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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渣被逼考科举(映在月光里)


圣上抬眉,唔了一身,似笑非笑道:“回乡,你为何要回乡?”
程子安暗自咦了声,道:“学生考中了状元,这是天大的喜事,要回乡庆贺,告祭列祖列宗。”
圣上慢悠悠道:“你程氏的列祖列宗,往上数统共也没几个,你阿爹回去磕个头,烧柱香就够了。”
报名时要查祖上三代,程子安讪笑着不做声了,屏声静气等着圣上放大招。
圣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道:“你殿试时的时政答得很是不错,在河工河道上很有见地。你就去工部当差吧,眼见夏日要到了,雨水多,河工河道为重中之重,尤其是护城河。明日就前去吏部应卯,前去工部当差。”
不是翰林院,不是地方官,而是六部中最被忽略,偏生又容易出事犯错的工部!
还不能衣锦还乡嘚瑟!
程子安脑中回想起会试之后,陪同崔素娘前去逛铺子,杀鱼妇人对他说的话:“以前河水清澈得很,近两年河水变得浑浊了。”
咄,这倒霉催的差使!
这状元郎的起步!
作者有话说:

月色撩人, 程子安蹲在石榴树下,揪着石榴花瓣,沮丧得将头发抓成了鸟窝。
莫柱子端了椅子出来, 闻讯赶来的闻山长, 同程箴一起坐在他对面,吃着茶, 不时担忧看他一眼。
程子安手上的花瓣被揪得光溜溜, 起身再要去摘一朵。
闻山长看不下去, 放下茶盏咳了声,温和劝道:“子安,石榴花何其无辜,别折腾了,留着吃石榴多好。你呐, 能留在京城也好,还是去工部,由圣上亲指了差使,别的新科进士, 差使还没眉目呢。你这可是独一份的荣耀,就算是去了工部, 连工部尚书杨椴林都得让你三分。”
喀嚓, 石榴花落在程子安手中,他顺手别在了头上,在树下的石阶上坐下, 伸直腿, 仰头冲着月亮嗷嗷叫。
闻山长与程箴吓了一跳, 彼此面面相觑, 以为他中邪了, 慌忙就要起身上前去察看。
程子安跟狼嚎般喊完,总算爽了些,恢复了正常。
闻山长与程箴松了口气,又坐回了椅子里。
要是程子安觉着棘手麻烦的差使,他们两人也没甚办法,只能宽慰他一二了。
程子安手撑在地上,身体后仰,淡淡说了护城河的现状。
“照理说,护城河当年年清理。在圣上眼皮子底下,他们都能做成这副德性,里面的弯弯绕绕,有多棘手,自不用提了。圣上算得上聪明,护城河没甚改变,当着差使的人,肯定有一大堆托词借口,或者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大皇子在工部挂着名,要真追究,大皇子一个失察,办事不力的名头,肯定少不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三个皇子二十岁出头,年纪只相差几个月。他们的声望都相差无几,皆聪明过人,文武双全,人人称赞。”
这些时日在外面同纨绔们玩,程子安多少听了一些。
太子未定,剩下的四皇子五皇子才四五岁。三个大的皇子之间,彼此暗暗较着劲,你学文,我就学武,你礼贤下士,我就善待百姓,计谋百出。
几个相爷,看似中立,只忠君。
内心的真实想法,以及实际如何做,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世卿世禄,能捞到从龙之功,胜过在官场辛辛苦苦打滚几十年。
闻山长神色凝重,程箴紧张不安,歉意地道:“子安,阿爹帮不了你,着实愧疚。我同你阿娘,还是留在京城吧,就不回明州了。离得远不知你的消息,我们如何能放心。”
既然程子安领了差使不能回明州,程箴打算同崔素娘回去,顺道押上为萎靡不振的孙仕明,前去青州府探望崔婉娘。
程子安笑道:“阿爹,阿娘不习惯京城的气候,来了京城之后,身体总是不好,你们还是回去吧,总要去祭祭祖,收些道喜,看看积善堂。我没事,将莫柱子与老张秦婶留下就行了。要是阿娘实在不放心,你们再来京城就是。”
程箴一听也是,家中着实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处理,就算要随着程子安长居京城,也要回去做好妥善安排。
程子安道:“阿爹,辛辛苦苦得来的进士,举人,能享受到的免赋税田亩,不能浪费了。阿爹,你将钱,全部换成田地,佃户们能多留下几口粮食吃,我没日没夜苦读,也算是有回报了。”
闻山长听得心酸又骄傲,程箴同样笑了起来。
种地的百姓们,大周的海晏河清,并不能照拂到他们。繁重的赋税,从头到尾都压在他们身上,腰从未直起过。
程子安读书的本意,从来皆如此:“哀民生之多艰”。
几人再商议了一会,程箴与崔素娘回明州,闻山长辞去差使,也要回去一趟,正好顺道一起。
程子安调整好心情,翌日天不亮起来,将自己收拾得精神抖擞,前去了吏部应差。
进了吏部大门,程子安见明九从门口背着手跳出来,他吃了一惊,望着天色,再看明九:“这般早来,真是稀奇啊!”
