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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雁归雪(铁板香菇)


萧霈云猛然一惊,李氏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她不仅惊动了他们,还被欧裕逮了个正着,李氏又道:“那女子不是别人,就是陈归云。”
原来那撺掇着欧裕休妻的女子便是陈归云么?萧霈云心中一阵厌恶,这女人心术不正,当年便已露端倪,只是她既是欧裕的外室,又怎么嫁给了霍凌昭?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她最后嫁给了霍凌昭,做了这全天下人人艳羡的穆武侯夫人。”李氏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继续道:“当年,霍凌昭借勤王之名起兵,早有人向皇上告密他意图不轨,陛下虽半信半疑,却还是下令捉拿欧裕,孰料欧府人去楼空,陛下只得全城搜捕,最后在怀溪书斋抓到了人,当晚,欧裕就死了,尸体被挂在城墙上。”
萧霈云的思绪又被拉回那一夜,欧裕怎么死的,她比谁都清楚,她想起那晚见到他时,他满口都是血,上盘牙齿被生生拔去,看一眼都能发好几夜的噩梦,欧裕看到萧霈云时,脸上更是神情古怪,他对她说,怪不得他们能找到……
后面的话被他一口血哽住了,他想说什么?怪不得他们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么?他莫不是以为那夜在竹林里,她认出了陈归云,所以将他可能藏身的地方告诉了父皇,所以他们才捉的到他……
后来呢,后来呢?
萧霈云闭眼回忆着,后来父皇给他看了两封信,他又哭又笑,形如疯癫,他说原来是她,他还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父皇殴打他,辱骂他,问他被身边的人背叛不好受吧……
是了,知道陈归云底细的,又有机会拿到那两封信的,还能有谁,当初是谁出卖欧裕的,一切都明朗了!
萧霈云豁然睁开眼,震惊道:“是你?”
“殿下聪慧。”李氏轻笑一声,毫不遮掩地点头应道:“是我!”
虽然欧裕负她在先,但得知真相萧霈云还是满心震惊:“你竟恨他到这种地步,忍心看他去死?”
李氏冷笑道:“我有什么不忍心的,一个是我的丈夫,另一个被我视如亲妹,他们合谋想休弃我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不忍心的啊,只可惜穆武侯破城太快,要是再晚一些,那陈归云同他一起共赴黄泉,我即便是立刻死去,也能含笑九泉了。”
她痴痴笑了起来,眼泪顺着面颊流下,良久,才长舒一口气,她起身朝萧霈云盈盈一拜,说道:“还要多谢殿下那晚仗义直言,这句道谢虽晚了七年,但妾身却时刻感怀于心,不敢或忘。”
萧霈云回过神,冷声道:“你用不着给我戴高帽,我只是不齿她的作为,不至于想要杀人,这事说到底,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蹚这浑水。”
李氏回道:“殿下莫不是忘了,她现在可是穆武侯夫人。”
萧霈云冷笑道:“那又如何,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个?”
“不,殿下听错了,我说的是她如今是穆、武、侯、的、夫、人。”李氏一字一顿说着,萧霈云细品一番,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七年前,若不是穆武侯带兵杀入京城,您现在还贵为公主,殿下难道不想报仇么?”
萧霈云回道:“自然想。”
“以穆武侯之能,殿下绝不是他的对手。”李氏笑道,“但他身边的夫人、孩子,也不是你的对手。”
萧霈云脸色渐渐沉下:“你还想让我杀她的孩子?”
“殿下放心,那孩子不是穆武侯的,是欧裕的!”
李氏冷笑一声,继续道:“欧裕死了,陈归云也慌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未婚有孕,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便以探望我的名义登门,私下见了欧太傅,告知自己怀了欧裕孩子的事情。爱子已死,欧太傅乍然得知欧裕留下的这条血脉,自然是要倾尽全力帮她保住的,所以便动了纳她进门心思。”
“那她又如何嫁给了霍凌昭呢?”
