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好奇宴上的节目,想着远远地看一眼。
云皎前往宴席的路上也出奇地顺利,她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在玩《刺客信条》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潜行技能,其实却是旁人都认得这位近来风头最盛的熙常在的脸,不敢去拦她。
等她到了守卫最森严的宴席边上,也早早被太监认了出来。
见熙常在的行为鬼祟,但又不似要干坏事,往阴暗角落一蹲就不挪窝了,太监们怕得罪宠妃,于是只记住了她躲藏的位置,同时让侍卫不要靠近这边,就再没干别的事,等迎禄离席,他们才来请示祖宗该如何是好。
迎禄沉吟,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回到席上跟皇帝汇报此事。
结合来龙去脉,谢知行立刻就明白了。
合着云皎不是遇到意外,或者受委屈,她是看表演来了!
看到有美人献艺,看一次不够,还得再来!
谢知行当时抬手按着额头,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作痛,又有点好笑。克扎部落盛产高鼻深目的异域美人,但对他来说吸引力不高,看一遍是很惊艳,看第二遍就兴致缺缺了,倒是她看得来劲。
“皇上您知道了?”
云皎吃惊。
“你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其实是他们没有揭穿你,”
谢知行捏捏她不敢置信的小脸:“还有,你要烤东西吃别在帐蓬里烤,哪怕能开窗,味道也很难散掉,你今晚怎么睡得着?”
罢了,谢知行叹气:“你今晚来朕的帐里歇息,让他们处理一下吧。”
如果这是仙女想要的结果,他就成全一下吧。
“……呃?”
云皎一脸茫然。
她现在说自己是真想在烤肉和火锅的香气里入睡,会不会被拉出去九族消消乐?
“公主长得这般美,皇上又怎会不喜欢。”
因为被封为兰嫔,依娜从克扎女眷的帐蓬搬到了燕赤后妃的区域来。跟在她身边两个婢女,就是献舞时的两个伴舞,她们自小同吃同睡,默契远超常人,亦情同姐妹。
听了雅若的赞美,兰嫔的唇角才露了点笑。
笑里有期盼,也有忧愁。
兰嫔并不想远嫁燕赤,燕赤皇宫再富有,也不如草原自由,她在克扎多快活?母妃得宠,父王娇惯她,小时候她很顽皮,和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打架,她总是被迁就偏心的那一个,父王会严厉地惩罚所有对她动手的人,她的皮肤不能留下半点伤痕。
她隐约察觉到自己是不同的。
再长大一点,她才知道这份不同,是因为她是他要献给燕赤皇帝的女儿。
“听说皇帝的骑射功夫出色,可我看他也不如萨楚日。”兰嫔轻声说。
“公主!”
听到萨楚日的名字,两个婢女变了脸色,立马喝止她。
兰嫔面露悲色:“我在篝火边上给他跳了同一支舞,没有乐声也没有歌者,可跳的是一模一样的舞。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喜欢皇上,但那时我只中意他。”
婢女劝道:“以往的事,公主就不要再提了。”
烛光在兰嫔的眉心跳跃,映得她的美貌如火。
出发到猎场前,父王察觉出她的不情愿,征求过她的意愿——但她若是不愿去,以往的待遇就都没有了,她是喜欢草原上的猛将,却又舍不得身为帝妃预备役的吃穿用度。
在百般忧思愁绪里,她从克扎小公主,变成了兰嫔,要献身给燕赤人的皇帝。
从此享万般宠爱,却远离家乡。
兰嫔靠在窗边,想得出神,时时望向门帘。
等燕赤的皇帝来了,她会顺从侍寝,但她也会告诉他,她是草原上最美也最自由的花,现在只盛开给他一人观看,他要珍惜她,她的心才会真正地属于他。
而这时,迎禄备下了巨大的木桶,命下人往里面哗哗注热水。
谢知行嫌帐蓬里闷,就用屏风在草原上隔出了一片天地,变成现成的露天浴池,旁边烧着驱赶蚊虫的药草。谢知行怕她不好意思宽衣解带,只留了宫女在旁伺候,云皎倒是不在意,她觉得自己的身材完美,心思正的不必去管,心思不正的,也该是那人羞耻!
