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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青铜穗)


苏婼整个身躯的血液都在沸腾,先前苏绶进门时对鲍嬷嬷的态度她就觉得不对,后来阿吉说到送花……
她是多么不愿意相信这个人会是鲍嬷嬷,可思来想去,他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
鲍嬷嬷对谢氏的感情是那样的深,在亲眼瞧见苏绶身边有了徐氏,很难说她不会恨乌及乌,控制不住地向徐氏下手!

而如果鲍嬷嬷真的这么做了,那她的下场会是什么,这还用多说吗?
这是帮着谢氏一手带大她的长辈,谢氏管她的教育,鲍嬷嬷管她的起居,这是她最亲的两个人了,因此她从来没有把她视为下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看她犯傻呢?
苏婼的声音像雷声一样击入耳膜,鲍嬷嬷怔怔望着她,却还是摇起头来,且更坚定地摇起了头。
“真的不是我,姑娘,这事儿不是我干的!”
她的语气太过果断,令苏婼一度失语。
“这是会影响到姑娘和二爷的,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鲍嬷嬷说着朝她走近了半步,“我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太太受老爷冷落那么多年,我要是想做点什么,能拖到现在吗?太太也过世三年了,我又何必在您刚接我回府就弄出这夭蛾子?您为什么会怀疑我?”
苏婼像被落了盆冷水,倏地冷静下来。
她印象中的鲍嬷嬷,确实不是这样的,作为谢氏身边最为得力的人,她从来不多言,不多事,永远是谢氏在问及她时她才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很多时候谢氏为着这段婚姻而苦恼的时候,她还反过来劝慰谢氏。那么她明知道苏婼要查找杀害谢氏的凶手,怎么会想不开在这节骨眼上给她添麻烦?
加了蘑菇进去的汤锅咕咚咕咚又沸腾起来了。但这次鲍嬷嬷没有去动它,而是仍然在凝视苏婼。
苏婼坐回椅子上,右肘支起了额角。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的。
如果凶手不是鲍嬷嬷,那会是谁呢?
如果凶手不是鲍嬷嬷,那鲍嬷嬷对阿吉的一番接近又是为什么?
灶上的声音小了。
鲍嬷嬷终是走过去掩小了火。
苏婼问道:“嬷嬷先前为何要对我说那些话?”
她等鲍嬷嬷转身,接着道:“嬷嬷对父亲有成见,我知道,但我觉得我们的目的应该是对准杀害母亲的凶手。到目前为止,我不认为母亲的死是父亲下的手,那么,嬷嬷为何要在此时跟我提到父亲对礼哥儿母亲,与对母亲的区别?你在暗示我什么?”
鲍嬷嬷背光立着,面目有些模糊。直到片刻后她侧转脸庞,才被天光勾出一副沉静轮廓来。“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那你就回答我,你对我说到这番话的动机。”
鲍嬷嬷点头:“姑娘定让我说,那我便说。没错,我是对老爷有怨恨,如果不是他,太太怎么会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如果当日不是他走得那么急,太太怎么会需要自己冒雨出去寻祈哥儿?他只管一走了之,所有的事务全都由太太来承担。我原以为他是天生如此,也早对他不存指望,只叹息太太命薄。可不成想,他对礼哥儿母亲却是该让则让,该哄则哄,可见他并非天生如此,他只是独独对可怜的太太肆意妄为罢了!
“太太是我带大的,她又打小就粘我,体贴我,我把她看作心肝儿肉一样,不避讳地说一句,那会儿谢家老夫人都不曾像我这般与她在一起的时日多,她若当真是因病而亡,那倒也罢了,偏生她是死在去寻祈哥儿的路上,我能像姑娘一样地记怪祈哥儿吗?不能啊,因为祈哥儿是她怀胎十月冒险生下来的,我不忍心啊!而这个时候你却又告诉我,她是死于被谋杀,你说,我心里头还能像过去那样平静吗?”
她喉头滚动,胸脯也在起伏:“我就是怨恨他,我替太太感到不值!”
苏婼站起来:“可这些都与礼哥儿母亲无关,不管怎么说,嬷嬷偏激了。”
鲍嬷嬷抿唇不语,神色有所松动,但是还是未曾改变说法。
苏婼深吸气:“有一件我很疑惑的事,藏在心里很久了,嬷嬷或许会知道。”
迎着对方的目光,她往下道:“我记得母亲的灵堂里,舅舅与父亲曾经起过一场争执,当时没有外人在,我也只是窥见两眼。但嬷嬷是谢家的人,又是母亲的心腹,舅舅进京奔丧,必然会寻嬷嬷问及情况,那么,嬷嬷想必也知道这回事?”
