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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晚晚,他已经不在了,我做不到看着你近在咫尺,却强行说服自己放弃。”
秦归晚知晓沈晏之的性子,便不再继续讨论此事,转身下了楼。
走在繁华的街市上,路过一个捏泥人的摊位,看着老翁熟练地捏小瓦狗,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围在旁边,她愣了。
沈晏之立马道:“晚晚,你想要什么,我来捏。”
老翁听到动静,抬眼看到秦归晚,兴奋道:“姑娘,我记得你。”
“之前有个俊俏郎君和你一起来这里,专门帮你捏了小瓦狗。”
“说起来,我要感谢他,后来我也试着捏了几个,没想到孩子们特别喜欢,我现在专门捏这个,生意比过去好多了。”
秦归晚呼吸猛窒。
沈晏之脊背僵硬。
老翁说得兴高采烈,还要送给秦归晚一个小瓦狗,秦归晚没接,转身推开沈晏之,飞快带着竹苓离开了。
回到家,发疯一样去翻箱笼,找到收藏小瓦狗的匣子,打开才发现,东西不知何时裂成了碎块。
小瓦狗上面的颜料早已斑驳褪去,碎开的泥块狼狈不堪地躺在匣子里的红绒布上。
她崩溃痛哭。
没有经过烧制的泥人,注定保存不长久。她小心又小心地保管,东西还是碎了。
他送给她的礼物,她好像在一件件失去。
为何她这一生所爱之物总是留不住?
她留不住拓跋居的深情;留不住母亲的性命;留不住顾濯缨的遗物。
藏在心里的委屈和悲痛全部倾泻而出,她哭着把小瓦狗一块一块拼凑在一起。
“顾惜羽,你说我心烦意闷时,看到你做的小瓦狗就开心了。”
“现在东西碎了,我再也欢喜不起来了……”
自从端午之事后,沈晏之依旧和往常一样,除了处理公务,就是来看秦归晚。
每次过来,都会给她带来各种新奇有趣或者珍贵的东西。
尽管秦归晚全部拒收,他下次依旧会接着送。
天热,秦归晚胃口不好,他便亲自下厨,熬酸梅汤、煮绿豆粥。
竹苓不停啧舌:“小姐,奴婢就没见哪个郎君能像沈大人一样贴心,明明位高权重,还愿意为你下厨。”
“这都做两年多了,不管你吃不吃,他都不生气。”
“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般好的郎君?”
“小姐,要奴婢说,你也该送沈大人点东西了,你绣工这么好,不如给他绣个荷包。”
竹苓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秦归晚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毫无反应。
抬首看到正在厨房忙碌的沈晏之,她的心,平静如水。
今日,秦归晚正在屋内绣帕子,崔大娘过来,给她带来了长公主的信。
秦归晚打开,长公主在信上询问她近况如何,说两年没见到她了,想邀请她去京都做客。
竹苓问秦归晚,“小姐,你要不要过去?”
秦归晚颔首,“去!”
青枝上个月查出有喜了,今年不能再来这里看她,去京都刚好可以小住一段时间,趁机陪陪青枝。
“下个月义父要来看我,等送走了他,我们就动身去京都。”
竹苓好奇问:“小姐,我一直想知道,为何长公主每年都要给你写信?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亲人!”
当时在签订两国和平协议时,长公主明确告诉东羌使者,苏秦儿是她顾家护着的人,对她宋危玉来说等同于女儿,让使者把这句话转告给宇文延。
就是因为长公主的威慑,她才能平安住在箕城,免于被宇文延再次抓走。
竹苓激动得眼睛浑圆,“小姐,奴婢就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让沈大人念念不忘。”
“小姐,你快说说,你到底是长公主的什么亲人?”
秦归晚想了想,道:“我不是她女儿,她却对我如女儿般关心。”
“她不是我母亲,我尊敬她如亲生母亲。”
说话间,诸左驱赶着马车而来。
沈晏之抱着一个小坛子跳下马车,进门就笑道:“晚晚,快看我今日带了什么给你?”
“酱姜?”
