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对苏嫣的建议那是百分百的采纳,二话不说:“那我这两天安排人把三楼封上。”
苏嫣正在菜板上切着青萝卜条,这些是要晒干做下饭小咸菜的:“嗯,反正咱家院子大,就两个人吃饭种什么都够了。”
方应看问苏嫣:“那要不要再搭个鸡棚,养两只小母鸡,每天你都能吃到新鲜的鸡蛋。”
苏嫣皱着小眉头说:“可是好臭。”
方应看说:“我每天收拾,收拾完了再去上班。”
苏嫣松了口:“那就买四只小母鸡,每天四颗鸡蛋,咱们一人俩!”
“小心手。”方应看见她切菜不看到,心惊胆战地说:“你瞅着点,别光顾着跟我说话。”
苏嫣“喔”了一声,专心地切了一小会儿青萝卜干,又说:“那咱们再养一只大白鹅吧!我听说有的大白鹅通人气,还能看家护院呢。”
方应看认真地想了想:“行。不过大白鹅岛上很少有。等回头采购的出去,我让他们留意一下,看看用什么能换一只回来。”
苏嫣又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养猪吧!”
“差不多得了啊,你想累死你老伴?”方应看说:“老伴好用也不能这样用啊。早上伺候它们,白天伺候工作,晚上伺候你?”
“能者多劳呗。”苏嫣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我老伴比你老伴会疼人。”
方应看长吁短叹:“把人弄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女人啊,都是王八蛋啊。”
他俩在院子里一边干活一边胡侃,干完活,俩人洗漱完滚到床上,又是一阵胡闹。
半夜,苏嫣忍无可忍,骑在方应看的腰上,小疯子似得把嘴边的头发吐出来,居高临下地说:“你有这样伺候人的么,天天不眠不休的,谁还跟你玩?”
方应看憋了半个月,刚刚纾解了两回,拉着苏嫣的小手:“那咱们换个方式?”
苏嫣被他焦黄的手段震慑住。
哎,都说选夫选贤啊。
挑到这么一个狗玩意,她能怎么办?
只能赖赖唧唧的配合起来。
农场里这两天还在热火朝天的割稻子。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一亩地里恨不得站着八个人抢收,微起的风卷着干草在天上飘来飘去。
苏嫣瘸着左腿,坚持割了一会儿稻子,肖红军嫌她碍事,把她赶到田埂上,让她帮忙扎稻草。
苏嫣主打一个什么活都是干,一瘸一拐地往田埂上走。
朱谷粒从她后面跑过来,问苏嫣:“镰刀用不上给我吧,我的镰刀坏掉了。”
苏嫣就把自己的镰刀递给她,朱谷粒瞅着明显比其他人小一号的镰刀问:“你的镰刀怎么这么小?跟小孩儿玩具似得。你看那边割稻子的同学拿的镰刀都比你的大。”
“要用就用,少来这么多废话。”苏嫣不好意思说这是方应看特意给她定制的小镰刀,还想着让她在稻田里发光发热,免得使用不好大镰刀把自己割伤。没想到出师未捷先摔坑,只能把宝贝镰刀交给巧克力豆用。
“你用完记得还我,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公家的。”苏嫣望着朱谷粒的背影说:“听到了没有!”
朱谷粒潇洒地举了举镰刀说:“知道了,知道了,小气扒拉了。”
苏嫣哼哼道:“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等结婚就知道怎么过日子了。”
苏嫣走到田埂上,这边离碾谷场不远,她就来到碾谷场边上把绞完分好摞的稻草一捆捆扎起来,扎完就有半大的孩子过来帮忙摞成柴火垛。
对面有两位妇女也在扎稻草,其中一位带着孩子来的。孩子也就十来岁,被她劈头盖脸地骂:“让你学习不好好学,都多大的人了啊,乘法表还背不下来,你们老师怎么教的?”