鲍嬷嬷定住的眉眼间浮出一丝茫然。
苏婼走到她跟前,到了几乎听得到鼻息的位置站住:“父亲与舅舅争论什么?谢家为何这三年里都不曾进京,也没有书信?”
鲍嬷嬷别开目光。
苏婼扶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父亲与谢家之间又有什么过往?告诉我。”
她明明纤秀的胳膊竟然力气不小,鲍嬷嬷避无可避,只能面对她。但直视不过一瞬,她又把头低下了:“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不然就凭你对母亲的情份,你会不去向谢家求助吗?最起码,也会设法与他们保持联络吧?”
鲍嬷嬷呼吸开始紊乱,先是缓慢摇头,后来频率就加快了:“我真的不清楚,舅老爷他们从前来京,也只与太太联络,老爷与谢家关系一直不好,除了刚成亲那两年往谢家去过两回,后来几乎没去过。谢家来信,也一直只给太太。但舅老爷性子执拗,与老爷不相上下,太太与他也起过争执,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他们都争论些什么?”
鲍嬷嬷张张嘴,沉息道:“灵堂上的争执,我当真不知情。我只知道舅老爷以往每年会进京一趟,看望太太与姑娘二爷,过去他也与太太争执过两回,有一回他们是关起门来争吵的,我没听到什么,后一次他们门没关,我递点心进去,倒是撞上了,只听到舅老爷对太太语气很严厉,说她也要为家里想,就是责备她只顾自己之类的话。
“后来我问太太,太太只顾闷头生气,也没说什么。由于从前在谢家,大舅老爷就是个严肃的人,对待弟妹很是严厉,太太纵然是老夫人老太爷的掌上明珠,他管教起来也不例外。
“后来大舅老爷当了谢家的掌家人,他更是说一不二,当面斥责当妹妹的几句,我们也习以为常了。”

第182章 一张让人意外的帖子
苏婼印象里的大舅,也就是谢氏的大哥谢芸,的确是很严肃的。他每年最多进京一次,进京到苏家来,都是直接寻谢氏,别的事情并不太关心,也不曾想过花些心思来维系与苏家的姻亲之情的样子,当然,苏绶常年不在家,他也没那必要去费这心思。于是,苏婼也就只能在被母亲传到花厅拜见舅舅时得见他一面,留下并不多的接触。
但记忆里也曾有过他路过小花园时,看到秋千上的她,会负手停下来问问她的功课,谢家诗书传家,他认为女子自幼习读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他没有张嘴就关心她的女红,让苏婼觉得生为女子还能名正言顺有些别的价值,而对这个严肃的舅舅心生亲近。
但是,鲍嬷嬷所讲述的,并不是她印象中那场争执的模样。
“咳。”
窗外传来扶桑的轻咳,苏婼把目光从鲍嬷嬷脸上收回,走了出去。
厨娘结着伴地从外走进来,看到苏婼时停止了言语,收敛神态向她行礼。
苏婼扯了扯嘴角,看着她们挎着的篮子里:“今儿的鱼可真新鲜。”
厨娘们没料到她还会与自己搭话,受宠若惊道:“是啊,这鱼是才从庄子上送来的,姑娘吃么?回头给姑娘红烧着吃,清蒸着吃,都好。”
“那就清蒸吧。”
苏婼放下话,走出院了。
厨娘们却是情不自禁地目送她出门才回头。
回到绮玉苑,阿吉与苏祈在廊下说话,二人看到她便不约而同地迎了上来。
“父亲刚才让人把吟兰和采菱传去正院了。”
吟兰和采菱便是跟随鲍嬷嬷一道从谢家到苏家,又从苏家庄子里回到苏府来的两个媳妇儿,回府后她们就在绮玉苑当差,也不做与外头相关的差事,这个时候传她们?
