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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娇/娇骨(支云)


梁德帝:“……”
这还好啊?
薛清茵看着就不像是个正经伴读。
不过四公主突然又管他叫舅舅,梁德帝还是很惊讶的。
四公主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喊过他了,多是跟旁人一起直称呼“陛下”。以至于梁德帝在一段时间里,曾怀疑过这个外甥女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怨恨。
如今看来,倒不像是有怨恨。
四公主心下藏不住事,学不来虚与委蛇那一套。
梁德帝面上平静,道:“布菜吧。”
四公主想像中那样死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因为薛清茵这张嘴啊,比较能叭叭。
她不怕梁德帝,什么都能说上一两句话。什么这道菜味道好极,那道菜一般般,顺带还会关心一两句:
“父皇吃了这样的菜,又每日里为国操劳,难怪如此削瘦呢。”
这拍马屁的功夫,震撼了四公主全家。
渐渐地,四公主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她抬头朝梁德帝望去,见梁德帝面上竟满是笑容……
居然还真吃这一套!
再说庄子上。
薛夫人测完字,便自然回到庄子里用饭。
林老爷见了她,往后一看,还有个宁确……
林老爷笑道:“宁公也来了?怎么不让我捎上一程?”
宁确顿住脚步。
这话,他怎么答?
太难了。
着实比治州县还难。

第128章 行走的功劳
却是薛夫人笑盈盈道:“宁先生事多,要送泰山石来,还要测字、画符,自然只有提早一步走了。”
林老爷点点头:“原来如此。”
但这个测字?还有这个画符?这又是什么东西?
这着实有些离谱,叫人完全无法和宁公联系到一起去。因而林老爷将话含在嘴里,这次没有再问出口。
但凡他多问一句,就会发现宁确变成“道士”了。
众人在庄子上一同用了膳。
林老爷放下筷子,还忍不住感叹道:“不论吃多少次,都会觉得庄子上的菜式精妙绝伦,京城里头独一份儿。”
“日后多到庄子上来便是。”薛夫人捏起帕子擦了擦嘴道。
“可惜俗务缠身,难有柳先生这样的雅兴。”林老爷叹了口气。
宁确面带笑容。
缠得好。
林老爷带来的匠人,很快便依着泰山石为主景,开始布置了起来。
如此折腾一番,也就到了该告辞的时候。
林老爷问:“今日夫人也要回城吗?不如同行?”
薛夫人道:“不了,我要在庄子上小住些时日。”
林老爷也不方便多问,客气过后便约宁确一同返程。
宁确点头应声,步履轻快。
林老爷见他心情好,不由叹道,宁公果然正直,全然不为那日柳家庄子的事所累。
林老爷这才问起:“宁公竟然会画符?”
宁确应声:“是啊,林兄也想要吗?”
林老爷笑道:“那便厚颜请宁公赐一符。”
宁确道:“不巧,方才伤了手。”
林老爷:“……?”
林老爷发现那个温和淡雅如君子的宁公,好像突然间拥有了一些攻击性。
但仔细去追寻,又会发现那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一同回了城。
等行至大同坊的时候,宁确与林老爷分别,独自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奇怪,那并非是宁公住所的方向。”林老爷感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与宁公的关系还没亲近到那份儿上,轮不到他去操心良多。
这厢宁确径直到了徐府。
徐家的大老爷亲自出来迎他。
“这等时局之下,我以为你不会来。”大老爷叹道。
宁确躬身行礼,面带浅笑:“我是谁的学生,满天下都知晓。若为避嫌而不前来,反倒显得刻意。”
大老爷点头:“你说得不错。”
大老爷的年纪不小了,胡须都发起了白。
他握住宁确的手,极亲近一般地一同跨进门去,又命令府中备下酒菜。
“以你之见,如今徐府应当如何行事?”大老爷问。
他不像徐嘉为那样自视甚高,在宁确面前反而摆足了谦和的姿态,连年纪都顾不上了。
宁确沉声道:“我今日来,正是为此事。”
“你说,你要知道,徐家上下对你都极为信任。”大老爷叹道。
“越是这样的时候,徐家行事就越要低调。”
“如今行事已经低调许多。”
宁确皱眉。
“你不信?早在半月前,我便已下令约束府中上下……”
“徐家的姻亲呢?”
