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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欢颜(寻找失落的爱情)


“小的这就领人去四处搜寻,尽早将赵姑娘救回来。”
待徐三走后,赵元仁也没了当差的心情。他独自在签押房里转来转去,眉头越拧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赵元仁才停下脚步,长叹了一声。然后提笔给堂弟赵元明写信。信中,轻描淡写地说月牙儿“生病”要静养一段时日,让赵元明不要忧心。
也不知这封信,能不能糊弄住赵元明。
总之,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赵元仁打起精神回了赵府。
孙氏听闻赵元仁一席话,果然惊讶不已,立刻追问道:“月牙儿今日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染了恶疾?”
“就算要养病,在院子里养着,不出来就是了。怎么忽然就去田庄了?连衣物行李都不回来收拾。”
赵元仁难得板起脸孔道:“月牙儿全身忽然冒了红疹,连叶家都没敢待,就急急到工部官衙来找我。我请了京城名医给她看诊,名医说这等红疹极易传染,得独自另居。所以,我才让人送月牙儿去田庄。”
“这件事不要宣扬,让府里下人的嘴都紧一些,不得在外乱说。再请大夫来给素馨鹊羽都瞧瞧,别染了同样的恶疾。”
孙氏还是满心疑虑,不过,赵元仁很少这般疾声厉色,只得将满心困惑按捺下去,点头应下。
天一点点暗了。
葫芦巷的几户宅院,有了人声响动。这里都是二进的小宅子,住在这儿的多是薄有资产的百姓。
葫芦巷尾的那一家,一直没开门。
住在这里的百姓们也都习惯了。巷尾这一户,常年关着门。白日从不见有人出来。说不定是哪一家的公子,偷偷攒了私房银子,在外置的私宅哪!
赵夕颜坐在廊檐下,听着院墙外隐约传来的孩童嬉笑声,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对身畔的玉簪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慕容校尉果然厉害,竟将我藏在这里。”
在这宅子里待了大半日,玉簪就是再惊魂不定,也得逼着自己冷静镇定。闻言无奈苦笑,低声道:“是啊,总之奴婢万万想不到。徐三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找来。”
偌大的京城,一共有数十个坊市,每个坊市里都有许多这样的街巷。她们来的路上换了两次马车,坐过软轿,最后进了这处小宅子,自始至终都没露过脸。撒在京城茫茫人海里,就像水入江河。
徐三他们只有三十个人,就算把留守北海王府的徐二五等人都算上,也不过百人。怎么能找得到她们?
赵夕颜目中讥讽之意更浓,淡淡道:“慕容校尉请我来做客,我且安稳地在这儿待着。”
廊檐下,当然不止她们主仆两个。
四个女子,分别守在两侧。这四个女子,皆是慕容家的暗卫,武艺高强,精通刺杀之术。用来看守两个弱女子,颇有些大材小用。
赵夕颜对她们四个视若未见,就这么坐着,不时和玉簪说句话。
待院墙的动静消停了,天也彻底黑了。
负责做饭的厨子也是女子,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六菜一汤,还有粳米饭和一盘子面点。
一旁“伺候”的女子,又换了四个。
这宅子不大,里面的人倒是不少。光是盯着赵夕颜的女子就足有八个,分作两班不错眼地“伺候”。加上厨娘和一个做事打杂的,一共十个人,都是女子。
赵夕颜坐在饭桌前,冲玉簪笑道:“又没旁人,过来坐着,和我一起吃晚饭。”
都这时候了,主仆两个也确实没什么可讲究的。
玉簪点头应下,过来坐在赵夕颜身边,压低声音道:“小姐,慕容慎今晚会不会来?”

