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兰笑应了,等冯夫人等人走了,她才把守锋交给『奶』娘,让『奶』娘跟着乌叶,去前院找萧肃政。嘉兰则是带着嘉日和嘉月,与各位前来赴宴的夫人们谈笑风生。
等冯夫人等人回来时,已看到场内其乐融融。无论随和与否,品级高低,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更有那『性』子豪爽的,说起趣事儿来,赢得满堂喝彩。这简直不像是众人第一次见到这个“萧『奶』『奶』”,而是如同多年好友相聚。
冯夫人讶然地挑了挑眉,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蒋周氏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斜眼看着一旁的汪『奶』『奶』时,笑容里有几分审视和警惕 汪『奶』『奶』此次来,身边还跟了一个绝『色』丽人。
众人本正听着防镇的副将沈仓的夫人沈『奶』『奶』逗趣,见到冯夫人一行人时,脸上的表情一时没收拢好,皆显示出惊诧来 汪『奶』『奶』身边跟着的这个女子,可比今日宴会上的主角嘉兰还要耀眼!
喧宾夺主,意欲为何!?
嘉月脸上的笑差点没挂住,『露』出嘲讽的脸『色』来。看着汪『奶』『奶』的眼『色』就跟刀子一样凌厉。
汪『奶』『奶』低眉垂眸,倒有几分局促和不安。
嘉兰虽也诧异,但也只是一瞬。她登时就笑着迎了上去与冯夫人等人见礼,又看着这绝『色』丽人,略有好奇地道:“这姑娘我倒是未曾见过。”
“是汪家的远房侄女,名唤如珠。”开口的是冯夫人,她的声音淡淡的,说不出喜怒来。
“珠姐儿容貌窈窕,当真称得上是如珠似玉。”嘉兰笑着给她们引路:“你们来晚一步,不打紧,就是漏听了沈『奶』『奶』说的趣事儿,实在可惜。”
她三言两语,好似对凭空出现的这个汪如珠,心中毫无异样。
倒是场上与汪如珠年岁相近,或者年级更小些的姑娘们,都悄悄地咬着耳朵。嘉兰下的帖子,家中有女儿的,都可带女儿前来。谁也没想到,汪『奶』『奶』不带自己的亲女儿,居然带了个什么远方侄女。
有那跟汪家姑娘交好的人声音忍不住大了些,替汪家姑娘鸣不平。
汪『奶』『奶』有些忐忑地坐定,连忙跟嘉兰告罪:“萧『奶』『奶』,实在抱歉。我家姑娘近来感了风寒,不敢带她出来过了病气给孩子。珠姐儿也养在我跟前,我就带她来见见世面。”
汪如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汪『奶』『奶』身后,一句话不多说,茶也不喝,身前的糕点,一样都不动。倒是她身边的使女有些急切,似乎是想要跟她说些什么。结果汪如珠充耳不闻,如观音坐定。
“如此好颜『色』,怪不得要藏在深闺不与人知了。”沈『奶』『奶』走上前来,也不看汪如珠,随意打趣了汪『奶』『奶』两句,又捻了糕点问嘉兰:“萧『奶』『奶』,这糕点哪儿买的?软糯可口,当真是合了我的脾胃。”
众人接了沈『奶』『奶』的话头,三言两语地说起糕点来。
“我还怕你们不喜欢,如今可算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枉费我盯着她们给你们家家包了一笼,就等着让你们一道带回去呢。若是你们不受,我们这一家子可吃不完这许多!”嘉兰巧笑盈盈,众人一乐,纷纷称赞嘉兰思虑周到。
然而,到底众人心思各异。人群里,卜楼的夫人发现汪如珠什么也没吃,当即就拿了帕子掩着嘴笑道:“萧『奶』『奶』,您给汪『奶』『奶』糕点笼的时候,可别忘了再问问汪姑娘爱吃什么。免得如珠姑娘一点儿都不吃,汪『奶』『奶』就忘了汪姑娘可是最好糕点的。”
众人一听,都看向了汪『奶』『奶』和汪如珠。
汪『奶』『奶』脸『色』时白时红,咬着嘴唇,气息低弱。
汪如珠却与她不同。她身姿坐得笔直,头颅微昂,目不斜视 她的冷漠和她的姝丽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霞姿月韵,令人心醉。
嘉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232章 周岁宴
“皆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爱吃糕点, 自也有人不爱, 皆是常理。”嘉兰神『色』温和地看了汪如珠一眼。
尽管汪如珠的出现确实给她带来了麻烦, 但嘉兰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麻烦就要往死里怪罪汪『奶』『奶』和汪如珠。
美人姝『色』, 也不该只为此就受到迁怒和责怪。
“倒是我初来乍到, 总难面面俱到, 顾全各位夫人和姑娘们的喜好。以后还要多请直言, 也好能教我投其所好呀。”嘉兰笑着朝诸位夫人行礼, 众人皆笑应下来。
卜楼的夫人还有点儿不服气,甩了一下帕子笑道:“萧『奶』『奶』这样好的脾气, 谁人能不喜欢呢?”
