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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卷了整个修仙界[穿书](嬴汐)


因此才会招来其他长老嫉妒,想方设法攻击他的血脉出身,想拉他下水。
事情既已说到此处,这场会议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各个长老被刺了个面红耳赤,又惧怕芈渡的淫威,纷纷找了个借口就开溜。
苏沉烟得了宗主之命,也溜达回审慎司掌事。
转眼间,几分钟前还闹哄哄的宗主殿只剩下寥寥几人,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肃穆。
芈渡向来热衷于当师兄弟们的嘴替,痛痛快快嘲讽了一波儿,心满意足。
她拍拍身上尘土,也打算离开宗主殿。
叶醇立马叫住了她。
此时没什么外人。叶醇也懒得顾及礼节,直截了当问:“你要去哪儿?”
“回一念峰。”芈渡说。
叶醇松一口气,刚想调侃她总算知道回家歇着,忽然听见芈渡又飘来一句:“去看看女……柳成霜。”
叶醇:“……”
叶醇猛然拔高了音调:“气运之子为什么会在一念峰?”
“我派人领过去的啊,”芈渡自然地点点头,“外门弟子那边待遇一般,治疗水平也不高,一念峰灵气充足很适合养伤的。”
“……”叶醇:“我是问一念峰的待遇吗?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到一念峰!!”
未来会搅动修仙界风云的气运之子,换句话说就是灾星。
没人知道,这颗灾星会给蓬莱宗,会给此方世界带来什么变量。
叶醇曾经听大师兄提及过此事。
那时,即便他尚且年少,依旧能听出师兄那温润语气里潜藏的杀意。
而对此,芈渡却反应平平。
“再怎么翻江倒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她只是个蓬莱宗的外门弟子,”芈渡平静道,“师弟,你是要我眼看着我宗弟子丧命,袖手旁观吗?”
叶醇顿了顿,又听见他师姐慢慢说:“当年,咱们都答应过师尊的。”
这下,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叶醇打小跟师姐斗嘴就没赢过,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嘟囔一句:“只不过仗着我没你嘴刁。若是师兄在场,定不会叫你这般嚣张。”
芈渡哈哈一笑,转身就要走,却被她师弟再次叫住。
“殿内南侧房内存着上好的药,”他说,“你若要去,带着药去吧。”
一念峰的确是个好地方。
专供给蓬莱宗一把手镇魔尊者居住的地方,定然不能差到那里去。
雕栏画栋亭台楼阁,灵草灵兽随处可见。
按照惯例,蓬莱宗猎到凶性较强的魔兽野禽,都会不约而同地往一念峰放生。只因一念峰被上古妖龙长期盘踞,龙气氤氲,寻常魔兽不敢再此撒野。
久而久之,这里都快形成完整的食物链了。
芈渡回到一念峰时,隔着老远就感知到了柳成霜的灵力。
灵力虽然虚弱,却比在幻境内流畅许多,应当已被很好地照顾过。
对待这位原书女主,她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在台阶前犹豫了几秒。
就是这么几秒间的功夫,芈渡忽然听见屋里传来了笑声。
是柳成霜的笑声。
清脆,还带着些忍俊不禁的意味。
就在芈渡蹙眉纳闷女主为何发笑之时,她听见了另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
屋内,白龙的声音倏忽响起,听起来煞有其事、特别靠谱:“真的,我家尊者对那些臭男人从来不感兴趣!她以前还跟我吐槽过剑尊装模做样,实在是修仙界第一伪君……”
芈渡:“……”
白龙最后一个字还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只听砰然巨响自身后炸开。
天空一声巨响,他家主人闪亮登场。
芈渡直接一脚踹开了内室大门,阴恻恻声音自它身后飘然而出:“白龙。”
白龙:“!!!”
芈渡这一下子来的突然,好在多年的生存经验已经培养出了它敏捷的身手。
大白带鱼当场身子一绷,直挺挺倒在了软榻上做出已死十年的模样。
徒留柳成霜被吓得猛一激灵,束手无措地坐在软榻边。
一时间,场面竟无比尴尬。
芈渡和柳成霜大眼对小眼,半晌后者才反应过来:“尊者……”
说着,她就要下跪行礼,被芈渡摆手制止住。
“你坐着吧,”芈渡目不斜视,大步走过去薅起软趴趴的白带鱼,语气亲切温和,“我就是想问问小白刚刚在聊什么,听起来很开心啊!不妨也说给我听听?”
