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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他有夫君人设(伏地·猫)


“兜比脸干净?”杜阿娘不乐意了,把手里的黄豆一摔,提醒他:“四年前他挨家挨户收学生,那时候不是随手就给了我们一袋银子?说起来果子合该就是他的了!不过让我们多养了几年……”
杜阿娘情绪激动,说完话才发现妙果披着蓑衣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两个蚌壳。
“果子啊,咋了?”她拢了一把头发,掩饰地咳嗽一声。
妙果把手往前伸了伸,两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蚌壳,二丫,给她。”
二丫就是隔壁张家的女儿,倒是和妙果亲近,杜阿娘挥挥手:“去吧,快点回来,雨下得大。”
妙果把斗笠也扣在头上,慢吞吞往院门摸索。
身后爹娘还在争论。
“……沈家阿郎是个有出息的,就算如今真没什么家底了,保不齐以后又想回去做大官了呢……给个老头子做妾也不好听,果子嫁给沈状元做妻子,以后咱们说出去也好听……”
“也是,读书人好面子,也不怕以后不想着孝敬岳父岳母……”
妙果扶了扶斗笠,出了院门,冒着雨来到张家门口,这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因为下雨,门口的灯笼也没再点上。
妙果从篱笆墙里抽出来一根长树枝,踮着脚把两个晃悠悠的旧红灯笼取了下来。
两个大头鬼拖着自己的大脑袋,蹲在门边看着她动作,见到灯笼取下来,齐声叫起来:“好灯、好灯!”
它们个头还不到妙果的腰,脑袋大身子小,围在妙果脚边转了两圈,各自头顶一个红灯笼动作缓慢地跑走了。
小孩子哭闹不休的声音渐渐停止,她才拢紧厚重的蓑衣往回走。
雨幕深重,一道红影从齐膝的草丛里蹿出来,四肢灵巧地攀爬到妙果的肩膀,顺滑的皮毛一点也没有沾湿。
对此,妙果并没有太多诧异,只是摩挲着手里的蚌壳,垂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
“去山里抓了只兔子,花了我两天时间,回来就看见你给大头鬼送灯,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肩膀上的动物有着修长的四肢,尖尖的吻部,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赫然是一只红毛狐狸。
妙果已经走进了自家院子,她跑到屋檐下,摘了蓑衣使劲抖水,红毛狐狸跳下来,蹲在她常坐的草墩子上摇晃着尾巴。
爹娘已经开始推磨,闷闷的“隆隆”声不小,妙果在堂屋做针线,妙果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显得很轻很细:“它们吓到小宝,小宝哭了两天了。”
小孩子的眼睛很灵,感知也敏锐,大头鬼本意不是吓人,但它们待着不走,才几个月大的小宝还是感觉到害怕,也因此哭闹不止。
红毛狐狸哼笑道:“它们是想去轮回……嗨呀,在人间游荡的太久啦,就找不到去阴司的路了,得找个人用过的灯,好给它们指路。”
妙果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她把斗笠摘下来挂墙上,黑亮的辫子拆开,非常有耐心地,慢吞吞地擦干湿润的部分。
“我催生桃木,没有用。”她带着点疑惑。
红毛狐狸干脆在草墩子上趴下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你才什么水平?能结个果子都不赖了,种出来的桃树苗也稚嫩,自然吓不住它们。”
它动了动耳朵,继续说:“何况那桃树苗也没来得及种,还在墙角放着呢,赶明儿自己就死了,更谈不上驱邪。”
这只红毛狐狸懂得很多,妙果也不晓得它从哪里来,遇见它其实叫妙果吃了点苦头,
妙果还没家里咸菜缸高的时候,这只红毛狐狸钻进缸里偷吃咸菜,结果爬不出来了,大半夜在缸里嘤嘤叫唤。
叫唤了一个晚上,妙果叫来杜阿娘,说缸里有一只红毛狗,杜阿娘不信,看了空空如也的咸菜缸,认定妙果在说胡话。
杜阿娘走开以后,妙果自己搬来个小凳子,踩上去把红毛狐狸捞了出来,还摸着它的头奶声奶气地跟它聊天。
“好狗狗,我没见过红色的狗,你愿意做我家的狗吗?”