这孩子头发剃的很短,接近光头。空中的稻草屑弄的他痒痒,他习惯性地挠挠头皮,然后继续帮他妈搓麻绳:“又不是只有我不及格,我们班上好多人数学都不及格。”
他妈反驳他说:“你自己考不好还真以为别的同学都考不好?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瞅瞅你才几分?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长本事?数学期中考试能考个七分出来?你说,你是不是说谎了?”
男孩愤怒地把绳子一甩,站起来说:“我都说我们同学都考的不怎么样,你怎么就不相信,你要是不相信问问我同学的爸妈不就知道了?凭什么要骂我?!”
妇女指着男孩说:“不大点的孩子就能跟我甩脸子了?你当心我告你老师去!”
她对面的妇女赶紧拉住她说:“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我听他说的不像是谎话,我家闺女这次数学期中考试也没考及格,昨天在家哭了半晚上呢。要不今天肯定过来干活。”
男孩的妈看了眼对方,又看着自己气鼓鼓的儿子,压低声音说:“你家闺女不是回回满分么?怎么成绩下滑的这么厉害?难不成咱们学校要搞什么‘运动’?”
对面的妇女停下手里的活儿,往苏嫣这边望了一眼。苏嫣配合地露出八卦兮兮的嘴脸说:“咱岛上不能有‘运动’吧?一直不挺尊师重教的么?”
对面的妇女见她也感兴趣,于是来了精神头,往前面凑了凑说:“哪里是有‘运动’,都不是因为学校来了一批新老师。分到我们孩子班上的数学老师就是那一批进来的实习老师。教书教的不怎么样,可能端架子了。上次她结婚没几个人去捧场,到了学校以后,在班里大呼小叫,吓哭了好几个女同学呢。”
苏嫣还以为岛上都是好人呢,原来不管什么时代都有不着调的老师啊。
男孩妈问男孩:“老师也骂你来着?”
男孩说:“当然骂了,还打了手板子。”
男孩妈说:“居然还敢体罚你?你告诉我,你们老师叫什么名字,我干完活就去找你们校长去!”
男孩怯怯地说:“叫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姓侯。”
苏嫣耳朵动了动,岛上姓侯的人不多,她转瞬间想起一个人的名字,问男孩说:“侯雨苗?”
男孩“嘘”了一声:“侯老师跟其他老师都在那边割稻子呢,你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
世界可真小啊。
苏嫣想起侯雨苗当初还想阻止她嫁给方应看,还污蔑她搞破鞋。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跟方应看结了婚。而侯雨苗这样人品的人居然还成为学校的老师。
也不知道当初把那个污蔑她的人送到公安局去,这件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怎么迟迟没有个结果出来。
总不能让侯雨苗害了人,还在外面道貌岸然的当教师。
苏嫣越想越气,听到说侯雨苗就在附近,忍不住拿眼睛往四处扫了一圈。奈何这边干活的人太多,还有些风沙,她看不清楚人在哪里。
对面妇女还在跟男孩妈八卦,俩人议论着说:“说来可笑,那个侯雨苗结婚的时候,只摆了三桌酒席,刚坐下就有人走,一点脸面没给他们。我还想着让我闺女送两条枕巾过去,你猜我闺女怎么说的?她说她班上的同学都商量好了,这么坏的老师,大家谁都不许给她送礼,就让她气的干跺脚。”
苏嫣都要给他们鼓掌了,这帮小同学实在太有眼光了。知道侯雨苗配不上“为人师表”四个大字。
苏嫣在这边一边听着八卦,一边扎稻草。等她扎完稻草,朱谷粒又来求她。
“大姐、祖宗、仙女!”朱谷粒提着菜篮子说:“中午轮到我做饭,赵楚江也在咱们这里吃小灶。你看看能不能帮我炒两个菜?我可以帮你干活,反正你腿也伤了,干脆慢悠悠的做菜,我帮你把活都干了怎么样?”
