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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配世家女(绮明诗)


崔明静一人做不了决断, 这不是一件小事, 她必然是要与严和商量再做决断的,崔明静能看清里面有多大的好处, 严和却清楚,这块饼,他们吃不下。
如今北疆还是他父亲做主,严和就事事争先, 这是要干什么?
因此, 这件事不能由崔明静来做,得交给李夫人亲自操持。
但也不能这么火急火燎的去找李夫人,李夫人手上同样掌管着严蛟除了军需之外的财务, 严蛟所有的私产都由李夫人打理。
严和思虑良久, 打算先和李夫人通个气,会长就暂时不设了, 崔明静命人先把框架搭出来,以观后效,裴昭说的天花乱坠,仔细思量这事也并非异想天开,不过很多时候看起来可行的计划, 认真实施的时候才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济慈会前景是很不错,可是再好的计划也不是每次都能按预期发展。
毫无心理负担的在院子里宅了几天, 每日陪着慕夫人闲谈,又将严朗送她的百戏班子转赠慕夫人,慕夫人总算不再郁郁,裴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每日闲在家里,日子过得飞快,崔明静那边还没有传来回复,她母亲的寿辰就到了,李夫人这次也亲自赴宴,慕夫人没有资格出席,因此这次宴会只有裴昭一人出席。
严家去的人倒是很多,严蛟的儿女,其他支脉的夫人、郎君,因着人多,裴昭的牛车也被安排了人,是严蛟的女儿,行五。
裴昭和她不如何熟悉,应该说她和严家的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严五娘裴昭也只是在给李夫人请安的时候见过,点头之交,俩人并没说过话。
严五娘一身红绿间裙,颜色很是粉嫩,腰间打着两条璎珞玉坠,身上一件珍珠披肩,头上金步摇,耳坠明月珰,打扮的极其富贵,恍如神妃,光艳动人。
两人实在不熟,严五长袖善舞,和裴昭闲聊了几句,路途倒也不觉无聊。
入了崔宅,车如流水马如龙,崔家马夫今日也忙的够呛,来来回回指引着各家车夫停车,马车虽多,场景倒也不杂乱,井然有序停在门口,崔家的马夫会引着各府的车停在马棚。
李夫人亲至,崔明静的母亲起身出门相迎,在影壁处迎了人,两方就亲亲热热说起话来。
这种场合,裴昭等人是没有发言权的,崔家那边有个年轻女君笑吟吟和崔明静言语几句,随着崔明静的示意看向裴昭,年轻女君面露惊讶之色,崔明静招了招手,裴昭迟疑着上前。
“明静早几日时,日日与我送信,我也仔细思量过三女君所谋之事,未曾想到三女君也是胸有沟壑,博学敏思。”崔明静的嫂嫂——罗绮颇为意外。
裴昭不爱交际,来了北疆几个月,却只赴了一场宴,成婚之后更是深居简出,给人最深的印象竟是貌美,这对一个贵女而言可不是一个好的评价。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一个大家族的正室夫人,绝对不能只有美色,就算只有美色,也不能任此成为别人对她的第一印象,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不过这次只看她给崔明静出的主意就知这人不是脑袋空空、腹无点墨的草包。
罗绮微微笑了,崔明静特地带着人来见她,她瞬间了然崔明静想做什么,既然裴昭本身就有能力,夫君也爱重她,罗绮也不介意顺手帮一个小忙。
先前裴昭顶着这个名声,崔明静也知道,但她当时和裴昭不熟悉,犯不着特意提醒交好裴昭,况且她平日也忙,裴昭的事在她心里无足轻重,如今不同,裴昭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崔明静自然会为她费心,这次她带着裴昭一一认识北疆上层贵妇,裴昭就不再是只有美貌的裴家娘子了,严朗是她身后的旗帜,崔明静也表明了她承认这个弟媳,裴昭还未生子,便在严家站稳了脚跟。
罗绮挽着崔明静,严家一众小辈四散而去,裴昭也识趣,不打算硬往上凑,罗绮叫住裴昭:“三女君。”
裴昭停住脚步,罗绮笑吟吟的:“三女君稍待,阿静刚才与我言,细节之处她却也讲不清楚,三女君若有闲暇,与我等同行可好?”