“对,这个是老翁昨天赶到这里后连夜做的,你快尝尝。”
沈晏之神采奕奕,将东西放于桌上,“竹苓,去拿副碗筷。”
“欸~”竹苓欣喜应下,忙去拿东西。
沈晏之打开坛子,一股酸辣的香味迎面扑来,他夹了两块放在碗里,捧到秦归晚面前,期待地望着她。
“你快尝尝。”
秦归晚犹豫片刻,接过东西,夹起咬了一口,怔了。
“晚晚,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对?”
秦归晚回神,眼眶隐隐泛红,“不是,这酱姜居然和当年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晏之先是一愣,而后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眼尾。
他兴奋如一个得到宝物的少年,又夹了好几块放在碗中,眼中闪着灼人的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归晚的脸。
“晚晚,你多吃点。”
“你当年也是胃口不好,吃了这个才好起来的。”
秦归晚捧着碗,低头看了碗中的酱姜许久,忽然哭了,泪水啪嗒啪嗒落在碗里。
“晚晚,你怎么了?”沈晏之慌乱不已。
秦归晚泪眼婆娑抬首。
“沈晏之,是不是不管我想要过去的什么,你都会找到送给我?”
“对。”沈晏之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只要你张口,不管多难,我都会找到捧你面前。”
她坐着不动,任由沈晏之给自己拭泪。
“可我不想要当初的酱姜,我只想要当初的顾惜羽。”
“你能不能把他找到送给我?”
沈晏之整个人如被浸在冰水里。
许久后,他佝偻下肩,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几岁。
“晚晚,为何?”
“你和他相处不过短短几个月,我们认识至今,一起走过了七年,明明我们才是世上最熟悉彼此的人。”
他双目猩红,颤着声问:“为何……如今我找到了和当初一样的味道,你还是不愿多看我一眼?”
“沈晏之,我不愿意回头,从来都和他无关。”
秦归晚的眸中噙满了泪水。
“哪怕没有他,我也没办法再爱你了。”
“我对你的感情早已逝水难归,不管你如何对我,于我而言,不过是钻冰取火。”
她泪流满面,“我们都放了彼此吧……”
沈晏之陡然起身,怒道:“谁说钻冰不能取火!”
他疯了般跑出去,从院内的柴堆上抽出一块木头,削成锥状。
拿到屋内,当着秦归晚的面,从冰盆里取出一大块冰放在桌上。
“晚晚,我要证明给你看,钻冰能取火,我们也能回到从前。”
他猩红着眼,状若癫狂,双手握木,拼命钻冰。
竹苓被这样的沈晏之吓到了,唬得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冰面很快被钻出一块凹槽,飞溅的冰渣融化成水,落于桌上,垂泪般往下滑落。
秦归晚哭喊道:“沈晏之,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沈晏之对秦归晚的声音置若罔闻,只是入魔般盯着那块冰槽。
双手很快被磨到出血,滴在透亮晶莹的冰上,如黄泉幽泣的曼珠沙华,蕴藏着无尽凄凉。
掌心的血肉模糊搅在一起,他感知不到疼痛。
血腥味溢了满屋,诸左实在看不下去,红着眼圈抓住沈晏之胳膊。
“侯爷,你的手……”
“滚!”
沈晏之暴喝一声,伸手推开诸左,继续竭力钻冰。
凹槽里出现一丝罅隙,小小的,黑线似的。
不过罅隙经不住重力钻凿,很快裂开。
冰块当即四分五裂碎了满桌,每一块都像镜子,嘲笑地映出沈晏之苍白恐慌的脸。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抓起一块冰。
凉意从手沁入四肢百骸,冰红了掌心肌肤,冻住了狂跳的心。
冰水混着鲜血,顺着掌心纹理四淌。
沈晏之浑身血液凝固。
僵了许久,扔下冰块捂眼痛哭。
钻冰不可取火!
他和秦归晚,此生再回不到从前。
他的一生挚爱,永不会再爱他。
第229章 呼救
沈晏之消失了整整半个月没出现在秦归晚面前。
天气逐渐炎热,秦归晚除了去长惜酒楼看账本和出城上坟,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屋内摇椅上发呆。
虽见不到沈晏之,只要出门,就能听到百姓们在议论他。
一些官差说,知府大人这段时间好像换了一个人,每日不吃不喝处理公务,还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内,时常秉烛独坐成夜。
底下的官差看着他从俊朗康健变得憔悴消瘦,皆忧心不已。
官差们轮流劝他休息,可他坚决不肯。
百姓们很担心,若是沈晏之累坏了身子,箕城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知府?