白龙哪里敢说话,闭眼吐舌头只当自己是一条死龙。
柳成霜连忙上前辩解:“尊者,刚刚是我主动跟白龙阁下搭话的,尊者要怪就怪……”
她话还没说完,芈渡忽然回头直直的望着她,语气似笑非笑:“你主动问他我的事情?”
镇魔尊者性子散漫随意是出了名的,常人难猜她究竟是喜是怒。
听见芈渡这么问,柳成霜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脑海里忽然闪过她单凭一刀斩杀巫蛊魂魄的场景。
弱小生物面对猎人时本能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她颤颤巍巍地解释:“我,我是今日看见您英姿勃发,这才心生好奇……”
“这么紧张干什么。”
芈渡看着颤颤悠悠险些抖成鹌鹑的柳成霜,态度反而先缓和下来。
她挥挥手让对方坐下,拿出了叶醇嘱咐她带上的药膏。
白龙还在装死,被她一巴掌拍醒了:“还装?”
一巴掌听着响,其实并没有用力。
白龙眼睛一转就得了芈渡的意会,做出鬼哭狼嚎的样子飞出窗外。
它白影闪动,没入了一念峰幽深的丛林中。
这下子,屋内就剩下了芈渡与柳成霜。
柳成霜不安地眨动着眼睛,不敢直视芈渡的脸。
她低着头,听见耳旁响起尊者云淡风轻的声音:“宗门大比冠军本该是你,等事情结束了,奖赏还会照常发给你。如果我没记错,在大比里夺得魁首的外门弟子,可以破例进入内门修习。”
芈渡笑了笑:“内门课业繁忙,须得好好钻研才是。”
柳成霜本以为大比奖励泡汤了,此刻听闻芈渡之言,喜出望外。
她赶紧道:“尊者教导的是,弟子定不负所托。”
芈渡听她言语,笑了笑。
柳成霜本以为尊者会顺着这个话题教导她一二,刚要端正坐姿,忽然听见芈渡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就这么喜欢隔壁剑境的剑尊?”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柳成霜的脸色刷一下就变白了。
她愕然抬头看着芈渡,连敬畏都顾不上,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剑尊俊美冰冷,修仙界人尽皆知。
其他弟子平日里亦有敬仰膜拜之词,可大多是半开玩笑,无人当真。
可她不一样。
柳成霜心中怀的,是真真正正的冒犯之情。
以下犯上,是大罪。
窥伺师辈,更是大罪。
见柳成霜这副情景,芈渡笑了笑,手中把玩着那支上好的药膏。
她轻声道:“成霜,你骗得了同门师兄弟,骗不了自己。”

不然芈渡还真担心唬不住她。
“没必要害怕,那朵高岭之花长得是好看,不怪你,”她体贴地摆了摆手,“你当年主动拜入我蓬莱宗,而今又展现出难得的习剑天赋,有旧事秘密掩藏也可以理解。”
芈渡声音缓和:“如果我真想杀你,也不会留你到现在。”
她声音里的确毫无敌意,甚至称得上和蔼可亲。
可这一字一句都压得柳成霜喘不过气来。
未来将颠覆修仙界的堂堂女主,在力战群魔的镇魔尊者面前,也只有低头瑟瑟发抖的份。
就在柳成霜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吓晕之时,她面前这尊大佛忽然又话锋一转,感叹道:“而且那家伙竟然亲口夸赞你天资聪颖,真是难得一见……他似有收你为徒之心,你想随他去剑境吗?”
女主哪敢回应。
柳成霜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喜怒无常的人,她根本分辨不出来芈渡何时是生气,何时是欢喜。
但尊者既然开口,她只得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试探道:“尊者的意思是?”