李氏轻轻拨弄桌上的瓷杯,满脸鄙夷道:“陈归云说了,她爷爷是读书人,清流人家,绝不允许自己去达官贵族家做妾,她要做的是正妻。”
萧霈云只觉一阵恶心,这陈归云还真是无耻至极,可李氏从前侍奉欧太傅,可谓尽心尽力,她说道:“太傅不会答应的。”
李氏叹息道:“他的确没答应,但他与陈家老太爷交情匪浅,那陈归云平日看着乖巧,实则小心思很多,很会利用别人的感情,她见欧太傅不肯答应,便将自己爷爷抬了出来,她说这事拖不得,等孩子月份大了,必然是瞒不住的,届时她爷爷便会知道自己是与欧裕私下苟合,还怀上了野种,为了保全他们陈家的名声,定会活活将她打死,这孩子也就保不住了。欧太傅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想要这个孩子,这才想出,由侯爷娶了陈归云,给她和那个野种一个名份的法子,之后再寻个由头将那野种过继给我。”
“呵!”萧霈云闻言一愣,冷笑出声:“这就好笑了,怎么说欧裕也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兄长,当年宁死也不肯出卖他,这倒好,兄长一死,他不仅坐拥天下,连老婆孩子都包揽了。”
李氏见她出言讥讽,摇头道:“以殿下之聪慧,明明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事,为何偏要钻牛角。”
她将萧霈云杯中的凉茶倒掉,重新续了热茶,又道:“殿下何不想想,以穆武侯的权势和样貌,京城里什么样的名门闺秀娶不到,他勾勾手指,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把女儿送进穆武侯府,怎么会答应娶一个无媒苟合的贱.货。”
“不是为了给欧裕孩子一个名份么?”
李氏嗤之以鼻,说道:“穆武侯不是欧太傅,他怎会任陈归云予取予求,他若不想,有的是手段叫她屈服。何况这么多年,京中盛传穆武侯爱重陈归云,所以一直不肯纳妾,恐怕也是穆武侯的障眼法,依我看,他这样做,是彻底绝了外人的心思。”
萧霈云不明所以,呢喃道:“绝外人的心思,为什么?”
陈归云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我猜,应当是为了殿下吧。”
“我?”萧霈云闻言一愣,随即冷笑出声:“为了让我帮你杀人,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往我身上扯。”
“殿下不信?”
萧霈云自然是不信的。
“如果不是为了殿下,我实在想不出来他为什么非娶陈归云不可,就算是为了报答欧裕,可报恩的方法千千万,以他的本事,给那野种找个清白人家,之后再为其正名即可,这对他来说不过小事一桩,犯不着非得娶她,退一万步说,即便当初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使的权宜之计,又为何始终不肯纳妾?陈归云在京中名声不好,霍凌昭为何不加约束,反而放任她继续丢自己的脸?”
“不过是因为她占着穆武侯夫人的名头,她名声越响,旁人便会把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根本不会想起曾经的连云公主,不然殿下以为,这些年,您的安逸是怎么得来的?”
萧霈云闻言心头一颤,随即冷静下来,她冷声道:“霍凌昭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为他说好话。”
“殿下不爱听,那便算了,我们说点别的!”
“你方才说他要将孩子过继给你?”萧霈云眉头微拢,诚然欧太傅一家在他举事出了大力,可娶了人家的女人又做了人家的便宜爹,能做到这般地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既是霍渊的儿子,欧太傅庶子的身份必然是假的,她嫁给霍凌昭时,把欧家祖上三代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可是当时就连父皇都查不出他们有什么关系,霍凌昭到底是如何瞒天过海活下来的?
萧霈云脑子飞速转着,问道:“欧家和霍凌昭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帮他?”
李氏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关系非比寻常。”
她见萧霈云问起两家关系,便又道:“陈归云死了,霍凌昭会不会难过我不知道,但霍承玥是欧裕唯一的女儿,她若死了,霍凌昭必然气愤至极,殿下既想报仇,这样岂不痛快?”
萧霈云随即想到霍承玥,那小鬼的确讨厌,但她却从没想过要她死。
李氏看她脸色,讥诮道:“怎么?殿下不敢?还是发着什么祸不及妻儿的可笑善心,不忍动手,你可别忘了,当年安定门的惨状!”