木桶边上,身穿宽袍的皇帝披散着头发,月光泻下来映着他的脸,唇角抿着极淡的弧度,有一种矜贵的独特况味。
云皎却不懂得太文艺的形容。
她只觉得哥们帅得像乙游SSR卡面,要抽到他指定不便宜。
她望着皇帝,皇帝也在看她。
她一双眸子真像天上皎皎星子,扑闪着看着他时,他竟忍不住好奇她在想什么——肯定是他意料不到的内容。见她发怔,他招手:“过来。”
云皎哒哒哒的就走过去了:“可以下水了吗?”
谢知行颔首:“水有点烫,你慢点。”
“嫔妾知道啦。”
云皎第一次露天沐浴!
还是在草原上!
她从来没去过草原,只在网络上的图片里见过,最逼真的体验,也就是戴着VR眼镜观看。可是现在,她能够踩在野草上,闻着小草的清香,热水蒸气扑面而来,她轻快往木桶里一坐,下一秒就“呜哇哇哇!”的扑腾了起来,宛若被丢进热水的小王八。
谢知行:“……”
朕的话她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下一秒,时光回溯,云皎这回小心翼翼地抬腿迈进木桶,慢慢地适应温度。谢知行没她这么墨迹,沉着脸同样坐进来,水漫过胸口,濡湿了他的衣裳,优越的肌理线条在水下若隐若现,让云皎大饱眼福。
皇帝这人啊,见不到的时候她不惦记。
当大帅哥活色生香地往她面前一戳,她又可以了。
“皇上,嫔妾伺候你洗澡呗?”
云皎的爪子蠢蠢欲动。
谢知行瞥她一眼,嗯一声以示允许。他前脚刚答应,后脚她的爪子就摸上来了。她拿起木勺舀水往他肩上淋下,蒸气凝结成水珠,而水过之处,他的肌肤更是在月光映照下显得闪闪发亮。
“……有你这么伺候朕沐浴的?”
“不然还得怎样?”
云皎懵懂地看着他,片刻反应过来:“皇上,你是嫌嫔妾伺候得不到位!那行,有皇上这么一句话,只要您不喊疼,不怪罪嫔妾,嫔妾今天必须给您安排明白了。”
什么伺候不伺候的,皇帝本就没期望仙女会伺候人。
“随你。”
谢知行把她的爪子握在手里。
软软小小的,想弄伤他,恐怕有点困难。
“得,那皇上我们先泡一会儿。”
说着,云皎当真半眯起眼,享受起了热水泡澡的快乐。
她之前吃得饱,血糖往脑门冲,人便有些昏沉,得找点事情提神:“皇上,只要你不生气,嫔妾给您看个厉害的。”
“嗯。”
在谢知行施舍过来的注视下,她双掌在胸前合并。风景若隐若现,倒有几分勾人的资本。他浅浅地咽了口唾沫,就见她让水灌入掌中的空隙,掌心一压,水就呲到了他的脸上。
呲到圣颜上的水缓缓往下滑落,滑进锁骨窝。
谢知行面上不显,心中震撼。
朕,和妃嫔洗鸳鸯浴,被妃嫔用水呲一脸?
云皎兴致勃勃,还捉起他的手:“来,皇上,这个很简单,嫔妾教您。”
对谢知行来说的确不难,他很轻松就学会了,只是委实想不到这技能会在何种时候能够派上用处。而云皎对此十分热衷:“万一哪天沐浴时遇刺,皇上在手无寸铁的时候,就能使出这一招了。”
谢知行嗤然:“用来惹刺客发笑么?”
两人靠得极近,云皎正要挪动臀部,却发现皇帝龙脉已醒。
谢知行心中一动。
他正要将她搂入怀中,却见时光倒流,龙脉歇逼。
他浊气上涌,差点没气撅过去。
“皇上,泡得差不多了,嫔妾来伺候你吧。”
谢知行正欲炸毛,罪魁祸首却笑眯眯地凑过来了。
“你来。”
他倒要看看,她要如何伺候他。
谢知行一瞥,皱起了眉:“可是内务府的人对你不尽心。”
不远处背过身去的迎禄听得替内务府暗呼冤枉。
熙常在圣眷正浓,内务府哪敢克扣她的东西?
