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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等待靠岸。
海岸线周围那些追逐打闹的人们闻声皆向他们投去若明若暗的视线。
一部分炙热火辣的视线黏在瘦却又料的屠杳身上,一部分克制按耐的目光扫到雅痞不羁的靳砚北脸上。
有人小声的交谈讨论,有人大胆的吹嘘口哨。
屠杳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明媚上挑的双眼跋扈率性,残存水渍的高马尾飞扬在半空,媚红的唇一勾,一个甩尾漂就帅气的刹停在岸边,向身后的无人区中溅起大片冲天的白色水浪。
她迈着白皙光滑的大长腿从摩托艇上跳下来,娇媚妖娆的狐狸眼中蕴着抹故意“报复”靳砚北的坏意,她光脚站在一浪接一浪扑来的滩边懒洋洋的撩了一把半湿不干的发尾,环胸睨他。
靳砚北这人看着挺懒散,实则倍儿精。
眼明心精的猜到她肚子里肯定还憋着坏水儿,提早在她抵达岸边前就老谋深算的松开了手绳,微微偏转冲浪板的方向,被一路往沙滩上扑的小浪平安护送到岸边。
平稳上岸。
鸦黑色的紧身衣因为吸了水的缘故紧紧的盘踞在皮肤上,清晰明了的显现出锻炼有效的肌肉线条,他眉冷淡眼却精利,看起来就不好对付的清冽面孔与从骨子里透出的浮皮潦草交博出蛊人心魄的爆裂性荷尔蒙,说他是行走的□□一点都不为过。
他有条不紊的弯腰收起冲浪板,屈臂将厚重的长板轻松夹在手臂与身侧的空隙之中,眼里没形儿心里却有谱儿的径直朝民宿老板所在的地方走去。
临擦过她身旁时,还浑不吝的调侃了句:
“恩将仇报,嗯?”
屠杳正明目张胆的生他明明能拿冠军却非要中途跳下去救她的气,见他本人反倒是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事儿,火就更是蹭蹭往上蹿。
“拿不到冠军你别赖我。”
从鼻腔内呼出口短促急躁的气息,她双手叉腰,斗气意味明显,“我可不背这锅。”
其实她心里清楚他是担心她,为她好,怕她掉进那么深那么湍急的深海中会出现什么意外。
但他这种不考虑自己、为了救她不顾一切的做法总会让她不自觉的萌生出一种:他是因为被她连累才拿不到冠军的别扭感觉。
搞得她心里十分不好受。
情绪和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靳砚北身高腿长,两个步子就走到她面前大约一米半多的距离,他倏然回身,与她面对面相视,神情慵懒的随她倒退着向后走。
他一手夹冲浪板,一手向后喽了把半干不湿的痞帅后背头,风华正茂的笃定道:
“谁说我拿不到?”
“我说的,”屠杳绷直唇线,抬手指指不远处某个才从海面上冲回来的男人,恨铁不成钢地说:“他比你滑的远,我看到了。”
靳砚北挑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低低的沉笑,逆着重又突破乌云射出来的金灿光束一步稳一步的向后退。
刺眼的明黄色光影逐渐模糊他痞酷浪荡的面容,却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自内心而发、轻狂却不轻佻的带劲儿。
“滑的远没用,”他胜券在握的磁性尾音打着小卷儿,清磁明冽的,好听的紧,他唇角勾着笑,游刃有余道,“这场比赛,比的是高难度技巧。”
“这个冠军,哥今天非拿给你看。”
那一瞬。
他逆光前行。
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好似这个世间的所有事物都无法湮灭他心中那股生生不息的火,只能任由它为他燃烧出最炽烈明艳的光芒。
正如他所说,这场比赛比的是高难度技巧。
虽然在场有两位男士比他滑的距离更远,但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高难度动作,更逞论熟练的运用像靳砚北那般随随便便一个都够冲浪爱好者看直了眼,恨不得不光是吹口哨,而是能像他一样豪迈不群的操控冲浪板的动作。
而且考虑到他不是被迫放弃,是因为要救她才选择自己主动跳下板,放弃能滑的更远更好的机会。
最后的冠军。