赵夕颜倒是从容:“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玉簪食不知味,勉强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赵夕颜其实也没胃口,再美味的饭菜也味同嚼蜡。
不过,她不愿让任何人窥破真实情绪,不紧不慢地吃了大半碗,才搁了筷子。
那四个暗卫,像哑巴一般,从头至尾根本就没说过话。其中一个收拾碗筷送出去,其余三个,继续看着她。
赵夕颜瞥一眼过去:“去找些书来,我要看书。”
暗卫们也有些惊愕。
这位赵六姑娘,不但是世间难寻的美人,这份镇定和胆量,在闺阁少女中也极其少见。
三个暗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退了出去,不知从哪儿捧了一堆书来。还有一套笔墨纸砚。
赵夕颜随意取了一本书,慢慢看了起来。
仿佛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依旧置身在赵府,待在自己的闺阁里。
赵夕颜的镇定,极有感染力。一直忐忑惊惶的玉簪,咬咬牙,对暗卫们提了要求:“我要一个绣篮。”
暗卫们视若未闻。
伺候赵姑娘也就罢了,区区一个丫鬟,也想摆布她们,真是可笑。
“你们没听见么?”赵夕颜抬头看过来,目光微凉:“去拿一个绣篮来,再拿几块衣料。”
“慕容慎派你们来伺候,难道没嘱咐过你们,只要我安分待着,你们就得听我的吩咐?”
暗卫们:“……”
得,去拿吧!
一个身材略显清瘦的暗卫出去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就拿了绣篮,里面各色粗细的绣花针一应俱全,便连剪子和绣绷也有。
赵夕颜瞥一眼锋利的剪刀,扯了扯嘴角。
慕容慎倒是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寻生觅死。
主仆两个,一个看书,一个做绣活。
梆!梆!梆!
悠长的打更声传入耳中。
三更了。
玉簪抬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外有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沉稳有力,显然是男子的步伐。
玉簪心里一紧,手中的绣花针猛地戳中了手指,血珠直冒,疼得钻心。玉簪忍着疼痛,急急看向赵夕颜:“小姐!”
赵夕颜淡淡道:“别怕,你先出去,我来应付。”
玉簪哪里肯走:“奴婢要留在小姐身边。”
如果慕容慎有不轨举动,她豁出这条命,也得护在小姐面前。
门被推了开来。
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身影出现在门口。
今夜月光皎洁,青年男子的俊脸逆着月光,看不分明。那双明亮炽热的眼眸,贪婪又热切地落在赵夕颜的脸上:“夕颜,你我终于相见了。”
上一次见她,还是几个月前她进宫的那一晚。
那一日是岁末,她刻意以脂粉掩去天然丽色,低垂着头,偶尔抬眼,也没看他。
今晚,她终于抬起清澈的双眸,定定地看着他。
她的眼底,此时此刻都是他。
“慕容慎,果然是你。”
赵夕颜的声音似在冰天雪地里冻过,吐出口的时候一片冰凉:“我现在就在你眼前,你伸手可及。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莫非今晚就要留宿在这里?”
慕容慎:“……”
暗卫们:“……”
玉簪只觉得脑中轰轰一声,几乎炸开了,声音尖锐地叫了起来:“慕容慎,你敢损姑娘清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慎不知是羞是怒,抑或是别的什么激烈情绪,脸孔掠过暗红,先瞪玉簪一眼:“闭嘴。深更半夜,再敢大呼小叫,我立刻撵你出去。”
然后目光复杂地看着赵夕颜:“夕颜,你何苦这般轻贱我。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赵夕颜冷笑一声:“原来是我误会了。堂堂慕容公子御前校尉,怎么会做出以下迷药这种下三滥的举动,对一个无辜的闺阁少女动手,逼我前来。既然是一场误会,慕容校尉送我回赵府便是。”
慕容慎目中闪过一丝狼狈。
他心高气傲,自恃当世英雄豪杰。这回做的勾当确实不太体面!
玉簪眼里直冒火星,一双眼狠狠盯着慕容慎。
几个暗卫不敢看自家主子难看的脸,纷纷低下头。
慕容慎定定心神,沉声吩咐:“你们都退下,不得扰了我和赵姑娘说话。”
暗卫们低声应是,迅速退了出去。
忠心耿耿的大丫鬟玉簪动也没动,用看豺狼虎豹一般的警惕目光看着慕容慎。
耳边传来赵夕颜的声音:“玉簪,你也退下。”
玉簪一惊,倏忽转头:“小姐!”