崔明静含笑,裴昭恍惚一瞬,点点头,李夫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与同样注意到这边的崔夫人寒暄:“昭娘性子温婉,倒是与阿静相处的很好。”
崔夫人也点点头,仔细打量着裴昭,按理这种打量是有些无礼的,不过崔夫人分寸拿捏的极佳,多一分则显得强势高傲,少一分又傲慢清高,正好卡在那个尺度上,只会让人觉得那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不算上次你与三郎成亲,我竟今日才得见三女君,”崔夫人往前行了几步,一手拉着崔明静,一手拉着裴昭,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竟是哪个都舍不得放手了,故作惋惜的对李夫人说,“如今倒是极其羡慕夫人了,有两个如此标志贤惠的儿媳。”
众人皆笑,李夫人笑骂:“你这么说阿罗可是要不依的。”
“这可要让夫人失望了,两位妹妹灿若朝霞,皎若明月,也不怪母亲喜爱,绮也欢喜得很。”
裴昭安静微笑着当一朵壁花,罗绮这话音落下,又是好一番你来我往的夸赞,这些人讲话声音绝不难听,咬音拿字拿捏的极有腔调,一声声如玉珠落盘,并不聒噪,然就像鸟叫过急也惹人厌烦一样,无意义的吹捧同样令人不耐。
好在这样无意义的社交活动没有持续多久,裴昭跟着崔明静和罗绮二人,今日是崔夫人寿宴,罗绮极为忙碌,身边人来来往往的没有一刻歇息,崔明静身为崔家女自然也是要帮忙的。
罗绮留了裴昭,但这更像一种示好,罗绮和崔明静俩人认识的贵妇自然不是裴是之前给她引荐的那些还未出嫁的小娘子可以比的。
这种行为自然是好心,任何一个人来看都会觉得崔明静待人至诚,对一个庶子的妻子都这样上心。
裴昭淹没在人潮里,眼前是一张又一张精致而美丽的脸,裴昭垂下眼眸,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见了王夫人居然久违的松了一口气,等王夫人和罗绮说完话,轻轻撇了一眼这边,裴昭稍稍靠近崔明静轻声说:“嫂嫂,我母亲来了,我去寻她说说话。”
“那好,昭昭也月余未曾见到母亲了,该是念的紧,快快去寻你母亲说话吧。”崔明静打趣,叫了身边的丫头送裴昭和王夫人。
“多谢嫂嫂。”
裴昭正要走,忽又想起一事:“嫂嫂,若事成,我先邀我母亲入会可好?”
崔明静点头:“本就是你提出的念头,只邀你母亲这等小事不必问我。”还调侃了一句,“怎这般小心?”
“虽是我提出的,后续一切事宜却都是由嫂嫂安排,况且这是公事,总不好因私费公。”
“这算什么因私费公?”崔明静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是满意,有个拎得清的弟妹总比事事掐尖要强的来的舒心。
丫头引着她们去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就悄然离去,裴昭和王夫人一路无言,王夫人侧头,裴昭气色和在家没有什么区别:“阿朗此次出征留你一人在府,最近日子过得可好?”
“多谢母亲挂怀,府中一切安好,三郎行前,已安排妥当。”裴昭语气沉静,缓缓道,“母亲,我来寻你是有事相商,三郎此次出征,我实在心有不安,儿思虑多日……”
裴昭陡然顿了一下,转头目不转睛看着王夫人,然后极其突兀地笑了一声,笑声短促,王夫人不明所以,于是她试探道:“我儿可是心中烦忧?”
