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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雁归雪(铁板香菇)


兴文帝这才展颜,没有过多追问,指着右边首座的男子道:“这便是木渝国的神师。”
萧霈云顺着他的手看去,那安道源今日换了一身淡蓝的袍子,他起身朝萧霈云行礼:“又见面了,公主殿下。”
“又?我们见过么?”萧霈云不动声色,装作疑惑问道,心中却倍感诧异,莫非那日他看见了茶楼上的她?就算看见了,他又怎知她是什么身份?
那安道源微微一笑,使人如沐春风,他轻甩广袖说道:“那日臣刚至京都,忽感神召,见那河道之上紫气弥漫,便知附近必然有贵人驾临。”
萧霈云哦了一声,淡淡说道:“京城乃盘龙之地,贵人自然不少,又何以见得是本公主呢?”
“这又有何难,臣只需掐指一算便知来的是哪位贵人,臣还知道,当日公主身旁龙气大盛,若非吾皇,当是屈一人之下而伸万人之上者驾临。”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可不正是太子。
兴文帝转头问萧霈云:“那日太子也去了?”
萧霈云朝兴文帝微微颔首,心中暗赞这安道源有点本事,但却也不信所谓的归墟天合道能尽知天下事,便存心逗弄他一番,萧霈云板起脸说道:“你既知本公主就在附近,却不来同本宫见礼,又是何道理?”
安道源笑着摇头,回道:“非也,臣自公主脚下路过,敲窗三下以示跪拜之意,奈何公主不曾留意,却怪臣失了礼数。”
萧霈云哑然,她回想当日,那安道源路过时的确曾在窗牖上敲击,当时她不明所以,只当是那安道源兴起的小动作。
萧霈云上下打量他,那日在茶楼之上未看仔细,今日见他还是那般飘飘欲仙的样子,想起皇兄说他年纪似与父皇一般大,瞅了瞅皇帝又瞧了瞧他,近来兴文帝益发红光满面,好似年轻不少,但与安道源相较,着实还差了许多,那安道源怎么看都是个俊美的青年男子。
“公主这般看着臣,是臣身上有什么不妥么?”那安道源笑问。
萧霈云回过神,笑道:“是有不妥,本宫十分好奇,他们都说你是神仙,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的神仙呢。”
“多是世人夸张形容,臣虽修道多年,却未能退去凡身,自然当不起神仙二字。”
“这么说来,莫非你们安家还真有成仙的?”
“这种事,端看个人造化,有些人就算修一百年,也未必能有所成,有些人生来仙胎,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萧霈云端起面前的茶盏,用茶盖将茶叶轻轻拨开,心想:这个安道源油滑得很,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道行看不出如何了得,打官腔倒是一绝。
她又道:“那你说说看,什么人算是生来仙胎,有望成仙呢?”
“生来仙胎者必受乾坤所扶,万民敬仰,此乃斗数之主。”
斗数之主,不就是紫微星么。
安道源轻描淡写几句话,引得兴文帝龙心大悦。萧霈云皱眉,傻子都听得出来他在恭维皇帝,本以为他有几分能耐,现下却觉得,跟庙口算命的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皇家御用,所以格外尊贵些罢了。
萧霈云不以为然,那厢渝贵妃却率先跪地,高喊:“恭喜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众嫔妃也不甘落于人后,纷纷跪地向兴文帝道贺,兴文帝龙心大悦,命众人免礼。他一把揽过渝贵妃,大笑道:“爱妃真是朕的福星,你来到朕身边以后,给朕带来源源不断的惊喜。”
那渝贵妃坐在兴文帝腿上,一脸娇羞模样,她斟满酒,递至兴文帝唇边,嫣然道:“是吾皇福泽深厚,天定仙缘,臣妾只是顺应天命罢了,不敢居功。”
渝贵妃小嘴儿如抹蜜一般,哄得兴文帝心花怒放,萧霈云翻了个白眼,低头自饮起来。

第19章 宫宴抢人
欧伯卿一进大殿便看到萧霈云脸色不大好看,他两步上前给兴文帝见礼。右首座的安道源忽地“咦”了一声,随即站起身反复打量欧伯卿,众人瞧他这般反应,也都一脸狐疑。
兴文帝抬手,指着欧伯卿问道:“这位是朕的驸马,安神师可曾见过?”
