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敌人。
“——你真的是人类吗?这种生成方式简直就跟咒灵一样啊。你的身体和我的灵魂。”那咒灵嗬嗬笑了起来,“真有意思。”
它想杀了善子。
被骗了。
而这一刻,善子也想杀了这个杂碎。
“噢?”真人睁大了眼睛,“认真起来了?”
巫女的嘴巴动了,像是说着什麽,咒灵凑近了一些才听到那是术式开示:“血液构造最开始的用法非常单纯,由血构造身体,说实话,每个普通人每天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细胞分裂丶分化丶新陈代谢,然後像是3D打印那样构造出整个身体。”
而诅咒在咒灵的眼前散开,像是冬天的雪化开,又像是水顺着巫女的身体滴下一般,包裹着善子的黑色诅咒缓缓落进了地下。
此刻,全国共有2名一级术师,12名二级术师,和32名辅助监督,15名窗解除了僞造的生存状态,由善子构成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而夏油雪山下,有一名接近准特级的巫女完全显现。
“……而且因为术式就在大脑里,自我构造的难度最低,消耗的咒力也最小,并且因为它是符合‘自然规律’的行为,所以——血液构造最正确也最优的使用方法就是用于自我恢复。”
那是她最讨厌的用法,所以即便知道那是最优解,善子也不想用。
“考虑到你这家夥是个可悲的文盲,我就换成草履虫咒灵也能听懂的话吧。”
善子试图构造出自己缺失的左手,但因为受损的是灵魂,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辅助监督只犹豫了一秒。
她将幸残存的左手构造在了自己缺失的左臂上,肤色骨节的明显不同让左臂看上去有些奇怪,但善子早就不是挑挑拣拣的性格了。
“只要我的大脑不被摧毁,那麽在咒力耗空前,我即为不死。”穿着西装的巫女像是有些晕乎乎的,用枪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後她拿起幸身上的残留的另一把枪。
耳边传来了同伴们的声音——那是将灵魂部位交付给善子的许可,而被返还的构成用咒力重新加强了术师的肉|体。
而以原本形态完全显现的黑发巫女用咒力包裹住了自己双手:“来看看谁会先一步消逝吧?”
她是九十九由基的学生,东堂葵的师姐,两人从十二三岁开始就一起接受训练。
这只代表了一件事。
在非常擅长开发术式应用的同时,亲身战斗……并不是她的短板。
“啊,突然想起,你真的很适合和我结婚诶。”因过度的愤怒而变得极端理智的巫女死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说实话,在眼中空无一物的情况下,那简直像是直接扯着脸上皮肉而表露出来的刻板笑容,被收回的咒力伴随着负面情绪不停地冲刷着脑袋里的术式。
本来很讨厌这种感觉的。
……不要以为只有你有伤害灵魂的手段。
那巫女露出了可以称得上是美艳的丶将杀意与恶念混在一起的笑容。
那是过度的悲伤和愤怒之後,只剩下烧剩的馀烬一般的冷静。
“我会把你的灵魂折断然後放进不错的匪箱里,亲爱的。”
不要以为咒灵还会重生就肆无忌惮了。
箱笼中的折磨可是永恒。
[1]最新话223五条老师和宿傩对战的说明,术式使用其实完整版需要咏唱,仪式也要搞,但是现代术师都是省略的。也就导致不省略这些步骤就会有效果提升。
不过咒回的术式本身就很吃等价交换/誓约这一套。
[2]原作的小说版有设置真人这个初生大约是在某个梅雨季节出生的,这里把他的出生日期提前了两个月,目前大约3周大,是二设。其实它当时遇到七海的时候估计也才一个月两个月大吧,考虑到虎子6月入学。
[3]钉崎野蔷薇入学击败的第一个咒灵,当时的表现形式就是心脏碎裂然後被祓除。虽然看後期咒灵好像对脏器这种功能性的东西没那麽看重,比如漏壶只有脑袋还活得好好的,我认为是jjxx的早期设定失误,但是总之这里就统一一下二设,咒灵是有灵体脏器,并且脏器有功能的吧(特指大脑里面的术式)。
