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头畜牲!”
犹如平地响起一道炸雷,维娜的咆哮盖过了伏地魔的喊声,食死徒都停止了嘲笑,他们没想到会有人当着黑魔王本尊的面辱骂他,真是不要命了。
维娜站了起来,胸口不断起伏,山谷的冷风吹得袍子沙沙作响,蜜棕色的杏眼里酝酿着浓重得过分的恨意。
悲伤和愤怒把女巫折磨得神志不清,她知道哈利必有一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为保护她而死。
魔杖像剑一样指着伏地魔的心脏,怒火烧得她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高贵的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别说笑了!你身上流着你最鄙视的麻瓜父亲的血,敢不敢告诉你的走狗们——你其实是个混血?哈哈哈,自恃高贵,实则卑贱,可笑极了!”
“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阿瓦达——”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领口里,维娜浑身绷紧,崩溃到了极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动魔杖,手却僵死了,嗓子也哑了——
她气得声嘶力竭地喊叫,为什么,为什么她发不出能了结伏地魔的索命咒!
她的仇恨已经够多了啊!
她要杀了伏地魔!
女人无效的施咒动作在食死徒们看来就是一场天大的玩笑。
他们发出了尖锐刺耳讥笑,其中一个更是轻蔑地建议她滚回霍格沃茨再进修进修,“泥巴种,这么久了,邓布利多还没教会你拿魔杖吗?”
“邓布利多庇护的蠢蛋,敢对主人不敬……”安东宁ꔷ多洛霍夫挑起了魔杖,“现在就陪着波特长眠吧——”
恶咒还没有发出,他就被一道更快更强大的光刃削断了脖子,鲜血像烟花一样在空中绽开,多洛霍夫两眼一翻,气绝身亡,小天狼星闪身站在维娜身前,魔杖闪动着冷光,眉头紧锁,极具压迫感。
战士的意志支撑着他不至于倒下,他不敢回头看哈利——因为不像维娜一样最直观地看到哈利被索命咒击中,冲击力没有那么强,小天狼星的大脑中还残存着一星半点的理智,他不停地安慰自己,那个穿越时空的塞尔温说过,哈利不会死,只是体内的灵魂碎片被伏地魔清除了。
哈利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明亮、干净的大厅,明净的玻璃圆顶覆盖在上面。
一个光身子、像是被剥了层皮的小孩,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十分羸弱,正当哈利想要伸手去救他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哈利。”
是詹姆和莉莉,他们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妈妈……”哈利看着他们,他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爸爸。”
詹姆穿着死去时的那身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镜戴得有点儿歪,就像韦斯莱先生。
莉莉走近哈利身边,那双与哈利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如饥似渴地端详着哈利的脸,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我们都看到了,你救了你爱的人,真勇敢。”
哈利说不出话来。
他惦记着维娜,在他用肉身抵挡了伏地魔的索命咒后,她是否安全了呢?
“我是不是死了?”哈利问,“我能看到你们……这里是麻瓜所说的天堂吗?”
“没有,哈利。”莉莉轻声说。
詹姆注视着他的额头,像是在惊叹一样说着,“啊,已经不在了。”
哈利本能地用手去摸那道闪电形伤疤,却只触碰到了一片光滑的肌肤,“可是我是魂器,伏地魔杀死了我。”
“准确来说,是杀死了他自己的灵魂。”莉莉说,“现在你的灵魂完整了,完全属于你自己了,哈利。”
“你和哈利ꔷ波特一样愚蠢。”
伏地魔用轻轻的、蛇一般的咝咝声说:“小天狼星ꔷ布莱克,你出身高贵,魔力高强,本可以像你的家人一样,成为前途无量的食死徒,你却偏要和纯血统的事业背道而驰。怎么,你不明白叛徒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雷古勒斯ꔷ布莱克在冰冷的湖水里看着你呢,伏地魔。
小天狼星面无惧色,甚至发出了冷笑:“噢,是吗?我看反倒是你不清楚你的下场,伏地魔……或者我应该叫你汤姆ꔷ里德尔?毕竟你有个麻瓜父亲,是吧?”
