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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的早逝白月光(安南以南)


他们如今虽然降了,却也不肯背负骂名。
徐怀忠手握缰绳,不快地眯了眯眼。
僵持之中,陆辰远动了。
他迎上去:“微臣陆辰远,参见忠义王。”
在他身后,几个臣子悄悄啐了一口。
灰白的雪花落到陆辰远消瘦的两肩上,他整个人便如同一株被压弯的竹,朝着徐怀忠弯腰行礼道:“娘娘已在宫中等候,还请忠义王随我来。”
徐怀忠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挪向他身后神色各异的众人。
方才还露出不屑的朝臣瞬间换了一副脸孔,卑躬屈膝低头盯着自己沾着泥点的鞋尖。
徐怀忠冷哼一声,这才动了动缰绳,道:“走吧。”
他率先打马踏上长安街,大军随之浩浩荡荡涌入上京城。
饶是街巷两旁空无一人,灰白的雪也下个不停,但徐怀忠依然感到浑身热血沸腾。
当年随魏大哥征伐天下,尚且年少的他跟在魏大哥后面踏入上京城中时,亦是一个雪天。
只是当年的他,是陪衬,而如今的他……已将整个天下拢入指掌之中!
他眺望远方的皇城,胸中激荡,扬起马鞭高呵道:“驾!”
作者有话说:
进入收尾啦!

雪下个不停。
皇后身着祎衣, 袖角滚着红色罗边,腰间佩着双环玉佩,头顶凤冠在一片雪色中折射出森冷的光。
宫人替她撑着伞, 裸露在外面的手冻得发青,倒衬得皇后红唇冷艳。
长公主亦是身着庄重的礼服,双手合在腹部,冷眼睨着长安街上黑压压的军队。
周遭一片雪白, 唯有那支军队如同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黑色游龙,沿着长安街行进。
而此刻的皇宫, 像是一颗任人采撷的果子, 在枝头摇摇欲坠。
在他们身后,有人满面泪痕,有人神色麻木, 也有人在小心翼翼整理着仪容, 甚至轻轻掐了下脸颊, 为了让脸色看起来没那么差。
众人心思各异, 俱都默默看着忠义军朝皇宫逼近。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传来震动之感, 立在高处的众人清楚看见另一支气势汹汹的队伍忽然从长安街后方追赶而来!
像是拉开了序幕,那些原本空无一人的街巷随之涌出无数支小队。
他们渐渐汇合在一起, 像是一只凶猛的鹰, 一举衔住黑龙的脖颈!
皇宫里众人隔得远,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忠义军队伍很快溃散, 长安街响起一片喊杀之声!
皇后脸色微变, 身形一晃, 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脸上则露出些欣喜之色, 她急切地扶住阑干,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而与此同时,两个女人身后已是一片混乱。
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子慌不择路妄图跑下城楼,妃嫔们也提着裙摆,互相拥挤着往下逃!
只是慌乱了一瞬,皇后便镇定下来,她回头,看见正往下跑的太子,厉声道:“太子!回来!”
太子却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怨毒,随之匆匆随着人流消失在转角处。
皇后气得浑身颤抖,正要吩咐人去把太子捉回来,忽然听到有人大喊:“叛军……叛军被包围了!我们有救了!”
长安街上战马嘶鸣,杀声震天,天上落下来的雪花都沾染了血色。
徐怀忠被人砍了一刀,此时用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气喘如牛。
方才若不是他反应迅速,随手抓起一个兵卒,替他一挡,恐怕他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来袭者形容有素,神出鬼没很快便将忠义军打的七零八落。
他心中惊疑不定,暗自观察着这些清一色身着黑色甲胄的士兵。
到底是哪里来的兵?!
不可能是魏帝派出的兵,大庆一群群酒囊饭袋,养不出这么精锐的兵……
他一边观察着,一边由亲卫保护着缓缓往旁边一个小巷里撤退。
眼见他马上就要脱离包围圈,忽有一人策马持枪,踏着雪海尸山奔袭而来!
对方手中长剑冷芒璨璨,过处如同劈山裂石般扫荡一片!
