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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青铜穗)


韩陌沉吟片刻,说道:“你明日一早,让杨佑送个讯给苏婼,约她到——算了,另外找个可靠些的茶馆吧。”
苏婼清早起来,还没来得及吩咐好去顺天府的事宜,扶桑就先拿着一封信走进来了。
“秦烨又有什么事?”
“不是秦公子!是韩捕头!”
扶桑的语气里也带着惊讶。实在没想到哇,那个小阎王居然也会有信给她们姑娘!从前可是动不动就威胁着要到苏家来告状,突然这么礼貌都不像是他了。
苏婼也顿住了:“他怎么会知道怎么送信进来?”
“不知道,是韩捕头的护卫交给了游春儿,是游春儿送进来的。他本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一说相貌我才想到是韩捕头身边那个杨护卫。”
苏婼没再言语,把信撕开。
果然是韩陌约他在国子监附近的茶馆见面。
——这家伙,她还没去找他呢,他倒先约起他来了!
“去备马车,吃完早饭就出去。”
国子监附近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以及书籍店铺居多,偶有几间茶馆,也是清雅所在。
苏婼到了约定的茶馆楼上,韩陌已经到了,一个人在煮茶斟茶。
苏婼在他对面坐下来:“韩捕头一个行武之人,今儿怎么选在这样的地方见面?挺贵的吧?”
她刚才上来的时候就扫了一眼,光是殿堂里坐着的都是国子监里有来头的先生,沏的都是上好的雨前茶,这能便宜到哪里去?
韩陌才不会告诉她,上次为了避免麻烦,特意选在了杨夫人的茶馆,结果反而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次选择这种地方,他就不相信还能有什么麻烦上身。
“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不让你出钱就得了。”说到这里他也是无语,苏家这么大家业,竟然养出个财迷来!
“真好,被韩捕头断了财路,我已经没有进账了。韩捕头就算想要我付,我也付不了。”苏婼挑眉闻起面前的茶。
茶还不错,比楼下的雨前茶还要高一档呢。
她抬头道:“韩捕头不惜敲诈秦烨,也要送信给我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往常知道通过游春儿送信给她的只有秦烨,如今他也送了进来,这要不是又去找秦烨耍威风逼问来的,还能是怎么知道的?
秦烨那根软骨头,什么时候才能在小阎王面前硬气起来!
韩陌没有卖关子:“上次我说你我合作,你说七日之内破了案就答应我,这次根本没用七日,两日就已经破了,你怎么说?”
“可我只是说七日之内破了案就可以谈,并没有说七日内破了案一定答应。”
苏婼狡黠的眨了眨眼。
韩陌哼道:“你不答应,究竟是你还有别的想法,还是说信不过我?”
她要是敢说信不过他试试看!
苏婼唇角扬了扬。“韩捕头的能力我当然相信,但你我相识并不久,这笔买卖到底是亏是赚,我实在是没有把握。我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对吧?”
韩陌看她片刻,冷哂道:“那如果我告诉你周承礼的一些事呢?”
苏婼停住手上的杯子,笑了下:“周承礼如何?”
韩陌给自己添茶,偏不给她添:“你所看到的那些信中,曾出现了周承礼的老师,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韩陌倾身,呲牙道:“我不告诉你!”
苏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片刻后咧了咧嘴,倏地收敛神色站起来:“那你就憋着,我让秦烨去给我想办法。”
韩陌没料到她脾气这么坏,一把扯住她袖子:“跟你闹着玩,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苏婼没好气地把袖子撤回来:“谁要跟你玩?路上多的是三岁孩童,你去找他们便是!”
韩陌起身挡住她去路:“你这个人真没趣,一点玩笑也开不得,跟个老太太似的。”
苏婼立刻横他一眼:“你说谁老太太?你敢再说一遍?!”
韩陌抬起双手作息事宁人之状:“薛容。”
“你——”
苏婼还以为他真敢说,正要接口,怼他几句,猛地听到这个名字,她整个人僵住在原地。
“你说什么?!”