“不,”裴昭摇头,笑容一下淡了,“只是突然觉得没有必要和母亲绕弯子。”
语罢,不等王夫人回答,裴昭又道:“我向世子妃提议成立一个济慈会,母亲参会吧。”
“为何?”王夫人浅皱眉。
她实在不甚了解这个女儿,所有人都认为裴昭如溪水一般一眼见底,她的夫君说裴昭心思浅,她的长子说裴昭心无城府,她的侄子也不认为裴昭有多么深厚的心机,就连她最小的一双儿女,在裴昭出嫁之后,也时常忧虑裴昭不能处理好身边事务。
可王夫人从没这样想过,她觉得裴昭的傲慢比常人更甚,她的心思比旁人更难揣测,因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喜欢。
没有欲望的人,怎么能抓到软肋呢。
就如现在,她在与裴昭说话,裴昭浅浅勾着嘴角,那笑却淡的很,王夫人几次见裴昭,都没真正从她脸上看到带有情绪的笑。
王夫人移开视线,垂下眼眸,很多时候,她都想和这个女儿亲近,但是裴昭令她无法亲近。
裴昭也跟着皱眉,她很不喜欢把自己的话再三解释,不过发问的是王夫人,裴昭拿出了一点耐心:“母亲,你认为最快能和人攀附关系的是什么方式?”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王夫人心跳的快了些,她明白裴昭想要做什么了。
女人,是没有自己的组织的,未出阁的少女或许会结社,但那种结社随着出嫁自然消亡,裴昭这次做的不一样,这是区别与政坛的另一种力量。
“昭昭胸怀大志,吾不及也。”
裴昭:“?”
王夫人慢悠悠地说:“于儿郎言,若独身在外,一郡之地,同乡为友;一国之地,同郡为友。”

王夫人的话意思非常直白, 裴昭瞬间明了,她忽略了这个组织建立之后的政治意义。
如果这个组织不是由北疆世子妃提出建立,那也无人在意, 但崔明静加入其中了, 严和也在背后支持, 李夫人过目了这个项目, 济慈会没有办法不打上标签。
这不怪裴昭,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在政坛混过, 行事之前,已经尽量缜密的思考是否有不妥之处,而政治从来远离裴昭的生活,考虑的时候自然没有太过深思, 王夫人今天的话, 如当头棒喝,令裴昭醍醐灌顶。
裴昭发现,她做错了一件事, 不该一开始对世子妃许出利益的, 她们得到的已经足够多,她让步的太快了, 这会助长她们贪婪的心思,会将济慈会扭曲成一个权力的怪物,这样做的后果如何,她在后世已经看到了。
裴昭恍惚出神,因为突发奇想, 因为身边多了两个孩子,她提出了这个想法, 可是她最开始并不是想弄出一个权力框架,而现在因为她的不严谨,贸然动作的后果逐渐显露出来。
纯粹的好事是不能说服崔明静的,她也不能单独撇开严家,如果只是想做几天好事,那裴昭可以自己行动,但裴昭是想建立一个行之有效的组织,可以真真切切的帮到一部分穷苦的孩子,让他们免受饥寒,这个她是不可以自己去做的,所以她许出去了利益,事情发展到现在,一步步走下去好像和她的初衷已经不一样了。
错误的开始,得不到正确的结果。
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最开始就割让一部分利益,真的能满足那些饕餮的胃口?
裴昭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一开始就表现出软弱,一开始就退让了一部分利益,指望割肉保全剩下的利益是不可能的,别人只会觉得你抛出的东西还远远不到你的底线,会更进一步的压榨。
裴昭面色沉凝,这个项目从她说出那句话开始,就注定会沦为权贵手上的玩/物。
“吾儿为何事烦忧?”王夫人奇道,在她看来裴昭如今正是该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会还有事心烦。
“只是忧心之后济慈会的事宜。”裴昭摇摇头,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左右济慈会还未建立,草创阶段,即使想要调整也来得及。
只是要想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来说服崔明静,这倒是得细细思量一番,已经咽下去的肉让人吐出来,除非有更大的利益在前面吊着,或者有致命的威胁让人不得不放弃。
裴昭轻声叹气,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一听是济慈会的事,王夫人聪明的不再多言,只笑着转了话题,言及家里的小女:“珠珠儿最近天天念着你。”
“她这次未至吗?倒是没在母亲身边瞧见她。”
王夫人抿嘴笑了笑:“哪能不来,只是花厅都是各家夫人、女君在场,她们小女孩待着也无趣,给崔夫人拜寿之后自去玩耍了。”