乱套了,全都乱套了,邓布利多到底怎么搞的,哈利ꔷ波特被伏地魔击毙了(虽然他没死),老魔杖都传到伏地魔手里了,他竟然还一副气定神闲、老神在在的样子!
塞尔温快速移动到维娜身边,看着紧闭双眼的哈利,恨不得把他的上下眼皮掰开。
好了,哈利ꔷ波特,让我们倒数三二一,你也该醒了,也不看看维娜悲痛成什么样子了,你好狠的心!
“维娜,哈利没有事。”她悄声在维娜耳边说,“我保证。”
“没事?”维娜这才意识到她忘了什么,她扭头看着塞尔温,声音哽咽:“哈利没事?你是说……”
塞尔温点点头,就在这时,哈利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紧接着,维娜感到她握的这只手的食指动了动。
“哈利?”维娜的声音很轻,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揉眼睛,努力地看清那微小的动作。
梅林哪,她没有看错,哈利慢慢睁开眼睛,绿色的眼睛里没有昏睡后醒来的迷惘,而是一片清明。
“哈利!”维娜泣不成声地抚摸着他的脸,断断续续地说:“你没事——噢,太好了,你没死……塞尔温……我真的……”
伏地魔的索命咒向小天狼星袭来,黑魔头认为这是对不为他效力的纯血叛徒的惩罚,小天狼星躲闪得相当快,他反而让伏地魔的脚下躺了两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谁杀了布莱克,谁就能领赏!”伏地魔高声宣布,五六道从不同方向发射的索命咒、钻心咒带着对金钱和权力的贪念同时击向小天狼星——
然而他们全都没打中,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伏地魔转身看向施咒人。
他应该是皱着眉的,但是他没有眉毛。
所以只能看到黑魔头光滑的蛇脸上裂出了鸡蛋壳破开那样的缝隙。
邓布利多只一招就牵制住了所有食死徒,他银白色的须发无风自动,这位年仅一百多岁的老巫师魔力深不可测。
“老魔杖认我为主人,邓布利多……”伏地魔叫嚣:“现在我拥有最强大的魔法,没有任何人能击败我,哈利ꔷ波特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汤姆……”邓布利多淡淡地说,一边用余光观察不远处的维娜、哈利和塞尔温,“你永远不会吸取教训,你总以为自己掌握了世界上最无与伦比的魔法。然而,在最伟大的魔法面前,你连个婴儿都不是。”
“爱?”伏地魔好像在听一个最荒诞不经的笑话,“可悲的邓布利多,你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相信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虚妄的东西——至高无上的力量才是永恒!”
“你说错了!”一道嘶哑的声音说:“你错得离谱,汤姆ꔷ里德尔!”
哈利爬了起来,他一把夺过塞尔温手上的魔杖,塞尔温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只看到了少年义无反顾的背影,在维娜的惊呼声中,他冲到了最前面,所有人都看到了——哈利ꔷ波特没有死!
惊愕的叫声、欢呼声、“哈利!”「他还活着」的喊声在四面响起,赫敏、罗恩和纳威紧紧地抱在一起,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是一片鸦雀无声,只有烈火在噼里啪啦地燃烧,所有人都看着战场的最中心。
“哈利!”小天狼星看到站到自己身边的教子,恐惧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散了,“我没事。”
哈利让教父放下心来,他转过头对伏地魔说:“我要跟你决斗,里德尔。”
伏地魔的红眼睛瞪着,不明白哈利为什么还活着,他看向邓布利多,一定又是他捣的鬼——
邓布利多平静地注视着他们,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在他心中预演了无数次。
“我不希望任何人出手相助……”哈利大声说,在绝对的寂静中,他的声音像号声一样传得很远,“必须是这样,必须是我。”
哈利已经明白了一切,只有他可以完完全全击败伏地魔——除非伏地魔死了,他才会死。
两年前,伏地魔贪婪地窃取了一位英雌母亲的血缘保护魔法,那么他就该想到会有今天:他亲手缔造了他的掘墓人。
浓墨般的黑夜渐渐散去,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在最靠近地平线的那片天空,映照着金红色。
新的一天到来了。
“这就是你的终极法宝,邓布利多?”伏地魔不屑地说,“一个还没死透的哈利ꔷ波特?用他那根不知道从哪个蠢货那里抢来的魔杖——对付我这根老魔杖?”