“我说薛容,”韩陌睨了一眼她之后回到原处坐下,“周承礼的老师是薛容,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薛容。”
苏婼愣住了。
她虽然隔了一世回来,但薛容这个名字还是相当熟悉的,因为自从两年前薛容一案过后,一直到她死的时候,都没有再出现过影响如此之重的案子。
薛容作为皇帝还在潜邸时就已经赏识的臣子,一路为皇帝所倚重,最终官至内阁首府之高位,他竟然会暗中勾结曾谋害过皇帝的废太子党意图谋逆,并且犯下那么多罪行,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也让人无法对这种祸乱朝纲的行为予以接受。

第116章 这双粗糙的手
此案株连了许多人,苏家虽然幸免,但是与苏家相交的两户官宦却在名单之列,小时候苏婼曾经亲热地唤过伯父伯母的那两双夫妇,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四具尸体,苏婼当时已有十三岁,爷已经经历过亲生母亲罹难,但对这件事情印象还是非常深刻。
“怎么会是他?”
她着实是想不到,也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阿吉的亲生父亲竟然是逆贼的门生?
“这是窦尹自吏部取回来的卷宗,你仔细看吧。”
韩陌从旁边取来一叠文书,推向了对面的她。
苏婼迅速坐回去,拿起来打开,首先目光先锁定吏部的印戳,确定无误之后她才往下看。
“你推测的没有错,周承礼本来就是京城人,他二十一岁中进士,随后入六部观政。三年期满后去了金陵府任同知。
“娶妻何氏。何家是买卖发家,后来才有子弟科举入仕。家底很厚,但是官位不高。
“何家对这个才华横溢的女婿十分敬重,时常有银钱贴补。周家也不穷,传说家有良田千顷,还有铺子若干。所以阿吉说,他们在金陵的日子过得很宽裕。
“但就在周承礼南去任官之后,周何两家先后搬出了京城,如今甚至打听不到去向。”
韩陌话音落下,苏婼这里也已经看完了一遍。
她深深沉下一口气,肩膀垂了下来,双手却紧紧攥住了案卷。
“阿吉说他父亲被停职是两年前,这个时间倒是对上了。看来周承礼也是被薛容的案子所牵连,即使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也没有避过去。
“当时看到那些书信,我还想着会是朝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鸿儒?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祸乱朝纲的奸臣。”
自打薛容伏罪之后,朝野上下对他的唾弃简直不绝于耳。苏婼只要一想到他曾差点害得这安定的朝堂被颠覆,也不能对他有丁点的好评价。
“所以周三夫妻对阿吉的态度似乎也有据可依了,周承礼被牵连得罢了官,周夫人带着孩子进京来,像他们那么刻薄的人,又怎么会对家道中落的阿吉施以善意?”
“但是周夫人为什么要进京?”苏婼疑惑,“明明京师已经没有他们可以投靠的人了,从前所有有往来的师友,一定也对他们不理不睬。
“像周三夫妻眼界那么浅的人,周夫人只要塞点钱给他们,他们当然会收留。但是难道他们在金陵生活那么多年,连个比周三夫妻更靠谱的人都没有了吗?
“周何两家之所以搬出京城,我可以解释为周承礼帮着薛容干坏事,所以提前走掉了。但为什么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周夫人也不曾带着女儿去找他们?”
韩陌捏着下巴:“目前看起来,周承礼的妻子进京更像是有别的目的,因为她把阿吉丢给周三夫妻,然后不辞而别。那么除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之外,没有办法解释。”
苏婼未置可否。
阿吉母亲的离开肯定是有原因,但是如果说她对薛容造下的孽还想施展什么行动,她认为凭阿吉母亲的力量还十分有限。而且这件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她想的是自己。
当初她只是为了断掉苏祈往外跑的念想,顺手把阿吉收留在苏家,没想到结果她身上还拴着这么大的干系。
薛容已经死了,同党也该斩的斩,该贬官的贬官,就算周承礼也没有逃过皇帝清算,但是到底该他获得罪已经罚过了。
就算阿吉是他的女儿,也不存在有什么敏感之处,但苏婼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她爹可是助纣为虐,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摊上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她看向对面:“能找到对周承礼的判词吗?”