从钻冰之事后,竹苓不敢在秦归晚面前再提沈晏之的名字。
转眼进入了六月,钟天离如约来了箕城,给秦归晚带了一大堆奇珍药材,让她留着补身子。
秦归晚哭笑不得。
“义父,这两年你出诊收的奇珍药材都给我了,这药也不能当饭吃,我哪能要这么多?”
钟天离哼哼不满,“我给了你这么多补药,也没见你吃胖半分,你是不是又在每天想顾濯缨那小子?”
秦归晚不吱声,钟天离咕哝一句:“早知道,我当年就不骂他那么狠了。”
他转头又问:“沈晏之那混账呢?怎么不见他踪迹?”
“这两年每天往你这里跑,是不是怕我骂他,见我来就吓得躲起来了?”
竹苓尴尬地笑了笑:“沈大人最近公务繁忙。”
钟天离冷哼一声,不再多问。
他在这里,依旧是住在顾濯缨从前的院子,每日去苏潇坟前说说话,没事在箕城走走看看。
中午就在屋内和秦归晚聊天下棋。
有一日,下棋时,钟天离忽然问:“你当真不考虑沈晏之了?”
秦归晚摇了摇头。
钟天离发出一声极小的微叹。
“真是造孽。”
“顾惜羽那小子知道你要这样孤单终老,也不知心里什么感觉。”
秦归晚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义父,我一点也不孤单。”
“我有你和青枝,还有崔大娘、柳四娘、许邵、从蓝、竹苓,我有这么多亲人朋友,每天都觉得特别知足。”
钟天离瞥到她插着珠花的鬓发间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白发,怔了怔,眼睛酸疼。
六月底,钟天离再次离开。
秦归晚送他出城后,回家的路上顺便去看了沈安菱,告诉她自己准备明日去趟京都,可能很久不能来看她。
沈安菱的头发早已及腰,她很是爱惜,养得乌黑油亮,泛着莹润的光泽,丝滑如缎布。
因两年没出院门,皮肤白到近乎透明,眼神澄净,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模样。
“秦姐姐,你要去多久,我和路大哥成亲那天,你赶得及回来吗?”
“当然赶得及,我还要亲自给你挽发呢,怎么可能错过你的大婚。”
沈安菱顿时眉开眼笑,拉着秦归晚,让她看自己绣的喜帕。
秦归晚夸赞她绣得巧夺天工,心里却百味杂陈。
这两年,沈安菱疯得越来越严重。
她发现喜帕绣好后,路绥还是没回来,便烧了重新绣。
她烧完东西,转身就忧心忡忡地询问贴身婆子:她现在还没开始绣喜帕,会不会耽误大婚?
钟天离给她把脉后不断摇头惋惜,失心疯不是药物能治的。
她把自己关在一个假想的幻境里不愿出来。
在那个幻境里,路绥还在外面打仗,她绣好喜帕,路绥就回来娶她了。
秦归晚有一瞬很羡慕沈安菱,至少她不用清醒的知道自己失去了所爱之人,不会感到悲伤难过。
翌日,秦归晚天不亮就带着竹苓坐上马车,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开始出发去往京都。
崔大娘留下帮忙看守院子。
刚出城门,便听到马车外有男子清朗地高呼声:“晚晚,晚晚。”
车夫勒停马,秦归晚掀开帘子探出头,诧然发现,居然是沈晏之打马过来了,后面还跟着诸左。
夏季的朝阳在他背后炙热的升起,四周蝉声呱噪。
他清癯了许多,面色也憔悴得严重,官服穿在身上略显空荡,不过看她的眼神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柔缱绻。
“晚晚。”他嘴角噙笑,柔声喊她。
秦归晚不解,“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送你,顺便告诉你,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即使你不愿再看我也没关系。”
“这一生,你不回头,我就站在你身后守着你、看着你、陪着你,一直到我们两个全部白发苍苍。”
他站在马车外的烈日下,翘唇而笑,黑眸里流荡着温柔的光。
纵然无法再做她的丈夫,他也要陪她走到青丝染霜,走到人生最后一刻。
秦归晚被噎住,一时竟无言以对。
沈晏之跳下马,从官道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根柳条,俯身将东西塞到她手里。
因为天热,他的鬓角挂了一层薄汗。
“晚晚,一路平安。”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离开,然后再等着你回来。”
秦归晚攥着柳条,无奈笑了笑,对着他挥挥手,放下了帘子。
沈晏之一直站在原地未动,诸左闷声道:“侯爷,您当真要一生不娶?”