这把回来找人的杜阿娘吓得不轻,因为她看不见红毛狐狸,女儿的言行举止就万分骇人。
当天妙果就被打了一顿,杜阿爹认定妙果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装神弄鬼吓唬人。
红毛狐狸心生愧疚,就时常滞留在杜家,后来妙果被天天灌药灌到精神恍惚,怀疑自己是真的有病。
给红毛狐狸气得不轻,它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一连两个月抓老鼠丢在杜家大门口——爹娘也看见老鼠了,死活找不到丢老鼠的猫。
这总不可能是妙果臆想就能做到的,它这么告诉已经有点迟钝的妙果。
它也告诉妙果,这个世界是有妖魔鬼怪存在的,只是自从一千年前一场天灾降下,灵气就渐渐稀薄了,捉妖仙门全部凋零,大妖们也都陷入沉睡。
只有像无双镇一样灵气稍微充裕点的地方才会有小精怪和鬼物滞留。
妙果问为什么其他人看不见它们呢?
红毛狐狸得意地告诉她,妙果这样生来可见妖物鬼怪的,叫做开了天眼,一千年前也不是没有,大多是有修仙材质的,可遇而不可求。
可遇不可求的妙果很不简单,红毛狐狸发现妙果居然还是个已经觉醒的木灵根。
“得天独厚啊——要不是此世已然灵气稀薄,不够你修行所需,你就是躺着睡觉都能飞升。”
红毛狐狸嫉妒又惋惜,人族和植物精怪都得天道钟爱,是最容易飞升的,妙果是个木灵根的人族,双重偏爱之下,若是灵气充足,可不就是躺着就能飞升?
可惜的是灵气越来越少,妙果也没有师长教导,此生也就是个凡人了。
出于这么一种惜才又好奇的心思,红毛狐狸停止了它据说延续了一千年的流浪,在无双镇待着了。
它偶尔会给妙果说一些有用没用的辟邪法子,更多的是无双镇民之间的家长里短。修行一千年,人形都变不了,也只是比普通狐狸厉害一点点,是很奇怪的一只狐狸。
堂屋缝补衣裳的妙杏隐约听见妹妹说话,有些担心地喊人进屋。
妙果就把狐狸落下,自己进了堂屋,她的旧布鞋湿透了,裙子下摆也沾了不少泥浆。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那一套衣裳我给洗破了,这一套又脏了,说说你,明天要穿什么?”妙杏叹气,叫妹妹先把鞋脱了换一双。
妙果笨拙地解释:“去看花,开了。”
“下雨呢?什么花开了?”妙杏脸色蜡黄,疲惫在灯火下掩饰不住,长期的体力劳动和食素让她看起来身体状态远比妙果糟糕。
其实不止是她,杜阿娘也是这个样子,她们苛待自己而不自知,甚至从未心生不满。
妙果从身后拿出一支沾水茉莉,递给三姐:“花,可以吃,甜的。”
妙杏愣怔一下,惊喜地接过:“你哪里摘的呀……这花泡茶可以,你拿它当饭吃?”
妙果避重就轻,重复道:“甜的,吃。”
为了哄妹妹,妙杏摘下一朵吃了,惊奇发现这花真是甜的,羞涩笑道:“我都不知道,原来真是甜的。”
红毛狐狸轻松跳过门槛,爬上妙果的头顶,它用尾巴尖儿挠妙果的后脖子,“啧啧”道:“真是小可怜儿,从小到大没吃过糖吧?人间女子也太苦楚了些,譬如你三姐,譬如你阿娘。”
它这么说着,有感而发:“要不是我,你恐怕也大差不差,以后成为你阿娘那样苦命麻木的人。”
妙果沉默地揉着又痉挛起来的右手,看三姐吃了两朵花,就把剩下的摘下,放在帕子里,说要等太阳出来了晒成干花,可以泡水喝,这花这么甜,说不准可以泡出一杯糖水来。
狐狸说的不错,她们从小到大是没吃过糖的,杜家这么穷,哪有闲钱买糖吃?