其实我还蛮喜欢做这种设定参考的,感觉很有写实的感觉,希望不会变成掉书袋。
而且巫女的箱笼其实真的很适合让这种不死生物坐牢……
总之,开始疯了(大概)。
做了选择却不够彻底。
术师的实力取决于短板,于善子来说,就是一级的术式,特级的咒力量,特级的咒术理解配上了三级的体术等级。
而善子既不能完全放弃自身的实力,总需要为自保保留一些,没有将所有都精力投入式神的召唤;又因自身的术式扭曲无法将能力开发到极致,停在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地方。
不够纯粹。
两边都想要的结果就是最後什麽都没有得到,自己喊着为了守护做出取舍的口号却犹豫不决。
……可能是这样,幸才会替我消失吧。
那即是替她做出了选择。
巫女的眼睛仿佛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泽,仿佛眼泪一样的水光在她无神的眼底闪过,不过瞬时——像是被山泉沾湿一般,来处不明的水瞬间沾湿了辅助监督的身体。
日上山之水乃灵魂之源,而巫女即是水这个御神体的一部分,而投身于清净的御澄之水的时候,自身的防御会降低,但力量也会增强。
“喂!”对面的咒灵已经兴奋了起来,“你也看得到啊?”
无需解释。
善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啊,当然看得到了。”
灵魂这种东西。
她以咒力包裹着要害,直接近身——即便保护了身|体,善子的拳头仍然不足以对咒灵造成足够的伤害,她也非常清楚这点。
善子只是闪过咒灵的抽击,以咒力包裹住自己手部的灵魂,就这样抓住了真人变形过後的手——往自己这边扯的同时。
这只是试探。
这个咒灵在变形之前会有很明显的咒力积蓄行动,太好判断了。
——她直接给它的腹部来上了灌注满咒力的一脚。
“咳啊——!”
受到痛击的咒灵的痛呼和善子拖长的声音就这样完美地重合了。
“啊——对的对的,就是这样张开嘴。”
对可以改变自己灵魂乃至身体形态的咒灵来说,这样的踢击除了给对方带来少数痛觉之外当然不会造成伤害,所以善子只是在这麽做着的同时将枪口塞进了它张大的嘴里。
她左手持枪,解开了保险。
然後直接按死扳机直接清空了弹夹。
对于双拳无力的辅助监督来说,子弹就是她的拳头,没等确认子弹是否有效。
善子就直接开始了构成——
以对方灵魂为蓝本的话会生成诅咒,但对手本就是身位诅咒的咒灵,显然无效。
而以自己灵魂的为蓝本生成的只会是纯粹的人的肢体,对于咒灵来说这连诅咒都算不上。
——但那并非毫无用处。
这是两秒内发生的事情。
善子直接松开丢弃了卡在咒力嘴里的枪,然後反手咬破了自己的右胳膊,以大量直接接触咒灵的血液开始构筑。
——以血弹头为引信,血液为燃料,凭借咒力炸开的是如洪水泛滥一般炸开的超大量构成物,无数只手直接在真人的嘴里炸开,像是电脑上停不下来的电脑弹窗一样。
咒灵下意识只能调整自己的肢体形态。
但论术式的开发程度——
“好像是我这边比较强。”善子直接掏出另一把枪,与此同时那边生成的手已经变成了新的牢笼,“是因为构成物和真正的灵魂有一定的距离,你没法完全摸到是吧。”
虽然是猜测,但大半就是这麽回事了吧。
所以当时握住的是她的手,距离更近的灵魂却是幸。
巫女木着一张脸。
很快,相互连接的手绳就要编织成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而偏偏是这个时候,咒灵却已经掌握了新的术式延展,刀片样的肢体直接从他的头上变形,将所有的构成物斩断。
“是我拘泥于人类的观念了,原来是这样,咒灵的话,本来全身都可以是手脚,可以是武器啊——”它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变形出的刀片从脸上消失,“喂——那边的人类,谢谢你。”
它的道谢发自真心。
“恶心死了。”