“珠珠儿年纪小,爱玩也是常理。”裴昭无可无不可的接话。
闲聊一阵,花厅那边就来人了,寿宴将开,仆婢请人回去。
酒酣席散,崔明静留宿崔家,李夫人也没有多言语。
北疆夜晚实在夜凉如水,裴昭院子里的仆婢早早睡下了,小院寂寂无声,夜间特有的潮气四下浮动。
裴昭起身推窗,窗棂发出轻响,夜风徐徐而来,拂面而过,裴昭斜坐在窗边,心下烦忧。
今夜是新乐守夜,裴昭只不过有了很轻的动静,新乐就醒了,缓步跨进内室,夜风穿过内室,呼啸而去,房内浅淡的香气变得更加浅淡了,若隐若现。
背对着她的身影,新乐已经很熟悉了,深蓝近黑的夜幕在皎洁明亮的月光下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蓝,更接近那轮皓月的天,是带着银白的蓝色。
今夜无星,显得那独坐楼台的人格外孤独。
新乐悄声取下衣架上挂着的披风,熟练而轻快的盖在裴昭身上。
裴昭肩上一暖,却没有回头,她知道来的人是谁。
“女君夜起何不唤奴,晚间风大,女君身子单薄,若是着凉可怎生是好?”新乐忧道。
裴昭没有回话,她抬头看着月亮,不知是否是错觉,裴昭总觉得北疆的月亮比在鲁安看见的更大、更明亮。
见裴昭不语,新乐也习惯了,她的新主子有时候不爱回话,思及今日,仿佛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世子妃母亲的寿宴也没有任何意外,只除了世子妃留宿崔家……
新乐念及此,又小心看了看裴昭的脸色,见她似有愁绪,新乐觉得自己懂了,她小心提着建议:“女君可是久未归家,思念亲人了?”
裴昭摇头,裴家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与其说裴杞他们是她的家人,还不如说别院里的小娘一家人才更像是她的亲人。
既不是思念亲人,那难道是想念郎君了?
新乐认为这很有可能,于是她再次出言,试图宽慰裴昭:“郎君骁勇,又是君侯之子,手下部曲众多,女君无需过度忧虑,过忧伤身。”
裴昭侧头,站在她身后的女子满含忧虑,比她自己还要关心她,裴昭不好明言自己的烦心事,索性跟着新乐的话往下说。
“三郎未送信回来吗?”
见裴昭终于开口,新乐心下一松,以为自己猜到了症结,她伸手替裴昭将披风理好,又摸了摸她的手,确定裴昭手是温热的,没有受凉,才徐徐道:“女君若是想念郎君了,可以寄信给郎君。”
严朗出征还没有几日,裴昭也不至于将他出征之时的叮嘱忘了,听新乐这么一说,她也来了点兴趣,新乐轻声道:“奴去准备笔墨。”
裴昭颔首,新乐快走几步,将砚台的盖子取下,里面有白日裴昭未用尽的墨水,铺开绢布,毛笔沾满墨,一切准备好之后,裴昭也坐在书案前,有些局促地提起笔,愣了许久,缓缓看向一旁的新乐,她不知道该给严朗写什么。
豆大的烛火驱散了一方黑暗,新乐挑了挑灯芯,原本略显昏暗的烛光瞬间由明亮起来,裴昭犹豫许久,迟疑着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写了上去,毕竟借口找的是为严朗祈福,只是当日她说的这话不敢说是十分的真心,却也不完全是假意。
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一遍,等于裴昭自己重新又捋了一遍思绪,然后发现自己依然犯错了,她太急躁,想很快解决这件事,但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越急越容易犯错。
之前她就是太急躁,想做就做,做的准备不够充分,以至于现在卡在这里不上不下,进退不得,她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才能尽可能不犯错。
写完信,时间已经不早,月至中天,夜色越发寂寂,新乐将书案收拾好,因着笔墨未干,绢帛直挺挺摊在案头,等明日笔墨干了之后再找人寄出去。
“对了,明日将信送出去的时候去问问母亲那边有没有信要寄,还有跟着三郎出去那些部曲的家人,若有信,帮着一起寄出去吧。”裴昭正准备去睡觉,临睡前又想起这事,连忙嘱咐新乐,生怕自己遗漏了。
翌日,新乐早早起身,先遣人去慕夫人的院子,询问慕夫人是否有信要送,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才拿着慕夫人的信件离去。
信使拿到信之后随着后续运送粮草的部队一起出发,比平常走驿站要快不少,许多家里子弟也在战场上的世族也喜欢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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