李氏幽幽说着,那番回忆涌上心头,萧霈云心口骤然收紧,指节被握得森白,她自然忘不了,那年大雪,安定门下尸骨如山,安定门上,母后被一剑贯胸……
“不,我的仇人自始至终不过一个霍凌昭罢了。”她睁开眼,又道:“你们李家出身武将,你若要杀她,总有机会,为何不自己动手,却想拿我当枪使。”
“呵,我?你都能想到当年是我向皇上告的密,霍凌昭又怎会猜不到。”李氏苦笑道,“不然您以为,那个孩子为什么没有过继给我,我为何会在这尼姑庵里。”
萧霈云斜睨着看她,说道:“若他当真知道是你出卖了欧裕,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埋在土里!”
李氏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是,你说的没错,我如今还活着,不过是因为他感念李家的恩情罢了。”
霍凌昭感念李家的恩情?这倒是奇了,李家对他又有什么恩什么情?
李氏幽幽道:“三十年前,皇上下令将霍渊将军腰斩于西北大漠,我大伯奉旨前去拿人,他素来敬佩霍将军,所以偷偷给穆武侯府送了信,虽没能保住霍家,却给了霍家喘息的机会,我猜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霍凌昭才逃的出来,也因为这样,即便霍凌昭知道是我出卖了欧裕,他也没有动李家,而是把我困在这庵堂里。”
“哼,那他还真是大发慈悲了。”萧霈云冷笑道:“不过就算他肯放过你,欧太傅又怎会容杀害欧裕的你活着?”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告密的人是我!”
李氏垂眸,看不清脸上神色:“我以为我做的天衣无缝,可不料还是被他查出来了,他瞒着太傅独自前来,若不是他提起,我都不知道李家和霍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所以他不杀我,只是逼我留在这里日夜赎罪。”
“逼?”
李氏点点头,回道:“是!他要我终身守在这里,不许我出去,更不许我见我的家人,别人只道我对欧裕情深义重,自愿长伴青灯,可谁又知道,我是不敢出去啊!我父母兄长尚在,我不敢拿他们的性命做赌。”
呵,这倒像他的作风!
“后悔么?”萧霈云问道。
李氏摇摇头,她扬起脸,笑得分外诡异,她答道:“不,我不悔,我那样尽心尽力对他,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如今,我将陈归云和她的女儿都送下去陪他,他若泉下有知,该谢谢我才是。”
“……”萧霈云失语,九泉之下的欧裕若知道,恐怕要跳出来杀人了。
李氏瞧她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苦笑道:“我就说说而已,她如今是穆武侯府的人,谁又能动的了,可是凭什么呢,我落得如今的下场,她却风风光光做了诰命夫人。”
她转头看着萧霈云,眼中尽是光亮,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我是动不了她,所以要找个帮手才好!”
萧霈云冷眼拒道:“我不会帮你的!”
李氏闻言笑意顿收,急道:“为什么?你跟我不一样,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无人可及,你杀了她,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萧霈云皱眉道:“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不满如今的结果,你们之间的破事,我不想管。”
她说完起身欲走。
“殿下,七年前你离京之后的事,难道你一点也不关心么,那些故人如何了,你全然不想知道么?”李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幽幽似鬼魅一般。
萧霈云闻言心头一震,木讷地回过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举杯自饮,笑道:“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了吧,殿下得空可以去镇国寺转转,兴许能碰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还有绿竹巷里的云水居,都必定有你很想见的人,想必殿下会回来找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改了一下,晚了一点,抱歉!么么哒!

萧霈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尼姑庵,可李氏最后的话还是还是落在她心上。
有意思的事和她想见的人?
萧霈云知道, 李氏用的不过是激将法, 她强忍着心中好奇不去想, 可是越忍耐,好奇心就反弹的越厉害,她对京城诸事不闻不问, 不是不想知道, 而是害怕知道, 李氏最后那几句话, 无疑打开了她心上的闸, 所有思绪便如洪水倾泻,她所指的人到底是谁?
