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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青铜穗)


他们苏家还真是怪胎多!
他上了马。
苏婼下了楼梯。
她回头示意扶桑:“这里点心不错,既然来了,便买几件带回去,给二婶和太太她们尝尝。”
韩陌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他虽然厉害,但苏婼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层,秦烨那个软骨头那边她已经有过打点,自然不怕他找过去。
店堂里人不多了,她找了靠门边的位置暂且坐下。
那一边正准备结账的吕夫人与吕凌见状便又坐了回来。
扶桑交代完伙计,走回来在苏婼下首落了座。然后看了两眼身后左右,都没有什么人,便小声地问道:“姑娘没有想过,或许可以答应韩世子的提议?”
苏婼看向她。
她补充道:“其实我觉得韩世子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查到秦公子头上来了。如果他人品靠得住,不会以姑娘就是鬼手这件事做为把柄施要挟,比如说动不动就说要去告诉老爷,那么姑娘帮他的忙,他也帮姑娘的忙,倒是两全齐美。”
苏婼望着前方,良久才道:“再说吧。”
这个念头她不是没有,本来她以鬼手为名在京城隐姓埋名制锁,只是为了赚得资金查母亲的案子。并不是打算这样一辈子埋名下去,前世她也是公开在江南开铺子的,到时候她反正也是要离开苏家,这没有什么问题。
她要查的案子,有韩陌这样的人帮手一起查,她会轻松很多,所以自从上次被他堵上之后,她也没有很用心思的但是就像扶桑说的,韩陌知道她是鬼手后,到底能否保守秘密,她心里没准。二来,谢氏的案子她证据还不够充份,她还是想把谢氏的死和南郊河的案子合并起来查。赢得官府重视,彻查到底的机率也更大。但这就需要有确凿的疑点,否则很容易会被掐断。
“也不知道庄子里老吴他们近来怎么样,有没有进展?”扶桑想起来。
老吴是原先谢氏带过来的马夫,谢氏从娘家带来的人,原本都在苏婼与苏祈身边,苏婼去年上庄子里的时候,带了身边的人去,后来就把大部分人留在那儿了。而老吴则领了苏婼的吩咐,在村子里继续探听水患的事。
苏婼刚想打发她回头去问问,伙计已提着几个纸包来了,或者她们点的东西太多,那纸包将到苏婼手上时却忽然散了,扶桑和伙计都下意识地弯腰去托,两个人差点撞在一块儿。这时候旁边一人顶住了扶桑身后晃动的桌子,她顺势站稳,才不至于真碰上。
苏婼顺眼看去,却是个年轻男子,衣着不俗,眉目间凌云气。扶桑回头向这男子施礼,这男子却笑道:“不用谢我。我今日第一次到这店来,试了试这里茶点都还不俗。方才又听到伙计才报了几样点心名,听着也很不错,便过来打听打听,也带几件回去尝尝,顺手推了推桌子罢了。”
苏婼看这人谈吐大方,应是有身份的,便打发伙计:“你先去给这位公子订点心,我这里不忙。”
伙计去了。
这男子转身苏婼,拱手道:“在下吕凌,敢问姑娘可是苏少卿的千金,苏家大姑娘?”
苏婼原只当是个路人,没打算还要交谈下去,这时猛地听他自报家门,便倏地抬起了头来——
面前男人还未及冠,眉间藏着昂扬斗志,是个出挑的小伙儿。可他居然姓吕!
苏婼两辈子打交道的人当中,姓吕的都不算多,而当中最突出的当然要算是前世主动向苏家求亲,后来见苏家式微又退了婚的那姓吕的一家子了。前世就是因为被吕家摆了一道,害她婚事不顺,被苏绶顺手塞了后来那么一户人家。这么巧,这眼下里她也碰见个姓吕的?
她目光在吕凌身上停了半刻,又略微地扫视了一下他:“敢问吕公子府上是?”
“家父与令尊同朝为官,是鸿胪寺少卿。”
这就没跑了!
苏婼前世没见过吕凌,但怎么说也不能不知道未婚夫是哪家。鸿胪寺少卿吕佩,可不就是差点成了她公爹的势利眼?这么说面前的吕凌就是前世她差点掉坑的未婚夫了!
