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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只是,他问的这么一圈, 反而让晏惜笙知道了。
晏惜笙哭笑不得地听着伤员们忐忑小心地问他们有没有得罪她, 只好在善礼再次来伤兵营帐时,跟他提了一句。
“没有人欺负我, 你不用担心。”晏惜笙说得倒也直接。
善礼当即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要是有你就告诉我。”
晏惜笙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略有些忐忑地道:“你这次回去探亲 还好吧?”
善礼有些疑『惑』, 但是很笃定地点头:“当然好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问?”他再上次探亲的时候,也没见晏惜笙这么关切啊。
晏惜笙的脸便微微地泛起了红。
善礼从未见过她有这样娇羞的模样, 一时竟看呆了。
他此时好像才恍然意识到, 站在他面前的, 不仅仅是个大夫, 她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而且是一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姑娘!
除了跟嘉兰和嘉竹以外,基本没怎么跟同龄姑娘接触的善礼,一下子就手足无措了起来。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不敢跟晏惜笙对视。
晏惜笙见他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了,脸更红了。但是有事不说不是她的风格,她稳住了心神,慢慢道:“我听说你是因为 嗯 家道中落,所以才来当兵的。而你的兄弟 家大业大 所以我,所以我 ”
“你在担心我?”善礼脱口而出地问道。他也没多想,这个想法毕竟很顺其自然嘛。
晏惜笙脸突然爆红,她也顾不上有事不说到底是不是她的风格了。她一甩袖,转身就跑了。
“诶等等!你不是来给伤员换『药』的吗 ”
善礼茫然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睹了这一切的朱千户终于慢悠悠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一脸过来人地模样拍拍善礼的肩膀。然后,朱千户转过身去,『露』出了让善礼困『惑』不解的仰天大笑。
这到底哪里好笑了!?
尽管善礼及时地解释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在忙碌的训练让善礼能忘记这件“奇怪”的事。
这一次回去,萧肃政嘱咐过他。不日,他们与北狄恐有一战。挛踶车牙不是个能小觑的角『色』,那一战恐怕朱千户这一支一直在深山之中练兵的军队,也必须要亲自上场。
所以,善礼半点都不敢耽搁。
然而,尽管之后晏惜笙看起来一切正常,善礼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憋了俩月,终于忍不住跟嘉兰分享了他的困『惑』。
正在给守锋缝衣服的嘉兰当下就戳破了手。
“阿姐!”善礼吓了一跳,连忙凑过头来:“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眼?晏女大夫就挺厉害的,要不要 ”他话没说完,又自己摇了摇头:“算了,她很忙的。她族兄晏小大夫不是在护国城吗,要不要去请他?”
嘉兰无奈地朝他伸出已经不再流血的手:“只是戳破皮这一点小伤罢了。”
“哦哦哦。”善礼安分地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嘉兰。
嘉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时竟有白驹过隙之感。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那个在屋外头顶着水盆罚站,还为父亲的严厉而哭鼻子的小男孩,转眼就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啊,也快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但是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善礼处理这样的事。她只能想象晏惜笙的处境,然后斟酌着对善礼说道:“她关心你,是像我对你,嘉竹对你的关心吗?”
善礼摇了摇头:“不是吧,好像不太一样。”
“那你对她 ”嘉兰忽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她没见过晏惜笙,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样的脾『性』。这个时候挑明“感情”这件事,真的好吗?她一时有些头疼。
善礼眼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嘉兰幽幽地叹了口气:“等你姐夫回来,我让他跟你说。”
善礼讶然地张大了嘴:“阿姐?”这可还是头一回。
嘉兰忍不住点点他的额头:“不论你姐夫同你说什么,你一定要记得,不可轻视、不可亲昵、不可亵玩。她是女子,又在军营里行医,已是多有艰辛。”
“她很厉害,可适应了!”善礼连忙给晏惜笙正名。
嘉兰瞪他一眼:“她适应是她厉害。但是你身为男儿,更要谨记自持自省,不能以她很适应,所以没把她当女子看为借口。你要记着,在如今这个世道,有些事你做来随心所欲,但你的所为放在她身上,就变成了她天大的错。”
善礼浑身一震:“就像阿姐你画技绝佳,却不能外流一样吗?”