苏嫣已经扎完稻草了,她上午的活已经完成。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觉得耳朵眼里全是八卦。
“那你下午帮我给果园浇点水。”苏嫣给朱谷粒派活:“你也知道,我鞋滑,不好挑水。”
朱谷粒知道苏嫣挑不了水压根不是鞋的缘故,是她根本就没几两力气啊。
可朱谷粒不敢说这话,点头如捣蒜地说:“浇水行,不就一百多棵树么,我全给你浇的透透的。”
苏嫣很满意她的态度,抽出胸口的小手帕擦了擦额角累出来的汗,然后接过篮子。
朱谷粒的篮子里没少装东西,她从供销社买了两块干鱼,打算蒸着吃鱼肉。另外还有半篮大土豆。
朱谷粒以为她膝盖破了,行走不方便,就帮着苏嫣把篮子拿着。谁知道苏嫣这么个小瘸子走路飞快,一瘸一拐不说,从背影看到肩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特别喜感。
朱谷粒在后面边追边笑,苏嫣嫌她丢人,反而越走越快。
她们横穿了五六亩地,一路往办公室去。沿途朱谷粒笑的太大声,引来不少人侧目。
小瘸子羞得慌,走的更快了。
她只是膝盖不能弯起来,又不是腿断了,怎么就不能走快点。至于这么笑话她么。
稻田里。
杨炎炎抓着一把刚割下来的稻草,随手扔到身后。
她今天跟学校的老师一起过来劳动,听到笑闹声,直起身子往远处看,发现苏嫣的背影。
她算是发现了,这么一位小姑娘挺适合在农场干活的,无时无刻精神头都很饱满,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那样走路,回头遇上了她得问问。
上次跟苏嫣一起打麻将,知道苏嫣的思想和学识根本不是侯雨苗说的,是个目光短浅的村妇,分明就是有过系统的素质教育的。
想到这里,杨炎炎顰眉往侯雨苗那边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侯雨苗僵着着身子,眼神怨毒地盯着苏嫣,像是毒蛇要吐出信子,怪吓人的。
她手里握着镰刀,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秒很有可能照着苏嫣那边追赶过去,会伤害到苏嫣。
“你干什么呢?”杨炎炎大着胆子说:“还不干活?”
侯雨苗恍惚地转过头,“哈”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她假装揉了揉腰说:“猫腰干活太累了,我腰痛,想站一会儿。”
杨炎炎看她恢复曾经的虚伪样子,也就不再跟她说话,继续割着稻子。
侯雨苗站了一会儿,伸手抓上一把稻子做出要割的姿态,似乎不在意地问:“我听说你家里跟方老大家走的挺近的。上次方老大结婚,你去了没有?”
杨炎炎已经看出侯雨苗对苏嫣的嫉妒,她觉得这样的人真是可笑,不搞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心惦记着别人有什么用?
“我跟我爸妈过去待了一会儿。。”杨炎炎说:“后来我不是到你家去了么?”
侯雨苗结婚那天太过混乱,根本记不清谁来过谁没来。只知道苏嫣的婚礼盛大又铺张,对比之下,她的婚礼太过寒酸。
“哦,是啊。”侯雨苗割了两手稻子,又问:“他俩感情挺好的?”
杨炎炎笑着说:“能不好么,方应看这是老房子着火,恨不得把心都碰到苏嫣同志面前呢。”
侯雨苗又不做声了。
杨炎炎干了一会儿活,然后站到田埂上喝了两口水。她刚把水壶放到一边,就听到有人说:“咱们期中考核的分数下来了,又是杨老师班上第一名啊。”
杨炎炎微微一笑说:“都是学生们用工。”
这次期中考核的分数跟新教师的待遇挂钩。成绩合格就能继续当主课老师,持续到期末。成绩不合格就得撤掉主课老师的工作,去当副科老师,或者干脆到后勤。
侯雨苗也在担心这件事,转而想到她一直受到杨炎炎的照顾,学校里的领导都会给她点面子,于是这次期中考试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也走到田埂边准备喝水,石油小学的四年级组组长拿着一厚沓的资料过来,让新教师们一个个拿他们的考核成绩。
念到侯雨苗的时候,年级组组长让她等等:“待会我有话跟你手,发完考核表你再过来找我。”
侯雨苗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发现周围的老师望着她似乎窃窃私语。
她忙走到杨炎炎的身边。
她能感觉到,自己站到杨炎炎身边以后,周围的议论声似乎小了不少。大家多少都会给杨炎炎面子,不光她是年级组优秀的班主任老师,还因为她有个一把手的父亲。
侯雨苗分明感受到了这点,她小人得志般想要当着其他老师的面,如平常一样挽起杨炎炎的胳膊,演一出姐妹情深。
不料,杨炎炎干脆把胳膊抽走,转身放下水壶离开了这里。
这下侯雨苗傻眼了,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杨炎炎。
听到组长念的名字越来越往后面,马上就要找她谈话了,她赶紧追了过去。
杨炎炎突然站住脚,转过头说:“组长不是要找你谈话么?你跟着我做什么?”
