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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退一步,向官身们征收一成的赋税,一个州府的赋税就上去了。
在风调雨顺时,一亩地顶多产三百出头的粮食。除掉种子,耕牛,农具,人力还不算。
一年到头下来,累得要死要活,一颗粮食都不交,一家人都填不饱肚皮。
偏偏,他们要承担所有的粮食赋税。
至于教化,就更为可笑了。
官与民都不同法律,讲个屁的教化!
强抢民女的官身子弟,已经算得上是好人了。
杀人放火,各种残暴手段,挖膝盖骨,以虐死人为乐的,并不鲜见。
可惜,翻一下卷宗,最后获罪的犯事人,都是些奴仆闲汉混混之流。
崔武是捕头,程子安听他说了不少里面的密辛。
就算不畏强权者,抓到了主事者,因为有官身护体,最后也不了了之。
读书,读书,读书。
程子安真笑出了声。
平步青云,登上权利的顶峰,光宗耀祖,连地里的祖宗都被追封,风光无限。
臭狗屎外面糊一层金罢了!
程子安倒了清水,磨了墨,唏嘘叹息,提笔写了起来。
此生惟愿,他不做臭狗屎,不成为立在百姓头上,吸他们血的帮凶。
程子安选择了中规中矩的文章。
中规中矩中,他选择了非常见的方式,将每一种措施,分成了一二三来阐述,分析优劣势,以及将会面对的困难与意外,如何补救。
茅厕动静不断,有人不知是吃了凉饭凉水,肚子拉得惊天动地。
幸亏程子安耳朵里塞着细棉,不然的话,他还以为是山洪暴发了。
不小心写错了一个字,程子安也不急,时辰还充足,他再誊写了一遍。
虽说答卷考试糊名,会誊抄之后再由考官审阅,程子安还是尽力做到万无一失。
说不定,他能考到状元,试卷裱糊起来,供以后天下读书人传阅呢?
滴答滴答,用力嗯声,时断时续。
在胡思乱想中,程子安还能一边老神在在点头,判定这个人的前列腺有问题。
一天考试终于结束,程子安照着老规矩,在中间交卷,走出考场。
今天外面的天气,比昨日更差劲了些,又下过了一场春雨,贡院门前的地湿漉漉,脏兮兮。
与昨日相同的是,考生们脸色青白,连交谈都没了力气。一走出来,仆从们奔上前,搀扶着他们,又是递热茶,又是披厚衫。
孙仕明与程子安前后脚出来,他看上去比昨日的气色好了些,神色间隐着一股亟待冲出来的得色,问道:“子安,你觉着考得如何?”
程子安道:“不清楚,要放榜才能得知。”
孙仕明笑了出来,道:“你如何能不得知呢?都是考的策,策乃当官之道,若是不懂,如何能做好官?”
闻山长与程箴一起走了上前,听到他们的对话,闻山长不客气横了孙仕明一眼,问道:“子安,你今日的座位?”
程子安袖着手,吸了吸鼻子,抬着下巴道:“老师,你看我鼻孔,都被细棉撑大了。”
闻山长脸色一变,咬牙就要怒骂。
程子安上前,搀扶着闻山长的胳膊,道:“老师,老头儿别成日着急上火的,当心身体。”
闻山长伸手就敲了下去,程子安机灵一躲,顺手还接过了莫柱子递来的热茶,一口气吃了个够。
孙仕明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一脸茫然跟在身后,咕哝了句:“小小年纪,哪能懂得民生经济,哼,这种策,才是看真本事的时候。”
回到家用完饭,程子安道:“阿娘,你给我衣袖里,缝上一些细软的布巾,布巾用香料薰一熏,一定要熏得浓一点。”
崔素娘虽不解,不过也没多问,忙着去准备了。
程箴皱眉,道:“难道,你明日还会坐在茅厕边?”
程子安道:“未雨绸缪嘛!权贵人家都熏香,我也要学着他们雅一雅。”
闻山长骂骂咧咧,不过,他想到程子安在策论文章上的厉害,又将那股子气压了下去。
最后一天考论。
程子安进门时,检查考篮的官吏,来回翻看了好几次,上下来回打量着他。
程子安大大方方,任由他们打量。
想收他的细棉与橘皮,真是天真!