明九拉下脸,道:“我得知你得了差使,要来吏部,我念着你不知道规矩,特意早早起床前来帮忙,真是,瞧你这是甚反应!”
程子安心道,明九的消息来得还真是灵通,明相这般快就告诉他了。
不过,明九向来都在吏部浑水摸鱼,程子安很是怀疑,他不添乱就不错了。
明九脸色很快一转,笑道:“今日你第一天出仕当差,等下叫上施二一起,中午去天香楼替你庆贺庆贺。”
程子安往前走着,赶紧道:“别,我第一天来,可要规矩些。官员们的午餐,我还没吃过呢。”
皇宫会给各部官员提供饭食。像是明九这样的纨绔,哪吃得习惯,几乎天天都在外面去吃。
明九哈哈笑道:“得了,随你吧。等你吃过一次,尝到好坏之后,你就知道后悔了。”
程子安说是是是,先去了管着官员应差孙郎中的值房,见里面空着,便退了出来。
明九在身后跟着探头,拉着拉转身前去吏部蒋尚书的值房,压低声音道:“喏,肯定在里面,每天早上,必来请安。”
程子安只当没听到明九的奚落,理了理衣衫,目不斜视在门口站定,作揖施礼:“下官程子安,前来应差。”
蒋尚书同弓着要的孙郎中正在说话,两人一并朝门口看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蒋尚书笑呵呵同程子安打了声招呼,对孙郎中道:“去吧。”
孙郎中施礼退下,走出门看到明九也在,脸上的笑就退了几分,不过到底不敢给他看脸色,毕竟两人都是郎中,明九还有个相爷祖父。
程子安只当没看到明九偷偷冲着他,快撇到脚下的嘴,客客气气去同孙郎中办好了一应事宜。
明九就一旁做甩手掌柜,闲闲看着。等出了门,明九笑道:“等拿了俸禄,你总得该请一次客了吧?”
官员的薪俸并不是密事,像是程子安这种工部最小的官员,也就是水部郎中,一年的正俸,加俸,炭敬冰敬等各种五花八门的补贴加起来,差不多在一千六七百两左右,实属于高俸禄了。
程子安看着手上的差遣令,笑道:“你知道我的俸禄几何,你看着吃吧。”
明九这时账到算得快了,问道:“你还住在贡院那里?去问施二啊,楼务店有官员的补贴呢!”