即便是被负面情绪不停冲刷着大脑的善子也很清楚不能让这个家夥继续成长下去,现在她能不落下风多半靠的还是还是咒灵对自身术式和战斗方式都不够熟悉这一点。
再这样下去不行。
这咒灵是绝对的对人类特攻。
但很不巧,善子也是对人类特攻。
善子一手拿起加茂幸的太刀——又在已经止血的伤口上补了一下,在咒灵和自己之间构成了无数的手臂陷阱。
“你才出生不久吧?恐怕等你继续成长下去,我就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了,真是万幸啊。”
这不是谎言,因为自身的术式限制,善子现在能达到的差不多就是自己的肉|身极限,也因此她才会将术式的开发方向转变到对式神的召唤和构成——而对于和这个咒灵的对战,再用不痛不痒的招式也只是给它喂招。
这麽想着,善子不再犹豫。
她直接双手交握,比出了地藏王手印[1]:“本来是需要生者和死者的手交握的,现在反而变得简单了——”
她语气半是自嘲半是憎恶。
“这都是多亏了你。”
“不用这麽客气。”那咒灵笑嘻嘻地接下了善子的讽刺。
而巫女的脚底已经开始向外蔓延出了黑色的夜泉。
这一瞬间——
如同本能一般,那咒灵直接感觉到了这份威胁,真人下意识就要往结界外逃去。
但太晚了。
“领域展开·不渡祸津阳[2]。”
然後善子放任自己沉入水中。
神乐铃和某种山间的轰鸣声逐渐响了起来,然後,是在夜间反常出现的夕阳,赤红色的不详在滑雪场所在的山间突然亮起,像是逢魔之时的再现。
夕阳悬挂在夜间的半空中——
于此同时,本该是墓地的结界内已经变成了某个不知名的湖岸。
此刻,守护分隔此岸和彼岸之结界的巫女已经沉入了水中,二者的差别不再分明,黑色黄泉倒影中的辅助监督闭上了眼睛,而水面上站着的则是本该存于倒影中的式神们。
——共3名一级,23名二级,40名辅助监督,和27名窗相关人员。
这是存于现世的彼世,死者们的战场。
但这次展开并非给死者们提供舞台。
只见式神们为真人让开了道路,而在湖的正中心,与沉睡的辅助监督倒影对上的,则是一个打开的黑色匪箱,那本该是属于加茂幸的归处。
还没有习得领域的咒灵根本没法将自身隔绝在善子的领域外,而在真人在转身看见悬挂在山间的夕阳的一刻术式便已命中。
这是直接对灵魂的领域,如果有任何一个水笼当地人在场都会做出如此的警告——‘哪怕做梦也不要看向那渡口,不,就连睡觉时候脚也不要朝向日上山的方向[3]’。
但这对咒灵来说太晚了。
它的灵魂不再受到自己控制,摇摇晃晃地往匪箱走去。
即便到这个时候真人仍在拼命挣扎,它的身上不停分出细枝,像是手又像是勾爪想要抓住岸边的白色西沙丶碎石丶哪怕是水。
既可笑又卑微,像个小丑。
但挣扎无用。
夜泉只是一点一点地腐蚀着它的灵魂,从腿丶到腰,夕阳引着它的灵魂一步步往水中走去。
不管愿意不愿意,真人一脚直接踏进了匪箱。
它很快就将被关入匪箱……
“——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直到某个凭空出现的声音打破了善子的领域展开。
同规格,不丶甚至更高规格的领域在巫女的‘日上山’中拔地而起。
那是由流着血泪的雕塑和怨灵拼接而生的‘树’,因为领域的相互抵消和强度差,只凭借存在的本身就直接冲散了善子的领域。
只见那是个头顶缝合线的中年术师,他慢条斯理地穿过结界。
“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他笑眯眯地说,“还好来得够晚没有被那个领域命中——要是继续让你成长下去,我可真的要烦恼了呀。”
不知道在暗处听了多久的中年人将善子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看上去术式很强,唯一的短板在于式神的强度吧,只有一级是有点可惜了。”
好为人师的家夥如此评论。
而善子已经明白了,这是个再简单明了不过的黄雀在後。
虽然说是救了真人一命,中年人上去对咒灵也没有什麽关心的模样。
——那边的咒灵狼狈得要命。