检查的官吏最终将考篮还给程子安,放了他进去。
已经不用猜测,程子安再次坐在了茅厕边。前两日在东侧,今日在西侧。
郑相进了考场,眼神先在程子安身上扫过,见他规规矩矩坐着,装作不经意移开了目光,开始宣读规矩,发放考卷。
论是根据经史的内容,写阐述的文章。
论也是五道题目,一共要写五篇文章。比起昨日的策来说,要简单一些。
不过,文章不好写,首先是破题,破题破歪了,就离题三万里。
破题是基本,文章讲究结构,起承转合,要写得精彩,合乎考官的胃口。
要想考到一甲,还必须合圣上的胃口。
程子安先扫了一遍题目,这次的经史不如帖经墨义晦涩偏僻,算是比较大家熟读的篇章。
比如“晏安鸠毒,不可怀也”,意思是享乐好比是饮毒酒,人不能贪图享乐。
程子安想到了郑相明相大长公主府的精美点心,看似随意布置的宅邸,这份随意,却远比金碧辉煌还要昂贵。
至于皇宫内苑,程子安尚未去过。不过,他根本不用看,每根脚指头都清楚,那是天底下最富贵的所在。
程子安暗戳戳想,其实,出“掩耳盗铃”还比较应景些。以后他要是当了主考官,必须出这道题,人要有自嘲的精神!
考试开始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就有人开始去茅厕了。
屎尿不急,考场上的考生急了!
程子安放下毛笔,不紧不慢摸索进衣袖,微微用力,从里面扯了布巾下来,流利地塞耳朵,堵鼻孔。
青竹香最便宜,却胜在好闻,程子安很是满意。
郑相难以置信看过去,程子安抬起头,与他目光相对,茫然了下,然后垂下头,继续提笔写字。
郑相怔了怔,最终失笑摇头,负着手慢慢开始巡逻。
天暗下来,鸣锣声响起,关乎着读书人前途命运,三年一次的春闱,正式结束。
考场里,一改前两日的低沉气氛,哪怕是再沮丧的考生,都一蹦三丈高。
禁军班值与考官们,对他们管得也松了,只吩咐他们赶紧离开。
考场外,参与誊抄与阅卷的官员们,在等着进场。
为了防止考生私下攀附考官与阅卷官,走关系舞弊,贡院正式开始封院。
直到阅卷完毕,成绩出来之后,贡院的门才会重启。
这一封闭,长在月余,最短也要二十多日出头。
因为改了科举,今年春闱的考生,比起上一次考试的生员,要多近一成。
加之第一次以策论文章为重,估计今年的成绩出来,要在月余之后。
郑相要在贡院,被关上月余。
呵呵,哪怕不会受屎尿之苦,破破烂烂的贡院,如何能与舒适的相府相比。
程子安出了贡院的门,看到外面或狂笑,或手舞足蹈,或干脆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望天,各种情状的考生们,不禁也跟着笑了。
“去你的,老子不要了!”
将手上的考篮,重重砸在了地上。
孙仕明正走在程子安身后,被他吓了一跳。
回过神,孙仕明将值钱的笔与砚台拿出来,把竹编考篮,也用力扔了出去。
闻山长笑呵呵望着眼前,对程箴道:“与我当年一样,考完都忍不住,总得发一发疯。”
程子安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般朝着闻山长他们奔去,大喊道:“谁都不要管我,我要疯玩到放榜时!”
作者有话说:

程子安先昏睡了几天, 睡到全身发软之后,不得不起床,趁着春日晴好, 与程箴一起, 陪着崔素娘逛遍了京城。
京城的护城河两旁,杨柳依依, 绽放着新芽。不时有船经过, 画舫, 漕运的官船,河里比街头还要拥挤。
护城河又称作金河,河水与金光灿灿毫无关系,更与清澈无缘。
沿河两岸的百姓,在河里洗衣洗菜。程箴陪着崔素娘去旁边铺子看花样去了, 程子安没程箴厉害,逛铺子已经逛细了腿,能躲则躲,坐在柳树下, 看着一个妇人剖鱼。
妇人侧头看向程子安,上下打量着他, 眉开眼笑道:“哎哟, 这个小郎君生得真俊,瞧这气度,可是今年的春闱进士老爷?”