“你若想随他去剑境,我非但不拦你,还会亲手将你送去,让你拜他为师。”
说着,芈渡转移眼神,不再看着女主那张楚楚可怜的、美丽的脸。
她看着远处层叠起伏的幽绿山峦,眸色深了几分。
“你若想留在蓬莱宗,我便依旧认你做内门弟子,与师兄弟一并修习,”芈渡慢慢说,“你大可自己选,没有人会妨碍你自己的意志。”
柳成霜呆呆地看着对方。
她不明白,镇魔尊者忽然给她这两个选择,是做什么。
她若是选错了,又会发生什么?
芈渡见她眼神怔愣,把药膏往桌上一放,起身道:“并不是让你现在就选。过些阵子我会去办些要事,等我回来,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如何?”
对柳成霜来说,这是死刑一下变死缓,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她连声称是,生怕回答晚了,这位大人又改了注意。
芈渡似乎对她的爽快很满意,转身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回头直直地看着柳成霜。
女主又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结果,她听见芈渡郑重地说:“不要被小道八卦迷惑了双眼啊,我不仅对剑尊没兴趣,我对所有牛比哄哄的弱智男人都没兴趣,知道了吗?一天天别瞎拉郎!”
柳成霜:“……”
拉,拉郎是什么意思?
不知怎的,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白龙的提醒。
——“我们尊者哪都好,就是神经有点毛病,总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你当没听着就行。”
她本以为这是白龙夸大其词。
没想到,没想到镇魔尊者还真是个精神病啊。
另一边,离开内室的芈渡顿感神清气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掰弯原书剧情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论恐吓主角,没有人比她更擅长了。
芈渡哼着小曲儿往台阶下走。
然后,她的美好心情在看见四仰八叉白带鱼的那一刻,彻底陨落了。
芈渡:“……”
芈渡:“……你在干什么?”
白龙正仰倒在地上,就着居所门口上好的玉石板蹭痒痒,听见芈渡的声音这才舞动龙爪把身子翻过来,形态好似搁浅的白王八。
“蹭鳞片啊,”它相当自然地、理直气壮地道,“自从跟了你,我连从前每月一次的鳞片保养都做不了了,借用你家台阶蹭蹭怎么了!”
芈渡哈哈一笑:“我请问你所谓的鳞片保养,是不是找个地盘大肆毁灭一阵,再逼迫当地妖族当你专属服务生?”
白龙:“……”
它欲要反驳,芈渡却完全不给它反驳的机会,直接朝它一伸手:“把信给我。”
工具龙感觉到了侮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随即选择了向强权低头。
白龙哼哼唧唧地张开嘴,吐出了一团明亮光团。
那光团落到芈渡手里,只见其中包裹着一封竹简,竹简上刻有紫色的审慎司符号。
审慎司的密信。
密信权限极高,直通宗主等高层,其他长老没有窥探的权利。
损坏或私自启封密信者,将被处以废灵根剖仙骨的刑罚。
芈渡神色微变,三下五除二把竹简拆开了。
白龙眼巴巴看着它家尊者细细阅读密信,眼神猛一深,随即蹙起眉头来。
它心中大感好奇,赶紧问:“怎么了,是很重要的事吗?”
芈渡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把密信卷起,眉眼敛下几分复杂,开口道:“即刻启程,送我去审慎峰。”
竹简被芈渡紧紧攥在手心中。
连她捏着篾片的指尖,都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涉事弟子神智已恢复,此事或与百年前荒城一战相关,还请师兄师姐速至审慎司。速至。】
彼时,天边夕阳沉没于层叠群山之内。
无人知晓处,夜色慢慢攀爬上天幕边缘,宛如电影开场。
北域,剑境。
剑尊的寝殿建在终年被冰雪覆盖的高山之上。
建筑通身由雪玉铸就,其中暗藏灵力运转的法阵,设计极致精巧。
也极致孤寂。
冰寒沉默,宛如死地。
即便年轻剑修们大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向前冲挑战者,也不敢稍微靠近这地方。
毕竟当年剑尊一剑封山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也正因弟子的忌惮,剑境长老们琢磨出了一套新的惩罚方式。
那就是把犯事的弟子丢到雪山殿宇中打扫卫生。
令初下,效果那叫一个立竿见影。
每个被拖到剑尊殿外的弟子都哭天抢地,堪比上刑场。
但很可惜。
这些长老还是算漏了一点。
弟子们不敢靠近,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敢传八卦。
“哎,我听说今天蓬莱宗出事了?”