赵夕颜看着玉簪,缓缓道:“我有话和他说,你且退下吧!”
玉簪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气,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慕容慎迈步进来,顺手关了门。正要靠近,就听赵夕颜冷冷道:“你再往前一步,我保证自己活不到明日。”
慕容慎:“……”
这威胁听着有些可笑。被囚禁于此的,竟以自己性命要挟。
偏偏这一招管用的很。
慕容慎果然停下了,俊朗的脸孔有些无奈,又有些隐隐的笑意:“夕颜,你以前在我身边的时候,温柔且善解人意,无嫉无妒,从不发怒。现在这样,才是你本来模样。”
然后又笑着叹一声:“从我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刻算起,已经过了一年多。我终于能和你独处片刻了。”
之前去北海郡也好,在京城相遇也罢,每次都有碍眼的徐靖在一旁。今晚,此时此刻,只有他和赵夕颜。
这种感觉,实在美妙。
可惜,赵夕颜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你打算一直将我藏在这里?痴心妄想!徐靖很快就会来救我。”
徐靖这两个字一入耳,慕容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他眯了眯眼,盯着赵夕颜的目光里闪过阴狠:“徐靖回不了京城了。”
赵夕颜眉头动也没动,冷冷应了回去:“刺杀的伎俩,对他没有用。”
慕容慎深深看她一眼:“都这时候了,你还想套我的话。就算我把全盘计划告诉你,又有何用?”
“这院子,是我一年前就准备好的。谁都找不到这里来。你就安心住着,等到天下大定的那一天吧!”

赵夕颜的心猛然一跳,一双清澈的美目紧紧盯着慕容慎:“你要做什么?”
慕容慎显然很享受这种被她凝视的感觉,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我要做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这天下迟早都是我的。我何必苦苦隐忍,早些拿过来,也能让百姓少遭些罪。”
语气中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傲然。
前世,他就是新朝天子,掌控天下,独断专行,威风赫赫。
这一世重生而回,他如何肯甘于人下,伺候那个蠢钝好色昏庸无道的永明帝?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谋~朝~篡~位做准备。
赵夕颜心中一片冰寒,面色却放缓了许多:“这里又没旁人,连我你也不肯说么?”
慕容慎看着她,目中闪过怀念:“夕颜,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应你。”
“就像前世,为了你,我可以和周隋翻脸。派兵剿灭青州军,活刮了周隋。”
赵夕颜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无笑意:“没有我,你也容不下周隋。我的出现,正好给了你出兵的理由。”
以慕容慎的脾气,根本容不下周隋。从周隋要求封王的那一日起,慕容慎就已起了杀心。她的出现,让那一场大战提前数年。
结果,她就成了众人口中的祸国妖妃,成了蛊惑帝王的红颜祸水。
昔日那些令人窒闷的往事,纷纷闪现在眼前。
慕容慎下意识地上前两步,伸手要去握赵夕颜的手。
赵夕颜不假思索地后退,目光又冷了下来:“怎么?你也要做周隋那等禽兽不如的行径?”
慕容慎哑然,只得退了回去,语气中流露出无奈:“夕颜,你怎么能将我和周隋相提并论。他是个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的土匪头子,我和他不同。”
“没什么不同。”赵夕颜淡淡道:“窃邻为盗,窃国者侯罢了。周隋杀人如麻烧杀抢虐,你为了皇位杀的人比他多十倍。他强占我数年,你现在做的举动,和他没什么区别。”
慕容慎眼里闪出火焰,语气也激动起来:“赵夕颜!你别仗着我对你一片情深,就来作践我的情意。”
“情意?”赵夕颜讥讽地笑了一笑:“你的情意,就是要娶我为妻,将来让我做皇后?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愿不愿意?”
