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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路绥,你摸着良心说,你收留沈安菱这么久,对她当真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怎么就变成兄妹情了!”
顾濯缨暴怒,“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滚去找沈安菱解释清楚。”
沈从蓝震惊看向路绥,满脸不可思议。
不是兄妹之情?
路绥沉着脸,抬脚就往外走。
“属下现在去找她。”
沈从蓝还在错愕中无法回神,“顾大哥,路绥对菱儿……”
“你不用管他对沈安菱怎么解释。我只问你,若是路绥求娶沈安菱,你作为兄长,可同意这门亲事?”
“自然同意。”
他和顾濯缨关系交好,关于路绥的身世,他一早就知道。
土匪少爷出身,并非奴籍,在顾家当随从只是暂时的。
虽然无父无母,但他父亲死前留给他的产业颇丰,即便坐吃等死,也够一生衣食无忧。
顾濯缨调笑道:“菱儿是你妹妹,路绥算是我兄弟,咱俩以后真成一家人了。”
说话间,钟天离拿着一个瓷瓶进来,沈从蓝自觉站到一边。
钟天离将顾濯缨身上的金针全部取下,打开瓷瓶,倒出里面的油,用力涂在了顾濯缨后背上。
顾濯缨当即握紧拳头,冷汗涔涔。
“这油是金虎骨和百十种药所熬,涂上虽疼,药效却极好。不管是旧疤还是新伤,都能快速恢复如初。”
“和乌善国的万灵虎金膏配方一样,只是老夫为了方便,特地制成了药油。”
钟天离说得风轻云淡,顾濯缨诧然道:“伯父从何而来的金虎骨?”
金虎极为罕见,之前雍州知府在自己管辖的山中抓到一只,特地写密信向当今景崇帝汇报此事,欲送到京都。
钦天监说金虎是祥兽,不可豢养。
景崇帝让知府将金虎放生,还让其专门在山里修建了金虎庙。
“老夫有一年定居在雍州乡间,偶然见到一只金虎,当时有人去求老夫看病,老夫就让对方抓来金虎当诊金。”
顾濯缨沉默片刻,“多谢……钟伯父。”
若是舅舅知道他用了祥兽金虎做的药油,估计要把他的腿打断。
“不必谢老夫,若不是看在晚晚的面子上,老夫绝不会拿出仅有的这瓶药油给你。”
沈安菱正坐在镜前发怔。
模糊可看到镜中人短发齐耳,皮肤白净,明明才十五岁,却双眼无神,身上萦绕着一股暮暮沧桑之气。
她抚了一下手腕上的金镯子,无悲无喜,就那样垂首沉默定着。
婆子进来,欷歔一句:“小姐,路官人虽好,可这感情之事不得勉强。”
“我看二公子对你也是极好的,待你养好头发,可让二公子帮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你为何非要出家?”
沈安菱抬头望向院外。石榴树枝叶茂盛喜人,满枝头的大红石榴压得树枝弯下了腰。
她口角发苦。
石榴,多子多孙。
此生与她无关。
她第一次见到路绥,便着魔般对他一见倾心。
她知道二人身份悬殊,永不可能,从不敢表露半分,只求顾濯缨多去沈府几次,她能远远看他一眼。
在路绥送她金镯子的那一刻,她以为他们终于有了机会。
终究是她妄想了。
“我无处可去了。”
沈从蓝早晚要回京都,她不想再回那个伤心地,留在这里,亦没有任何念想。
除了出家,她不知道自己的余生要如何度过。
第205章 玉牌
“开门,沈安菱,开门!”路绥敲门的力气很大。
沈安菱听到敲门声,不等婆子有动作,本能地提着裙子就往外跑,跑到门口,看到沉着脸的路绥,心里酸苦又欢喜。
她努力敛住酸涩的眼眶,朝他扯了扯嘴角,“路大哥,你来了。”
路绥黑脸如水,双手环胸走进正屋,示意婆子出门,他有话单独给沈安菱说。
沈安菱不知他为何这么大火气,浑身煞气,有些胆怯,绞着手,小心翼翼询问:“路大哥,你怎么了?”