就算手头充裕些,也不会给女儿买东西,杜阿娘总是一个劲儿地给杜阿爹和杜小弟添置衣物和吃食。
雨一直不停,明天出摊生意也不会好,所以杜家爹娘没再拉磨到半夜,石磨转动的声音消失,万籁俱寂,只有雨声淅淅沥沥。

翌日果然还是大雨,杜家爹娘发愁得厉害。
雨太大出不了摊,耽误赚钱本就心烦,杜小弟上午不起床温书更是导火索。
杜阿爹把儿子从床上薅起来打了一顿,然后夫妻两个披着蓑衣领着人去罗家钱庄赔礼道歉。
妙果穿着姐姐的衣裳坐在草墩子上,手里不甚灵活地拿竹条比划。
妙杏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做灯笼。
不逢年不过节的,做灯笼干什么?真是困惑啊,不晓得妹妹又在想什么。
她也不考虑妹妹到底会不会做灯笼的问题,只是以为她想玩儿。
妙杏进了屋,拿几块碎布给妙果缝了个简陋的手套,慈爱地告诉她小心些,别把手割破了。
妙果的手本来就不怎么灵活,十个手指头都塞进简易的手套里之后越发难以动弹。
好了,别把手割破的条件彻底达成。
妙果放下竹条,开始仰着脸发呆。
屋檐处结了一大片蜘蛛网,一只个头不小的大蜘蛛勤劳地修补自己被雨水波及到的蜘蛛网。
它八条腿各忙各的,很快把粘上水珠的蛛丝收回,又勤勤恳恳地绕着圈子从肚子里拉丝编织全新的网。
雨渐渐小了,一阵唢呐声由远及近,妙果的眼珠转动,从大功告成的蜘蛛身上转到院门外面。
一列迎亲小队吹吹打打地冒着雨停在杜家门外,撑了把红艳艳油纸伞的肥硕妇人挤开院门,四个抬着粉红小轿的壮汉赤膊守在外头。
香婆婆扭着腰进来,红色的大嘴要吃人似的,她拿帕子装模作样地娇笑:“妙果呦,咱们今日就可以上花轿了。”
妙果无声无息地盯着她,香婆婆背上的厉鬼也在伞下,红色伞面折射的光将它一身都映成了如血的正红色。
它不住地颤抖着,好像努力在憋笑一样,可无声咧开的唇又那样张扬——它想笑就笑,根本无需忍耐。
从厨房冲出来的妙杏和闻声赶来的张叔一家根本没办法帮忙,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妙果被一个大汉提起来扔进了花轿。
妙果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怎么的,没再露出头来。
“还有没天理!你们是强抢民女啊!”张婶子想冲上去,被香婆婆拦住,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
“白纸黑字,他们老杜家按了手印答应的,把女儿卖嫁给刘老爷做妾,刘老爷赏纹银十两。”
妙杏与张婶子都不识字,唯一识字的张叔铁青着脸,根本不信:“就算如此,哪有爹娘都不在家你们就来抢人的道理?”
香婆婆懒得与他们掰扯,嚣张至极:“哼,与我喊什么?你们去和刘老爷喊呀?他儿子可是县令,你们同县令老爷讲道理去啊!”
粉红小轿被抬远了,妙杏突然一抹脸冲了出去,张婶子没抓住她,但见她是往着镇上去,料想是去找爹娘了。
妙果被提起来扔进花轿里,膝盖狠狠地磕在了花轿的底板上,身后的帘子落下,还有“吧嗒”一声。
她回身查看,才发现这粉红小轿居然还是有轿门的,透风的小窗户也钉死了木板,人关进来就跑不了。
小轿晃晃悠悠地动起来,妙果原本背靠轿门揉着膝盖,猛地颠簸一下之后,她身体前倾,额头撞在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上。
双手也下意识贴过来,皮肤接触到的地方是光滑的,冰冷的棱角。
她抬起头,发现自己撞到的是一口猩红的棺木,这里已经不在粉红小轿里了,赫然是一处灵堂。
灵堂该有的白幡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房屋正中间摆着一口红色棺木,也用红色的绸缎绑了个大红花。
妙果刚才一头撞上去,这棺材没事,脑袋倒是鼓起一个包。
“嘶——”妙果疼的只吸气,膝盖没好脑袋又伤。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极大。
“你怎么还不跑?”
说话的是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女,穿着一件浅色的土布裙子,也梳两条黑长的麻花辫,上半张脸缠了彩色的粗布,眼睛和鼻子都没露出来。
妙果沉默地看着她两排闪着寒光的利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尖叫。
“少女”很焦急似的,拉着妙果往灵堂外头跑:“你快跑啊,人牙子要来了,你会被卖给一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头子!他已经害死了好多姑娘!”
