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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雁归雪(铁板香菇)


萧霈云撩开帘子一看,此处距离京城已有数十里,官道上只有几个茶棚,并没有太多行人,她坐回车中,笑道:“做了个噩梦,犯糊涂了。”
欧伯卿再度将她抱入怀中,柔声道:“路上颠簸,你再睡会吧。”
萧霈云心中忧虑,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攥着欧伯卿的衣襟,呢喃道:“我刚刚梦见皇兄被卷入水里,不停地朝我喊救命,可我却没能拉住他,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预兆啊,我们到底能不能找到他?”
欧伯卿低头,正对上她的双眼,他桃花眼生得风流,看人的时候总是格外温柔,他握住她的手,抚慰道:“梦由心生,你别太紧张了。”
萧霈云将脸埋进他怀中,闷声道:“我害怕,要是再也见不到他怎么办,我母后又该怎么办……”
欧伯卿轻拍她后背,轻哄道:“太子福慧双修,未必有事,再说打捞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到尸体,兴许被人救了也说不定。”
“真的么?”萧霈云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仿佛只要他点点头,心中就觉安然。
欧伯卿点点头。
萧霈云先前埋头在他怀中,发髻周围有些凌乱,脸上泪痕尚在,模样楚楚可怜,他伸手为她拭去眼泪,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件递与她。
“这是什么?”萧霈云伸手接过,定睛一看,却是个通身乌黑的同心结,两个结打的利落漂亮,紧挨在一起,像一对拥抱的情人。
萧霈云细细摩挲,那编结的丝线不太寻常,萧霈云疑道:“这是……这是头发做的?”
欧伯卿点头轻笑:“一半是你的,另一半是我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萧霈云捧在手心里,却觉得重如千斤,心中更是欢喜无比。
“你,你哪里弄的头发……”她声音微微轻颤,只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欧伯卿轻笑道:“每天睡在一处,弄几根头发有什么难。”
萧霈云自然懂得这是何其珍贵,她一激动,猛然扑进欧伯卿怀中,直震得马车乱颤,外面随行的侍从见状,皆露出暧昧的笑容。
“我一定日日夜夜带在身上。”萧霈云咬着他耳朵,轻声说道,语气却是无比郑重,欧伯卿揽着她的身子,轻抚她的后背。
两人浓情蜜意时,忽听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叫声,她仔细辨认,来人喊的却是“公主留步”。
那声音更近了,听的也格外真切,萧霈云忙叫停车队,从车窗探头看去,只见来人身着宦官服饰,是宫里的人。
待那人走近了些,萧霈云才看清,此人正是在皇后身边伺候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跑到萧霈云跟前,利落跳下马,双膝跪下给萧霈云磕头,萧霈云问道:“你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带着哭腔,急道:“这几日娘娘惦记太子,吃不下睡不着,今日好不容易心情好些,便说出去散散心,结果……结果……”
那小太监泣不成声,萧霈云急了,问道:“结果怎么了?你快说啊。”
小太监吸了吸鼻涕,道:“结果在路上娘娘遇到了小皇孙,一时触景伤情,便大哭起来,之后就昏过去了,至今未醒,公主快回去看看吧。”
萧霈云闻言大惊,她心中纠结,既不放心欧伯卿一人远赴章州,也不忍留刚刚痛失爱子的母后独自伤怀,一时进退两难。她看向欧伯卿,他温柔地朝她一笑,说道:“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萧霈云咬着下唇,脑中正天人交战,片刻,她似狠下心做了决定,抓着他的手说道:“凡事要小心,你且先去,我随后便来找你。”
说完便跳下了车,她翻身上马,正要离开。
却听欧伯卿柔声唤道:“阿云。”
萧霈云回头一看,他正撩起车窗,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珍重。”
萧霈云曾以为,这句“珍重”所代表的含义,也不过是两人暂时的分别,最多数月便能再见,岂料这一别竟是一道天堑,谁也无法再回到从前……
萧霈云边解披风边往里走,皇后尚在昏睡,整个寝宫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太子妃守在床边,一见她进来,忙起身道:“你回来了。”
萧霈云点点头,上前瞧了瞧皇后的脸色,见她面色憔悴,不禁忧心道:“御医怎么说?”