“自然也是一一约束。他们本就依仗徐家过活,岂有不依从之理?”
“有你们管束不到之处吗?”
“自然没有!”大老爷信心满满地说完,却是突地一顿,“子坚所言,话里有话啊。”
子坚是宁确的表字。
“魏王殿下是陛下的儿子,无论他犯了什么样的错,陛下都能容忍。但他身边的人,你们既管束不到,而一旦犯了错,陛下不会怪罪到魏王头上,却会与你们联系起来……”宁确反问:“请兄长想一想,这是什么人?”
“与魏王更亲密的人?”大老爷反应过来,“那几个将女儿嫁给了魏王的人家。”
但还是不解道:“他们与徐家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在陛下眼中……”
大老爷喃喃接声:“在陛下眼中,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宁确点头。
他又道:“这样的事本应由魏王自己来约束,但魏王生性天真散漫,喜好宴文人,要他管这样的事……”
大老爷想也不想就道:“他管不来。”
“而婉贵妃又在深宫……”
大老爷轻视道:“她自然是插不了手,何况只是个妇道人家。”
大老爷叹了口气道:“以魏王殿下为中心,徐家作框架,如今和徐家有牵扯的人,已然组成了一座巨船。牵一发而动全身啊。你说得对,徐家应将他们也管束起来。否则,他们拖累魏王,便等同拖累徐家。我们上下已是一体,谁都撇不开谁。”
“柳家你们说服不了。柳家势大。”宁确端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
大老爷冷笑道:“势大?如何势大?有徐家势大?此事你就不必忧心了。”
宁确点头道:“还有一事。”
“你说。”
“依我之见,今科春闱的几位主考官中,不要有一个徐家派系的人。”
大老爷无奈摇头:“这不行。无数人都盼着这一日。他们就等着荣誉加身呢。何况今科又是魏王主持,自然得有自家人为魏王做辅助,方才能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若你们能狠下心来,退出今科春闱。陛下便会知道,你们仍是忠于他的臣子,权利自当交还于他的手中。徐家的压力自然可解。”
大老爷闻声叹气:“我知晓,但是不可……一旦此事退步了,徐家上下都会失了锐气。何况那些个依附于徐家的人,难道真是因为敬仰徐家吗?不是。他们是知晓徐家这艘大船,能让他们顺风无阻地通向更高的地方。他们也要利益!”
宁确遂不再劝,起身告辞。
大老爷忙问:“不留下来一起用饭?”
宁确道:“有些事要做。”
他还要再画两张符,再翻几本道家书籍。
“好吧,去吧。只等着看陛下如何安置你的位置了。你将来若能入阁封相,今日徐家所忍受的也就不算什么了。”大老爷笑着将他送出了门。
他知道宁确向来稳重,要做的必然是重要之事。
大老爷很有自知之明,他们兄弟几个着实没能遗传到徐老的智慧。
其实这也算是好事。
如果他们太聪明,肯定早在十年前,皇帝就忍不住要下手对付他们了。
宁确不同。
他到底不是徐家人,而个人能力又着实太强。
只要皇帝舍不得他身上的大才,那么就算徐家将来真翻了船了,只要倚靠宁确,他们就还有翻身的余地。
目送宁确走远,大老爷站在那里沉吟片刻,道:“以夫人的名义传信到柳家,便摆个赏花宴吧。”
“……是。”
柳家接到帖子的时候。
柳家庄子终于发现派出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他们终于按不住上门去要人了。
薛清茵的庄子面对他们的气势汹汹,却表现得极为硬气。
“你们不知道我等乃魏王妃的家奴吗?”柳家庄子上的人纳了闷。
怎么魏王妃的名头都不怕?