即便是被打断的领域,那效果也已经生效了一半,真人的灵魂与巫女已经建立了不可违逆的契约,而匪箱更是已经关闭——即便没有将咒灵的全部灵魂封闭进去,他的整个下半身也已经处于完全不可恢复的状况了。
善子很清楚。
胜负已定——她赢了那咒灵,但很快就会被这个黄雀捕杀。
于是浑身湿透的辅助监督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
“……咳咳丶看来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啊?”此刻善子正处于领域展开後不能使用任何咒力的熔断[4]阶段,且咒力业已大半用于制服领域展开的花销,而中年术师的领域却还在持续生效中,“看来这家夥只是个小卒啊?最没用的那丶咳咳丶那种。”
而咒灵明显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管是灵魂的缺失还是被斩断的痛苦都让扭曲的缝合脸只能发出愤怒地嗬嗬声,他还不死心,想要尝试修改自己的身体结构,但只能造出更多的手。
“不过丶咳丶万幸主人还会来救你啊,摇摇尾巴吧。”善子看向了那凄惨的咒灵,“这不是还有手吗?”
她根本没理会进来‘救场’的中年术师,这种喜欢用脑子的家夥多半有着很强的表演欲和倾诉欲。
——和辅助监督一样。
而她可太明白怎麽恶心这种家夥了。
于是善子只专心对着咒灵说着垃圾话,她满意地看着咒灵欲杀人的眼神:“以後学着爬吧,虫子不就该以这种方式活着吗,你要相信你的学习能力一定——”
加茂幸的太刀直接被中年术师丢了过来,刀刃穿过善子的心脏把她钉在了旁边的墓碑上。
“呃!”
黑发巫女直接吐出了一口血,她举起手|枪,被夜泉泡过的武器早无法|正常发射。
而远处残留的构成物试图抓住男人的脚,也失败了。
头顶缝合线的男人还是站到了善子的面前。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他话倒说得挺客气,“你是故意无视我吗?有这麽生气?”
而被钉在墓碑上的巫女这才擡头正眼看他。
中年人的脸上露出了片刻怔愣。
“……”头顶缝合线中年人摸着自己的下巴,“水笼生的是女儿吗……”
“我……可没有旧跟你这种中……中老年人叙丶咳咳丶照照镜子吧。”善子有些呼吸困难,可能是刀刃也划伤了肺部,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嗬嗬的气声,“咳丶咳咳看你捡便宜倒是挺顺手的,怎麽,这会儿不躲,自己上了?”
中年人看上去并没有被善子的垃圾话影响,他微微弯下身,握住刀把,一下子将太刀拔出,脸上却露出有些怀念的神情:“哎呀,差点忘了,除了大柱都姓水笼,不过为什麽会是黑沼?我还以为她会让你姓加茂呢。”
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辅助监督倒在地上,但要她闭嘴是不可能的:“……我对这种陈年八卦不感兴趣,我可丶咳咳丶可还没到想当年的年纪。”
“诶——我和你母亲可是旧识。”
“那你早该死了。”
“……会咬人啊?”
“你可以试试我的牙齿。”
善子伸手想抓住男人的腿。
被躲开了。
“确实是没有预料到那里还能有活着的残次品,你居然在为咒术界工作?明明就是他们干的好事吧。”他面带微笑,手上毫不留情,但说话却彬彬有礼,“居然是日上山的人,这样就说得通了,不过你的脸很好辨认呢,和你母亲真的很像。”
像是认出了善子的面容,他没有给辅助监督触摸到自己的机会。
“……”善子没接茬,只是努力积蓄着力量。
“虽然你已经注定死在这里了,但我可没有被巫女‘看取’思念和情感的打算。”然後中年人这才像是想起了什麽,“啊,所以才是黑沼啊?我记得你们的大柱会被赐名黑泽来着——确实是个不错的假名,形式和本质相似的话应该还能加强咒力获取呢,你很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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