“皇上您这就不懂了,这粗糙的帕子自有它的妙处。”
云皎让他坐到自己的身前来。
皇帝向来忌讳把背部暴露给别人,谢知行对云皎却很是放心——真想行刺他,她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尝试。他半阖着眼,五感变得异常灵敏,她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每根手指触感都清晰得像按压在他的心坎上。
小家伙要给他按摩么?
谢知行觉得她有点难以言说的可爱。
而云皎因为挪到他的后面去,没他的双眼盯着,她的心思活泛起来,包天狗胆蠢蠢欲动,没忍住在皇帝的胸肌上飞快地揉了一把,接着回档,假装没事发生过。
谢知行无语。
逆转乾坤的能力不该是拿来当登徒子的!
他心里直叹气,明明怂得不敢与他行房,却又在这种地方上毫无姑娘家欲拒还迎的姿态,肆意享受起他的美色来。
“今儿嫔妾听她们夸皇上的武功很好,皇上是自小有练吗?”
“皇子都得练,想得到先帝的夸奖,就要练得特别好。”
“哦~”
云皎不禁在心里感谢先帝。
她这时能拥帅哥在怀,都是她应得的。
云皎没说别的话,怕触怒皇帝,却不知道她的狂行早已被他看在眼内,而这声意味深长的“哦~”也称不上多么恭敬。毕竟有了前世现代人的记忆作基底,哪怕人再规矩,也对皇权生不出多大的畏惧来。
“……嘶。”
谢知行想得出神,却发现她拿小手隔着帕子在他背上狠狠一搓。
那帕子比妃嫔寻常用的香帕要粗糙许多,被她使劲一搓,居然真有点疼。
“皇上,很疼吗?”
“不疼,你在干什么?”
“伺候皇上呀!这个可舒服了。”
这个是什么,皇帝真不晓得。
但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他生出三分好奇来。
云皎接着手上的动作,她拧拧帕子,从他的后颈开始搓。这回他有所防备,没再闷哼出声,她却出奇地有劲,一边搓一边自夸:“嫔妾白天的时候就在想了,哪怕是金打造的人儿,在草原上忙活一天,晚上泡澡也该特别下泥,这搓的真解压啊。”
“下泥是什么?”
很快,皇帝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那是人体正常的新陈代谢,再干净的人热水泡久了也能搓出点东西来,可谢知行是何等矜贵人?他面子登时有点挂不住:“你别搓了,差不多行了,朕不要你伺候。”
“皇上不要不好意思,这都是嫔妾该做的。”
“你别碰了。”
“皇上害羞了?”
“朕为万金之躯,无可羞耻之处。”
正如汉文帝患痈,邓通为其吸吮出疮里的脓,历来皇帝认为忠臣和忠仆为自己清理秽物是应该的——九五至尊的秽物,那能叫秽物吗?都是神圣可入太庙的,谢知行对此也向来没有羞耻感。
可是在这一刻,他不想让仙女看到自己庸禄的凡躯一面。
“既然如此,那就让嫔妾多搓会呗!”
云皎借着搓澡的名义,隔着帕子,对皇帝狠狠地轻薄了一番。
这是什么?直角肩!让她搓搓。
这是什么?八块腹肌!让她搓搓。
这是什么?人鱼线!让她搓搓。
把喜欢的部位都搓了个遍后,云皎的手也酸了。她假惺惺地叹一口气,美美收工:“好啦,既然皇上不喜欢,嫔妾就不硬来了。”
谢知行听罢无言,世上竟有这等厚颜无耻的女子,教他佩服。
云皎不这么觉得,她挺喜欢搓澡的,于是把帕子给他:“皇上也来给嫔妾搓搓。”
“大胆。”
接过帕子后,谢知行拿过她的手。
作为搓澡界的老前辈,云皎指点江山:“用点劲啊,是不是没用膳啊。搓澡不怕用的力气大,就要使劲才下泥,很舒服的,要搓到皮子发红才叫到位了。”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
隔着帕子,谢知行在她的手臂上一搓。
云皎:……QAQ!!!!!
她飞快地缩回手,眼睛包了包泪,控诉:“皇上竟谋害嫔妾,对嫔妾用大刑。”
“你不是叫朕用点劲么?更何况朕没用多大的劲儿。”
云皎不信:“嫔妾肯定受伤了。”
她泪眼汪汪地把手递过来,雪白藕臂上现出大片红痕。
“要搓到皮子发红才叫到位。”
皇帝无情地复述她的话。
云皎不管,她疼得厉害,眼泪不要钱的掉,砸在水面上,谢知行没办法,这澡也洗得差不多了,便将她抱起来,回营帐里更衣,又拿来药酒,给她揉揉。
揉伤处时她不哭了,却还有眼泪挂在脸颊边,可怜又可爱。
“以后还敢不敢了?”