她拉着妙果从一处很大的迷宫宅子跑出来,路上躲避着很多没有脸的“人”,她喘的很厉害的样子,可她根本没有呼吸和心跳。
就在妙果和厉鬼手拉手“逃跑”的时候,妙杏冒着越来越大的雨赶到了罗家钱庄附近。
杜家爹娘带着儿子来赔礼道歉,本来两个孩子都受了伤,罗掌柜的意思是大事化小,不如就这样算了,一个镇子的也省的伤了和气。
罗夫人却不愿意,自己儿子手腕被咬成那样,丈夫居然打算就这么算了!
她心里不舒爽,自己拿了两吊钱吩咐伙计偷摸塞进杜家人的背篓里,大声叫嚷着丢了钱要搜身。
大庭广众之下真从杜家人的背篓里搜出来两吊钱,绑钱的绳子是钱庄特制,杜家人百口莫辩,罗夫人直嚷着要是不赔十两银子可就要扭送衙门了。
香婆婆从人群里挤出来,说可以借点钱给他们,只是妙果的亲事一定得定下来,定个字据最好。
被围观得面皮发烫的杜家爹娘正六神无主,再拿不出钱怕是要一家人下大狱了,也来不及细细琢磨好处坏处,匆匆按了手印。
就这样,香婆婆立刻拿了十两银子给他们,怕杜家人反悔,自己喜滋滋地冒着大雨也要去把人先抢走了。
妙杏听了爹娘支支吾吾说出事情原委,恨声大喊:“你们配做爹娘吗?妹妹被你们灌药灌成了傻子还不够吗?还要被你们拿去卖钱!没偷就是没偷,怕什么下大狱!衙门不会还你们清白吗?你们心虚什么!”
杜家爹娘蹲在铺子屋檐下躲雨,正心疼十两银子刚到手就没了,听她这样没规矩地大喊,杜阿爹手一抬就要打她:“你个赔钱畜生,敢说你老子的不是?”
妙杏情绪激动,正头昏脑涨,不防备被他一巴掌打到台阶之下,额头狠狠磕在石阶棱角处,鲜血渐渐流出来,被雨水稀释,像化开的廉价染料。
她瘦弱的身体就那样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乌云压的很低,雨幕越发厚重。
书院今日没有开门,路过书院,顺着竹林小径再往深处去,是一处双层的竹楼,很是清雅。
沈钰安披着一件宽松的淡青色长衫,站在二楼的廊檐下眺望无双镇。
本就黑气笼罩的小镇凭空添了血煞之气,不知今日又冤死了什么人,这样大的怨气助长了厉鬼的气焰。
也许不插手的话,今日过后,整个无双镇就会变成一处安静的死地。
长身玉立的青年饶有兴趣地捻了捻手指,温柔的笑容中含着期待。
不过,清净是清净,灵气也会消失殆尽的吧,毕竟天道总是偏心,分明是凡人愚蠢又贪婪,天道却总是把好东西给了又给。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不耐了,在袖中掏出一个关节晃动的木偶,光洁白皙的右手掐了个诀,木偶落地成人。
两个一模一样的沈钰安面对面站着,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正主原本又想让傀儡走一趟的,但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想起来上次求亲被一口拒绝的事。
“嗯?”
他嘴角甜蜜又温柔地笑着,又收回了傀儡,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的右手戴上贴合无比的黑色手套。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不然还真是,显得十分失礼。”
香婆婆带着人乐颠颠地往刘老爷的府邸去。
老爷子身体不好,又爱清静,府邸修在霜花巷最深处,周围人家都出钱清走了。
粉红小轿停在刘府阔气的朱红门侧边小门,香婆婆抬抬手,抬轿的壮汉立刻打开了轿门的锁,他都防备好了,双臂张开防止妙果情绪激动扑出来逃跑。
谁知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里面的人屈膝跪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一起,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壮汉不是头一回抓小姑娘了,但反应如此平静的还是头一次,小姑娘不声不响的坐在昏暗小轿里,乍一看着实有些渗人。
“还真是个傻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他嘀咕着,弯腰把人揪着胳膊提出来,这丫头轻的像纸片片,还好能自己站着,还能笑,应当是没有想不开寻短见。
香婆婆把伞分给妙果,凑过来抬起她的下巴,修得尖尖长长的指甲在妙果脸上扣划出两条血印子。
“好妙果,进了这个门,命运如何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的爹娘吧……他们不做人,要发死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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