“未曾见过,只是……”
“只是什么?”
“我瞧驸马面相不凡,命有食神、伤官,天生的日主旺相,但因先天带煞,所以顽疾缠身,久病不愈。”
这驸马身体抱恙,满朝皆知,可这安道源头次见面,便能道出端倪,众人皆是啧啧称奇。
兴文帝问道:“可有化解之法?”
“若想化解,需同我一道修炼,且三年之内不能近女色。”
萧霈云一听大为光火,越看这安道源越像城隍庙口的神棍,什么三年之内不能近女色,她还盘算着三年抱俩呢。她“啪”地一声将那杯盏扔在桌上,引来众人侧目。
“云儿,不得无礼。”兴文帝出声制止道。
欧伯卿也偏过头,瞧她满面恼怒,淡笑道:“多谢神师美意,伯卿身体无碍。”
他一口拒绝,转身往萧霈云身边走去。
那安道源连连摇头:“哎,情之一字,着实害人,痴儿……”
欧伯卿刚一落座,见她双眼能喷出火来,笑道:“怎么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他不让我近女色惹你不快了?”
欧伯卿握住她倒酒的手,拿下她手中的酒壶,亲自为她斟满。
萧霈云冷哼一声:“ 什么神师,我瞧着就是个神棍,在木渝国骗吃骗喝惯了,以为我大兴也这般愚昧么?我父皇素来不信这些,以前听到这神啊鬼啊,都得拉出去打一顿,但在这渝贵妃身边就服服帖帖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知道给我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安家在木渝国很有名望,想来是有些本事的。”
萧霈云转头,一双凤目忽闪忽闪地瞧他,嗔道:“你跟谁一伙的,不许帮他说话。”
欧伯卿无奈笑道:“好!”
萧霈云这才满意,她想起今日无端被扰乱的计划,凑近欧伯卿,低声说道:“今日之约尚未履行,做不得数,改日你得赔我一次。”
欧伯卿轻笑回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可怪不得我,怎地就该我赔了?”
萧霈云急道:“当然该你赔了,那本子里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难不成你要我找债主凑对去?”
说完她朝安道源瞧去,欧伯卿闻言俊脸一沉,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安道源似是感到二人的目光,朝这边看来,他微微一笑以示友好,但那夫妻二人却不领情,各自白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他不明因果,满腹莫名。
萧霈云回身谄媚一笑,又道:“再说了,我觉得满堂男子就数你最俊,他们都不如你,我当然要挑最好看的了。”
虽知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欧伯卿闻言却很是开怀,任何天大的要求,此刻都好商量了,他虽不语,却是默认下了。
那安道源无端收了两记白眼,虽满心疑问,面色却始终如常,似乎并不在意,依然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
欧伯卿抬眼瞧那兴文帝,怀中抱着娇艳的贵妃,正兴致勃勃地听安道源说一些修道的法门,渝贵妃受他目光所感,回过头来,她勾起红唇,朝欧伯卿妩媚一笑,欧伯卿似未瞧见,目光转而移向别处。
皇帝对修道之事大感兴趣,拉着他不住地询问,安道源话不多,皇帝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倒是个合格的神棍。
萧霈云吃了个饱,一抬眼,那渝贵妃还坐在皇帝腿上,真真不成体统,她心思一转,计上心来,朗声说道道:“我听闻木渝安家久负盛名,能通阴阳,可辨万物,不知是否真像传闻那般神通广大。”
“安家乃是木渝的护国天师,举国上下全凭神师庇佑,所以才能安泰至今,公主这话是信不过臣妾?”渝贵妃站起身,广袖轻拂,尽显妖娆姿态。
当然信不过,否则她又何须存心为难,为难安道源便是为难渝贵妃。
萧霈云并不理她,只定定地看着安道源。
“那公主殿下想如何?”安道源问道。
“证明给我看。”
“殿下要臣如何证明。”
“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这些时令的东西都没什么稀奇,若我偏要盛夏飘雪,又如何?”
