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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雁归雪(铁板香菇)


“师父?什么师父?”
温君彥指指自己,昂头抱臂,一脸得意!
萧霈禹连连点头,正色道:“前几日我刚拜的师,我师父可厉害了。”
温君彦和萧霈禹,两个混世魔王起初谁看谁也不顺眼,但大魔王出来混的时候,小魔王还穿着开裆裤嗷嗷叫,到底经验老道,更胜一筹,是以温君彦浑起来萧霈禹也吃不消。本着你不服我,打到你服的原则,温君彦实打实揍了萧霈禹几顿。这厢萧霈禹碍于面子,硬咬着牙不吭声,心想着小子报仇,十年不晚,越是打不过越不能输了气势,萧霈禹越战越勇,每次被打的也就越狠,但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打脸,他们自己不说,宫里也没人知道,一来二去,两人竟打出了感情。
萧霈禹心服口服,硬要拜他为师,温君彦心里盘算着他打皇子这件事,万一哪天东窗事发,就凭萧霈云那护短的性子,怕是要百倍千倍的还回来,但做了他的师父就不一样了,再怎么样,小魔王总不能纵着她殴打自己的老师吧,于是他也开开心心地收下了这个徒弟。
虽然制服了小魔王,有了师父这个名头,但这血腥的过程到底不敢让萧霈云知道。
看着萧霈禹满面崇拜,也没有趁机告状,温君彥顿觉小子顺眼,招呼他道:“也罢,今晚满月,老子带你去小树林里吸收一下日月精华。”
末了又冲萧霈云眨眨眼:“一起来啊。”
萧霈云双手背在身后,身子转向一边,道:“我不去。”
说完冲萧霈禹下巴一抬,怏怏道:“你刚刚还说要同我说悄悄话呢。”
萧霈禹摸摸鼻尖,走过来拉住萧霈云的衣袖,讪然道:“一起嘛,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再不练都要长草了。”
萧霈云的外祖父是大兴有名的武将,未投军前曾独自行走江湖,遍识天下英雄好汉。
其中有一位人称东篱先生的,武功造诣独步天下,一手精钢软剑使得出神入化,萧霈云幼时得他亲授,但女儿家志不在此,学了几年,剑术平平,后来这位宗师大约觉得这块顽石不开化,终难成璞玉,遂拂袖离去,数年未曾相见,萧霈云依旧不思进取,如斯荒废。
萧霈禹拉着她的衣角不撒手,磨着她要她一起去,萧霈云连连摆手:“不了不了,真不去了,一会你姐夫该找不着我了。”
两姐弟尤在这边拉扯,那厢温君彦脸却黑了,他丢下一句话,早已转身走远:“要来赶紧,老子不等人的。”
萧霈禹松开皇姐衣袖,追赶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很是为难,萧霈云轻笑,冲他挥手道:“快去吧,不生你气了!”
萧霈禹疾步追上温君彦,回头朝她做了个鬼脸,萧霈云看着一大一小慢慢走远才收回目光……
方才多喝了两杯,现在酒劲上来,萧霈云双颊绯红,香腮微热,夜风吹动她的衣裙,鬓边几缕青丝随风而动,凭添几分妩媚,她闭上眼微微仰头,似在享受这微醺的醉意,月华倾泻,与长乐宫的灯火交相辉映,丝竹管弦不绝于耳,恍若置身天宫之中。
不远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立在廊下,黑色身影挺拔结实,手里拿着把折扇徐徐挥动,正是欧伯卿的兄长,任户部侍郎的欧裕。
他身旁的欧伯卿一身白衣,衣襟上有金线绣的暗纹,夜色里衬的他面色更加苍白,此刻他直视沐浴在月光下的萧霈云,欧裕顺着他的目光瞧去,道:“倒是从未见过你这般神情,今日才发现公主殿下已是豆蔻佳人,也难怪这么多年温家那小子对她如此上心。”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比起贵妃娘娘还是稚嫩了些。”
欧伯卿闻言收回目光,转头觑他一眼:“与我何干?”
欧裕笑道:“这男人和女人乃是天地自然,阴阳调和,怎会不相干?”