还是当之无愧的落在了他身上。
腥烈的海风夹裹浪涛的闷喊,细软的黑发飞舞于其中,靳砚北昂首挺胸的站在万众瞩目的喝彩中,坦荡自若的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夸奖称赞。
他没去看任何人。
张狂傲野的眸光始终侵占着她松了口气、为他感到高兴的媚眼。
那一刻。
他襟怀洒落。
野性蓬勃,轻狂坦荡。
他就用他那裘马轻狂的意气风发与胜券在握的踔厉奋发让她知晓,什么才是十五六岁青春正盛的少年应该有的模样。
不是以“年龄小,不懂事”作为挡箭牌的没教养,不是“眼高手低,自我感觉良好”的不把人放在眼里与不尊重,不是“关我屁事,关你屁事”的没有一点共情共感力,不是“评价容貌,打趣身材”的对于他人的恶意中伤。
不是“没有边界,自认幽默”的总喜爱拿别人的缺点当作搞怪讨好的笑料,不是“满身轻浮,满嘴污秽”的随时随地都开一些没有营养还自认为有水平、有格调的黄色玩笑。
而是待人接物有分寸、有距离的礼貌教养,是秉持“人与人生来平等,身份有别,人格无差”的尊重,是“允许长相各异,探究心灵美好”的宽容善良,是将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却不会轻易忽视他人感受的共情能力。
是避及他人缺点、遵守社交底线的合谈适吐,是无论随时随地都给人一种能靠得住的可信,是无论学习、运动还是游戏都能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的自信。
是对待父母的亲和与尊敬,是对待他人的包容与稳定,是对待自己的严苛与求进,
是高山仰止、静水流深的稳重自持。
是欢快跳脱的秦决带着尽量压低存在感的沈菡初走来,还未站定就脱口而出的“操!他怎么这么行!还有什么是他不行的!”的鲜衣怒马。
更是——
他目不转睛的攫视着她、以唇角处轻轻挑起的弯曲弧度无言传达给她的:
“看吧。”
“我靳砚北,说到做到。”
屠杳吊眼笑笑,倏的想起什么来,拿出手机迅速将这一刻定格。
作者有话说:
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老子《道德经》
高山仰止,静水流深。 前半句《诗经》后半句《道德经》(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单用成语所以还是标注一下吧避免出问题
然后,双国籍这个,大概就是,哪里需要哪里抢,哪里不需要就往另一边推,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而且咱们国家是不承认双国籍的,放在这里就当一b,装装得了(bushi),不必深究~
猜猜杳子拍他照片要干嘛!

拇指高频速的摁动手机自带的虚拟键盘, 在透明钢化膜上留下一层层模糊不清的指印。
屠杳点击微信对话中弹出的转账收款,在深橙色转账筐转变为浅橘色的几秒内,将刚用p图软件修好的照片传给对方。
并附带一则温馨提示:
【如果想做小卡的话可以自己在某宝上找店家定做哦~】
对方难掩兴奋的秒回:【你拍的好好看!我好喜欢!非常感谢!】
没空再闲聊寒暄。
继续马不停蹄的招待下一个人。
海景别墅大厅内的灯被享受不了一点幽暗氛围的秦决全部打开, 幽幽亮亮的水晶灯和照明用的大小射灯共同为暗漆漆的沉闷空间填充满金碧荧煌, 屠杳拉下菜单界面,将手机屏幕亮度稍调高了些,继续招待“顾客们”。
她的行动力很强。
昨天傍晚才在来杭临的路上萌生出不太明确的想法, 今天便已经着手让其成型落地。
没有先卖靳砚北的微信号。
盘算着他那么耳尖目明的一个人,如果一下子加他的人太多,他势必会有所察觉。
容易师出不利。
索性转换赛道,先尝试贩卖他的个人高清生活照试试水。
预想之中这种东西的受众群体应该不会太多,意思意思卖个几十张挣个小钱就完了,但她没算到, 对于比校草更帅更有范儿、不仅搭不上话就连照片都搞不到一张的靳砚北的追求热衷度和自我感动度, 可能高中生们还会碍于自我的脸面和名声有所收敛, 顶多偷偷买一两张在私底下过个眼瘾就完了。
而懵懂冲动的初中生们则完全不会。
何况周边并不止五中一所学校,还有一中、二中、三中,以及不远处只隔了一条街的职中。