白马踏泥,马蹄声阵阵,叫徐怀忠没由来地发慌。
直至那人勒马回缰,于兵荒马乱间遥遥投来一眼——
徐怀忠蓦地瞪大眼。
那分明应该重伤而亡的谢家世子白衣银甲,立在漫天战火之中,一双眼像是淬了万年的寒冰,淡淡望着他。
“你……”
“你为什么还没死?”徐怀忠没能克制住自己,脱口而出!
裴时清显然听到了他的话,那双浸着冷意的眼睛中浮出淡淡讥诮之意。
眼前一切都像慢动作般,徐怀忠看到他挽弓搭箭,闪着森芒的箭尖对准了自己:“自然是来送老师一程。”
徐怀忠大惊,手中长剑狠狠刺入马屁股中!
那马受惊撅蹄,旋即发了疯般往前跑!
然而裴时清的箭更快,长箭挟裹着凌厉的风声,一箭贯穿了他的肩膀!
力度之大,让徐怀忠当即跌下马来!
徐怀忠在泥地上滚了两圈,忍着剧痛爬起来,他原本还想抢马逃命,走了两步,却再也没有力气,跌倒在地。
裴时清此刻反倒不急了,他好整以暇收起弓箭,牵着马缓缓踱步靠近他。
徐怀忠缩在墙角,浑身泥泞,对着裴时清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渊儿!我是你的老师,自幼看着你长大,你怎么会杀我呢?”
“老师错了,是我利欲熏心,不该妄图觊觎皇位……渊儿,我给你,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我把皇位让给你!”
雪仍在下,洁白的雪花落在裴时清的墨发上,他整个人如同琉璃玉像,一尘不染,偏偏手中提着的长剑染了血,鲜血凝固在剑尖,将落未落。
“渊儿!”
“你当真要亲刃你的老师?若真是如此,你爹娘在地底下又有何颜面?你的祖父必会不得安息!”
他苦苦哀求之间,忽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沉默的出现在裴时清身后。
徐怀忠眼眸大亮,喜悦道:“小放!救我,快救我!”
他对着薛放大吼大叫:“你师弟他疯了!快杀了他,杀了他!我把皇位给你!”
薛放缓缓走到裴时清身旁,一言不发望着他。
徐怀忠忽然感到不妙,但他还在试图与这个昔日最乖巧的徒弟求情:“小放,你是我亲手带大的……我是你半个父亲啊!”
薛放身上的甲胄像是被冻硬了一般,让他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寒气。
他阴郁地盯着徐怀忠:“是你对师弟动的手。”
徐怀忠妄图解释:“是我糊涂了,我会向渊儿赔罪……”
“徐怀忠!”薛放一声怒呵打断了他!
“我爹爹是不是你害死的!”
“当年到底是谁向陛下告密,说我爹爹与前太子勾结?!”
徐怀忠摇头:“小放,不,不是我害死云化将军的……”
薛放却已经红着眼睛冲了上去,一剑插到他胸口:“徐怀忠!你让我认贼作父!你让我无颜面对我薛家老小!”
徐怀忠不敢置信般瞪大眼,喉头涌出无数血沫,口中嗬嗬作响,片刻便没了气息。
薛放从他胸膛中拔出自己的剑,无力跪跌在地,悲恸大哭起来。
裴时清只是看他一眼,命人照看好他,旋即冷呵一声:“驾!”
白马扬蹄,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宫里乱成一团,哭喊声,叫骂声混在在一起。
太监怀里抱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狠狠撞开平日里他卑躬屈膝伺候的主子。
宫女手忙脚乱翻着妃嫔的妆奁,试图再抓上一把珠宝……
皇后发鬓散乱,拖着长长的裙摆在大殿中走动,那朝服的袍角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原本庄重华美的衣裳像是添了一道丑陋的疤。
她随手抓住一个逃跑的宫人,呵斥道:“跑什么!慌什么!”
那太监狠狠打开她的手,闷头跑了。
皇后气得脸色青白,又急又怒道:“来人!给本宫来人!”
大殿中只有慌忙逃命的宫人。
皇后浑身发颤,抬手将桌案上的兽首香炉扫翻,香灰四处洒落,沾得她的头发都变成一缕一缕的白。
她再也忍不住,咬着牙低泣起来。
然而只落了两滴泪,皇后便抬起袖子狠狠一抹脸。
徐怀忠死了,谢渊打过来了!她若是再不逃,焉有命活!