欧伯卿不理他,复又看向萧霈云,一个宫女匆匆向她奔去,似乎同她讲了些什么,萧霈云微微蹙眉,似有些嗔怒,同那宫女说了几句,随后又招来步辇,往东宫的方向去了。
也许是被萧霈云传染,此刻欧裕也觉得不耐起来,见他不予置评,只默默注视着萧霈云走远,心下恼火,道:“女人总归是要哄的,哄开心了,自然对你俯首帖耳。”
欧伯卿闻言,笑道:“竟能驱动你来做说客,果然美艳红妆皆是杀人利刃。”
欧裕合起折扇,道:“那渝贵妃前后托人给我传了四回话,烦不胜烦,眼下她已急不可耐,我只怕再逼下去,会伤及自身。”
欧伯卿悠悠道:“还不到火候,就是要她着急,只有命悬一线,生死攸关,她才肯真心为我所用。”
“你就不怕逼急了,她破罐子破摔,来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现在除了依靠我,她别无选择。”
见他神情笃定,欧裕也不再多问,他这个弟弟向前走一步,心里早把后面九十九步都算好了,再稳妥不过,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败在女人手里的不知道有多少,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旁多多提醒。
酒劲上来的萧霈云坐在步辇上昏昏欲睡,她原本不想跑这趟,只不过她派去的小宫女来回话说太医署门口的药童拦着,未见到当值的医官,那药童说今日宫中大宴,要留下待命,不敢擅离职守,还说内有贵人看诊,说什么也不让进去。
待搬出萧霈云这尊大佛,也只开了些去热的药来敷衍,只说人手不足,实在走不开云云。
萧霈云心中明了,知道有人故意为难,竟然连她都不放在眼里了,着实可恨。宫里这些腌臢戏码日复一日,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她换了个姿势索性打起了盹儿,直到溶月上前来唤,她才张开眼。
皓月当空,太医署周围药香馥郁,十分怡人,她此刻已清醒大半,见那四方庭院大门紧闭,门口蹲着一个身穿灰色短衫的药童,正无聊地逗弄一只蟑螂,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见这么多人,很是错愕,但还是起身上前见礼:“恭迎贵人,不知尊驾是……”
“此乃公主凤驾,还不快开门接驾。”溶月上前斥道。
那药童闻言噗通跪下,朝萧霈云磕了三个头:“不知公主驾到,请公主恕罪。”
溶月见那小童趴在地上,并未起身的意思,大声斥道:“你听不见么?还不快开门,叫里面的人出来接驾。”
“这……这……”那小童口舌结巴,还不住地偷瞄萧霈云的脸色。
萧霈云见他言行怪异,神色慌张,问道:“怎么,本宫不方便进去么?”
那小童兀自不语,这厢太医院大门倒是开了,先是跑出七八个药童,衣着打扮与跪在萧霈云面前的这个一般无二,而后一个身着紫袍,脚踩黑靴的医官缓缓走出,他在萧霈云面前一丈处站定,微微弯腰拱手,朝萧霈云行礼:“微臣李严见过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前来,失了礼数,还望公主宽宥。”
萧霈云见他三十多来岁,颏下已蓄起了短髭,修剪得很是整齐,他低眉敛目,模样倒是显得十分恭顺。
“太医署闭门谢客,这小童又拦着本宫座驾,怎么,是院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李严抬头,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靠坐在步辇之中,双手悠闲地搭在两侧的扶手上,一袭绛红长裙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盛开的牡丹,繁丽雍容,乌发编盘的精致,一根流苏金步摇颤巍巍垂在耳旁,更衬得她艳若桃李,夜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很是摄人心魄,一时竟走了神儿。
萧霈云倒未留意他的无礼,她身侧的宫女轻咳一声,朝李严使了个眼色。那李严回神,忙收回目光,眼睛移向萧霈云脚尖的绣鞋,不敢再乱看乱瞟。他凝神回道:“公主说笑了,这太医署内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连日下雨,湿气太重,微臣趁夜燃了些药草除湿,又怕熏到旁人,这才命他们关起门,留一小童看守,也是担心有贵人身体不适,以便随时传唤微臣。”
“如此倒是我多心了。”说话间,她两只玉指轻敲扶手两下,抬辇的侍从屈身,稳稳降下步辇。萧霈云站起的一瞬,红裙曳地,楚腰蛴领,虽身着繁复宫装,却轻灵如仙女一般。
她径自往院内走,李严侧身,拦住萧霈云去路,那李严只闻一阵香气扑面,心神微动,不敢与她对视。
“你不是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么?为何拦我?”