苏婼旋即往厨院方向看了一眼,攥着绢子的双手不由握得更紧,不过很快这拳头又松了下来,她收回目光,坦然道:“传去就传去,问几句话也就回来了。”
苏绶传她们,不用说肯定是为了查徐氏中毒的事,原本这事大可兴师动众,就是查不出来也可以震慑震慑,而他不知为何却未曾这么做,只是选择了找这二人去问话。苏婼原本该紧张紧张的,可是他连鲍嬷嬷都未曾去找,却找了她们俩,足见是苏绶也没有拿到鲍嬷嬷的把柄。不管是不是鲍嬷嬷儿犯傻做下的,只要苏绶没她的把柄,那就不算数。被传去的两个,根本就不可能去下手,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所以,还用紧张什么呢?一紧张,只怕反倒要引人怀疑了。
“进屋去。”
发了话,她率先进了屋。
苏绶离了徐氏,便去了书房,一时间万千思绪,念头几起几灭,最后传来了采菱与吟兰。
而徐氏自他走后,心情平静,服了药,又歇了会儿,精神竟然恢复了七八成,足见先前鲍嬷嬷来的太及时了,才把她救下来。她对谢氏以及她身边人本就不排斥,因着苏婼,甚至还有些同情着她们母女,故而对鲍嬷嬷也一直是和善的,此番蒙她出手相救,便按捺不住,打发人去请鲍嬷嬷。
丫鬟才走出门,却碰上银杏拿着封帖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进门她唤了一声:“太太!”
然后人就已经到了榻前:“这里有封帖子,是镇国公府送来的。”
徐氏听到这名头,正吃点心的她定在了那里。“镇国公府?”
银杏点头,把帖子打开呈了上来。
徐氏将信展开,才看了两眼就露出了惊讶:“镇国公夫人邀我喝茶?”
先前说是镇国公府有帖子给她,这就很稀奇了,更莫说是镇国公夫人请她喝茶!
她扣下帖子:“我们跟镇国公府,有什么交情吗?”
银杏摇头:“所有的交情,只怕是韩捕头与老爷那段莫名的交情了。”
徐氏恍然:“是了,韩世子,多亏了他,宋家那位大儒才能纡尊降贵来咱们家教小孩儿。”说到这儿她立刻下地来:“快回个话,听镇国公夫人安排,她说哪日就哪日,她说在哪里就在哪里,我随时恭候!”
管她为何要请自己喝茶,光是凭韩陌帮请先生这份人情,她都必须赴这趟约不可!
“太太这是又要出门么?”
话音落下,这时候门外就传来了鲍嬷嬷的声音。
银杏连忙打了帘子,只见鲍嬷嬷亲自用托盘捧着一小砂锅汤,并两套碗勺进来了。
屋里顿时飘起了鸡汤的香气,徐氏闻见,立刻道:“嬷嬷这怎么还熬了汤?”
鲍嬷嬷微笑,走到桌旁把托盘放下来:“姑娘心疼太太,特地命仆妇去熬了这锅汤给太太补身。”
徐氏打心里舒坦:“这孩子,办起事来真是处处周到。你们来的那样及时,我哪里至于就要补了呢?我吃一碗,余下的给她去吧。”
鲍嬷嬷道:“姑娘那边的我已经留下了,太太只管放心用便是。”说完便先舀了两勺汤在碗里,自己先一口口地喝下去,然后翻过碗底给徐氏看过,这才把碗勺放下来。
徐氏看呆了:“你这是做什么?”
鲍嬷嬷另拿干净的碗勺盛出一碗给她,说道:“仆妇本不该在正房走动,但又唯愿太太能多体恤我们姑娘与二爷,因而心甘情愿想为太太做点什么。可太太今日才受了惊,仆妇不敢造次,惹太太不快,为避嫌疑,故而先试为敬,请太太安心。”
徐氏听得如此,猜想她是被苏绶先前那副样子给刺着了,满心过意不去地道:“这是哪来的话?我为何要防备你?我不但绝不可能如此猜疑你。反倒还要多谢你,多谢婼姐儿。”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汤连喝了几口,而后道:“这汤极鲜美,说起来,我得闲定要好好向你讨教厨艺才是。”
鲍嬷嬷屈膝致谢:“太太不弃,奴婢随时愿意服其劳。每日的养生羹汤,我也是亲手给姑娘做的,不如自明日起,我也给太太这里送上一份?”
“那敢情好!”徐氏当下就痛快的应下来:“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早就馋这口了!每日里就听丫鬟们说绮玉苑的饭菜有多香多精致,就是不大好意思跟婼姐儿开口讨人,怕她说我争嘴罢了!”