侯雨苗能干什么?不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给大家看,杨炎炎罩着她么?
然而杨炎炎今天像是吃错了药,就是不理她这套。
“炎炎,你等等我。”
杨炎炎转过头说:“工作场合,还请你叫我杨老师。”
侯雨苗听到身后传来几声讥讽的声音,她知道大事不妙,马上说:“炎炎,你等等我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我会改的。咱们以后还要继续当好姐妹,还要当同事,你别让我自己过去,你知道,他们习惯排挤我,只有你跟我最好了。”
要是以往,杨炎炎还能信她的鬼话。
可如今她已经看的很明白,知道侯雨苗鬼话连篇,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更何况这人在教学上面也没什么成绩,带的两个班数学课成绩垫底,学生别说学到什么,恨不得把以前学会的都还给原来的老师了。
杨炎炎心中一直有个问题,就是侯雨苗说苏嫣没文化是文盲,那侯雨苗自己到底有没有文化?对方的个人资料迟迟没有往学校里上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一面之词,若不是学校里太缺老师,也不至于让她浑水摸鱼这么久。
见杨炎炎站住不说话,侯雨苗松了口气,然后走上前又想要挽住杨炎炎的胳膊。
杨炎炎厌恶地甩开胳膊,问:“你既然说自己数学好,那我问你,‘奇变偶不变’的下一句是什么?”
侯雨苗傻了,喃喃地说:“什么变不变的?鸡变了藕没变,鸡汤里面也不加藕啊。”
杨炎炎没想到一个数学老师能给出这样啼笑皆非的答案。不光是她,就连后面走过来干活的几位老师也都笑了。
组长在后面喊道:“侯老师,过来一下。”
侯雨苗知道自己肯定是露馅了,她用乞求的口吻说:“是,我是说谎了,我其实学历并不高。我不应该欺骗你。求求你,炎炎,我不想去后勤干活,我还是想当老师的。”
组长等她半天没见她过去,他径直走过来,听到这么一番话。没等杨炎炎说话,组长一点面子不给侯雨苗,当着所有年级教师的面说:“你考核成绩最后一名,按照咱们的规定,你是要被调到后勤或者去当副科老师。”
侯雨苗一脸恳切地说:“我、我去当副科老师,我能画画,不不,我不能画画,我能教手工,我会缝衣服、纳鞋底。求求你了组长,我不想去后勤。”
组长冷笑了一声说:“这不是你能挑的问题。你教学没水平,学生成绩严重下滑,还有体罚学生、向学生索要贿赂的事。已经有不少家长跟我反应,不应该让你继续当这个老师。”
侯雨苗忙说:“我只是要了东西,但是家长没给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定改。”
组长是位严肃的中年教师,他已经忍不了侯雨苗了。今天哪怕杨炎炎继续给侯雨苗面子,他也不打算给杨炎炎面子。
杨炎炎的母亲原来就是校长,肯定知道一名主课老师对基础期的学生是多么的重要。
组长摇摇头拒绝:“这已经不是你改不改的问题。是学校留不了你这么一座大佛。经过研究决定,你实习不合格,并且有伪造教学经历的事实存在。不管是当后勤还是当副科老师都没必要,请你尽早收拾东西离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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