第7章 医府药香
“公主勿怪,先前微臣说过,院内燃着药草,味道十分难闻,微臣实在怕污了公主。”
萧霈云看向他,那李严垂眼看着地面,神情自若,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萧霈云心中仍觉得古怪,她哦了一声,绕过李严,站定在先前拦驾的小童身前,那小童低垂着头,双手绞着的那片衣角已皱成一团。
萧霈云问道:“你很怕我么?”
那小童抬头看她,只见公主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忙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小人粗浅,没见过大场面,所以有些紧张,并非……并非害怕。”
萧霈云转身坐回步辇内,裙摆铺了一地,她斜倚着身子,十分慵懒,道:“本宫近日总觉得颇不顺心,胸中烦闷,时常想打人出气,不知以李太医之见,能不能治。”
那李严闻言一愣,道:“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公主多想些开心的事,自然心中开阔,平日里往风景宜人的地方去,也能舒缓胸中郁结。”
“说的也是。”
李严用眼角的余光瞥去,步辇内的红衣美人玉手托腮,秀眉微蹙,做沉思状,少女娇态毕露,不觉看呆了。
片刻,萧霈云叫道:“来人,将这童子抓起来,痛打五十大板。”
李严闻言大惊,这童子还未满十五,这五十大板下去,怕是活不了了。只见萧霈云身后走出三个壮实内官,忙喝止道:“且慢。”
那几个内官充耳不闻,上去便按住那童子的左右臂膀,那童子奋力挣扎,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李严见喝止不住他们,忙上前阻拦。那童子到底年岁尚小,用尽全身气力也未能挣脱,一会便没了力气,只能跪在地喘着粗气。另一个内官不知从哪变出一根粗麻绳,三两下就将那童子绑得结结实实,手法很是娴熟。
萧霈云见他们缠斗正酣,使了个眼色,另有几名内官便往太医署院内冲去,李严顾不上匍匐在地的童子,忙去阻拦闯院的内官,竟阻拦不及,李严面色煞时铁青。待他们推开门,只见院内除了药草之外空空如也,他这才松一口气,抹了把汗,猛然抬头看见萧霈云正意味深长地冲他笑,将他的反常之举全看在眼里,更觉心烦意乱。
此时院内的内官走了出来,手中搬了两条长凳,放在小童身前,一把抓起那童子,按在凳子上,那童子大哭道:“李大人救我,救我……”
“不过向李大人借两条凳子罢了,何须如此紧张?”
众人亦不知道哪里的得罪了公主,见她要动真格,想劝又不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李严很快镇静下来,道:“微臣没有紧张,倒是不知道元翊如何得罪了公主,惹得公主如此大动干戈。”
“元翊,便是他么?名字还挺好听的。”萧霈云笑道:“是你让我想些开心的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打人能令我开心些。”
“他不过还是个孩子,五十大板下去,他就没命啦。”李严话间隐隐带了怒气。
“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看人家皮开肉绽。” 她话语间一派天真,行事却狠辣如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萧霈云又道:“怎么,李太医要强为元翊出头么?也罢,本宫给你这个机会,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今天李太医不妨效仿一番,本宫若是开心了,就不为难你太医署上上下下了,如何?”