雪山之上,正在院落内打扫卫生的某剑修弟子怼了怼他朋友,好奇道。
他勤恳干活的同门被怼得踉跄一下,环顾左右看四下没人,这才敢压低声音:“你疯了,敢在这里传小话,不怕剑尊大人听见?”
“怕什么,剑尊还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弟子不以为然道,“再说蓬莱宗的事传得这么快,咱们俩聊聊也无可厚非嘛!”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最奇怪的是,大家只知道蓬莱宗出了事,没人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同门还想进行一番思想上的挣扎,却被对方最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是啊,听说剑尊大人也在事故现场……”同门犹豫一下,还是小声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往这时候,剑尊大人都会去藏书阁阅读古籍的。”
说着,他目光慢慢挪向雪山殿宇那洁白的殿顶。
“……哎,你说,会不会是什么怪物横空出世啊?”
“别瞎说,快干你的活吧,一会儿长老过来检查别又挨罚……”
“……”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两位可怜的弟子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言语早已被凛风携卷而入寝殿,落到了剑尊的耳朵里。
风临深扯了扯嘴角,漂亮的浅色眼瞳里流露出几分愠怒。
他心神一动,寝殿窗户自动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闲言碎语。
修士修到他这般地步,神识自然渺然如海。
别说千里眼顺风耳,若是他想,整个剑境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两位弟子胆大包天,敢随意妄言尊上,按宗门规矩本该予以处罚。
可向来严厉冷漠的风临深,今日却没有了恪尽职守的兴致。
他闭了闭眼,只感觉脑子里尽是蓬莱宗大比之时的景象。
或者再说得清楚点。
他脑子里尽是芈渡的那一刀。
绚烂灼目、精彩绝伦的一刀。
平心而论,芈渡确实不是修仙界广为推崇的美人。
柳成霜甚至都能压她一头。
可没人会攻击芈渡的容貌。
因为镇魔尊者所仰仗的,从来不是附庸他人的美貌,亦不是打动人心的柔弱。
她是至骄至傲的鸾鸟,位列四方大能其一,万邦蛰伏。
风临深把案前灯火挑明,烛光跃动。
剑尊行事孤僻,寝殿布置也简洁,甚至称得上几分简陋。
可这冷清清的室内,似乎来回荡着芈渡最后对他低声说出的话。
“没关系,咱们都是同事,你不如我很正常。”
“毕竟……三百年前,也有个白衣小孩被我压了一头,记不记得?”
那惊艳绝伦的一刀,在烛火与回忆中逐渐与三百年前的过去重合。
修仙界盛大的各门比拼,场外观众欢呼雀跃紧张叫喊声重新回响在耳畔。
风临深垂下眼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仿佛再次看见,有黑衣的少女执刃上前,长发如海藻般在空中飞舞,眉眼带笑。
那双三百年前的眼睛,一如今日般璀璨绚丽。
刀光将过去的他震得倒退几步,泛黄回忆内逐渐涂抹了生动颜色。
黑发持刀的少女笑意盈盈地俯下身,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起来。
“风临深,我听说你是剑修第一,从未败过,”三百年前,年少的芈渡冲他大方道,“但我答应我师兄师弟,今日一定要把魁首拿下来。”
“承让了,风师兄。”
那次交手,是他与芈渡唯一一次正面交手。
也是他至今为止,唯一一次落败的战斗。

芈渡抵达审慎司时,叶醇和苏沉烟已经等在里面了。
白龙一如既往地停在门口,她安抚性地拍了拍龙脊背,示意它稍后可以自由活动。
随后,芈渡走进了审慎司内。
待客厅里置着高级的隔音法阵,三位宗门高层的神识笼罩整座山头,就是飞进来只苍蝇都能立即察觉。
一眼看去,红木桌椅上垫着精致的软绫罗,上好的茶叶香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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