她这番玩笑,气氛就轻松下来。
鲍嬷嬷服侍她把汤喝完,看到桌上的帖子,便收拾好锅碗道:“太太忙罢,仆妇先告退。”
徐氏看着帖子,笑道:“其实也无妨,有事也不在眼下,是镇国公夫人约我找时间吃茶罢了。”

第183章 有人畏罪了
给徐氏下手的到底是不是鲍嬷嬷,苏婼没办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按理说不应该是她。但难道她就真的有那么坦率吗?
苏婼不相信。鲍嬷嬷这么在乎谢氏以及他们姐弟,那么就算谢芸是个严肃的人,她不也得想办法跟谢家联络上吗?先前苏婼在提到谢家为何没有再到苏家来的时候,鲍嬷嬷可是只说谢芸喜欢训斥人,丝毫没说过谢家到底有什么理由与他们断绝往来。
不过苏婼也不急。苏绶不是正在调查凶手吗?如果最后证明是鲍嬷嬷下的手,那就证明鲍嬷嬷说谎,她与谢家之间应该有不可说的秘密。而如果不是她,那此人就一定与伤害谢氏的凶手有关。查案这方面,肯定是苏绶比他更在行,或许也更加有头绪。她只要静观其变即可。
所以当天吟兰与采菱从苏绶那边回来之后,她只随口问了问经过便没有再追问什么。
接下来两天正院那边也很平静。吴胜因为去了铺子里当差,与苏家铺子的往来也多了起来。他找来了天工坊近期出品的新锁图样,苏婼拿在手上看过就做了眉头。说是说新锁,实则却是换汤不换药。同样类型的锁芯,苏家至少已经延用了四五十年。就这个样子下去,天工坊还能维持声誉多久呢?
闲来无事,就找来苏祈,把这些图丢给他,让他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做出革新。
这是自己拿着笔在图上写写画画的时候,木槿疾步的走了进来:“后院里出事了!原本在正院负责烧茶的小丫鬟玲珑投井了!”
苏婼手上的笔蓦地就在纸上拖出来一道痕。“为什么投井?”
木槿走过来,在她面前的脚踏上坐下:“老爷已经查出来了,害太太中毒的毒药就投在了他房间的花里,那瓶花就放在太太日常坐歇的锦榻旁侧!”
“……是什么花?”
“牡丹!就是咱们院里送过去的牡丹!”目前说到这里的时候,喉头有些发紧,“这两日正院里看上去风平浪静,却原来老爷一点都没有松懈,他不知不觉让人来把太太当日去过的地方和所有东西都勘察过,最后查出来毒就投在了那片花中。藏在花蕊里的毒药粉因为走动,碰撞以及窗外的风吹动,而撒在了太太的茶盅里,还有炕桌上的点心里,于是就这么中招了!”
“那为什么会查到是玲珑下的手?”
既然花是她们这儿送过去的,那最应该怀疑的不就是绮玉苑的人吗?难道是鲍嬷嬷杀人灭口?
“因为咱们院里送过去的花,不止当天那一次的花有毒。在之前用过的花瓶里,都查出来有残留的毒药。
“而并不是每次的花都是咱们院里的人送过去的,反而每一次都是玲珑在院门口接了花拿到屋里。
“所以比起咱们院里的人的嫌疑,玲珑的嫌疑更大。”
苏婼皱眉:“这也不能证明她就一定是凶手。”
“可是在出事的前两天,太太训斥了犯错的玲珑。玲珑跟他的一个表哥是青梅竹马,但他这个表哥却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经常在外赌钱,然后来找玲珑借钱。
“玲珑一个二等丫头哪有多少钱?前几日就被银杏查出来她挪用了太太交给她拿去庄子里下发的月例钱。她这个胆子也太大了,本来按照家规是应该把她给逐出去的,太太可怜她,赏了她一顿板子后还是把她给留了下来,只是把她的钱给罚没了。
“谁知她竟然还记恨起了太太,背地里与人说太太刻薄,还咒她来着,这些话都是有人作证的。”
苏婼失语。
木槿叹了口气,继续道:“昨日老爷不是查出眉目来了嘛,今日拿到了证据就让人去带她,结果她听到消息就畏罪投井了。”
苏婼腾的站起来:“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
木槿也跟着起身:“这是真的,现在人全都在正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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