“阿云不得无礼,朕已经见识过神师的本事,绝非浪得虚名。”
兴文帝说道,言语间却毫无斥责之意,只是装腔作势,安道源虽曾在皇帝面前展现神通,但兴文帝也不确定是不是巧合,再考教一番,亦无不可。
萧霈云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一般甘洌,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女儿又没亲眼见过,就想见识见识,难道这点小小心愿神师都不能满足?”
萧霈云眉峰一挑,凤目凛然,她此言一出,满殿皆静。
这公主也惯会刁难人,眼下正是三伏天,又如何能飘雪?
众人见那安道源气定神闲,仿佛并不为难,不禁都为他提了口气。
那安道源闻言,轻笑一声,道:“非不愿也,实不能也。节气时令都由各方神明掌管,臣□□凡胎,的确做不到这等阴阳倒乱的逆天之举,让公主失望了。”
众人也皆松了一口气,同时也都有些失望。
“但——”安道源瞧着满殿之上形色各异的表情,笑道:“臣虽不能呼风唤雨,但要演算未来却也不难。”
“说说看。”萧霈云以手托腮,说道。
安道源收起笑脸,正色道:“臣于昨日曾在家中推演过一次,十日之内必有两桩大事发生。其一,京城西南八百里外有一村庄,村内有四百三十一户人家,它背靠的大山名唤锅头,将于后日夜间子时起火,于两日后的戌时熄灭,此间还会有场大雨,但此火非烧足两日不能灭,山下村民亦会受到波及。”
大家还在斟酌此话真假,渝贵妃却如临大敌,她双膝跪地,恳切求道:“神师卦象向来极准,还请皇上勿要轻视,速速派人遣散百姓,早做防范。”
那安道源却连连摇头:“没用的,此乃天火,命数如此,我劝陛下早将此山隔离开来,任其焚烧便罢,莫要派人前去救火,否则九死一生,徒添业障。”
渝贵妃掩唇惊呼,眸中已蓄起了泪:“那,那有没有化解的办法?”
“臣已说过,此乃命数,不可解。”
兴文帝端坐在龙椅上,他面色凝重,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不知在想什么。
萧霈云虽不信他所言,但看他如此笃定,心下也是一惊。
片刻,兴文帝又道:“说第二件吧。”
“第二件则与水患有关,月前大兴境内发了大水,有五人于救水途中路遇滚石,被掩于地下,朝廷多方搜寻却一直未能找到尸体,不过近日便能重见天日。章河水坝年久失修,这时节水位高涨,会再次冲垮,幸得有能臣坐镇,损失并不严重。臣此前从未踏足过大兴,不知大兴风土地貌,全凭术法窥得天道,是否准确,十日之内必见真章。”
萧霈云也曾在皇帝寿宴上听温桓说章州知府一行人路遇不测,却不知道后来如何。
兴文帝听罢并未明确表态,之后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萧霈云无心饮宴,便早早告退,同欧伯卿打道回府。
刚出大殿,安道源便叫住她,萧霈云回头,见他已然不似刚才的凝重神情,唇边带了一抹笑意。他站在殿口,端是飘逸出尘,萧霈云又想起太子说他年近知天命的事,可她无论怎么看都不像。
他轻咳一声,笑道:“公主为何总是这样瞧臣,是臣脸上有东西么?”
萧霈云未接话,问道:“安神师还有何指教?”
“不敢当,若臣所言非虚,还望公主割爱,让驸马随臣修道,公主也一定希望驸马能长命百岁吧。”安道源看向欧伯卿说道,仿佛笃定自己的演算绝无差错,萧霈云心中大为光火,怒道:“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一脸褶子藏都藏不住了。”
她冷哼一声,豁然转身,拉着欧伯卿的手离去。
安道源闻言目瞪口呆,他这幅样貌,走到哪里都被盛赞,分明刚才连她自己都晃神,居然还敢说他满脸褶子,真是口是心非。
萧霈云虽占了嘴上便宜,心里还是气恼至极,她拉着欧伯卿,一路咒骂不休,欧伯卿止住脚步,笑道:“他不过随口说几句,也值得你这样生气。”
“他哪里是随口说,分明是一直觊觎你,从你进来他就一直盯着你看,他居然敢两次跟我抢人,说什么不能近女色,那就可以近男色么?谁知道他对你怀着什么龌龊心思。”
饶是欧伯卿平日里温和沉稳,听到她这番骇言脸色也微微一变,他轻敲她额头,笑道:“不许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书了,镇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萧霈云踮起脚尖,环住欧伯卿脖颈,认真说道:“其他都可以商量,除了你,我分毫不让。”
欧伯卿浅笑,将她拥入怀中。

第20章 风起云涌
第四日清晨,天将蒙蒙亮,相国寺的晨钟刚刚敲响,一个全身黑衣劲装的男人在城门下叫嚣,守城的军官颇不耐烦,待看清他手持金令,忙命人大开城门,那黑衣人策马入城,直奔公主府。
“公主,阿三回来了。”溶月在帐外轻唤。
萧霈云睁开眼,看了看身旁熟睡的欧伯卿,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溶月忙为她披上外衣,扶她到外间的屏风后坐下。
屏风外不远处,阿三单膝跪着,他蒙着脸,看不清面貌,露出的一双鹰眼格外锐利,萧霈云坐定,问道:“如何?”