嘉兰冷不防他突然提起儿时的事,一时怔愣,尔后叹息颔首:“是,就如同我一样。所以,要维护她的声名。”
善礼的眸子一暗,声音低沉:“阿姐,我明白了。”
嘉兰一时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他好像不仅明白了自己所说,更像是体悟到了更深的事。
嘉兰在跟萧肃政说时,还有几分忐忑:“我这样说好不好?会不会因为我的话,善礼就对那姑娘薄情寡义,反而伤了姑娘的心?”
“也不知道晏姑娘跟晏姐姐像不像,她是晏姐姐的亲传弟子呢!”嘉兰嘟囔着:“要是我能见她就好了 ”
萧肃政好笑地抱着她,与她耳鬓厮磨道:“好了,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么了?”嘉兰推了推他,瞪了他一眼。
“我明日会跟善礼说,你放心。”萧肃政把玩着嘉兰的腰带,意味深长地说道:“啧,这小子原来也有开窍的一天。”
嘉兰睨他:“他开窍晚,所以才要你这个开窍早的去教。”
萧肃政便笑着去亲她:“不早开窍,怎么挣得回这许多日的大好春光 ”
翌日,萧肃政神清气爽地去见了善礼。
萧肃政看着眼『色』发青、一看就没睡好的善礼,心底哈哈了两声。啧,臭小子,该的啊。当初善礼知道他要娶嘉兰的时候,好一阵都不怎么肯给他好脸『色』。
只是,心底念叨归念叨,萧肃政却认为这件事的确应该好好聊聊。
然而,更重要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连嘉兰也不知道的,不久之后可能会到来的一场鏖战。
萧肃政正『色』地坐在善礼面前,还没等他说话,善礼就苦笑着先开了口:“姐夫,我都明白,你不用说了。”
“你明白什么?”萧肃政深沉地看着他。
“我明白阿姐欲言又止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晏惜笙心悦于我。”善礼艰难地说完后半句话,轻的宛若一声叹息:“而我 ”
“而你?”萧肃政追问道。
“也心悦她。”善礼声音轻,却没有迟疑。
他虽然开窍晚,但是并非什么都不懂,也并非愚笨。萧肃政和嘉兰就是活生生在他眼前晃『荡』的例子,若他再看不懂什么叫两情相悦,他就真是太蠢了。
尽管他不知道晏惜笙是不是真的心悦他,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果不是心悦,就不会心慌,不会茫然无措,不会想要问阿姐,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然而?”萧肃政并无所动,他看起来早已知道善礼的答案。
善礼看着他没什么感情波动的脸,一时间因为咬牙切齿,而把失落都冲淡了:“然而,我要出征啊。”
他与萧肃政对视一眼,善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姐夫,我有的时候真想不明白,明明知道你要频繁地出征,阿姐为什么还愿意嫁给你。”
“嫁给一个文官不是好很多吗?这样她就不用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等不到你回去的消息了。本来她只要担心我一个人就行了,现在加上一个你,没准以后再多一个锋哥儿。”善礼吐『露』心声。
萧肃政气得反手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臭小子,怎么跟你姐夫说话的!?”