还真是有“缘”。
她扬扬唇:“原来是吕公子,你怎么认识我?”
吕凌清晰的眉眼浮出一丝少年的得意:“本来我只是凭道听途说猜测,眼下苏姑娘自己不就承认了么!”
苏婼淡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轻率了。”
“倒也不算。”吕凌说着在桌子另一方坐下来,“哎,你是来会友么?还是一个人?”
苏婼神情不变:“这跟吕公子有关系?”
“自然是没关系,不过你我都在这儿等伙计,干坐也是干坐,我就顺势问了。你当然也可以不告诉我,姑娘家出门在外,多留些心眼也是应该的。”他倒是自如。
苏婼忍不住看起了头顶的房梁。
没想到前世避开了的这座绝世巨坑不但是个自来熟,竟然还是个话唠!

她收回目光:“既然吕公子如此善解人意,那就恕我不答了。”
吕凌笑起来:“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怎么还认真起来?”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婼不想与他说说笑笑,正色道,“吕公子也是体面人家出来的,当知晓这个道理。”
吕凌聪敏勤学,在学业上得到了不少成绩与认可,性情向来是高傲的,也知道自己在官吏圈子里比较吃香,却没有想到小小巧巧的苏婼会这么冷淡,他说道:“苏姑娘真是好有个性。”
苏婼轻哂:“吕公子不是说了么?女孩子在外该衿持。没点个性,那岂不是谁人都可以上来撩拨?不过吕家也是读书人家,吕公子应该知道非礼勿言,你与我也不过是见头一面而已,就急急忙忙地对我做出评价,是否有些唐突?”
吕凌不想她如此犀利,不由生出几分难以招架之感。他探究地打量苏婼:“我吕凌并非歹人,苏姑娘先前对店堂里伙计都很宽容,对我却拒人千里,倒让人看不明白了。莫非是我吕凌曾得罪过姑娘?”
“吕公子觉得,我一个深宅闺秀,能让你有什么好得罪的呢?还是你这话在暗示着什么?再说歹人也不会在自己脑门上贴个坏字,这事谁说得准呢?”
刚刚来时信心满满的吕凌,此时竟被怼了个灰头土脸,这要是脸上还挂得住才怪了!他站起身往回走。只是走出两步他又停下,回头深深看向她,末了才一拂袖走远。
这不是早就该走了么!
落了消停的苏婼心安理得坐着。不过眼角余光望见他坐回了里头一张桌,瞧着那旁边还坐着有人,顺眼看去,是个妇人,再定睛一瞧,这妇人还很眼熟!……原来是那日在东安街上苏家铺子里盯着她看过的那妇人!
吕凌坐回去便与妇人交谈起来,二人面貌轮廓还略有几分相似,——这么说,这应该是吕佩的夫人?那日在苏家铺子里盯着她的是吕凌的娘?!
苏婼收回目光,眉头皱了。之所以对吕夫人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日她目光里的含义太复杂,又太显露出她的目标了。
今日他们母子坐在这里,身为母亲又放任吕凌前来搭讪,真的只是意外?苏婼当然不信!人家吕凌可是一来就指出她苏家小姐的身份了呢!
这家人又想干什么?
伙计把点心重新包好拿来了,扶桑伴着她起身。
马车就拴在门外树下,上了车,苏婼掀开车帘看去,吕家母子也走出来了。这么说,他们在那里停留,多半也是因为自己了?该不会这趟出门,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苏婼冷冷收回目光,放了帘子。
顿了下,她吩咐扶桑:“让苏祈打发人去打听下吕家最近有什么动作。”
这么样的势利人家,盯上她肯定不是相中了她作媳妇,必然是因为有什么事跟苏家联系上。正好前世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给坑了,这次一并弄个清楚也好。
韩陌出了茶馆,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杨佑心里急:“咱们不快些去秦家么?再慢的话,怕是苏姑娘要通风报信给他了。”
韩陌却道:“你看她跟出来了吗?”