站在他们对面的人对视一眼,却是笑了。
这可是立功领赏的时候到了啊!
那日养马老汉得了赏银,那就是他们的未来啊!
“主家说了,不管那么多,给我打!”一声令下。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哎,别抢,别抢!”
那可是老子的功!

四公主主动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还有很多话想和薛清茵说,若是回到她的住处反而不方便。
如今东宫上下经过了整治,却安全得很。还不如在那里说话。
这头薛清茵看了看身旁宫人怀中捧着的盒子。
那里面装的便是四公主刚送给她的东西。
薛清茵应了声:“好。”
“今日听见我管陛下叫舅舅,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我还以为外头没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世了呢。”四公主顿了下,问:“又是二哥跟你讲的?”
薛清茵也不好说自己是从书里头看的。
但她也不好什么都往宣王头上推,便道:“我想着这样的事你若能和我说,早晚会告诉我,我又何必惊异?”
四公主面色更柔软了些:“清茵,不,嫂嫂,你真是好。”
这就好啦?
薛清茵满脸茫然。
四公主低低与她耳语道:“我并非是陛下的女儿。我的生母乃是陛下的姐姐,嘉宁长公主。
“二十年前,她被陛下远嫁到了北狄和亲。”
四公主沉默了下,剩下的话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我……我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谁。
“因为我娘先是嫁给了北狄王子斛律昊。但没几年,他死于北狄内乱。北狄王子的叔叔斛律英便继任做了新王,也……也就这样将我娘一同继承了过去。
“没多久,我娘生下了我。
“她过得很不快乐。毕竟北狄王子年轻,而斛律英年过五十了不说,还不怎么通汉文。他是兵变上位,性情也很粗鲁,不允许别人忤逆他。”
薛清茵光是听到这里,头皮都快炸了。
一种极度的不适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上学的时候,有些历史是很难读下去的。
那些历史里,很多公主在轻描淡写的几笔之中,被送往他国和亲。
有的死在途中,有的死在异域,还有的被当做战利品……
那会儿很多年纪轻的同学,看完只觉得公主很伟大。
既教化了一方异域的百姓。
嫁过去之后,也是尊贵的王后,陪嫁也好、聘礼也罢,都丰厚得不行。
哪怕在原着中,其实也只写四公主母亲死在了他国,而后四公主就这样养在了婉贵妃膝下。
毕竟一个坏人是怎么变坏的并不怎么重要,只需要多写写四公主的恶毒就够了。
如今从四公主口中,方才能知晓那些个令人难以忍受的细枝末节。
四公主还在往下说:“之后我娘郁郁寡欢,连写了很多封信回京城。”
“她想回家。”四公主语气哽咽了些。
“他们都劝她不能妄自行事。既享受了公主之尊,又岂能不扛起公主的责任?她不再是一个人。她代表着梁朝。
“可是新王野心勃勃,暗地里积蓄力量,想要攻入中原,推反朝廷,称天下之主。
“为了向各部宣示他的决心,他撤去了我娘的王后之名。他的姬妾,乃至臣子都能随意欺辱我娘。”
四公主喘了口气,缓了一下。
薛清茵低声道:“不说了吧。”
四公主摇头:“我……想起这些,总是难以安眠。那时候我还太小了,记忆不深。我娘痛苦的时候,低头看向我,大概也只能从我脸上看见懵懂。没有一个人能与她感同身受……”
“那时候的她,不能再讲给别人听。如今的我,也不能讲给别人听。”
四公主从未和任何人,亲口讲起过自己的身世。
她流着异域的血。
而她的母亲死在那个该死的地方。
她想起来便觉得痛苦和羞耻。
直到今日,她才放开了一点口子,将那沉积多年的脓血,一点点挤了出来。
四公主颤抖着抓住了薛清茵的袖子,“只有你能听了。”
薛清茵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定格在多年前的悲惨,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抚慰的呢?