京城寸土寸金,楼务店的差使,就是负责廉价房出赁,保证官员住得起,还有穷困的百姓能得到便宜的房子住,差不多等同于后世的廉租房。
楼务店里面利润丰厚,人人抢夺。施三爷是户部侍郎,施二才得了这个差使。
程子安道:“我得空时再去寻施二,贡院住习惯了,也懒得搬,到时候让施二将补贴给我就行。”
明九呵呵笑,道:“这你恐得去找施侍郎了,施二可没那本事,替你要到楼务店的补贴。”
并非是施二没本事要到补贴,而是程子安这个状元郎,却进了工部的小郎中,没这个本事。
工部的门都没进,程子安已经亲眼目睹到了一堆官场的复杂。太阳升起,天气逐渐热起来,他拿帕子擦了擦汗,望着工部的大门,与明九道了别。
进了工部,程子安拿着差遣令,先去工部水部,去拜见负责水部的顶头上峰,侍郎孔凛直。
孔凛直年约三十岁出头,从太学算学班考进了工部,这些年一直在工部,从郎中升到了侍郎。
水部事务繁重,已有五个郎中,加上新到的程子安,一共六个郎中,一个侍郎。
孙凛直的值房们开着,程子安在门口见了礼,他从案桌后抬起头看来,问道:“咦,程状元找我何事?快进来坐。”
程子安心里呵呵,他真是从天而降了,狗吏部知道他来,却没将此事告诉给工部。
兴许是告诉了,比如圣上同工部魏尚书交待了声,他却没能将此事传达下来。
哪怕是圣上钦点的又如何,一个小郎中,不值得谁多费心思。
程子安进屋奉上调遣令,孙凛直愣住,接过去一看,难掩惊讶道:“你来了水部?”
可不是,都见鬼了。
程子安暗戳戳再骂了句,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是,下官初出茅庐,有不懂不会之处,还请孙侍郎多多担待。”
孙凛直看了他半晌,最后脸上挤出笑容,道:“状元郎能来水部,实在难得。不过水部的事情多,你年轻,倒不怕辛苦。走,我领你去见见同仁,们。”
程子安道了谢,跟在孙凛直身后去了水部的大值房。
房内放了五张案几,案几上堆满了卷宗。程子安看着转身都难的值房,只当没看到。
不过,孙凛直也好似没看到,面上并无半点犹豫为难之色。
屋内的人见到孙凛直前来,纷纷起身招呼,同时好奇看向程子安。
孙凛直道明了来意,介绍了程子安给大家认识,道:“程子安年纪小,又没当过差,初到水部不熟悉公务,你们要多帮着他一些。”
五人有老有年轻,老的胡子都白了,最年轻的,年纪与孙凛直差不多。
听到孙凛直吩咐,都接连应了。孙凛直道:“你今日初来,先学习一下,有不懂之处向前辈请教,我还忙着,就不多留了。”
孙凛直离开了,程子安走进屋,其他五人打量着彼此,又朝四下看了看,皆默默坐了回去。
程子安面不改色,却将各路人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空降水部的第一天,居然连个坐处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阎王不一定好见, 小鬼一定难缠。
突然空降就会出现各种问题,再说这么点小事,程子安也不可能去圣上面前哭诉。否则, 他的状元郎成绩, 圣上估计该后悔,可否要收回了。
程子安只当一切无事, 笑着同前辈们一一寒暄。
“章郎中, 你在忙甚呢?对不住对不住, 我不打扰你了。”
“荀郎中,你的字,写得真好!”
“温郎中,瞧你忙得很,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算学?一般一般, 不敢与高郎中比,瞧你这账目做得,我一看眼都花了。”
“夏郎中也是太学出身啊?厉害厉害!我在太学没念几天,就是去长一下见识。”
一圈寒暄下来, 几人虽然不冷不热,程子安到底与他们说上了话。
年纪最长的章郎中, 一张国字脸因为太瘦, 颧骨突出,白了一半的眉毛尾,有几根特别长, 不苟言笑的时候, 使得他看上去尤为凌厉。
程子安在屋子里瞎晃, 到处同人攀谈。章郎中向来勤勉, 看不上游手好闲之人, 冷冷道:“程郎中,既然你来了水部,就当用心当差,方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百姓。眼下我们都在忙,程郎中不做事也就罢了,莫要打扰到大家才是。”
其他四人神色复杂看向程子安,他始终面带微笑,虚心聆听,道:“是是是,章郎中教训得是。是我打扰到各位了。我年轻没经验,对水部的差使一窍不通,我还是先从看前辈们往常的公务文书学起吧。”
他挠了挠头,看似在思索,然后看向离他最近的夏郎中求教:“夏郎中,水部往常的公函文书,放在了何处?”