“两心相许,才是情意。你不过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
字字句句,都如利箭,直刺心肺,疼得鲜血汩汩直冒。
慕容慎额上青筋直跳,用力握了握拳。
赵夕颜半点不惧,挺直腰杆:“前世种种,皆是过往。今生我重生,再活一回。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少年,安心地过一辈子。绝不会再委曲求全,苟且偷生。”
“你以叶沁瑶的安危逼迫我,我不能不来。不过,也仅止于此了。你想让我改变心意,绝无可能。”
慕容慎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深呼吸几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怒火按捺下去,淡淡道:“赵夕颜,你百般提防,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心中郁气难平,实在不甘。所以,我才用这等无耻的手段,逼你前来。”
“你现在心里有怨气,冲我发一顿脾气,我不怪你。”
“你放心,我不是周隋,不会强迫你。”
“总有一日,我会正大光明地娶你过门为妻,洞房花烛。”
赵夕颜绷着俏脸,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慕容慎还有些男人的骄傲,不屑于用强。
慕容慎察觉到她微妙的放松,忽然勾起嘴角:“我什么都没做。不过,在他人眼中,你一个待嫁女子,和我这般牵扯,已经失了贞洁。你说,徐靖知道此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天底下所有男人都难以忍受的羞辱,徐靖能咽得下吗?
这才是慕容慎用心最险恶之处。
哪怕赵夕颜被人救了出去,这件事也会如利刺,梗在赵夕颜和徐靖之间。
赵夕颜抬眼,迎上慕容慎不怀好意的目光:“我告诉你,徐靖知道此事,会自责愧疚,会加倍对我好。”
慕容慎半点不信,哂然一笑:“你想自我欺骗,只管这么想。我告诉你,这世间所有男人都一样。属于自己的,不容别人觊觎染指。”
赵夕颜淡淡道:“他和你不同。”
这笃定的语气,再次激怒了慕容慎。
慕容慎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徐靖知道此事后是什么反应。只怕到时候你会大失所望。”
话不投机半句多。
赵夕颜蹙眉:“天这么晚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慕容慎定定地看她一眼:“以后我得了空闲,再来看你。”
赵夕颜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也没有要送他出去的意思。慕容慎只得自己转身离去。
慕容慎推开门离去的刹那,赵夕颜的心才悄然落回原位,手心里湿漉漉的。
片刻后,玉簪冲了进来。
玉簪红着眼,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家主子。
赵夕颜轻声道:“别怕,我安然无事。”
说起来,慕容慎在屋子里待的世间不过一炷香左右。赵夕颜衣衫整齐神色安宁……肯定安然无事。
玉簪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低声哽咽道:“小姐,奴婢心里好怕。”
万一慕容慎色心一起,不管不顾……便是赵夕颜被救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
就是眼下,赵夕颜清清白白,可在世人眼中,也已失了贞洁。
玉簪强忍了一日的泪水,如开了闸的水一般倾斜而出。
赵夕颜鼻间酸涩,搂住玉簪,在她耳畔低语:“走到这一步,也是没法子的事。名声什么的,暂且不必去想了。先保住性命和清白。”
顿了顿,又低声道:“就算有那么一天,我失了清白,不能再嫁给徐靖了,我也不会寻死觅活。”
玉簪哭声一顿,睁着一双泪眼看着自家小姐。
“玉簪,你也一样。贞洁当然重要,如果失了清白,也不是女子的错。不管到了何时,都要好好活下去。”

赵夕颜这一席话,如重鼓落下。
玉簪只觉心头一震,用衣袖擦了擦泪水:“小姐这么说,也有道理。奴婢心里好受多了。”
赵夕颜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柔和,嘴角微扬:“这是徐靖和我说过的话。”
想到世子,玉簪心里莫名地踏实了许多,想了想悄声道:“慕容校尉明日还会来吗?”
赵夕颜目光微闪:“慕容尧领一万禁卫保护太子安危,如今宫中禁卫由陶将军统领。慕容慎在禁卫中官职不算太高,却深得天子信任。他要在御前当差,还得去禁卫军营,休沐时要回慕容府。他哪来的时间天天过来。”
“今日他处心积虑用了卑劣手段逼我来此,徐三他们定会四处搜寻我的行踪。慕容慎想避开众人来这里,不是容易的事。短期之内,他不会再来了。”
玉簪长长松了口气,用手背抹去额上冷汗:“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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