程子安笑道:“姐姐生得也美呢。我刚考过春闱, 还未放榜, 称不得进士老爷。不过托姐姐的福, 说不定我就中了。”
妇人被程子安夸得美滋滋, 道:“小郎君定能高中, 还是个状元郎探花郎。”
程子安哈哈笑,问道:“姐姐,这河水看上去挺浑浊,你家中可是没有水井?”
妇人皱眉道:“我家没有水井,吃水都得去隔了两条巷子的井里打水。图个省事,就在河里剖鱼了。以前啊,这金河水清澈得很,拿来吃都无妨。只近两年,愈发变得浑浊了。”
负责河工的年年清淤,只怕这淤清理得不够。
程子安没再多问,陪着妇人寒暄了几句,见程箴同崔素娘从铺子里出来,他便告辞走了过去。
“程子安!”
程子安刚准备上骡车,听到声音回头,郑煦丰与两个眼生的锦衫郎君一起骑马朝他们过来。
郑煦丰到了跟前,勒马笑道:“真是你!嘿,许久不见了!”
程子安拱手,望着天色道:“太学今日旬休?”
郑煦丰昂着下巴,道:“我想旬休就旬休。”
贡院还关着,郑相不在,郑煦丰就开始撒野了。
程子安此时,能勉强体会到当年程箴看到他不读书时,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照着郑相的品级,他肯定早可以恩萌出仕。郑煦丰都已定亲了,还被关在太学读书,肯定是郑相嫌弃他做不好,便干脆不让他出去惹事了。
郑煦丰跳下马,程子安介绍了程箴与崔素娘,他倒也客气,拱手见礼,并未盯着程箴的面孔瞧。
程箴与崔素娘客气还了礼,郑煦丰道:“我们正准备出城去赏花,你可得闲,我们一起去。说起来,你为了春闱,好久都没出来玩耍了。眼下考完了,总不忙了吧,走走走!”
程子安打量着他们,道:“你们骑马出城,我又没有马。你们去吧,就不耽误你们的功夫了。”
郑煦丰大手一挥,道:“这个容易,他们腾一匹马出来给你就是。走走走。”
这几人肯定是郑煦丰的跟班,换句话说,他们的亲长是郑相的跟班,一听到郑煦丰发令,就算是不情愿,也立刻要谦让出马出来。
郑煦丰不待程子安回答,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哦,你家没马,我竟然忘了,你不会骑马。这样吧,我们去桑家园子。你坐骡车来,我们先去,在园子里等你。”
程子安会骑马,他的马术绝佳,还参加过比赛。不过,既然郑煦丰这般说,他便随口应了。
郑煦丰他们一起骑马呼啸离开,程子安随着程箴崔素娘上骡车,老张驾车先送他去桑家园子。
程箴皱眉,道:“这群官家子弟,真是嚣张无礼。”
崔素娘也担心,问道:“子安,他们可曾欺负过你?”
程子安道:“阿娘放心,他们欺负不了我。再说呢,我只要不在意,他们更欺负不了我。”
程箴脸色仍然不大好,程子安估计他想到了春闱,郑相让他坐在茅厕边的事情。
郑相身居高位,在大周可以说是一个半人之下,众人之上。
一个半人,分别是圣上,以及首相王相。程子安没见过王相,以他的估计,政事堂本就不合,郑相对王相也只是口服心不服,只能算是半个顶头上峰。
身居高位者,当然会不自觉睥睨俯视众生。
普通官吏见到郑相的门房都得客客气气,何况他这个小小的举子。
兴许郑相就是为了刁难,或者说考验他一二。
经受住了考验,郑相也不会太过高看他。要想郑相高看他,他必须通过这次春闱,且取得好名次,入了圣上的眼。
经受不住,郑相也不会有任何的歉意。
毕竟,对一个相爷来说,这点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程子安能理解,但他不接受。
向下的俯视,没出息。
有本事,就向上!