“荒唐,荒唐,我乃朝廷命官,怎可任你如此折辱。”那李严脸憋成酱色,道:“你小小年纪,怎地如此恶毒。”
溶月闻言,凛然喝道:“放肆。”
李严也朝她吼道:“我就事论事,哪里放肆,不过是心情不好就要打要杀,这般草菅人命,你……我……我不服。”李严脸憋的通红,颤巍巍地指着萧霈云。
萧霈云闻言噗嗤一声笑了,道:“我要你服气干什么,我打了你,只管自己心情舒畅便是,你要心有不服,尽管去御前告状。你可快些想清楚了,不然我就要动手了。”
萧霈云下巴一扬,那几个内官抬手就要打。
那元翊吓得脸色煞白,大骂道:“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公报私仇,不得好死。”旁边的内官见他出言不逊,左右开弓,在他脸上打了两个耳光,嫩白的脸上瞬时留了两个掌印。
“公报私仇?你且说说,我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本宫记性不好,竟不知什么时候与你有仇怨了。”
那元翊这才清醒,知道自己一时失言,说错了话。
步辇上的女子面露微笑看着他,仿佛只是同他开了句玩笑,哪里有半分心情烦闷的样子。
李严闻言也是一怔,问道:“你说什么公报私仇?”
元翊低垂着头,不肯再说。那李严在元翊面前蹲下,抓着他的肩头,叫道:“说啊。”
萧霈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元翊趴在长凳上,盯着她裙摆上的牡丹花,死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萧霈云弯腰,对上元翊的双眼,问:“还不肯说么,连命也不要啦?”她站直身子,收起笑容,寒声道:“动手。”
两个内官拉开李严,拦住他,另一个抡起长棍就打,两棍子下去,那元翊啊啊大叫,涕泪齐飞,挨不到十下,叫道:“我说……我说……”
萧霈云抬手止住。
元翊好半晌才忍过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道:“先前东宫的玉砚姐姐来过,说不论东宫哪个来请太医,一律不给通传。”
这玉砚是太子良娣赵氏身边的宫女,和赵氏一起长大,她的话自然就是赵氏的意思。那赵氏有子傍身,连一个不受宠的女儿都容不下,明目张胆派贴身宫女来传这种话,也是仗着受宠,就算东窗事发,太子也不会拿她如何,当真可恶。
萧霈云冷哼一声,道:“是什么天大的好处,就连本宫传话都敢如此敷衍了事。”
“十片金叶子。”那元翊越说越小声,李严在旁气的捶胸顿足,大骂道:“你这糊涂虫,怎能做这样的事。”
骂完朝萧霈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竖子无知,还请公主高抬贵手,留他性命。”
萧霈云看向他,冷声道:“留他性命?李太医可知东宫内病的是谁?若因他损了贵人性命,你太医院担当的起么?”
李严哑口无言,半晌道:“是微臣管教不利,微臣这就前去东宫,为贵人诊治。”
“不必了,这太医署也不止你一位太医。”她说完,命人拉起元翊,她站定在他面前,盯着他的双眼,道:“东宫太子除了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这女儿的生母身份虽然卑微,但她却能是纯正的皇室血脉,别人给你十片金叶子,便要害她性命,这样的人,我如何留得?”
她虽看着元翊,话却是说给李严听的。元翊强忍着疼,道:“我并未想害她性命,我听她症状,已开了药给她。”
李严怒气冲冲,打断他,大叫道:“你光听症状便能下药,你都可以出师了,你……你……”他双目赤红,豁然起身,夺过内官手中的棍子,朝元翊重重打去,那元翊疼地吱哇乱叫,却无处可避。
萧霈云冷眼看着,直到那小子几乎昏了过去,才制止道:“李大人停手吧,再打下去你恐怕要给他收尸了。”
那李严果然停手,扔下棍子,喘着粗气站在边上,双目赤红,眼里居然蓄满了泪。
萧霈云明白,他这番举动全是做给她瞧的,她原先也只想给个教训,不想弄出人命,这样的结果,也算满意了。
“李太医这般恨铁不成钢,我倒是很好奇,这小子是你什么人?”萧霈云问道。
那李严叹了口气,道:“公主勿怪,我师承前太医令章老先生,这孩子便是我师父的外孙。”
萧霈云点点头,那位章太医她识得,她幼时身子就由他照看,不过后来年事渐高,就告老还乡了,也不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萧霈云感怀旧情,道:“章太医杏林圣手,医者仁心,我很敬佩,念你是他的后人,今日就此作罢,若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说完,她走回步辇,命人起驾,李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思绪乱飞。只听她的声音远远传来:“你食朝廷俸禄,就当明白效忠的是谁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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