善礼不服气:“本来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她跟你在一起看起来很高兴 ”他看着萧肃政一幅“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鬼话来”的表情,咽了咽口水,到底没敢说下去。
善礼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我的事,之后再说吧。没准她根本就不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呢?那样就 皆大欢喜吧。”
“啧。”萧肃政瞥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站起身:“那你自求多福吧。”
临走前,萧肃政大法好心地回过头来对善礼说道:“她若早知你一生戎马,仍愿意倾心以待。善礼,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善礼略有些茫然地看着萧肃政。
萧肃政低头看着他,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自己的影子。那个不敢面对自己心意,也不敢面对嘉兰心意的自己。
可他此时,早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句话
“你无需推却,那是懦夫所为。你所应该做的,是一生执此一人手,死不相负。”

第295章 少年心 ·四
但是,尽管保持了距离, 她却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 对她的关注, 不再像是对一个很厉害的大夫, 而是对一个很厉害的女子。这其中微妙的差别, 让晏惜笙有时午夜梦回, 也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但她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她并非不敢表『露』心声的人, 只是她知道善礼即将参战, 而这是他第一次跟北狄大军实战。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
然而, 尽管她为这场大战做了一年多的准备,等到她终于看到满身是血的善礼扶着担架归来时, 她依然没有忍住心底巨大的恐慌, 在伤兵营帐的门口,无声痛哭。
善礼看到她哭, 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晏惜笙哑着声指了指伤兵营帐的床:“快点躺过去!呜呜呜呜,你受了多大的伤呀?”
“我没有 ”善礼连忙摇头摆手。
“我是大夫,我一看就知道的!”晏惜笙哭红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善礼, 如同闪电一般倏地就击中了他的心。
他知道,她是心悦于他的。
这一瞬, 生死搏命的满心疲惫, 仿佛都得到了缓解。她的眼泪让他心疼, 却又像是甘霖, 冲刷了血与恨的烽火狼烟。
他语调温柔,低首看着她,声音低沉:“我知道的。你很厉害,我一直都知道。”
晏惜笙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底的深情 他的眼底,是深情吗?
也许,真的是深情吧。
她等了那么久,不敢流泻,不敢诉问的,深情。
善礼以自创的阵法,在随萧肃政出击北狄之时,一战成名。
金百户战逃被杀,朱千户得善礼所救,从此甘愿拜他为主将。
在善礼官至护国城统领,从都城回来后,晏幼清和云望生“被迫”结束云游,来到护国城,解决晏惜笙的婚事。
看着晏惜笙眼底小女儿的神态,晏幼清颇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微妙感触。但是这头“猪”因为是善礼,又让她实在讨厌不起来。
云望生沉默地看看晏惜笙,又看看晏幼清。他这么多年陪在晏幼清身边,已知晏惜笙对晏幼清来说,不仅是徒弟,怕就如同女儿一般。
他声音清冽地直指中心:“笙笙,你成亲后,蒋善礼还会让你行医吗?”
他这话实在是太过尖锐,晏惜笙一脸震惊,晏幼清则沉默了下来。
素来不怕死的云望生再接再厉:“他是蒋嘉梅、蒋嘉兰和蒋嘉竹的弟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意味着,他哪怕不是护国城的统领,他的身份也早就跟着姐姐们水涨船高。而作为他的夫人,则不得不也跟着进入昭楚国勋贵名门的圈子。这个圈子里,婚前行医就已经很令人说道了,更何况,要婚后行医。
“我不知道 我没想过我要放弃行医 我没问他 ”晏惜笙语无伦次地看着晏幼清,眼带哀求。晏幼清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她要如何跟晏惜笙说呢。就连她自己,不也是因此,而早早地放弃了姻缘吗?
但晏幼清看着眼底哀『色』的晏惜笙,到底是轻声道:“你去见他一面,跟他说清楚吧。又或者,你要放弃行医,也 没关系的。”
晏惜笙闭了闭眼,掩去了眼底的沉哀。
晏幼清只是跟嘉兰提了一句,嘉兰立刻就安排善礼和晏惜笙见面。他们寒暄了一阵,嘉兰就将人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俩人。
守锋和悦宁虽然退出了房间,但是守锋一转头,又趴在了后头的窗户上。守锋一本正经地对悦宁道:“他们都要成亲了,论理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看着小舅舅,不能让他亲事黄了。”
他说的这一长串,悦宁半懂不懂地说道:“可是娘亲说过,不可以偷听的呀。”
守锋就吓她:“那你别听,但是不能告诉娘。不然的话,我下次不带你去都城找琅元哥哥玩了。”
一直贴身保护但是从未现身的暗卫:“ ”
悦宁当然也不知道有暗卫存在,她嘟着嘴道:“你不带我去,琅元哥哥也会来接我的。”
“那你听不听?”守锋只好无奈地问道。悦宁捂住耳朵摇头,但是待在墙根没走:“我要守着哥哥不干坏事!”