太子妃瞅了一眼面无血色的皇后,将她拉至偏处,道:“都说这是心病,等闲药石没什么作用,只能靠母后自己想开些,我知道你随驸马出了城,原本不想叫回你的,但母后病势凶猛,我又想太子他或许已经……唯有你再她跟前,她兴许还能好些。”
说到太子,她不禁红了眼眶,萧霈云这才注意到,太子妃双眼红肿,应是哭了许久,她母亲痛失爱子,她又何尝不是失去了丈夫,往日皇兄待她并不甚好,如今却是她在母后床前尽孝,果真是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
萧霈云心中感动,宽慰她道:“你别多想,如今伯卿已快马赶往章州,皇兄吉人自有天相,未必有事。”
太子妃抹去眼泪,哽咽道:“他都失踪这么多天了,我只怕,只怕……”
她掩面哭泣,萧霈云鼻头一酸,差点想和她一起抱头痛哭,但此时她不能倒下,她强忍悲痛,勉强露出些笑容,说道:“我皇兄自来水性极好,一条章河难不倒他,或许只是落水受了伤,所以暂时没法跟我们联络罢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遇到什么不测,也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你也要想开些,万一皇兄回来了,看着我们一个个都倒下了,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点点头,萧霈云见她一脸疲惫,便让她先回去休息。
皇后始终昏迷不醒,夜里发了高烧,说起了胡话,她嘴里不停地喊着太子的名讳,萧霈云陪在身边,彻夜安抚。
萧霈云和太子妃轮流侍疾,连日来不曾落塌,此时两人累倒在一旁打盹儿,听到皇后“嘤咛”,赶忙睁开眼,皇后迷蒙的眼神,她显然还未好全,一时有些迷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男主:媳妇儿,你看我给你编了个同心结,快夸我心灵手巧!嘤嘤嘤
女主:我的妈呀,我脱发这么严重的吗???
男主:……
安神棍:要不然你试试和我合修?保你……
男主(看尸体的眼神):命不想要就直说!

萧霈云最先听到声响,喜道:“母后, 你醒了?”
这一声把身旁的太子妃也惊醒了, 皇后眼珠缓缓转向她, 问道:“廷儿回来了?”
萧霈云心中一痛,母后连生病还惦记着皇兄的死活。太子妃强忍着泪水,正欲摇头, 萧霈云闪身挡住她, 在皇后床边坐下, 她笑道:“昨日章州那边来了消息, 说皇兄已经找到了, 正准备启程回京呢,这厢皇兄找到了, 奈何母后却又病倒了,您可要快快好起来。”
果然皇后闻言, 双眼一亮, 她连日水米未进, 嘴唇干裂至极,甚至有血丝渗出, 但她浑然未觉, 笑道:“那就好, 我先前梦到廷儿说要回家,果然是真的。”
萧霈云松口气,命太医前来诊治,太子妃却将她拉到殿外, 说道:“这种谎言只能骗的了一时,若她最后发现殿下回不来,那该怎么办。”
萧霈云叹道:“能骗一时算一时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总不能看着母后一直这样下去。”
太子妃不赞同道:“我只怕欢喜落空,反而遭受的打击更大。”
事已至此,两人也只能一起哄着皇后,皇后有了精神头儿,这病也是一日见一日的好转,萧霈云为了侍候她,索性搬到了皇后寝宫的偏殿去住,让她觉得最心寒的,是皇后病重期间,兴文帝一次也没有来过。
萧霈云从懂事就知道,她的父皇很忙,以前忙于朝政,她尚且能理解,如今却沉迷什么炼丹练气,醉心于道。皇后与他少年夫妻,虽不得他宠爱,却是伴他最久的,如今枕边人缠绵病榻多日,却一次都不来。萧霈云满心愤懑,若不是太子妃拦着,她连去砸了他道场的心都有。