杨佑扭头看了眼说:“没有呢,方才我牵马的时候,还看到苏姑娘让伙计打包点心回去吃来着。”且还有闲心跟店里的男客闲聊。
“那不就是了?”韩陌道,“如果秦烨那边能透露出什么来,那她这个时候她必须会出店门赶去阻止,既然她没有,那么秦烨十有八九是不会说的。这其中有两个可能,一,秦烨和鬼手的事她当真不知道。二,秦烨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但是他们已经早有了提防,我去了也是白去。”
杨佑闻言惊住:“若是第二种,苏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身为苏家人,她居然还可以眼睁睁看着鬼手在自己眼皮底下抢地盘?”
韩陌没出声,但他的眉头皱起来了。
杨佑继续道:“不管怎么说,秦公子那边可比苏姑娘这里好对付得多,我们何不去碰碰运气?”
“去自然是要去,但是不是眼下。明知道他们有准备还直闯过去,不是太傻了?咱们不可能把人塞到秦家去找他对质,去了他完全可以不承认,想逼他承认,最起码也得让他与卢掌柜有当面见到的机会。眼下还不如先盯一盯苏婼。”韩陌边说边停下了马来。
“盯苏姑娘?”
“说起来,她的秘密可一点也不比鬼手少。她让秦烨盗卷宗,到底是为了看什么,我至今还不知道。”
杨佑立刻道:“小的立刻让兄弟们盯着她!”
说到这儿他回头,立刻又道:“世子,苏姑娘出来了!”
韩陌跟着看了眼,当下掉转马头:“先退!”
苏婼马车上了街,直往苏家去。
这边厢吕家母子目睹她离去,相视一眼后分开车骑,也上路了。
杨佑在檐下见得马上的吕凌,咦了一声道:“这不是先前与苏姑娘攀谈的那人么?他怎么一直盯着苏姑娘的马车?”
韩陌注意力原本全在苏家马车上,听到这儿看向吕凌,凝眉道:“这又是哪家的纨绔?”
杨佑望着他:“这话怎么说?”
韩陌鼻子里哼道:“出门在外动不动就撩姑娘的,能是什么好人?”
杨佑愕然:“那世子先前不是还约了苏姑娘进包间吃茶?”
“我那怎么一样?”韩陌横眼看他,“我那是为了公事,为了替袁清查清冤案寻找强助!难道我和那死丫头之间还能有说不得的事情?”
杨佑扭头再看了眼茶馆门下匆匆进内的大掌柜,说道:“我只怕夫人不会这么想。”
“夫人?”韩陌扭头。
杨佑指着店门下:“先前骆大掌柜自世子进了苏姑娘那间包厢,就匆匆出门了,刚刚才回来。世子,骆大掌柜可是夫人自杨家带过来的陪嫁管事,他这么着急,怕不是找夫人了吧?”
韩陌听到这里,神色也禁不住一震:“不好!”
“世子,咱快回家吧?再不回,只怕夫人都要追到这儿来了!”
凭杨夫人的威力,杨佑这话可绝不是危言耸听!
韩陌不磨叽了,当下打马:“快走!”

吕家母子因为一乘一骑,便直到回到府才坐下说话。
吕夫人先说道:“那苏家小姐如此傲慢,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罢了,既如此,咱们便打消这念头。”
先前吕凌与苏婼攀谈的时候吕夫人已远远地把苏婼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看得清楚,再听吕凌回来说过详情,心里自然更是不爽,这苏家小姐竟是比想像中还要难相处呢!只不过此事又是自己先提出来的,不好多说,索性到此打止便了。
吕凌却说道:“吕苏两家门当户对,这婚事提议何必打消?”
吕夫人愣住:“你乐意?”
吕凌笑了:“她还挺有趣的不是么?一把嘴好厉害。”
吕夫人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尖牙利嘴,还叫有趣?来日你的妻子可是要诰命加身的,罢了,她配不上你。”
“母亲不是想通过联姻助父亲仕途一臂之力吗?跟父亲的前程比起来,我觉得她这点小脾气并不算什么。她今日不待见我,多半因为我的唐突,事实上我也确实唐突。若我与她订了亲事,那今日这般便顺理成章了。她自然也不可能对我冷言相向。所以我以为,并且我认为,您可以与父亲商议去提亲了。”
吕凌摇头吹着茶,看起来信心有加。
吕夫人怔愣着,这个原本由她提议的主意,她竟然已经完全地失去主动了!