听到这里的塞尔温真想骂伏地魔你才是蠢货,她就待在一旁都莫名其妙地挨骂!
这种嘴臭男怎么能算是斯莱特林首席男模?
就当她二年级时对里德尔学长的少女情愫喂了狗吧!
不过……莫非伏地魔手上那根老魔杖是赝品?
否则邓布利多现在怎么这么淡定?
塞尔温还想到一种可能,伏地魔只是表面上打败了哈利。毕竟他杀死的是自己的灵魂,所以老魔杖的主人并没有改变?
邓布利多话中有话:“汤姆,你还没有明白吗?魔杖选择巫师,拥有魔杖是远远不够的,拿着它,使用它,并不能让它真正成为你的。”
“老魔杖选择了我!”伏地魔的胸脯激烈地起伏,哈利的死而复生让他变得暴躁了起来,他试图用更大的音量掩盖不安,“难道你认为这个小男孩能杀死我——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吗?”
“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ꔷ邓布利多,不是你……”哈利大声喊道,“别再恬不知耻了,汤姆ꔷ里德尔!”
“你敢——”
一连被四个人反复提起他屈辱的麻瓜姓氏,伏地魔为了证明自己依旧是无所不能的,高举起魔杖,哈利同时也举起了塞尔温的魔杖。
最终极的决斗往往是最简单而勾人心魄的,那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战斗。
食死徒们都在嘲笑凤凰社竟派出了一个毛头小子来决斗,凤凰社的战士们则时刻防备着随时都有可能偷袭的食死徒。
罗恩、赫敏和纳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切,邓布利多一言不发,维娜不敢看下去,她担心哈利又会像刚才一样倒下去,塞尔温握着她的手,热量源源不断地从她的手心传递到这位给了自己颇多温暖的女人手上。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砰的一声,两道咒语相撞,胜负已分。
汤姆ꔷ里德尔倒在地上,像凡人一样死去,蛇脸空洞而茫然,他曾经用阿瓦达索命杀死过那么多人。
终于,他也要被索命咒吞噬掉生命了。
以伏地魔的尸体为中心,四周都褪色成了黑白。在塞尔温眼中,这一幕就像在放默片。
看着老魔杖被哈利握在手心里,塞尔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夜寒陌缴了纳西莎的魔杖,自己为了斯内普教授而横插一脚,老魔杖的主人……
其实是她,她被哈利抢去魔杖来对付伏地魔,也就是在这一刻,哈利才成为老魔杖的主人。
梅林哪,她竟然会被老魔杖选中!
她有一种有幸参与了原著情节的、稀里糊涂的不真实感。
世界陷入了令人战栗的寂静,人们惊恐地怔住了。随即,哈利周围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喧哗,喊叫声、欢呼声、咆哮声震天动地。
哈利首先被狠狠地拥进了维娜怀里,她热切地望着哈利,杏眼红红的,眼眶中还含着一包热乎乎的泪,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她张张嘴,喉咙堵住了,只好一边流泪一边冲着哈利笑。
小天狼星长长的胳膊完全把他们两个给环住了,哈利根本听不清他在激动地说什么。
很快,罗恩、赫敏和纳威也来了,他们几乎就要把他勒断气了——山怪的巨腿,他可不想没被伏地魔杀死,反而死于他们的热情……
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比尔、查理、唐克斯、穆迪等其他的凤凰社成员在拥抱着邓布利多,他无奈地笑着,好像拿他们没有办法。
这边的人们欢呼雀跃,衬得另一边伏地魔孤零零的尸体极为冷清。
今天正好是10月31日,如果伏地魔还记得的话,这天也是他16年前杀死詹姆和莉莉的日子,现在又多了一项值得纪念的理由——
黑魔头的死期,他罪恶的灵魂和躯体作为祭品死在詹姆和莉莉的墓前,是被他们的儿子杀死的,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至此,延续了两代人的第二次巫师战争终于结束。
第174章 他不配得到我的爱
落网食死徒的清算和审判工作真是一件令人头大的事情,更不用说小天狼星ꔷ布莱克还接替鲁弗斯ꔷ斯克林杰,成为了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在威森加摩最高法庭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为什么程序这么繁琐!他根本坐不住!