守锋朝天翻了个白眼,决定不管妹妹,而是趴在窗台上仔细地听。
原本要见晏惜笙,善礼又激动又好奇,但等看到晏惜笙垮下来的脸『色』,他登时就慌了。
善礼腾地站起来,想要去擦她眼角的泪,又不太敢,只好急切地问道:“笙笙,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撸袖子:“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球,你告诉我,我揍得他娘都不认识!”
晏惜笙哑着声摇头,她看着善礼,下定决心,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我们成亲以后 我还可以 还可以行医吗?”
“哈?就这事儿?”善礼大松了一口气,面带笑容地坐下来:“当然可以啊,这还用问吗!”
“笙笙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善礼一边给自己和晏惜笙都斟满了茶,一边嘟囔道。
晏惜笙怀疑自己听错了,抹了一把眼泪,盯着他又问:“我们成亲以后,我还可以行医?你知道行医是什么意思吧?我可能要去看别的男子的身体,还可能会给他们扎针。你知道扎针要怎么扎吧?”
“撩开衣服扎啊。”善礼一脸困『惑』地看着她:“笙笙,你是怕我傻了吗?”
晏惜笙茫然地摇头,坐下来,把茶连着茶叶一起喝光了:“我觉得可能是我傻了 ”
茶叶的苦味让她清醒了点,她认真地看着善礼问道:“你不介意吗?”
善礼愣了一下,终于醒悟了过来。
“但是行医不就应该如此吗?”他神容笃定,而又温和:“你说过的,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
“你都记得 ”晏惜笙惊讶地抬头看着他。这是孙思邈在《大医精诚》中的开卷之语,他们每一个晏家人入门之时,必要背的滚瓜烂熟的大医之道。
“这是你想做的事啊,我当然记得。”善礼理所当然道。
“我想做的事?”晏惜笙神『色』怔忡地重复了一遍善礼的话。
善礼点了点头:“说来你别笑我。我小时候其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我爹习武,而且我学兵法不如我爹神速,甚至可能还比不上阿姐。我当时之所以能坚持下来,可能一半是不想爹娘失望,还有一半只是为了在练武之后阿姐会给我的糖。”
“从军不是你想做的事吗?”晏惜笙从来没听过这个故事。自她认识善礼起,她就没见过在此道上更精益求精的人了。虽然善礼一直说是因为她不太认识萧肃政,但是她反正确实也不太认识嘛。
“是我想做的事。但是我之所以打心底里想从军,并非为了功名利禄。甚至 也不像你求大医之道,我并不为家国大业。”善礼坦率地说道。
“我所求的,无非兵权与安宁。”善礼回想起当年那个稚嫩而又豪气万丈的自己 他年幼时,曾为既不能把嘉兰手抄的《纪效新书》示人,也不能展示嘉兰绘画的才华而愤慨。
说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呢!?爹爹、伯伯、叔叔和哥哥都做不到,那就等我长大了,我让天下人都知道姐姐的厉害!
他的心底,一直都住着当年的那个孩子。那个看到了阿姐身上沉重的桎梏,看到了阿姐身上世道的不公,立誓要改变这一切的孩子。
“天下安宁能让我所在乎的人,无忧无路地做想做的事。而兵权,能让世人对他们不敢闲言碎语。”善礼牵着心底那个幼时的自己,将他带到晏惜笙面前:“这才是我从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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