“这个很难找。”韩陌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但是如果鬼手能够答应我的提议,大家一起合伙查案,那就是再难找,我也得去给你找出来。”
好家伙,这讨价还价的意思真的很明显了!
苏婼翻了个白眼。
她扭头看向窗外的树枝,枝头的绿芽儿已经吐出嫩叶来,她给自己定的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她道:“韩捕头仅凭这个就想让我点头答应,也太没诚意了些罢?想当初韩陌是怎么样欺负我的,我这人心眼儿小,别人生我一寸,要么我还人一丈,要么,你就拿十丈来补偿我。
“总之我要是心里不舒坦,就没法答应。”
小贼!见她就欺负她一次,而且还断她财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放他一点血,对不起她鬼手的名头!
“我是不是听错了?”韩陌手指头掏着耳朵,“又不光是要你帮我,我不是也要帮你吗?”
“但是现在求我的人是你呀!”
苏婼对光亮起她的手指甲,慢条斯理的吹了一口。
——这劲劲儿的!
韩陌牙痒。
他为什么要送上门来受这股窝囊气呢?!
他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走了。”
“你要什么条件你倒是说呀!”他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等她半天他又不说什么条件!
光顾着提起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过去!
都过去多久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她是拿小本子都寄下来了天天拿着背吗?
“好。”
听到这里的苏婼痛快道,“我先回去想想,回头我再到顺天府给你确切回复。”
韩陌瞪她。
留这么个心塞的家伙在身边,他未来的日子真的会好过吗?
苏婼对他默认的态度很满意。她拿起卷宗:“这个能给我吗?”
韩陌忍耐着脾气:“这是吏部的存档,还需要归还回去。你想要的话可以抄一份!”
说完他朝门口挥了挥手。
随后很快,杨佑就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拿着一套文房四宝摆到了他们中间的案上。
苏婼便执笔抄起来。
韩陌对舞文弄墨不擅长,这个忙他也没法帮。朝阳照进窗棱,爬到他面前案上,又慢慢挪移到对面执笔的那只手上。在金色的光照之下,那白皙的皮肤变成了极浅极浅的粉红色。
……谁能想到呢?看着根根指头都那么纤细修长的一只手,掌心的皮肤确实那么粗糙,甚至还长着老茧!
天啊,那天夜里那一摸,他真是摸到了这辈子最粗糙的一双女人的手!怎么会有这样不在乎形象的女人呢?
哦不,在他眼里他根本就不是个女人!她是个母夜叉!
毕竟,有哪个女人会一见面就把别的男人一脚踹翻的呢?!

“好了!”
笔搁在架上的声音把韩陌心思拉回神,只见她已经对着纸上的墨渍在呵气吹风了。“那就多谢韩捕头的招待,我先回去啦!”
苏婼把纸卷起塞入袖筒,眼中是星辰般明亮的光辉。
韩陌扫了眼桌上:“你可没吃什么,要不包些回去?”
上回去他母亲的茶馆,听杨佑说她后来可是还特地打了包带走,几份点心钱他还是不在乎的,可别说他小气。“这里水晶糕,凤头酥,百香团子,都是有名的好味道。”
“算了。这次先不带了,不过可以记在韩捕头账上,下回再吃。”
苏婼咧嘴笑了下,然后就施施然走向门口。
韩陌也只好随她起身。
刚把虚掩的门打开,楼下就上来了一双主仆,占了行走的通道。苏婼在门下停步,意待等她们才过去。却忽然听娇柔的女声带着三分惊讶唤出了声:“陌哥哥?”
陌哥哥?!
苏婼蓦地抬头,这才发现立在面前的这位竟是个让人一看之下移不开眼的主儿!她扭回头去看韩陌,眼睛嘴巴都睁大了。
韩陌垂眼望着一脸八卦的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向对面:“你怎么在这儿?”
