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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将台(虚坛)


他默默抽回手,表示抗议。
戚玉霜哄道:“好了好了,我时常吃醋,只是不好意思告诉你。”
周显道:“信口开河!”
戚玉霜奇道:“哪里信口开河了?”
周显扭过脸,在她玉白的耳垂上愤愤咬了一口,道:“你若真醋了,何不废我藏于金屋之中?”
“可见是虚情假意。”
周显气话说完,自己脸都红了。
戚玉霜笑得几乎跌倒,手从周显的腰侧一直摸到大腿,道:“好好好,改日必筑一金屋,以藏美人。”
“只可惜……”戚玉霜道,“聘礼何在?嫁仪何在?”
周显羞得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用一个清浅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笑声。
天奉三十二年春,大孟出兵北上西域,传诏三十五国尽早归降。
旭日晨晖之中,大军起行,天子周显送王师于京郊城门之外。
猎猎飘扬的大旗之中,有一道与众不同的旗帜,位于三军中央,表面由上百种布料缝制而成,一个斗大的“戚”字书写在正中,威风凛凛。
大旗之下,戚玉霜一身金甲,策马而立,遥望西方天际,双目之中流露出无比坚定的神色。
周显手牵马缰,低声道:“玉霜,千万保重。”
戚玉霜点了点头。
周显道:“我有一件礼物要送与你。惜时间太短,尚未完工。待你凯旋之日,便可见到了。”
戚玉霜笑道:“好。阿显,等我回来。”
吉时已到,大军起行。
周显站在城门外,目送着大军离开的背影。忽然,一骑白马金甲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视野中,向着城门方向疾驰而来。
“玉霜?”周显一惊,抬起眼时,戚玉霜的战马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周显伸出手,牵住缰绳,道:“玉霜,出了什么事?”
戚玉霜低下头,凝视着周显,唇角噙笑道:“我也有一物,要赠与陛下。”
周显道:“是什么?”
戚玉霜轻笑一声,指尖在腰间狮蛮带上一挑,竟解下了一样外表漆黑如墨的物什,此物表面看起来平凡无奇,没有一丝特殊之处,然而周显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件再熟悉不过的神兵利器——
龙泉剑!
周显立刻道:“这使不得!”
龙泉剑乃是她从不离身的宝剑,她以此斩敌无数,如何能轻易赠人?
然而,戚玉霜这一次却态度极为坚定。她握住周显的手,缓缓将龙泉剑交到了他的手中,轻声道:
“你可知,这龙泉剑与其剑鞘,并非同出一源。”
“龙泉剑出世之时,光射斗牛,无坚不摧,乃天下至利之器,却最噬主人。”
“直到前人觅得东海玄铁,制为剑鞘,方使此剑寻得归处。”
她半生以来,皆为利剑,伤人伤己。
如今,也终于寻到了平生归鞘。
周显的手握在龙泉剑上,微微有些颤抖。戚玉霜低下头,轻声道:“等我回来。”
“这……就当做我的定礼。”
说罢,她转过身,厉喝一声:
“驾!”
雪白的战马如同一道流光,跨越旷野,连同着接天蔽日的大军,向着苍茫天际飞驰而去!
天奉三十二年春,西域捷报,三十四国归降。
逾年,新帝周显改元昭武,是为昭武元年。
元年秋,大将军戚玉霜北出塞上,犬戎残部一触即溃,向北远遁。从此,北辽河平原,再无犬戎踪影。
是年冬,宫中台阁落成,天子亲笔题曰:“述麟阁”,忆两朝北疆、西域有功之将,绘其像于述麟阁上,表述功绩,知名当世,著于千秋。
述麟阁所绘名将,自前镇国公戚定远始:
威远大将军、镇国公戚定远。
征西大将军、恩国公徐广。
左将军、武宣侯卢隐。
右将军、忠义侯杨元礼。
威远大将军、镇宁王戚玉霜。
征西将军、恩国公徐世忠。
车骑将军、武宣侯卢辞。
卫将军、忠义侯杨陵。
述麟阁落成的那一天,遥远的塞上,一只雪白的信鸽从空中飞过,扑簌簌落在了戚玉霜的肩膀上。
戚玉霜用指尖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别来无恙。”
信鸽“咕咕”叫着,似乎是在示意戚玉霜拆开它腿上的信笺。
戚玉霜从信鸽腿上的信筒中取出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无比熟悉,正是周显的亲笔。
“当令麟阁上,千载有英名。”
戚玉霜看着周显的笔迹,慢慢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响越林梢,惊起一片飞鸟。
当年在戚公祠中,她曾言道:“又有何益?百年之后,不过一抔黄土。”
当时,周显答道:
“守土保民,万姓感念。声威功烈,千古凛然。”
“何言无益?”