马车越走越远,在官道上留下一道飞扬的尘烟,沈晏之只得眯着眼,方能继续看清。
“我的妻,只能是晚晚。”
“不是我不娶,是她不愿再嫁我。”
诸左侧首看向沈晏之,身边人痴痴望着远方,眉宇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悲恸。
从东羌到大楚,他亲眼看着二人从伉俪情深走到今天这一步,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马车走了许久,竹苓掀开帘子,发现远处的主仆二人依旧站着未走。
“小姐,你上次那么伤沈大人,他居然也不生气,还要一生不娶默默守着你,陪着你。”
“奴婢不知道你和沈大人曾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好可惜。”
“只要你答应嫁给他,你们一定是世上最恩爱的夫妻。”
秦归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惋惜也无用。”
竹苓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她还是欷吁不已。
明明可以在一起白头偕老,为何要各自孤身到老?
秦归晚不再多解释,因为起得太早,有些困乏,便依靠在软枕小憩起来。
马车晃晃悠悠,她睡得迷迷糊糊,朦胧间隐约听到顾濯缨在喊救命,只一声就没了。
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缥缈得几乎微不可闻。
她顿时惊醒了,坐起身问道:“竹苓,你有没有听到刚才有人喊救命?”
竹苓摇头,“没有啊。”
“小姐,你是不是听错了?”
秦归晚掀开帘子,外面除了阵阵蝉鸣,只有马蹄和车轱辘的声音。
官道两边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林,并无异常。
她凝神侧耳听了一会,那个声音并未再出现。
“停车!停车!”
竹苓一头雾水,马车夫勒停马,带队的侍卫头领拨马过来,问:“小姐,怎么了?”
秦归晚不知怎么解释,一颗心几乎要蹦出了嘴巴。
因为曾经眼盲的原因,她的感官特别敏锐,对于味道和声音的感知,有时能超过练武之人。
她绝对不会听错。
刚才的确有顾濯缨的呼救声。
她直接跳下了马车,提着裙摆,疯狂冲向官道边的树林。
“跟着我去里面看看。”
第230章 奇迹
树林里长了不少葎草,行走艰难,竹苓跟不上秦归晚,着急大喊:“小姐,你慢点。”
“顾惜羽!”秦归晚边走边喊。
侍卫们一头雾水,虽不解,还是跟着喊叫。
只是四下并无人回应。
秦归晚的裙角很快被划破,又不慎被掩盖在葎草中的树枝缠住。
她重重绊倒在地上,手和脸瞬间划出了许多细小的血痕。
“小姐,小心。”
旁边的侍卫正欲上去扶她,秦归晚立刻爬了起来,撕掉被缠住的裙摆布条。
“别管我,继续找。”
众人转悠了足足半个时辰,周围除了葱郁繁茂的高树和荒草,并无其他。
竹苓低头看到秦归晚的脚踝处隐约有血痕顺着足衣外渗,惊道:“小姐,你的脚受伤了!”
侍卫头领附和道:“小姐,我们都找半个时辰了,人的声音哪能传这么远,一定是你听错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归晚举目四望。
烈日透过树缝洒下来,虫鸣和蝉叫交织刺耳,这里荒凉得可怕。
“不可能,不可能,”她浑身冰冷,惶恐低喃,“我不会听错,那就是他的声音。”
“再找找,他一定在附近!”
侍卫头领无奈,“小姐,不如你和竹苓先回马车把伤口包扎一下,属下再带人四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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