少女目光在他与苏婼之间来回的打量,脸上也有浓浓的惊讶之色。但随着他这一声询问,她脸上又略微有了一些慌乱。
“我,我路过这儿,进来歇歇脚。”
“一个人跑这来歇脚?”韩陌皱起了眉头,“歇脚不是跑楼下店堂里坐坐就成了吗?”
就他这样咄咄逼人的口气,估计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少女脸上也露出些微尴尬之色,但很快她就淡然回望过来:“楼下人来人往的,哪里有楼上清静?陌哥哥不是也选了楼上会友吗?”
看八卦的苏婼挑起了眉头,看好戏地睨已向了韩陌。这姑娘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娇弱的小白花。
韩陌可能并不是真的想追究她为什么上楼,而是他生于贵胄的王霸气使然,才那么问了一句。听她这么说,他不恼不躁说道:“那你忙。”
说完就顺手轻推了苏婼一把,朝楼梯口走去。
身后少女看着他们的背影,眉目之间有了一些思索。
苏婼与韩陌下了楼,像只好事的喜雀一样小跑步跟上他:“韩捕头不觉得方才对美人太过粗鲁了吗?”
“粗鲁吗?我可没觉得。我韩陌就是个武夫,可学不来文绉绉的那一套。”
“但人家好歹是宋家的大小姐,宋家也算是北京的世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韩陌听到这里忽然转身,皱着一双眉毛上下地打量她:“你认识她?”
苏婼抱着胳膊,一脸老谋深算:“宋家的大小姐,堪称名门闺秀的典范,我怎么会不认识?”
她其实不认识宋奕如。但先前在看到那少女回话的时候,她就猜出来了。因为宋家的小姐美名在外,即便是有所夸张,有多少是有七八分实力的。
先前的少女姿容出众,除了乍然见到韩陌时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慌乱外,她整个人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这样的气韵,也该是世家小姐所应有的了。
韩陌目光在他脸上停顿片刻,忽然不高兴了。“一味的胡说八道。凭什么他是宋家的小姐,我就要对她摆出另一幅面孔?”
“可是人家叫你‘陌哥哥’耶!”
苏婼满脸都是促狭。
韩陌脸上不自在,好像这声哥哥不是宋奕如喊出来的,而是她苏婼喊出来的似的。
他不知怎么调整表情,便恶狠狠瞪她一眼。“别胡说!”
苏婼看到他窘就开心。摇摇摆摆上了马车。
楼上窗户里,宋奕如看到那个娇俏又美艳的姑娘上了马车,韩陌则还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走远了才离开,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丫鬟:“刚才那是谁?”
“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是哪家的小姐。”丫鬟脸上也有浓浓的疑惑,“不过看那位姑娘跟世子那般熟络,理应是朝中权贵府上的小姐才是,可是朝中各家的小姐我们又都认识……”
“或许也不见得,”宋奕如坐下,“那姑娘看着洒脱的很,权贵府上的小姐,哪里习得出这样洒脱的性格?”
“笃笃。”
掩上的房门有节奏的被敲响,打断屋里的叙话。
宋奕如起身:“快去开门。”
门开了,外面出现个同样贵气的少女,一进门就解下斗篷:“奕姐姐怎么找到这里来?我都绕了半座城呢!”
宋奕如递了杯热茶给她:“知道你要喜欢吃这里的点心,特意定的呢。”
少女笑嘻嘻地道:“正好,我回头也去姨母家坐坐。”
“正是,”宋奕如微笑道,“张府离此处也很近。”
苏婼知道前世宋奕如后来与韩陌有过那么一出,没放过这个机会调侃韩陌,不过也仅止于此,因为宋家这事弄得还挺复杂的——说起来也是巧,宋奕如前世订了婚的那家,正是张家的大公子张樾。
阁老府的长孙配世家大小姐,简直是登对又完美。宋奕如订了婚又横竖不肯嫁,她一个那么样出色的深闺,结果被逼得当众说出心中所属之人,弄得仪态尽毁,结果落到一无所有,着实是悲惨。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一声苦笑。明明自己过得并不怎么样,偏偏又还见不得他人之苦!
“姑娘,前面好像是祯大爷。”
恰在神思恍惚之间,扶桑指着外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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