夏郎中道:“在库房,你前去翻阅就是。”
程子安拱手道谢出了门,听到门里的一阵嘀咕议论,他只当没听见,去了工部的库房。
管着库房的小吏成德中看到程子安前来,先盘问了好一通,还是不放心,跑去了水部询问。
程子安也不急,在库房门前等着。没一会,成德中回来了,脸上的防备退去,不过还是不大热情,打开门,让他在册子上画押签了名,放他进了库房。
库房里昏暗,一股子书墨味,伴着霉味扑进鼻尖。
程子安手在面前挥了挥,前去找到水部公函文书的架子,搬了一堆到门口。
成德中忙要上前清点,程子安在廊檐下的青石地面上席地而坐,道:“我不拿走,就在这里看。”
成德中看了他几眼,便没管他了。
程子安双腿交叠,背靠在墙上,认真仔细看了起来。
公函文书有严格的写作规定,前后基本是套话废话,在中间能看到几句有用的东西。
程子安看得很快,一堆文书没一阵就看完了,拿进去原封不动放好,再搬了另外一堆来。
看了两堆之后,成德中上前,道:“已经中午时辰,该得用午饭了。程郎中,在下要去用饭,还请下午再来。”
官与吏不同,小吏中午没得饭食吃,需要自己带饭食,或者出去吃。
程子安听到吃饭,肚子也饿了,将文书做好标记,放回了架子上,同成德中道了谢,问道:“成大叔要去何处用饭?”
小吏文书的差使,京城六部亦一样,差不多都是子承父业,家境都不差。
成德中看了眼程子安,道:“就出去分茶铺子随便吃一口,程郎中有朝廷提供的饭食,快去吧,等下别凉了。”
这个天气,饭菜可没凉得那么快。工部在皇城,皇城附近的分茶铺子,随便吃一口也不便宜。
程子安只当没听出成德中话里的酸意,笑笑离开。
回去值房,屋内的五人都在开始用饭了。程子安四下张望,没见到多出来的食盒 。
夏郎中迟疑了下,道:“今日忘了跟膳房交待,他们忘了将你的一份送来。程郎中,今日你就将就一下,先出去吃些。”
几人的食盒里,两荤两素,一块过油肉,一堆鸡块,一份炒笋丝,一份青菜,一碗米饭,加一只胡饼。
膳房离六部远,菜做好之后,放在食盒里捂得久了些,肉食还好,素菜就不那么新鲜,青菜泡在一堆水里,上面浮着一层油花。
程子安心想,怪不得明九嫌弃,对着一群官老爷,膳房的肉菜肯定新鲜干净,要是吃坏了肚子,他们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可口与分量都不敢保证了,官老爷也有高低之分,政事堂保证能吃到热气腾腾,美味的饭菜,按照品级,饭菜的口味逐渐打折。
到了郎中六品官这里,基本剩下五折左右。
程子安脾气好得很,他笑着应了,转身朝膳房走去。
膳房离工部约莫要走一炷香的时辰,夹道里安静清幽,还有石榴花开在墙头,程子安边走边看,跃起一拉,石榴花乱颤。
程子安满意拍手,够得着,等石榴成熟后,能摘下来当做饭后水果。
进了膳房院子,里面一片忙碌,帮工们在忙着收拾洒扫,厨子们闲着在一旁的屋子里,吃着饭菜聊天。
程子安一进去,大家都朝他看来,有人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官爷,前来有何事?”
程子安自我介绍了,笑道:“我第一天来,上面估计忘了将我的名单报来,没我的饭食,我就来膳房,随便寻一口吃。”
那人迟疑了一下,立刻转身向关着的门跑去,程子安施施然跟在了身后。
门里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脸上堆满了笑,道:“程郎中,实在对不住了。你看,灶房都在收拾,快熄火了,你来迟了些。在下向你赔不是,明日一定给你送上。”
膳房可是肥差,能进来做事的身后都有背景关系。程子安一个新进的郎中,上面连添了他都没报来,肯定是无关紧要,没背景的小官。
在皇城中行走之人,谁不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心眼不通气的,便一辈子升不了,或早就离开了。
程子安是官,他们是杂工帮工,身份等级诧差异巨大。
只在皇城中枢,最不缺的便是官,程子安的官身,他们不太会当一回事。
管事话说得客气,明显却在推脱。
程子安只当没听出来,客气还礼,道:“是我叨扰了。有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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