“沈二公子说你想出家?”
路绥一开口,声音带着满满的怒气。
沈安菱及笄那日,她因为害怕打雷抱着他不肯松手,事后,他一夜未眠,终于决定了一件事。
娶沈安菱!
一想到沈安菱若是嫁人,也如此抱其他男人,他就心烦气躁。
况且,他抱过她、救过她、又送过她金镯子,还收了她做的鞋子锦衣,两个人实在算不上清白,不娶她,有点说不过去。
他准备回到箕城,安顿好后正式向沈安菱提这件事。
谁知,还没提,就在路上听到沈安菱说不会嫁给他。
刚才沈从蓝说沈安菱差点自缢,他又气又怕。
沈安菱看着他黑俊的五官,莫名觉得委屈,低着头,憋红了眼圈,点了点头。
“路大哥,多谢你对菱儿的救命之恩。”
“菱儿无能,实在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出家后,会日日为你祈福。”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玉腮大滴大滴落在地上,炸开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呵~”路绥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她,“日日祈福?你就这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沈安菱忽然泣不可仰。
她想以身相许,想陪他一辈子。
可她不配啊!
“路大哥,对不起,菱儿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菱儿会求佛祖保佑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她哭得泪眼朦胧,路绥忽然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中,俯身吻住了她。
沈安菱整个人呆傻了。
娇小的少女被高大健硕的男子抱在怀中,拥得严严实实。
路绥从未亲过姑娘,不得要领,只觉得她的丹唇吃起来小巧软嫩,还带着桂花茶的香味,激动之下胡乱啃了起来。
恍然发现沈安菱的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表情完全僵了,以为自己吓到了对方,忙松开了手。
用力轻咳一声,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牌递了上去。
“你别出家了,也不必日日为我祈福,嫁给我当媳妇,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这是我给你的信物。”
他又补了一句:“虽然路家的山头被长公主没收了,山寨也没了,可我还有些家业,不用你做什么,也能养得活你。”
沈安菱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怔怔接过东西。
低头看了一下,玉牌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所雕。
正面是一个大大的路字,后面雕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骷髅头,摸起来温润平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路大哥……你……你……”
她有些不敢置信。
路绥不喜欢磨磨唧唧行事,干脆利索道:“你只说你要不要这玉牌?”
沈安菱哇的一下哭了,急忙把东西收到自己袖口里。
“我要……我要……”她又哭又笑,“路大哥,这玉牌送给我,你再也不许收走了……”
“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华灯初上,用完饭,青枝和沈从蓝在屋内单聊回京之事。
顾濯缨要带着秦归晚出去逛夜街。
箕城这里鱼龙混杂,晚上格外地热闹,经常有各种社火表演。
秦归晚很担心他的伤,“你真的能逛街吗?走太多路会不会不舒服?”
顾濯缨笑道:“钟伯父给了我一瓶很管用的药油,涂上好多了,慢走不成问题,你不必担心。”
自从宇文延之事后,他特地找了几个身手好的侍卫安顿在秦归晚所住的小院旁边。
这会路绥不在,他便让其中一个负责驾马车,另外几个暗中相随。
街上人潮涌动,熙攘喧哗,顾濯缨下马车后,紧紧攥着秦归晚的手,带她来到了一个捏泥人的摊位。
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翁,摊位上面摆着喜鹊、狮子和胖娃娃等捏好的泥人,还有描彩用的各种颜料和画笔。
旁边围了不少带孩童的百姓。
孩子们叽叽喳喳叫嚷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做泥人的老翁笑吟吟地让孩童们不要拥挤,一个一个捏,保证都能拿到。
顾濯缨上前,递给对方一块银子,说要借用他的泥土一用。
老翁笑呵呵答应,顾濯缨撩袍坐下,给了秦归晚一个神秘的笑,而后便开始认真捏泥人。
他不想太招摇,出来前换了套简单的浅青色长衫,头上并未束常用的金玉冠,而是系了条锦带,这身打扮并不华丽,反倒让他有种肆意风流的少年气。
因长相气质实在过于出众,围观之人都忍不住侧目看向他。
灯影在他脸上缓动,五官时隐时现,阴暗不明,头上的锦带在夜风中不断飘动,他无视周围的嘈杂,捏东西的神情虔诚而认真。
秦归晚站在围观人群中,静静地注视他。
顾濯缨抬首,视线相叠,他看到她明亮的眸中流淌着不可思议的温柔,身后是无数的灯火和世间嘈杂。
他冲着她笑了一下,低头继续。
郎君修长的手指上下翻转,很快捏好了一个雏形。
四只脚,有一个扁扁的脑袋和一条又大又扁的尾巴,围观的孩童好奇地猜测这个俊俏的大哥哥捏的是什么?