傍晚时秦烨那边送来的消息是韩陌根本就没有去找他,这却让苏婼感到意外了。那家伙不惜在她身上下功夫,也坦陈了寻找鬼手的目的,足见是很想办成此事的,而他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小阎王越来越不像小阎王了,倒像个小魔王。
不过话说回来,袁清那案子里,藏着证据的铜箱被换走的部份,确实还挺让人上心的,他们背后有高手,这高手来自于哪里?前世苏婼没听说过江北又有什么了不得的锁道高手出来,大致可以估摸此人有些本事,本事不见得有“鬼手”这么厉害。但此人的问题不在于他的技艺有多高,而在于他来自于哪一路?他牵涉到哪些人家?这么发散开来,问题就大了。
于是就像韩陌他们纳闷着鬼手的来历一样,此刻“鬼手”本人,对这个潜在的同行也生出了同样的疑惑。
睡了一觉,后宅气氛就不同了,因为月底的考试来了。上晌苏绶与苏缵都要上衙,然后晌午又要去张家赴寿宴,时间便定在下晌。
昨日苏婼让洗墨把苏祈过去一年的功课都搬了过来,早饭后歪在榻上翻着,苏祈就来了,期期艾艾道:“二叔说考三道题,一道是检验《天工集》第二卷 的内容,近来我用心背书,这个不成问题。第二道是让我们辨认各式锁型,这个,也能对付得过去。第三道考的却是让我们拆锁后又原样重装,这怎么能做得到?我压根还连二簧锁的样子都没有画过,这要万一挑中了个难度,我不是完了?”
苏婼道:“考不过来要怎样?”
“要去祠堂跪一夜!还要加重每日的任务!”
苏婼道:“哦,那挺好。”
“你别说笑了!”苏祈扑上来,紧抓着她的胳膊,“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你一定要救我!今儿考试还在西边的大书房,到时候你进不去,回头我让洗墨来找你!”
苏婼听到这声“进不来”,不屑地瞥了一眼:“你去苏家只能允许男儿进去的地方,却又跑过来向我求助,不觉得打脸吗?”
苏祈愣一下,转而搔起头:“是有点。但是你最厉害啊!而且你答应我了的!”
苏婼深吸气:“既然知道我答应过你,那你还在这儿胡搅蛮缠?每日半个时辰的马步还站不够是吧?”
“当然不是——”
苏祈被马步吓了个激灵,前两天他就是多了个嘴,自告奋勇要帮她去跑腿,就领了她每日半个时辰马步的罚,她这太不靠谱了呀!她这号脉也太难号了呀!这不也就是他总是不放心的原因?毕竟你不能相信一个魔鬼会信守诺言!
“放心吧。”苏婼目光又落回手里的功课上,“我保证你能过。”
“这可是你说的!”
吃到了定心丸,苏祈总算放了心。当下也不敢再啰嗦,立刻跑了!
苏婼越过窗口看了眼他,继续翻着手上的簿子。
从院外进来的木槿半路撞上了冲出去的苏祈,唤了他一声,谁知他都不耐烦地蹦着走了!
木槿进了屋,说道:“姑娘,庄子里老吴回话了,说是让查的事有了些进展。近来天晴,涵洞口水不多,老吴亲自下去看过,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痕迹。”
苏婼顿了下,啪地合了簿子站起来:“什么时候来的信?”
“就方才。老吴的儿子吴胜来送菜,正好捎来了消息。”
苏婼静默片刻,然后在屋里来回地踱起步来。“果然线索还是该在庄子里找,看来必须得回去看看了。”
木槿跟上前:“可是这要怎么回去呢?也找不到理由。”
苏婼望着她:“就说我有东西落在那儿,要去接回来,顺道天晴了,我想去踏踏青。”
木槿迟疑了一下,点头道:“虽然不算很充足的理由,但实在想出去的话,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太太也是个和气的人,老爷也不怎么过问姑娘,何况他们今日还要去张家赴寿宴,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罢了,奴婢这就去报太太!”
“慢着!”扶桑闻言走过来,“不是答应了二爷替他考试掌眼吗?这要是走了,下晌的考试怎么办?”总不能食言吧?
“考试是他自己的事情,我还能替他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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