“回公主,那锅头山脚的确有一村庄,共有四百三十一户,锅头山于前日子时起火,昨日戌时熄灭,此间天降大雨,但火势丝毫未减,夜里还刮了阵风,火势蔓延,山下有六十三户人家被波及,房子庄稼都烧了。”
萧霈云派阿三去的时候,并未同他说起安道源推演之事,就想看看他到底能料中几分,她虽早有心里准备,但闻言犹是心中一滞,一户不多一户不少,此间情形竟与安道源所料分毫不差。
她又问道:“伤亡如何?那些百姓可有安置?”
“当地知府似是未卜先知,早早做了疏散,大多数人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死了一个孕妇。”
萧霈云心中一惊,急问道:“怎么会有孕妇?”
阿三道:“属下听闻她是入山寻找打猎的丈夫,结果火烧起来,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幸亏她刚入山不久,被进山支援的潜火军救下,但刚回到村口她便断气了,还是村里一个常给畜生接生的农户剖了她的肚子,这才救了那胎儿一命。”
萧霈云捏紧了帕子,忙问道:“有多少潜火队进山?其他人呢?”
阿三沉声道:“除了送她回来的那名潜火军,其余十六人全部阵亡。”
萧霈云听闻十六人死在那大火之中,心痛不已,大怒道:“我是如何嘱咐你的,那知府派人进山,你没有劝阻么?”
“公主息怒,并非属下不尽力,属下将公主令牌递与知府,只是那知府大人却说上头早有密旨,不敢忤逆。”
萧霈云只觉得胸口压了一块巨石,那日安道源说莫要派人进山救援,否则九死一生,徒增业障,她虽然不信,但也好奇,所以才派了公主府的暗卫严密监视,就想找那安道源的疏漏反击。却不想一大早传来这样惨痛的消息,谁还能大的过她,自然是她的父皇。
兴文帝生性多疑,他口上虽说安道源绝非浪得虚名,想来心中并不确信,所以才一再试探,明知九死一生,却还执意派人入山。
他特意选了十七这个数,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多出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会去找她的丈夫,亦算不到母体已死,那胎儿却还能活,正合了九死一生。
萧霈云只觉从脚底冒出一股冷意,明明是盛夏,她却禁不住瑟瑟发抖。
“公主,您没事吧。”溶月瞧她容色苍白,指甲紧扣在楠木椅的扶手上,美丽的凤目悲愤欲裂。
半晌,萧霈云才平稳了情绪,对下面跪着的黑衣男人道:“去账房支五千两,先去安置那十六名潜火军的家人,剩下的买些吃穿分给村民,再给那新生的胎儿找一户好人家,这些银子不必经官府的手,也别让人知道出自咱们公主府。”
“是。”阿三应声,默默退下。
“公主真是慈悲心肠。”溶月扶萧霈云起身,说道。
萧霈云苍白一笑,不知如何应答,哪里是慈悲,只是为了赎罪,但求心安罢了。
第十一日,章州八百里加急传来,安道源所说一一应验。
章河新修水渠,挖出了五具新尸,经仵作验尸,确认是章州前知府一行人。水坝二次冲垮,但因温桓有先见之明,提前挖了几条水渠疏通河道,才免使下游村庄再次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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