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提着厚重的裙摆匆匆往偏殿跑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紧闭的大殿门忽然发出“吱呀”一声响。
刺目的光线一丝丝漏入大殿,有冰凉的雪花率先飘落进来。
皇后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缓缓回过头去。
殿门大敞,北风卷着血腥味的雪花争先恐后涌入殿中。
天光灼灼中,立着一道清瘦的影子。
似是傲雪寒梅,又如出鞘宝剑,灰白雪花在他身后翻飞。
他忽然动了,分明落脚极轻,但他的脚步声却如一道惊雷隆隆响在耳畔!
那一瞬,皇后仿佛听到厉鬼哀嚎,索命冤魂齐齐从地底伸出手来,钳住她的手脚,让她进退不得。
那人步子迈得极慢,提着长剑不疾不徐朝皇后走来。
剑尖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喑哑之声。
皇后想,她该逃的,然而手脚已然失了力气,变得绵软一片。
她只能惊恐地瞪着眼,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
大殿中点着的昏黄烛火映亮他脸庞那一刻,皇后浑身瘫软跌倒在滴地,面如死灰。
烛火跳动,那人于忽明忽暗的灯火中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清寒的眼:“周娘娘,好久不见。”
周娘娘。
魏琅还活着的时候 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皇后看着眼前那张琉璃玉像般的脸,忽然惊觉,他的眉眼,与那位早逝的前太子这般相似。
眼前青年垂眸,提起剑,两指相并,缓缓拭过剑刃。
皇后背脊发凉:“裴……谢渊!你要做什么!”
裴时清连眼都未抬,手下动作不停,嗓音淡得像是他鞋尖融化的雪:“自然要送娘娘干干净净上路。”
皇后惊恐地往后退,直至背脊抵上冰冷的大柱,她颤着声音对裴时清说:“谢世子,你姑父还躺在宫里头呢……”
裴时清微微挑起眉梢:“姑父?我哪里来的姑父?”
皇后心底一沉,立刻换了说辞:“谢世子……一切好商量,只要你放了我,我会说服朝臣拥你登上帝位!”
裴时清的手指缓缓挪动到剑尾,鲜血汇聚到一处,悬在剑尖,最后像是不堪重负般,啪嗒一声滴到地上。
裴时清便是这个时候抬起眼眸的,皇后竟被他那一眼慑住,整个人顿时失了声。
冰冷的剑尖划过她的脸颊,先是微凉,后又奔涌出滚滚热意。
皇后愣了愣,脸侧传来巨大的痛意,她伸手去摸,摸到了满指鲜血。
皇后的视线一点一点往下挪动,目光触碰到宫女为她精心挑选的翠玉耳坠,她再也控制不住,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那只被人削掉的断耳静静躺在地上。
裴时清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听闻当年姑姑在你宫门口求情,嗓子都喊哑了,娘娘也装作没听见?”
回应他的只有皇后凄厉的叫声。
然而皇后很快便喊不出声音了。
银芒闪过,她的手腕脚踝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淅淅沥沥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裴时清淡淡看着她:“听闻当年太子表哥入狱,娘娘命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学着彘狗四处攀爬?太子不愿,娘娘便亲自用绣鞋踩烂他的手掌?”