她便只有在那里静静地,继续听四公主往下说。
“后面的事,我……我太小了,我不知道。但……算了,这个不能讲给你听。”四公主突然又住了嘴。
薛清茵猜测应当是她母亲究竟怎么死的……
书中也没细写啊。
主要还是这些角色不够重要,着墨不多。
“再之后,再之后……”四公主恍惚了下,才又颤声接着往下道:“朝廷知道了北狄的野心,二哥便率军杀入了北狄。二哥那时候才十三岁。
薛清茵呼吸一窒,惊呆了。
书中是写了宣王屠杀北狄,但那叫一笔带过。
没写他那时候多大年纪,怎么屠杀的。
那时候宣王是正儿八经的少年将军啊。
那时候梁德帝就不怕他年少之躯,死在战场上吗?
四公主不知道薛清茵在想什么,她低声道:“北狄王庭城破那一日的事,我记得很深。
“二哥的旗头上插了好几颗头颅……”
说到这里,四公主又是一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薛清茵的脸色,像是怕吓着她。
万一破坏了二哥在薛清茵心中的形象。
那她就完蛋了。
见薛清茵只是神色怔怔,并没有其它的异色,四公主才又道:“二哥连斩数人,死人堆堆了很高。北狄王庭血流成河……我饿得奄奄一息,蜷在死人堆里,爬也爬不出来,喊也喊不出来,还差点被二哥一刀连着剁了。
“还好二哥认出了我身上挂着的牌子,就把我从北狄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
薛清茵一直在想,四公主既然那么惧怕宣王,为什么却还口口声声称他“二哥”。与对其他人的称呼完全不同。
这样的称呼更显亲近,就好似娘胎里就是亲兄妹一般。
原来是宣王将她从北狄带回来的。
“回来后,陛下昭告天下,说是梁朝愧对我娘,又可怜我成了孤女,还险些一同命丧北狄。便封了我做公主,要当亲生女儿一样养。那时候婉贵妃最得宠,便将我养在了她的宫中,与宫中的皇子皇女一起排行,我行四。”
这可真是个糟透了的决定。
薛清茵都不禁想,四公主在婉贵妃膝下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皇帝当真一点也不知道吗?
“我其实什么也不是,我今日的一切,都是踩着我娘的尸体得来的。我知道陛下是我的舅舅,但也不是我的舅舅。他对我没有半分真心的疼爱。
“而婉贵妃……一开始对我很好。我那时候年纪小,还真将她当我娘。后来,后来就没那样亲近了。我才知道,娘只有一个,哪有人会真的像我亲娘一样爱我?
“也许婉贵妃是发现了,陛下对我其实也没有那么上心吧。又也许是因为,婉贵妃后来生下过一个女儿,可惜她的女儿还没满四岁就早夭了。
“多可笑,我那时候还想过,我去做她的女儿。”四公主想起自己当时愚蠢的念头都想吐。
如果没有薛清茵。
她大抵如今还想可笑地贪图着婉贵妃施舍给她的那点怜爱,心甘情愿给婉贵妃当一辈子的狗。
“没有人爱我实在是太苦了……”四公主忍不住啜泣出声,“太痛苦了。”
四公主的异样太过明显,一下引起了周围宫人的注意。
他们不由惊疑地看了过来。
薛清茵只好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头:“别哭啦,我才拿了你一点点的东西。堂堂公主,怎么好这样小气?”
四公主骤然回过神,抬手用力地擦过了眼眶,止住了压抑又崩溃的哭声。
她接上薛清茵的话,抽噎道:“有些、有些名贵。”
薛清茵道:“但你给我了,也收不回去了。”
四公主弱弱应了声:“哦。”
宫人见状,心下失笑。
就说嘛,四公主将母亲遗物送出去,肯定会不舍的!
四公主注视着薛清茵的面庞。
看得薛清茵都有些发毛了。
就在薛清茵想问她作什么的时候。
四公主喃喃道:“你不要离开二哥,你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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