谢知行觉得她是自找的,前面多嚣张,要他使劲搓,结果是个不受力的。云皎拿兔子眼瞪他,委屈极了:“皇上竟不知道怜香惜玉。”
“玉不会跳起来咬人,问别人是不是没用膳,再使点劲。”
云皎自知理亏,不顶嘴了。
迎禄挑帘子进来,轻声问:“皇上,兰嫔娘娘那边……”
将兰嫔纳入后宫,是燕赤和克扎友好关系牢固的信号,表示接受对方的臣服。于情于理,这夜他都该宿在兰嫔那儿。
谢知行原本也是这么计划的。
只是看到云皎的帐蓬里闷了一室的烤肉味,他才想让她到自己的帐蓬里过一夜。
不等皇帝作出决定,听到这里的云皎很乖觉地说:“皇上,您去兰嫔那里吧,嫔妾不疼了。”
手臂被搓得这么疼,半夜万一被皇帝的龙臂压一下,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还是一个人睡安全点。
谢知行心中一软:“朕不去,朕留下来陪你。”
他话音刚落,就见她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下一刻,时光回溯了。
“皇上,兰嫔娘娘那边……”
面对迎禄的再次疑问,谢知行的后槽牙碾了碾,无声地笑:“朕今夜哪里都不去,只留在熙常在身边。”
语气坚决,暗示她无论重来多少遍,今夜他决不走。
坚决不走?
云皎还是不信,她刷新了许多回,到最后脸色都有点差了,才刷出来皇帝说:“嗯,朕这就去,熙常在早些歇息吧。”
接着人就迈步往帐蓬外走。
恭送皇帝离开后,云皎让雪芽将灯吹灭,美滋滋地躺上帝王专享的高贵大床,本想像以往一样滚来滚去,结果刚滚了一遍,就被自己压到了瘀青的地方,疼得嗷嗷呼痛。
她娇弱得像言情小说女主T_T
雪芽闻声赶紧过来察看,发现是自家小主作死后,不禁心疼:“小主你了就别乱动啦,等下严重了就得请太医了。”
“我我我这就睡觉。”
云皎一激灵,她可不想被人知道她搓澡搓到瘀青。
她听着夜风吹过草原的声音,很快困意渐生,正要徐徐进行一个入睡的大动作,却发现旁边传来轻微动静,她半梦半醒之间懒得睁眼,咕哝:“雪芽你困了就在我旁边睡会,明天早点醒,别被皇上逮到就行。”
她口中的雪芽,已经被赶出去了。
谢知行低头去看她,他早就觉得仙女有贪恋凡间美色的时候,今日共浴时更确定了这一点,当他背过身去时,她上手使劲占便宜的时候,连皇帝也有种被窃玉偷香的感觉。
很怪异,但不讨厌。
当云皎清醒着的时候,她太古灵精怪,除了一双灵动的眼外,经常会让他忘记她也是位靠着相貌通过选秀,万里挑一的绝色。好看的人多占便宜,光是一张脸就教人生出许多美好的联想,会觉得她沉静聪慧,又温柔贤淑。
这时,云皎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只是声音太轻,他听不真切。
谢知行好奇极了,倾身附耳去听,祈求她再说一遍。
过了几秒,终于听到云皎又说梦话。
“想吃烤全羊……”
皇帝:……
他就不该对她抱有期待。
仙女的心思,凡人是猜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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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出门旅游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又惦记着要去给皇后请安,云皎醒得特别早。
她一睁眼,就感觉右腿不是很舒服。
再一看,旁边躺了个大活人,还盯着她看!
“皇上!”
云皎大惊,同时发现自己的腿枕在他的膝盖上,因为硌了许久的关系,有点血液不流动的难受,她委屈的缩回腿:“皇上,您怎么把膝盖放嫔妾小腿下面了?”
谢知行被她的倒打一耙气笑了:
“熙常在,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皇上,嫔妾的手跟腿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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