皇后已经痛得只剩呜咽之声。
原本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此时眼歪口斜,涕泪横流,倚着大柱不停抽搐。
裴时清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份耐心,一剑贯穿她的胸口。
皇后口中溢出鲜血,垂死挣扎般扭动了下,一双眼睛掺杂着滔天恨意死死盯着他。
裴时清却冲她勾了勾唇角,只是眼中并无笑意:“太子表哥被你虐杀致死,死时四肢不全,体无完肤。”
“太子仁善,托他的福,我今日且留你个全尸。”
他的长剑又往前进了一寸,在她胸膛里轻轻一搅——
皇后眼眸里霎时失了光芒,整个人便如同一滩烂泥倒了下去。
大殿中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因着风雪不停地涌入,这味道闻起来便带着沁人骨头的冷,冷得隐在暗处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殿下,出来吧。”一道更冷的声音响起。
长公主心中大骇,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立在大殿中央的青年端的是一副不染尘埃的谪仙模样,只是白色的衣袍上染了一片不合时宜的血渍,叫人忍不住想替他尽数拂去——
若不是他面前的女人死状可怖。
长公主如今觉得齿冷,却逼迫着自己挤出一丝笑来:“谢世子大仇得报,恭喜。”
眼前之人……便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
只是长公主万万没想到会亲眼看到裴时清杀了皇后这一幕,她知道他心思狠辣,却没料到他原来是这般睚眦必报之人。
如今算是骑虎难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牙往下走了。
裴时清没有丝毫反应,她便也不敢再往下说。
僵持了片刻,长公主到底是唤出自己的人,将皇后碍眼的尸身拖了下去。
只是血流得太多,在大殿上留下了一道不雅的拖痕。
裴时清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般,开口问:“殿下已经将太子控制起来了么?”
长公主连连点头:“世子放心,太子方才妄图逃跑,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住了,我立马叫人把他带上来……”
“明日我便会宣布父皇驾崩,太子继位之后,会立刻尊您为新朝首辅,世子之前交代的事,我们也会一一去办。”
无非是为谢家洗刷冤屈,追封前皇后谢氏为圣尊皇太后等事。
她原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将大庆江山拱手相让,只要能保住她的一世荣华富贵……哪怕之后下了阴曹地府,被魏家人戳着脊梁骨骂,她也认了。
没想到这些谢世子无心于帝位,兜兜转转,她也算是保住了大庆江山。
很快有人把太子带了上来。
太子被人五花大绑,就连嘴里都塞了一团布,他看到大殿之中长长的血痕,发出惊恐之声。
长公主对着裴时清赔笑:“世子,太子带上来了。”
裴时清缓缓朝着他走了两步。
太子立刻剧烈挣扎起来,险些将拉住他的人撞翻。
裴时清眼神示意,有人将他嘴里的布一把扯了出来。
太子立刻高声嚷嚷:“别杀我!我不当皇帝!我不当!”
长公主狠狠瞪他一眼,对裴时清说:“太子自幼胆小,他这是被今日之事吓坏了,等之后好好调教下便是。”
裴时清笑了笑:“不劳殿下费心,既然太子自己也不愿当皇帝,那换个人便是。”
长公主当即变了脸色,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好在裴时清并没有让她猜测太久。
话音刚落,便有人迈入大殿之中。
长公主看过去,竟是早早被送到宫外“养病”的四皇子!
长公主一脸讶异,看着四皇子走到裴时清面前,朝他行了一个大礼:“裴大人。”
裴时清扶着他的肩:“殿下此行辛苦了。”
四皇子抬起头来,一双眼里早已热泪盈眶:“大人之恩……魏煊没齿难忘!”
长公主心思转了几转,立刻猜测到此前四皇子被送出宫去“养病”……原来是另有玄机。
看如今这情形,这裴时清……怕是要扶持四皇子登上帝位!
长公主心里一惊,不知道裴时清到底图什么。
四皇子并非魏家血脉,裴时清废了那么大力气,最后扶持一个外人登上帝位,倒不如自己做皇帝得了。
不过她面上丝毫不显。
再怎么说,四皇子非皇室血脉一事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若四皇子登基,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姑姑。
对长公主而言,这自然是好事。
捋明白了前因后果,长公主当机立断,看向早已被吓得瘫软在地的太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太子!你同姑姑说实话,是当真不想继任大统?”
她疾言厉色,目光中却隐隐有警告之意。
在宫中长大的又岂有蠢人,太子在被人抓住的那一瞬,便知道大势已去。
如今他要想活命,便断断不能与裴时清作对!
太子立刻匍匐着抓住长公主的袍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姑!烨儿无能!不堪重任!父皇当初想立的人是四皇兄!还请姑姑做主,让父皇册封四皇兄为太子!”
长公主抹着眼泪,把他扶起来:“好孩子,快起来,你父皇当初那是病得太重,被周后巧言令色蛊惑了……”
“你自小便没了母妃,是诸位皇子中最无依靠的一个,会被那毒妇拿来利用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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