慕名而来的“顾客”简直多到数不过来。
不过才发布售卖照片的消息半个多小时,前来私信她的人就已经显示有99+。
她回复都回复不及。
半下午深潜完闹着要带沈菡初出去看荧光海的秦决被毫无征兆的倾盆大雨打乱了所有计划,便又去琢磨着其他玩法, 沈菡初说任课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她得赶紧做, 没时间玩, 他也就只好悻悻不敢多言的留在别墅内, 撺掇靳砚北一起用手柄打《双人成行》。
屠杳双腿交叠, 背脊微弓懒散的倚进沙发内, 双耳牢牢挂着耳机, 翘起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动着脚尖。
一心二用的将下午趁靳砚北不注意时偷拍他的照片略微修了修细节,调整了下亮度与清晰度,保存,分别发送给躺在微信小号列表中的各个不同昵称的顾客。
沈菡初默默拉了个坐垫坐到地上,万分头痛的趴在茶几边角上写数学卷子。
眉眼紧皱,小脸土灰,笔尖停滞在半空动也不动一下。
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她深而长的轻叹出两口气,悄悄咪咪的朝两个男生坐着的那边望去三眼,却始终没有出声。
秦决心大。
正毫不分心的打着游戏。
手动,嘴比手动的还厉害,操作一下手柄就能嘟嘟囔囔的念叨好半天,活像一个根本没有停止按键的说话机器。
客厅有几扇窗子没关紧,急而骤的大颗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透明玻璃上,流下曲折水渍,两侧的蕾丝纱帘被呼啸而过的冷风搅的持续翻飞,黑漆漆的夜色陡然被一道紫黑色的闪电打亮。
狂风哀鸣,海浪翻涌,窗檐上的水珠趁他们不注意跌落进地板,雷声“轰隆——”的敲响低沉而恐怖的警钟。
又是一阵冷风扫进,沈菡初控制不住的缩了缩肩膀,第四次茫茫然的抬头。
靳砚北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手柄。
他放手柄的速度快到连固定游戏中转轮的钉子都没有往木板上钉,既没有通知,也没有任何征兆,导致因为过分相信他的操作而埋头一往无前的秦决直接跳空,死掉。
然后头朝后倒,瘫在沙发背上哀嚎。
靳砚北没管他,将风平浪静的淡琥珀色瞳孔从投影屏幕中挪开,径直落到沈菡初身上。
他气定神闲的问道,“怎么了?”
“——oh,come on(拜托,别逗了)!”
秦决仰天长啸一句,从沙发背中挺直上半身,随意揉了把自己看起来又稚嫩又可爱的奶狗脸,“吹胡子瞪眼”的回他,“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钉子呢?你钉子呢!钉子呢!”
屠杳被他的叫喊声吵到。
懒里倦气的吊起眼皮觑他一眼,又落回。
沈菡初紧攥水笔的掌心中满是汗水。
她自觉心虚的回看了看双肘分别支在膝盖上、弓着腰背将手柄半放不吊在双腿叉开的空隙间、冷淡目光略带侵略性的靳砚北一眼,又瞧了瞧一旁正无比懊恼的乱揉头发、注意到靳砚北偏头也同样向她这边投来视线的秦决。
顿了顿,手指悄悄的相互摩擦,蹭掉手中涌冒而出的汗渍,眼睫下垂遮住眼眸。
“我有一道题不太会做,”她吞咽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羞愧的小声嗫嚅道,“能不能麻烦你们……”
“……哪道题?你说,小爷来教你。”
秦决一听她这话立刻来了劲儿,连游戏都顾不上打了,扔下手柄三步并两步迈过去,直想向她证明自己的厉害,让她能够崇拜他。
“不跟你开玩笑,”他说话不嫌话大的拍了拍胸脯,自信十足道,“小爷我虽然其他科目学的不怎么样,但是这个数学,嗯,就是,手到擒来,你懂吧?”
靳砚北自喉间卷出一道轻笑。
没拆他的台,将手柄搁到一旁,静静观看他“表演”。
盘腿坐在地上的沈菡初那双可怜巴巴的双眼因着他的话倏然亮了亮,她坐直身体,用食指点点卷子上的最后一道大题,扬起小巧可爱的下巴来仰视着他道:“就…这个。”
秦决俯身撑到茶几上看。
在看清她手指点的那道题是压轴大题后忽然少了一多半的底气,他逐渐蹙紧眉头,狗狗眼微挤,抬手抓抓后脑勺,又摸了摸后脖颈。
“呃,你别急…...”