秦归晚惊愕地认了出来,那是小瓦狗的雏形。
他捏好,用桌上的颜料画了颜色后,有几个孩童惊喜的拍手高喊:“好像是小瓦狗!”
他简单晾干小瓦狗,擦干净手,拿着站起来,星眸微饧,笑意飞扬,一步一步走到秦归晚面前。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望着她,朝她摊开修长白净的掌心,上面安静地躺着一只憨态可掬的黑色小瓦狗。
二人彼此凝视,周围的世界和他们无关。
少顷,秦归晚接过小瓦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一群孩子嚷嚷着也让老翁捏小瓦狗,摊位顿时骚乱起来。
顾濯缨拢着她的肩膀挤出嘈杂的人群,“以后你心烦意闷时,看到我做的小瓦狗就开心了。”
远处的灯火投在他的双眸里,熠熠如星。他侧首凝视她。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沈二的小瓦狗也是我亲手捏的。”
秦归晚惊喜不已。
“当真?”
“自然。”
顾濯缨牵着她的手踱步前行,悠游自得。
“我当时出门看到泥人摊,心血来潮捏了一个小瓦狗,想拿去哄沈二开心,谁知他转手送给你了。”
“一想到你在沈家生病时,那只小瓦狗让你快乐不少,我便觉得因缘相对,委实奇妙。”
有人在表演吞火杂耍,百姓挨肩叠背围观,满街欢呼喝彩。他牵着她绕过人丛,缓步走到了一座桥上。
他顿住脚,借着斑驳的光影缱绻地凝视她的脸,“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
上次便是在这座桥上,她答应试着相信顾濯缨,接受他的心意。
那日烟火璀璨,顾濯缨站在五彩苍穹下,眉眼温柔虔诚,一字一句告诉她,时间最终会证明一切。
当时的郎君和眼前人重合在了一起。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想送你的礼物。”
顾濯缨从袖口中掏出一只祥云桃木簪子,放到了她的掌心。
“这是你父亲临死前留下的,他想让我母亲转交给你的母亲。”
“这只簪子里,有你父母对你的爱。”
第206章 我怕
秦归晚接过簪子,低头轻抚。
尽管周围的毛边还未打磨平整,依旧难掩祥云花样的精巧秀气。
这个本应送给她母亲的礼物,跨越了二十多年,隔着生死,经历了漫长的等待,辗转到了她手里。
秦归晚顺着祥云的纹路细细摩挲,细小的木刺有些刮手,不疼,但是扎心。
她的眼圈渐渐发胀。
她对父亲的所有了解,皆来自于别人的口述。
那是一个内敛且温柔的男人,写了一手好看的字,还有一身俊俏的功夫,为人坦诚,才华横溢。他爱自己的妻子,也爱大楚和百姓。
他当时做这个簪子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没有太多银子买珠宝首饰,想给自己的新婚妻子送一个礼物,于是便找来最好的桃木自己雕簪子。
刻下去的每一刀都是他对妻子的爱。
她的妻子为了守护二人的孩子,在东羌苦熬了十九年。
两个人早已黄泉埋骨,亲人俱已不在,无人知道他们这段感情的存在了。
这簪子是父亲对母亲的感情见证。
而她的存在,是母亲对父亲的感情见证。
月色和灯火荡在她无声落下的泪珠上,将簪子缓缓氲湿,粗糙的地方好似被打蜡一般,瞬间润亮起来。
“晚晚,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秦归晚缓缓抬首,冲着他泪眼模糊地笑了。
“嗯,好好活着,平安喜乐。”
顾濯缨抚上她的脸,用拇指摩挲拭去眼角的泪水,挑眉浅笑。
“走,本世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秦归晚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红着眼点头,跟着顾濯缨上了马车。
马车慢悠悠前行,走了接近半个时辰方才停下,顾濯缨牵着秦归晚下来后,她愣了。
这是一座废弃的望火楼。
望火楼是为了随时瞭望城内火情所建,呈宝塔状,一般建在城内最高点,箕城共有两座,这个是最早的一座。