戚玉霜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正南方。
骁山漆黑的影子绵延无际,山峦千万,浩荡不绝,而在其中,有一座险峰之上,埋葬着她父亲的铁甲。
万里长风吹过拂过她的耳畔,仿佛自风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铁甲铮铮之声。
一轮旭日在骁山怀抱之中,缓缓升起。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到此就完结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篇是我非常想要写的一个故事,中间经历了许多次的打磨,最后才形成大家看到的样子。但连载过程中依然写得很不顺利,三次元也有很多事情,许多次卡文到几乎想要断更放弃,每天熬到凌晨三四点才能勉强维持更新,但在这些时候,评论区一直有很多小天使在支持和鼓励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感谢每一个支持正版的读者小天使~
目前对于番外的设想比较多,玉霜平定西域、北出塞上,应该都会有番外掉落。因为正文篇幅和剧情线所致,留给玉霜和阿显的感情篇幅比较少,番外里大概也会掉落一些恋爱日常,让他们好好谈个恋爱。
📖 番外 📖 ◇

◎“玉霜,你的龙泉剑呢?”◎
西域三十四国, 从燕丹山脚下一直绵延到羫岭以西的茫茫大漠,星罗棋布,自古以来, 便是一块按下葫芦起来瓢的多事之地。东出大孟,西向羫岭, 在丝路上的位置异常重要。早先还是三十六国时,不是互相攻伐吞并,就是勾心斗角,空有个“西域三十六国”的名号,实则轮替更换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前朝末期吏治混乱,对西域的掌控力极低, 隔了数年重新遣使者出使西域时, 竟发现旧日档案中的西域三十六国国名竟已更换了将近一半,手中国书无处可呈——国书中提到的国家, 许多已改朝换代、或被周围诸国吞并,消失于莽莽大漠之中了。
大孟早年立国时,曾凭仗着扫荡天下的余威, 剑指西域, 高祖皇帝命大将徐思报率军征西, 平定西域诸国。三十六国据燕丹山固守, 征西军连下凤泉、宁安、武德三关, 直逼西域门户, 三十六国联军大惊, 开始军心涣散, 各怀鬼胎。
不久, 徐思报先后竟然收到了数十封暗中递交的降书, 西域三十六国联军一边表面上结盟抗孟, 一边私下纷纷投降徐思报,只盼着能借大孟军队之手,将其邻国与敌国一一剿灭,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徐思报也不推辞,照单全收,将计就计,反间三十六国,最终不费吹灰之力平定西域,在振威关设置西域辑卫府,统领督察西域诸国。消息传回朝中,高祖大喜,赐封徐思报为恩国公,镇守西域,领辑卫都督、征西大将军之职。自此,恩国公一脉世代镇守西域,从未擅离。
传到老恩国公徐广一代,大孟国力衰减,西域蠢蠢欲动,徐广悍然出兵奇袭乌诸,乌诸降,随后徐广率征西军精兵连夜绕过月阚,攻下金氏、楼颉二强国,杀鸡儆猴。西域震动,以乌诸为首,不敢再生叛乱之心。徐广借机绘下一卷极为翔实的西域地形图,借此掌控西域。
那卷西域地形图,此时,正挂在帅帐之中。
戚玉霜挑着灯火,慢悠悠地在地图前慢慢踱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帅帐的帘幕轻轻拂动,卢辞在外面道:“大将军,可以进来吗?”