十五那天, 穆武侯府门口车辆纷纷,人马簇簇, 陈归云着一身冠服, 由金嬷嬷扶着, 小心登上前面的四人大轿,霍承玥与霍承念则上了后面华盖马车, 数百银衣卫在首尾开路, 浩浩荡荡, 好不气派。
陈归云刚一坐稳,便朗声叫道:“风将军!”
风淮来回巡视着,闻声回头,见陈归云朝他招手, 便打马过来,低头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陈归云理了理绣纹袍面,笑问道:“风将军,今日大典怎么不见侯爷?”
风淮皱了皱眉,侯爷自己没说,他的行踪自己又怎敢擅自透露,他朝陈归云拱了拱手,低头回道:“属下不知,侯爷行踪向来隐秘,夫人还是不要多问了。”
陈归云脸色一僵,复又笑了笑,说道:“风将军,我无意探听侯爷的行踪,只是如此大典,贵妃娘娘也会亲去,侯爷晚到只怕不妥!”
“侯爷未曾交代,属下确实不知,马上要启程了,还请夫人安心!”
风淮说完,躬身朝她一拜,便打马离开。
陈归云脸色沉了下来,在这侯府生活了七年,跟他之间却始终隔着什么,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他在后宅安置的一个女人罢了,除了那些个婆子丫鬟,这些银衣铁卫,她是半点使唤不动,一个个嘴上喊着夫人,其实又哪里真把她当正经主人了。
金嬷嬷瞧她神情,握住她的双手,叹息道:“侯爷他向来如此,夫人又何必自己找不痛快呢!”
“嬷嬷,我就是气不过,七年了,便是养条狗也该生出几分感情,为什么他从不与我亲近,便是同行也不肯,我真是……”她越想越气,话没说完,便将脸扭至一边。
金嬷嬷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自逐风苑那个来了以后,您就越发沉不住气了,其实要老奴说,您大可不必跟她较劲,侯爷上次已经说了,她不是妾,只是府上的客人,说明侯爷没那个心思,再说了,你看这次,这么隆重的大典,侯爷都没让她去,夫人且宽心呐!”
此时车已启程,陈归云又怨恼了几句,便也随风散了。
萧霈云乔装作侍女,随行在队伍最末,她也是昨天才想起,马上要到冬狩的时节了,此前都要先行祈福仪式。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大典,来的都是高官重爵,宫里也会派人前来,届时封山封寺,守卫森严,若非她早早做了准备,今日恐怕只能窝在家里睡大觉了。
这镇国寺建在郊外,三面环山,宝相庄严。这一路行来,果然方圆五里地内,都有禁军巡逻把守,寺门口,还有许多王公大臣携其家眷侯着,乌漆漆黑压压的一片。
等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山下来了人,远远便能看见寿扇和皇幡,虽数量不足,却也气派非常,俨然半副皇帝銮驾啊!
随着仪仗越来越近,周围人都伏地跪拜,高声喊道:“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霈云心中疑惑,瞧着这阵仗,本以为这回来的该是皇后,怎么却只是个贵妃。
只听身旁两个侍女伏在地上低声道:“这贵妃娘娘真是受宠,还以为皇后娘娘崩了,今年陛下会亲自来,没想到今年竟派了贵妃娘娘前来主持!”
“这是不是说明陛下有意封贵妃为皇后啊!”
“那谁知道啊……”
原来皇后已经死了么?
她抬起头来,只见那銮驾中的女子一身华丽宫装,萧霈云离得远,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依稀辨得出女子姿容妖艳,气质上倒颇似父皇从前那位渝贵妃。
她步下銮驾,从容叫起,便率先入了寺内。
接下来便是繁琐的祈福大典,和从前她做公主时没多大差别,萧霈云随下人站在一处,不甚起眼,她趁人不注意,偷了个懒,靠着旁边的大树打起了盹,自她来了京城,昼伏夜出,作息全乱了,如今晚上想睡也睡不着,只能躺在床上来回辗转,十分折磨人。
李氏叫她来瞧有意思的事,她还以为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瞧见。她迷迷糊糊地,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忽觉有人连声轻唤她:“施主,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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