不过,现在他要去赴郑煦丰的筵席。
一切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到了桑家园子前,程子安下了骡车,对着程箴与崔素娘道:“阿爹阿娘,你们自己去玩,我若晚些回家,你们莫要担心,不必等我。”
崔素娘叮嘱道:“子安,少吃些酒,千万莫吃伤了身子。”
程箴知道程子安有分寸,他出去,从未沾过一滴酒,便没再多说。
程子安一一应了,等到骡车离开时,他方转身朝园子里走去。
桑家园子以富贵闻名,跟着门口的伙计走进去,便是一道开得热烈的蔷薇花墙。
程子安看着蔷薇,不禁想起明州府的清水村,乡下各种野花怒放,如蔷薇这种,因着有刺,家家户户多少都会种上一些,当做围墙。
倒是京城里,像是这种花,就变成了矜贵。
跟着伙计穿过弯弯曲曲的游廊,来到了一处精致的院子。程子安一走近,便听到了里面传出了琴曲与娇笑声。
程子安眉毛微抬,进了屋,酒气夹杂着脂粉的气味直扑来。
郑煦丰抬头看到他,招手道:“怎地这般慢,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一个机灵的美娇娘立刻起身,迎着他道:“郎君到这里来坐。”
程子安颔首道谢,走过去坐下。郑煦丰指着美娇娘道:“艳娘,这可是我的太学同学,明州府的解元,你可要陪着他好生吃几杯酒。”
艳娘笑着应了,倒了两盅酒,双手奉到程子安面前,自己拿了一杯,娇滴滴道:“奴初次识得程解元,真真是可惜,奴先吃一杯。”
程子安手一抬,虚拦在艳娘的酒上,笑道:“艳娘是女子,我如何能让女子吃酒。可惜我不吃酒,这样吧,你我都改吃茶。”
艳娘经常出来陪伴这群官家子弟,还从未见过他们中有人不吃酒,每次都得将她灌醉,才会放过她。
初次遇到不吃酒,也不让灌她酒之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郑煦丰倒是知道程子安不吃酒,咄了声,嫌弃地道:“你都考完春闱了,马上就要出仕做官,如何能不吃酒?”
程子安前世作为纨绔,美酒是标配。只是,这世不同,他不吃酒,是喝酒误事,把酒言欢,也谈不成真正的大事。
为了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程子安就干脆滴酒不沾。
程子安看着郑煦丰,愁眉苦脸地道:“唉,先别提春闱之事了,我还不知能不能考中呢。在茅厕边坐了好几日,提起春闱,我就想到了茅厕!”
郑煦丰酒盏刚递到嘴边,闻言赶紧放下,嫌弃地直撇嘴,道:“程子安,你这时提甚茅厕,真是......”
说着,他神色一转,挤眉弄眼笑道:“你厉害得很,坐在茅厕边,天天闻着臭气,照样能气定神闲答题。你厉害了,我还被祖父叫去骂了一通,说要我跟着你多学一些。”
程子安不咸不淡地道:“要不,你也去茅厕边坐上四五日,让郑相看到你的厉害。”
郑煦丰怪叫道:“滚,我才不要去!”
程子安笑着道:“这般天大得夸赞的机会,你都错过了,真是可惜!”
郑煦丰白他一眼,骂道:“你当我傻呢。来来来,听说你的骰子厉害得很,我们来比试一把。”
程子安气定神闲道:“好啊!”
郑煦丰仗着艺高人胆大,要与程子安赌。他输了吃酒,程子安输了吃茶。
程子安就不客气了,他没放水,很快郑煦丰就喝得醉醺醺。
从郑煦丰的话里,程子安得了想要的信息,自在悠闲回了家。
接下来,程子安同明九,祁隼他们一起出去游玩,连书房都没进过。
很快,在杏花快谢时,贡院的门终于打开。
放榜了。
放榜这日,程子安头天晚上睡得太晚,蒙着杯被子呼呼大睡。
莫柱子守在门口,对前来的老张道:“张叔,少爷说了,榜单不会飞掉。孙老爷要去看榜,由他顺道看一眼就是。少爷还说,孙老爷没人看得上,他生得俊美,还未订亲,省得被榜下捉婿。”
老张嘴角抽搐,这般大的事情,程子安竟然还睡得着。
不过也是,看与不看,名次都不会变,也不会跑掉。
这个时候,贡院前应当挤得水泄不通,挤进去估计鞋衫都得乱了。
老张只能离开去向程箴回话,天还不亮都赶来的闻山长,手捧着紫砂壶,沉吟半晌后,终于道:“老张,你与长山去瞧。无疾,你与崔娘子准备好散喜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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