“请进。”戚玉霜道。
卢辞撩起帐帘,脚步极轻地走了进来。
戚玉霜回过头,见深夜之中,卢辞依旧一袭白袍银甲,托着一个托盘,里面是水和一些果子。他将托盘放在帅案上,道:“消息已经命人暗中放出去了,如今西域诸国,想必都已经得到了我军三十万大军压境的消息。”
他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担忧之色。
戚玉霜虽率镇北军西出凤泉,加上原征西军与雍州、并州残部,勉强有近十万军马,但若要面对西域三十四国的联合抵抗,却依然力有未逮。
戚玉霜道:“三十四国并非铁板一块,我观其势,外结盟好,内生奸隙。兼之你益城一战,歼灭西域诸国不少精兵,此时正是他们军心摇动之时,我不过在上面再添一把火罢了。”
益城一战,诸国联军损兵折将,仓皇逃回西域,威风丧尽,士气低落,正举棋不定。听到大孟三十万大军压境的消息,必然更添惶恐。
卢辞道:“益城之战,全是你的功劳。”
戚玉霜笑道:“你怎么这么客气起来了?”
卢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要效仿当年恩国公定西域之策吗?”
借力打力,以夷制夷,令西域诸国内部分崩离析,从而瓦解他们的联合势力。
戚玉霜含笑不答,只是道:“或许……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卢辞将托盘中的水递给戚玉霜,戚玉霜道:“文藻,你早已不是我的副将。都是一方主将的人了,何必再亲手做这些事情?”
卢辞指尖微微一颤,双唇微微抿起,沉默半晌,道:“习惯使然。”
戚玉霜道:“人总是会变的,旧日习惯,如今已不合时宜,难不成要跟你一辈子吗?”
她语气中微微有些严肃之意,听起来宛如在训斥人,卢辞却不当回事,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故衣旧物,从不忍弃,战马如此,兵刃如此,人亦如此……”
卢辞的目光垂下,落在戚玉霜的腰间,却蓦地一怔。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忽然道:“玉霜,你的龙泉剑呢?”
戚玉霜嘴角浮起一个浅浅的微笑:“你猜?”
卢辞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你留在京城了?”
他语气有些急促的颤抖,试探着问道:“可是将它留在镇北军中了?或者、或者是你临行仓促……遗落在府中了?”
“非也。”戚玉霜道,“我已将龙泉剑……许赠于人了。”
“咚!”卢辞向后倒退了一步,重重撞在帅案上,几乎将帅案直接撞翻,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戚玉霜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赠给谁了!”
“龙泉剑,乃你戚家祖传名剑,你怎可轻易许于人?”
戚玉霜含笑道:“宝马思良配,名剑赠佳人,自然是留给了我未过门的夫婿,许做定礼。”
卢辞的面颊一片苍白,漆黑的瞳孔紧缩,厉声道:“什么?”
“他是谁……!”
戚玉霜负手而立,叹息道:“文藻,你难道不知他是谁吗?”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难以置信。
卢辞的手慢慢扶住了帅案,仿佛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仅能靠这条手臂支撑着身体。他艰难地挺直脊背,轻声道:“玉霜,你怎么……”
自古天家多薄情,何况名将与帝王?
戚玉霜却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抬起头,打量着卢辞,突然道:“说到成家,文藻,听闻令堂为你定下了一门好婚事,朱小姐乃名门闺秀,蕙质兰心,秀外慧中。”
“不知你预备何日完婚,可要早早知会我一声,也好让我喝上……你与嫂子的喜酒呀。”她凤眼微弯,笑道。
卢辞的眼睛却垂了下去,半晌后,道:“我已经传信家慈,向朱家解除婚约,等此战结束,我将亲往谢罪。”
另外,还有卢老夫人为他置办的三房美妾,都是出身贫家的苦命女子。他将她们认作了义妹,记上族谱,让她们另觅良缘。待到婚配之时,可以以武宣侯卢家小姐的身份出嫁,以此略作弥补。