没过几日,西境便传来木渝国主身死的消息传来,安家世代为木渝国主的家臣,安道源身为安家最有名望的修道者,自然要回国辅佐新君登基,兴文帝虽万般不舍,但也只能允他回去,虽只是暂时离开,但一想要数月不用看见这神棍,萧霈云也觉得十分开心。
安道源一走,兴文帝更加荒诞,从此六宫粉黛颜色尽失,唯有白日飞升才是他一心所求。
他自认修道有成,便张罗什么祭天大典,文武百官皆须入宫朝拜。
既非节庆,又无重要事宜,却要祭什么天,既是祭天,却又在宫里,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陛下又搞哪一出,但一道圣旨降下,谁也不敢怠慢推诿。
待百官齐聚,才得知是要为张须之进献的神鼎开光,说此神器不见天日多年,必得受尽人间富贵之气,才能恢复神力,遂需百官在旁协助。温桓竭力劝阻,但这次谁都不能打消皇帝的念头。
萧霈云站在人群之中,看着兴文帝高站云台作法,那宝鼎周围跪着四十九名素衣女子,口中念念有词,此刻肃穆庄重的皇宫变成了皇帝一人的道场,还有一众文武百官做看客,荒唐至极。
萧霈禹打了个呵欠,抱怨道:“这都一上午了,还要多久才算完啊。”
萧霈云轻抚他头顶,笑道:“累了么?”
萧霈禺握住她的手,自头顶拿下,说道:“皇姐你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随即他一转头便看到了温君彥,叫道:“师父,师父……”
温君彥本不想理他,但他这一叫,引得四周众人侧目,也只好走了过来。
萧霈云看着温君彥,只见他面有倦意,心想莫不是温桓刚回来,知道了他那些放浪情.事,太过于折腾他,但转念一想,往日他也没少造作,还不是生龙活虎的,随即又想到上次见他还在追刺客,遂开口问道:“还在追查那件案子么?”
温君彥轻轻点头,见她面容憔悴,也失了往日的光彩,知道她近日侍奉皇后,疲惫不堪,刚要开口,却被萧霈禹打断,他笑嘻嘻地凑近,说道:“师父,你上次教我的拳法,我已练的极好了,什么时候再教我新的。”
“贪多嚼不烂,你这才哪到哪,就敢说极好了,回去再练几个月吧。”温君彥大手在他脑袋上一拍,笑道。
萧霈禹心有不满,捂着自己的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师父你未免也太偏心了,皇姐的事你最上心,我的事就这般敷衍。”
萧霈云闻言,笑骂道:“你可别胡说,他哪里对我的事上心了,那夜探公主府打伤我的刺客,他可到现在都没捉到呢。”
萧霈禹哼道:“你的事桩桩件件多了去了,我就练武这一件事,师父都不肯应我。”
温君彦眉峰一挑,笑骂道:“你们两个大小白眼狼,还有没有良心了。”
他指着萧霈禹道:“手把手教了你三套拳,至今在老子手下过不了二十招,还敢说老子敷衍,老子对自己的手下都没这么尽心尽力过。”
他又转向萧霈云,萧霈云一把拍开他的手,恼道:“说话就说话,别指来指去的。”
温君彦收回手:“你就更没良心了,亏我在各个城门、渡口都安插了心腹,日夜排查,就差把京城里的公狗都抓来查了,实在找不着左臂有条疤的男人,即便……”
不等他说完,萧霈云忙打断道:“等等,左臂?你是不是弄错了,我记得很清楚,那人分明是右臂上疤,约两寸长,怎么会是左臂呢?”
温君彦闻言辩道:“可你画的图分明是左臂啊。”
萧霈云沉声道:“不可能,我自己画的我还不清楚么,肯定是右臂,我还生怕自己忘了,第二日醒来就画好,让伯卿亲自给你送去的。”
“我没见过他,那日我去了军营一趟,回来在案头才看到这画。不过,就算是右臂也不打紧,我敢肯定这几个月绝对没有放出去过,我就怕出错,所以一直都是左右手一起查,除了……”
他猛然想起什么,顿住话头,萧霈云见他面色有异,不禁问道:“除了什么?”