“总比三言两语皆要刺人的强。”冯夫人神『色』松缓,抿了口茶, 不咸不淡地道。卜夫人脸『色』一变, 但也识相的没再开口。
“好孩子,你这儿糕点着实可口。只是我们也不好贪这些许, 只管把铺子报上名来,我着人定去。”冯夫人如今看嘉兰,那是左也顺眼,右也顺眼。
冯夫人是高位, 嘉兰是主人,众人也不都是卜『奶』『奶』这等没眼『色』的人, 当即也都应和地开起玩笑来。
沈『奶』『奶』反应最快, 不等嘉兰回答就笑着拍手道:“冯夫人, 这消息你可就不如我灵通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 这糕点该是巾帼城团圆楼下属的福喜斋做成的糕点吧?”
“沈『奶』『奶』还真是厉害!”蒋周氏眼前一亮,又连连对众人道:“可怜我还想等着你们猜不出,在冯夫人面前讨个巧,没成想,倒是被沈『奶』『奶』抢了先。”
众人一时皆笑,三言两语的,就把汪如珠揭了过去。嘉兰自是在人群中凑趣,众人像是忘了先前的『插』曲,又继续热闹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夏满带人来请。前院的抓周礼布置好了,等诸位夫人入场观礼。
众人这边说说笑笑地随着领队的使女向前院走,然而,也有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坐在角落的汪如珠。
汪如珠的神『色』也有几分尴尬,眉宇间都是厉『色』。嘉兰不好刻意脱离人群落在后头,只给夏满使了个眼『色』。
夏满也看到了汪如珠,她心底一惊,领略到嘉兰的意思之后,立刻就朝汪『奶』『奶』和汪如珠行礼,低声问道:“汪『奶』『奶』,汪姑娘,您二位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吗?”
汪如珠刚要说话,汪『奶』『奶』就立刻摇了摇头:“不碍事,不碍事,我们这就来。”
汪『奶』『奶』刚说完,刻意落在后头的冯夫人就皱起了眉头。她看向汪『奶』『奶』的眸子里透着鲜明的不赞同:“阿柳。”
汪『奶』『奶』低眉垂眸,没有说话。
冯夫人只好道:“阿柳,你带着珠姐儿跟着我,不要走散了。”随即,她又朝夏满致歉,请夏满带她们前往前院。
虽说抓周礼都会聚在同一个院子,但是男眷和女眷之间还是隔了屏风,唯有嘉兰可以带着帷幕与萧肃政并肩而立,看着守锋抓周。
嘉兰站到萧肃政身边时,萧肃政下意识地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问道:“累了吗?”
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嘉兰无奈道:“少喝一些。”萧肃政哈哈一笑:“夫人,遵命。”嘉兰脸『色』微微泛红,不动声『色』地瞪了萧肃政一眼。
待在善礼怀里的守锋,这时候也看到了嘉兰来,就立刻扑腾了过来:“酿酿!”
善礼本来正抱着他,逗着善思玩儿。守锋这一挣扎,冷不丁地就甩了善思一个巴掌。
嘉兰眉头一皱,立刻低声对夏满吩咐了几句。
善思还捂着脸,一时没回过神来,夏满就已经走过来温柔地俯身问他。善思有点儿脸红,他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事,他还看过善礼被守锋甩巴掌呢!但是嘉兰的好意和夏满的问候还是让这个少年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他朝嘉兰点了点头,蹬蹬地跑到善文等兄弟身边去了。只是小脑袋还是好奇地从兄长身后探出来,踮起脚尖,想看守锋到底拿了个什么东西。
桌上放了不少小玩意儿,但自然都是能说出好寓意的东西。
嘉兰听着众人对守锋不重样的夸赞,逗了守锋一会儿,就由萧肃政把守锋放到了桌上。
“锋哥儿!拿木剑,拿木剑!”善礼在一旁起哄,被善仁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脑袋:“你才三岁不成?”