他迟疑道,“……先等我算算啊。”
沈菡初乖乖点头,递给他草稿纸和笔,向他道谢。
牛皮都已经吹出去了,再想收回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他俯视着她满含期待与兴奋的双眼,后槽牙一咬,赶鸭子上架的一屁股坐在她身旁没垫坐垫的地上,抓过她手中笔杆潮湿的笔,开始硬着头皮一笔一划的往草稿纸上列算式。
外头天色愈来愈深沉,室内灯火通明的光盏逐渐刺眼,墙壁上的挂钟分针与时针多次相遇,又分别,秦决用了将近两面的草稿纸才勉强算出来一个感觉牛马不像的怪异表达式。
“g(x)是分段函数,”秦决在无处遁形的炽灯照耀下盯着草稿纸显而易见的沉默了几秒钟,他用笔根点了点上面的某个式子,自信心已经丢的七零八落的问沈菡初,“最后的表达式应该就是这个吧?”
沈菡初眨眨水汪汪的小鹿眼,摇头:
“我也不知道。”
“……”
“……”
“……嗐,简单,”如果不是沈菡初的目光实在太过于天真茫然,干净到一丝杂质都看不出来,就单听她那句话,秦决一定会认为她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他“你这不问的废话吗?我要知道还用问你?”他摸了摸脖子,重拾乐观的自我安慰道,“咱再带回题目里算算不就知道了吗?”
嘴巴讲着,手又去拿了张草稿纸。
开始埋头在全新的A4空白纸页上进行验算。
被“残忍抛弃”的靳砚北感觉自己的耳根子都清静了不少,他心慵意懒的向后倾斜身体,厚实宽阔的肩背靠在屠杳腿边的沙发上,偏头撂了眼正满脸愁容的嘀咕“不可能,这不科学啊。”的秦决。
又朝反方向扭头。
直到坐在沙发上那个不知道做什么正做的格外认真的女孩完完整整的填满他的视野,才停。
稍微等了等,见她还是没注意到他。
坏意爬上心头。
游手好闲的大手缓缓伸到她的手机旁,然后,猛然打出一个响指:
“在干什么?”
正专心致志的“想把他卖个好价钱”的屠杳还以为是他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要来抢她的手机,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
手机从手间滑落。
直直砸落在她交叠的大腿上,竖立的边角磕痛皮肉,弹起,再跃跌到沙发坐垫上。
又弹了两弹。
最后才安静的倒扣在沙发面。
屠杳被他这毫无预兆的动作惊到差点儿从沙发里蹦起来,心都堵到了嗓子眼儿。
思绪稍稍回笼。
依着倍感心虚的潜意识指挥,她赶忙先不顾一切的倾身去捞因连接着耳机线而没能弹太远的手机。
待手指掐摁上屏幕关闭键,屏幕从彩色变为黑色,她才松了口一直屏着的气。
抬手一摸。
额角都有些冒冷汗。
她向右肩侧歪头,从右耳中摘下耳机,神色依旧有些发紧的哆嗦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窗外随之又响起一道闷雷。
雷电交加较之前更甚了。
靳砚北长腿曲折、腿间微敞的坐在她白花花的腿边,他两条手肘悠闲轻慢的搭搁在膝盖上,就挑着那双浪荡而多情的桃花眼长久的凝视着她。
“没怎么,就问问你在做什么,”
他怀抱些许试探她的意味,故意逗她,“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个屁——”
像是为了向他证明她并没有紧张,屠杳刻意逼迫自己一偏不偏的直视着他,话赶话的否认。
她轻拍了拍胸口,硬生生的把已经蹦到嗓子眼儿里的心摁了回去,深呼吸几次,仍旧控制不住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我是被你吓到了好伐啦。”
全然疏忽了——
因为紧张,她连许久未用的方言口癖都蹦了出来。
“好。”靳砚北懒洋洋的应着。
他骨子里还勾着欠劲儿,先是故作姿态的颔首,让她误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然后,趁她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心理防线降到最低的时候冷不丁的杀了个回马枪,“那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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