他看向萧霈云,神情复杂,说道:“除了那日在街头挟持你的黑衣人,他以你为质,没有经过排查。”
萧霈云心里一惊,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其实过了这么久,她早将这件事抛诸脑后,那个雨夜天色晦暗,除了那条疤痕以外,其余的她早就记不清了,倒是挟持她那人,身形上与那雨夜刺客倒是有几分相似,但她也不敢确定。
萧霈禹站在二人之间,插嘴道:“你们都搞错了,是左是右虽不打紧,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脚,说明你们身边的人有二心,这事可大可小,不能糊里糊涂过去。”
萧霈云见他小大人一样,不禁莞尔,点头道:“说的极是,那依三殿下之见,该如何处置?”
萧霈禹听得夸赞,心中受用至极,当即便道:“这个容易,只消查查当日守值的士兵不就明了了。”
两人同时朝温君彦看去。
温君彦闻言当即黑了脸,不悦道:“那全是我的心腹,跟随我多年,他们的为人我清楚,不可能是他们,这画若出了问题,绝不会是出在我这里。”
萧霈云听他这么说,亦沉下脸:“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会是伯卿动的手脚么?”
只要说半句欧伯卿的不是,她就像炸毛的猫,温君彦见她如此,脾气也冲了上来,直言道:“也不是没可能,所有经手的人都有嫌疑,你们凭什么单单怀疑我的手下。”
“他是我的夫婿,难道会包庇贼子害我不成。”萧霈云恼道。
双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既然这画经了其他人的手,哪里出了问题一时也说不清了,温君彦与她对峙良久,终先败下阵来,他不愿再与萧霈云僵持,将脸别开,说道:“眼下谁也没证据,就不要互相怀疑了,兴许墨迹未干,折起来染到另一边也说不定。”
萧霈禹听得呆住了,低声道:“师父你找的借口还能更蹩脚些么?”
温君彦面色难看,用手捂上萧霈禹的嘴,直盯着生闷气的萧霈云。
萧霈云瞪他一眼,转身离去。
萧霈云禹见状,扒开温君彦的手,叹道:“师父你明明知道只要提到那人,哪怕说他半句不是,我皇姐就会生气,干嘛还要说。”
温君彦冷哼道:“我说的又没错,只许你们怀疑我的兵,就不许我怀疑欧伯卿了么,凭什么?”
“可我那皇姐夫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理由啊?”萧霈禹又道。
温君彦语噎,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老是跟她针锋相对,难怪你先认识皇姐这么多年,她却嫁给了别人,哎……”萧霈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长叹一声,也转身离去。
温君彦留在原地,欧伯卿的确没理由,但他的手下又有什么理由背叛他,他亦有自己的坚持,没有铁证砸他脸上,他容不得别人胡乱猜忌。萧霈禹的话言犹在耳,就因为他不会迎合她,所以她才不喜欢他么,可若非发自肺腑,曲意逢迎的讨好焉能长久。
萧霈云不管不顾离开大典,在宫里胡乱走着,她心情不好,不想见人,哪里人少便往哪里去。
她逛着逛着,走到了御花园偏处,走的累了,便坐在一颗大树下休息。往日她与温君彦多有争执,能让她往心里去的却无几桩。
她知道温君彦与手下感情深厚,也知道他那句‘经手此图的人均有嫌疑’的话言之有理。
可自从那贼人手中脱身后,她就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自己正慢慢落入一张大网,她将近日的事细细理过,好似处处有疑点,却又似乎是自己多心,她说不清这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皇兄出事,母后病倒,让她也变得极为敏感,此时任温君彦随口一句,都变成自己发怒的缘由。
枝头的枯叶随风而落,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纷纷扬扬,正砸在她脸上,已经深秋了么。
她从腰间取下那枚同心结,放在手中细细摩挲。
欧伯卿离去已有半月,却只传回过两封书信。她日日苦等,除此寥寥数语,再无音信,就连先前公主府派出寻找太子的暗卫,也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她无数次想过策马直奔章州,可每次想走,总有些麻烦事找来,她放心不下,只好一拖再拖,她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唯有睹物以寄相思,同心结原是相思结,她心烦意乱,手握着那枚同心结,不知不觉靠着大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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