近来天气变化多端,蒋老夫人和蒋玉风都病了,顾蒲月分身乏术,便只有善仁前来。
善礼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又好奇地凑过去问善仁:“大哥哥,风姐儿抓阄抓了什么呀?”
思及此,善仁的语气里似乎有一声叹息:“『药』囊。”
善礼瞪大了眼睛,他没想过抓周还能抓『药』囊的!只是,不及他问,场上已经响起一阵喝彩声 原来守锋拿起了一把小木剑,又拖了一本书。
“文武双全”这样的祝贺语层出不穷,就连屏风后头,明知不会有什么差错的蒋周氏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连声说着吉祥话。
守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大家在夸自己,当下就很得意。他先把书递给了嘉兰,仰着头对嘉兰道:“酿酿讲故事。”但是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听故事,他只是重复嘉兰常对他说的话,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跑到萧肃政的跟前。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把剑递给萧肃政,而是自己举过了头顶:“爹爹,练剑!”
底下的武将轰然大笑,直道萧肃政后继有人。
萧肃政低头看着守锋 他举着一把连剑锋都没削出来的木剑,小身板挺直,仰着头,目光透亮。
一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呢?他所明白的事,不过就是大人们一遍又一遍的投『射』,在他稚嫩的心里留下的影像。
萧肃政这时候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嘉兰那么喜欢抱着守锋来看他练武了。
萧肃政郑重地接过守锋手上的剑,应了一声:“好。等你长大,爹爹教你。”
底下传来喝彩声、鼓掌声、拍桌声,热闹非凡。萧肃政把守锋抱在臂弯,让他坐得高高的,看着底下这群五大三粗的,为他感到高兴的将士。守锋小脸激动得通红,好像自己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似的。
嘉兰看着他们父子,唇边也勾勒起了笑意。
嘉兰领着诸位夫人回到后院时,又被围着说了好一番祝贺之语。蒋周氏更是不无遗憾道:“只可惜那些老少爷们都围着锋哥儿看热闹,也不得把锋哥儿抱到咱们这儿来瞧瞧。”
冯夫人虽也有些遗憾,但是仍道:“好男儿不能长于温柔乡。”
蒋周氏心里不以为意。这时候抱过来,哪儿就叫长于温柔乡了呢?但蒋周氏也不跟冯夫人抬杠,含糊地就应了过去。
冯夫人也没在意蒋周氏的反应,她见即将开宴,下意识地先找汪『奶』『奶』。只是,她扫了一圈,只看到汪『奶』『奶』坐在角落里,但是汪如珠却不见踪影,立刻就警铃大作。
当即,冯夫人也顾不上在跟人说话,径直走到了汪『奶』『奶』跟前,低声问她:“阿柳,汪如珠呢?”
汪『奶』『奶』抬头看了冯夫人一眼,还没开口说话,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冯夫人眉头一皱,把她一挡:“哭什么!要是被不长眼的看见了,又要编排你了。”她语气很急,透着无奈。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帕子来给汪『奶』『奶』擦去眼角的泪水。
“好端端的,你带她来干什么?自找罪受吗?”冯夫人声音压低,却还有怨言。
“原也不怪她 ”汪『奶』『奶』声若蚊蝇。
冯夫人冷哼一声打断她:“不怪她?都打量你心『性』软呢!”她本还想说汪『奶』『奶』两句,但卜『奶』『奶』明显看到了此处,正朝冯夫人等人走来。
嘉兰也看到了卜『奶』『奶』的举动,眉头微蹙,笑着迎了上去:“卜『奶』『奶』,您可是要找什么?”
卜『奶』『奶』最想看到汪『奶』『奶』吃瘪,但此时也不得不先回了嘉兰的话:“我瞧见汪『奶』『奶』像是沙眯了眼,想去关心关心。哦对了萧『奶』『奶』,如珠姑娘哪儿去了,您看见了吗?”