两国议和后,箕城的商人越来越多,火情比过去多了不少,此处过于偏小,衙门只得在附近新建了一个更高更大的。
这里闲置下来后,一直大门紧锁。
顾濯缨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让侍卫在外面守着,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握着秦归晚的柔荑,牵着她拾阶而上。
“你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因荒废已久,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闷潮气味,里面高大空旷,秦归晚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望火楼除了望火情,也是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我可是大楚第一纨绔,只要是关于吃喝玩乐的事,没有我不知晓的。”
灯笼太小,空间太大,烛火只能照亮脚下一块,其他皆被四周黑暗无情吞噬。
秦归晚能清楚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时间好似慢了下来,郎君掌心的温热顺着手指缓缓渡到她心上。
她抬眼,顾濯缨周身镀着一层昏黄模糊的光,侧影峰峦有致,二人的影子随着上楼的动作,在墙上不停叠加晃动。
“顾惜羽。”
她轻轻喊了一句,嗓音柔软。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适?”
顾濯缨侧过脸,眸子在晦暗的光线下如水洗的宝石。
秦归晚摇摇头,“没有,我很好。”
在这个漆黑寂静的地方,除了他们二人,万物好似全消失了。
她呼唤,他回头。
这一瞬的心情,她无法用言语表述。
顾濯缨被她眼里潋滟温柔的笑意晃住了神,呆了一瞬,弯着唇,继续牵着她上行。
塔顶的看台为防止人跌落,防护墙栏建得极高,几乎到胸口处。
二人上来,站在墙栏边,四周除了几根柱子并无其他遮挡物,视野瞬间豁然开朗。
八月的夜风清爽袭面,秦归晚抬眸远眺。
街道上的灯火连成了银龙,蜿蜒盘旋在繁华的街巷上。远处人群涌动,车马骈阗,有各种商贩的叫喊声依稀传来。
她伫立不动,痴迷地望着满城灯火。
顾濯缨与她并肩而立,沉吟不语。
夜风肆意吹过,秦归晚耳边的碎发飞到顾濯缨的侧脸上,痒痒的,他不知想到了何事,眸中闪过一丝轻轻的笑意。
足足站了接近小半个时辰,秦归晚缓缓扭头,目光温和闪烁地注视着他。
“箕城很美,对吗?”
“对!”
回答得慷锵有力。
这是苏潇和五百官兵,还有无数个将士用血肉守护的地方。
是属于大楚的疆土!
美不胜收!
二人又站了少时,这才开始下楼。
行至一半,灯笼里的蜡烛陡然熄灭,四周霎时陷入了凝寂。
顾濯缨不自觉地抓紧了秦归晚的手。
“别担心,我不惧黑。”秦归晚柔柔出声。
被旧疾缠身的那几年,失明已经是常态,这样的黑寂对她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高墙的方窗上透进来一丝微不可视的天光。
顾濯缨眯了眯眼,微微适应片刻后,蹙着眉,认真锁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晚晚,我来背着你下楼吧。”
他放开她的手,下了一个台阶,俯身背对着她。
“以后再有黑暗,你不必独行,我来背着你走。”
秦归晚怔了怔,眼眶隐隐发热,“你有伤在身……”
“一点小伤而已,钟伯父给我涂上药后已无大碍。”
“若是有点伤就叫苦连天,我以后还怎么护你一辈子。”
他催促道:“晚晚,你相信我好不好?”
秦归晚望着他的背定了片刻,无声爬了上去。
她很瘦、很轻,以至于顾濯缨差点以为自己背的是个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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