然而这些话,他没有必要对戚玉霜说,这种事情,也不配进入她的耳中。
戚玉霜道:“你有负人家,确实该去赔罪。”
卢辞心中苦笑。
这门婚事,他解除得尤其不易。卢老夫人本就执拗,好不容易以命相逼,说服了卢老夫人取消这门婚事。不想朱小姐又是一位贞烈女子,听说婚事不成,竟差点自寻短见。
朱老太公大怒,修书痛斥卢辞。朱家大儒出身,本就是诗书名门,文人下笔尤其辛辣,大怒之下,将卢辞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朱家女儿从小便是千娇万宠养大,敬慕卢辞乃忠良之后,才应允了卢老夫人的提亲,不想竟遭此背信弃义之事。
卢辞脾性一向爆烈如火,这次却着实理亏,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任由朱老太公指着他的鼻子一顿臭骂,不敢反驳,在回信中语气低下地说道:此事全是他的过错,令朱小姐明珠暗投,待战事结束,一定登门负荆请罪,任凭朱家处置。
随后,他收到了朱小姐退回的聘礼。
那是他曾经的佩剑秋水剑,剑身被擦得极其明亮,剑柄上甚至用宝蓝色的丝线打了一个精致可爱的剑穗,仿佛曾有一个少女哼着小曲,在灯下细心地打着穗子,连夜打完之后,用柔软的手指将之系在了威武含煞的秋水剑上。细细的穗子从剑柄上垂下,像是给这柄杀人见过血的兵器,骤然添上了一分极不搭调的纯真。
退回之时,那枚剑穗并没有被拆掉,也许是太过仓促,又抑或是一种悲伤的不舍。穗子末端,有一道斑驳不齐、长短不一的痕迹,似乎是被剪刀胡乱地剪下,剪断了一排流苏的末梢,最终却不知为何没有再次下手,而是将这一串参差不齐的心绪原封不动地寄了回来。
卢辞静静地凝视着戚玉霜的眼睛,沉默良久,终于道:“恭喜你。”
戚玉霜道:“等平定西域,班师回朝之时,再请你喝酒。”
卢辞嘴角再次浮现出一抹苦涩,胸中激荡的悲哀与痛苦冲垮了所有堤防,仿佛有一口血直直涌上了喉咙,却被他狠狠咽了下去。
他轻声道:“……好。”
帐外忽然有人报道:“启禀大将军,弥善遣使臣来送密信,说是要面呈大将军。而金氏、金氏……”
传令兵的嘴都罕见地磕巴了一下:“金氏送来了……一顶黑帷小轿。”
戚玉霜奇道:“轿中何人?”
传令兵眼神躲闪,有些结巴地道:“是……是两个金氏的少年。”
“这有什么可犹疑的?”卢辞皱眉道,“打开轿子,搜查有无可疑之处,这些还要大将军亲自嘱咐吗!”
“是是是。”传令兵领命,就欲退下。
戚玉霜笑着说道:“我倒是有些好奇,走,看看金氏玩的是哪一出。”
说罢,她悠闲地抬起脚,向着帅帐外走去,卢辞无奈地跟在她身后,手压佩剑,为她护卫。
来到小轿之前,卢辞左臂将她微微拦在身后,右手抽出佩剑,剑尖一挑,猛然掀开了小轿深黑色的轿帘。
轿中的景象,瞬间暴露无遗。
两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并排跪着,身上穿着金氏传统的服饰,额上层层叠叠垂下华美的金饰,一直到胸口、腰间、大腿之上,都串挂着黄金制成的首饰。然而他们的双手却被一条鎏金的细锁链绑在一起,负于背后,就连足上也挂了沉重的脚链与金锁,纤细的雪白足踝仿佛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枷锁,正在不胜其力地微微颤抖,似乎马上就要坚持到了极限。
西域人的服饰一向大胆奔放,这两个少年却反其道而行之,宛如大孟人般,浑身上下被绸缎衣衫包裹得极为严实,只在低头之间,露出两段雪白细腻的后颈,令人无限遐想。
轿帘掀起的一霎,两张如出一辙的秀丽面庞齐齐抬起,在看到戚玉霜的瞬间,二人目光中均露出喜悦之色。
左手边的少年膝行两步,锁链的声音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他伏在戚玉霜面前,将口中衔着的一封信轻轻放在地面上,用大孟话柔声道:“我主乃是金氏王女,仰慕戚将军威名,特命我二人前来服侍将军,恳请将军不弃貌丑,笑纳此礼。”
戚玉霜:“……”
作者有话说:

◎“我金氏,愿送幼主于大孟为质,永留京城,以表臣心。”◎
卢辞大怒:“放肆!尔金氏是何居心!”
戚玉霜却轻轻抬起右手, 止住卢辞,低头打量着这对双生子,忽然道:“你们说……金氏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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