嘉兰一笑。这卜『奶』『奶』也真是有点意思,就指着汪如珠来给人添堵呀。
“如珠姑娘方便去了,怎么,这也要跟卜『奶』『奶』说么?”嘉兰笑问道,她声音带着笑,听着不像讽刺,像是善意的调侃。
一旁的沈『奶』『奶』便哈哈笑道:“这漂亮的小姑娘,总是有人盯得紧。”
冯夫人在这段时间里也理好了情绪,面上毫无异『色』地走了过来:“我跟阿柳说几句私房话,倒是被卜『奶』『奶』惦记上了。”冯夫人看不惯卜『奶』『奶』这样的人,但卜楼不归冯平虎管,冯夫人对卜『奶』『奶』也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我不过关心一二。萧『奶』『奶』,可着人带着如珠姑娘同去了?这时候外院内院一齐开宴,可别一时『迷』了路。”卜『奶』『奶』看了冯夫人一眼,眼神移到了嘉兰身上,笑道。
她这话说完,便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不劳您费心。”
众人转头去看,正是归来的汪如珠。
卜『奶』『奶』讨了个没趣,恹恹的就往别处去了。沈仓到底跟卜楼是同僚,沈『奶』『奶』怕卜『奶』『奶』再出什么幺蛾子,连忙跟了过去。
嘉兰扫了一眼汪如珠,目光在她的裙子上停留了几分。等她抬起头来时,便撞上了汪如珠的眼『色』 汪如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她像是一头遗落暗林的孤鹿,对周遭的一切充满了警惕。
嘉兰心底叹息,面上很温和:“是不是天气变化着了凉才拉了肚子?”嘉兰又吩咐一旁的夏团:“去取我的那件如意云纹罩衫来,给如珠姑娘披上。”
汪如珠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垂首,低低道:“多谢。”
冯夫人觉得她们之间仿佛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她一时没看明白。倒是汪『奶』『奶』死死地攥紧了冯夫人的衣袖,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宴席渐散,临行之前,冯夫人与汪『奶』『奶』两家一起走,嘉兰去送。汪如珠第一次主动地解下身上的如意云纹罩衫,递给嘉兰,又轻声道:“多谢您,您的如意云纹罩衫很好看,可惜我今日一件衣服也带不走。”
她说罢,又是那神『色』冷清如高山之雪的模样。
“举手之劳罢了。”嘉兰朝她点了点头,温和一笑。
汪如珠神『色』微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她身边的使女已经在出声提醒。汪如珠便抿了抿唇,踏上了马车。
等嘉兰将众人一一送走时,夏满手上搭着嘉兰借给汪如珠的那件如意云纹罩衫,心有疑『惑』地问道:“『奶』『奶』,您为什么要给她一件罩衫?您可对她太好了点。”
“她衣裳换过了。”嘉兰也不瞒她,轻声道:“许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是她既然不想声张,那我也就帮她一把。”
“你送她去净房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嘉兰一边往回走,一边问夏满。
夏满略想了想,摇了摇头:“婢子领的路,一路上也只遇到了府里的下人。前院赴宴的老爷少爷,一个也没往这儿来。她去净房,虽则用时长了些,但也是她的使女一路跟着的。净房各处门都有人守着,没有外人出入。”
嘉兰回想了一下汪如珠和她身边的那个使女,脚步一滞:“她换好的衣裳呢?你看到那个使女捧着了吗?”
夏满愣了一下:“好像没有 婢子直到您说,才意识到她换过衣裳了。”
嘉兰神『色』一凛!她刚刚就觉得哪里不对!
她发现汪如珠换过了衣裳,然而夏满却毫不知情 汪如珠的身量跟她的使女不同,那一套衣裳不可能藏在身上。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萧府给汪如珠递换洗的衣物,而汪如珠身边的使女根本没有捧出来过旧衣裳!
汪如珠换下来的衣服,还在萧府里!
嘉兰想到汪如珠临行前的话,豁然开朗! 汪如珠在提醒自己,她的旧衣裳还留在萧府!
嘉兰神『色』凌然,气势大开,竟有杀伐之姿:“小寒,带武婢把守角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夏满,让所有仆婢来后院庭前 我要,论功行赏!”
最近在组装好一个特别可爱的小房子,我可真是太喜欢这些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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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常可爱的小房子和小动物玩具,圆满一个过家家的梦想。
每天早上我把它们挪个位置的时候,我的心情都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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