在霍格沃茨上学时,他和詹姆想翘哪节课就翘哪节课,可是现在不能翘,维娜一定会罚他自己一个人睡的。
就算变成大黑狗可怜兮兮地叼着铺盖,也会被无情地赶出去。
唉,怎么回事,学生时代被麦格教授管还不够,现在还要被安德森教授管,都是教授——教子和他一样!
食死徒被关进阿兹卡班劳动改造是最普遍的惩罚:卢修斯和德拉科、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阿米库斯和阿克莱托、老克拉布和老高尔在狱中相见……
父子、兄弟、兄妹和俩废物执手相望,泪眼涟涟,此情此景甚是感人。
和上次巫师战争结束后「提交名单保你不进监狱」「谎称自己中了夺魂咒就能逃脱」的奇葩判罚不同,这次威森加摩最高法庭宣布按照犯罪比例成倍没收为伏地魔提供资金支持的纯血家族的财产。
以马尔福家族为首的食死徒赔得倾家荡产,铂金贵族的「金」全没了,好在卢修斯ꔷ马尔福资助斯莱特林学院的七把光轮2001还能保留。
否则下一次魁地奇比赛他们就输得毫无悬念了。
维娜向已经成为魔法部部长的斯克林杰提出建议。
除了补偿对角巷、霍格莫德遭受劫掠的商店和受害者外,还可以用多余的赔款投资建设一所巫师孤儿院,让更多像汤姆ꔷ里德尔、哈利ꔷ波特那样的巫师孤儿得到应有的照料。
凭她一己之力,只能帮助一个孩子,那为什么不集结整个魔法世界的力量,帮助更多像哈利一样可怜的孩子呢?
这项决议得到了绝大多数巫师——尤其是邓布利多校长的认同,他认为她「不让小巫师因为魔力暴动而被麻瓜欺辱」的想法特别好,经过岁月洗礼仍清澈透亮的蓝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
“你对哈利的爱已经足够让人动容了。但你还要把这份爱推广到整个巫师界,维娜,你真是我见过最温暖无私的人,把孩子们交给你,我再放心不过了。”
“谢谢你,邓布利多教授……”维娜很不好意思,她哪里受得起这么崇高的赞誉呢,“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能做到的不多。”
“相信我……”邓布利多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好像她还是他当年的学生,“你的能量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
如果哈利是拯救魔法世界的救世主,那么她就是拯救救世主的人。
于是赔款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各大金库流向魔法部教育司,在所有正义而善良的巫师的监督下,巫师孤儿院的议案被提上了日程。
马尔福庄园不复往日的气派,曾经鼻孔朝天的纳西莎ꔷ马尔福只能放下她的高傲和矜贵,试图唤回和安多米达ꔷ唐克斯的姐妹情。
现在马尔福庄园里只剩纳西莎了,奈特,正是你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啊!
怎么不动弹?哦,鸡飞蛋打了。
夜寒陌已经回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夜家,卧床不起,他再也无法延续香火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家的家主之位即将传给从伊法魔尼顺利毕业的夜长明,他的哭声变得又尖又细,同峰的女修们从他废掉的那一天起,就一家接着一家地敲锣打鼓。
因为当时的情况紧急,塞尔温又不是故意的,这也怪夜崇溪拉走他的位置太赶巧……
于是按照当地法律,她赔了夜寒陌5加隆。(1加隆=5英镑=43.5825元人民币,5加隆≈200元人民币)
在学生们的欢呼声中,莱姆斯ꔷ卢平获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接替离校出走的西弗勒斯ꔷ斯内普。
由于黑魔法防御课的诅咒已经随着伏地魔的死亡而消失,邓布利多以自己的信誉再三保证有毛茸茸的小问题的狼人教授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学生,莱姆斯承诺会每个月按时服用狼毒药剂(他甚至发明了一个提醒自己的恶咒),以他的战功,不能得到一份工作太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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