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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风停了吗(北风三百里)


“看好了吗?”
“约了四个,等宋维蒲下课就去看。”
由嘉:……
木子君抬起头,刚想解释,由嘉手一抬,止住了她的话。
“不用说了!我懂!”她手掌立起,几乎顶到她脸上,“他乐于助人嘛!”
木子君:……
乐于助人者三点下课。
她没车,自然不可能住郊区的房子,而墨尔本市区的房子租金听来让人听来脑仁发烫,合租是唯一的选择。木子君和宋维蒲步行到学校附近的一片高层聚集区,连着看了三套。
然后被宋维蒲一一否决。
夕阳刺眼,她看得人都有点上火。
“第一间价格挺合适啊。”
“你没住过朝阴的房子吗?”宋维蒲反问。
木子君想想自己现在所在那家朝阴卧室的潮湿阴冷,勉强闭嘴。
第二间不用提了,她自己都没看上,卧室顶上有一道通风口,白天都能听见浩瀚的噪音,让人怀疑里面藏了个宇宙信号收集器。
“那第三个是真的不错,”木子君说,“两层呢。”
“第三个……”宋维蒲回忆片刻,笃定道,“那个房子除了主卧,剩下两个卧室只有一个卫生间,有一间住的还是情侣,客厅还有个学生在住,你进去……”
木子君:“哥我错了你别念了。”
他怎么现在话都变多了。
舍友临走前的那一眼烙在她心里,愁得她太阳穴上的血管都在跳。两个人站在墨尔本核心区的街头,街道很长,沿着尽头一直延伸,两侧高楼逐渐消失,远方有天际线的落日霞光。
她脸上也被这落霞镀上浅粉色的光,睫毛垂着,神色安静而疲惫。宋维蒲侧头看她,忽然不再说话。
“第四间呢?”
他反应慢了半拍:“……什么?”
“我说刚才看的那间,”她把视线转向刚离开的方向,“比第一个贵,比第三个小,但是也比第二个安静一点……没什么问题了吧?”
宋维蒲也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刚离开的那栋公寓楼,再转回头的时候,语气颇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觉:“还行吧,家具比较……”
“没什么问题我就签了。”木子君说。
“再看看也来得及。”
“来不及了,”她语气有些焦躁,落霞也在这时候迅速消失,街道上陷入黄昏的灰暗,“我想赶紧搬走,就定这间吧。”
前面的红绿灯刚变了颜色,大群行人伴着绿灯来临的机器发出的急促敲击声迅速穿过马路。木子君转身想快步赶上,谁知刚迈出去一步,后领口一紧,忽然被宋维蒲拎了回去。
木子君:……
这海妖对船长也太不敬了!
他把她人拎回去,但是也没有马上开口,只是上下打量她。绿灯的敲击声接近尾声,木子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全数离开马路的人群,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宋维蒲朝自己逼近了一步。
木子君:……
他离她远的时候尚且可以平视,离近了,难免要抬头。她视线往上抬,和他垂下来的视线对上。
“为什么要赶紧搬走?”他问,“在到期前搬走不就可以了吗?”
他问得直击要害,她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对方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视线里的一丝躲闪,后撤半步,也撤走了方才无意间给她的压力。
木子君松了口气。
“是不方便告诉我吗?”他语言上也退了半步。
“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她想了想那些零碎的画面,“就是我室友今天凌晨搬走了,她提醒我,就是……
到底该怎么说呢?她舍友其实什么都没说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一种出于自保的直觉。正不知道怎么开口时,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她低头看去,发现搬走的室友刚刚给自己编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比对方和她见面后所有的话加起来都多。
而她每多看一行字,表情都变得更难看。
房东手里有她们所有人的钥匙,舍友也是有一次意外发现他会趁着她不在家进她房间。而当她拿出证据和房东对峙时,对方的说辞竟然是自己有东西丢了,怀疑是房客偷的所以去“检查赃物”。
这只是第一件,后面更多的内容让木子君胃里都有些抽搐。她脸色非常差地把手机递到宋维蒲手里,对方眼神扫过关键词句,眼神同样迅速冷下来。
“她没有报警吗?”宋维蒲问。
“应该没有,”木子君克制着恶心感,“留学生都……不太想和警察打交道。”
“他就是知道你们不愿意和警察打交道。”宋维蒲抬起眼,看见她表情不太舒服,想问她是不是要回家,又意识到那个地方现在未必会让她好转。街道右侧有几家韩国餐厅,宋维蒲侧身看了看那些招牌,再回过头的时候,说:“我先给你买点吃的吧。”
在热气腾腾的韩餐馆里坐下后不久,木子君明显感觉自己缓解了。
仔细想来,宋维蒲真是一个热衷于带她去吃饭的人,天塌了不能把人饿着。
石锅拌饭热气蒸腾,旁边还有一碗大酱汤和炸鸡。木子君埋头扒了两口饭先把肚子填了个底,抬头看见宋维蒲正站在远处和人打电话。中间服务员过去找他,两个人说了几句韩语,木子君这边又端过来盘泡菜。
她停下筷子等宋维蒲回来,对方落座对面,木子君说:“其实我韩语也会说两句。”
“西八啊。”宋维蒲根据她粤语水平面不改色地推测道。
木子君:……
西八当然也会……
“我还会说你好,”她说,“阿尼哈塞呦。”
“还有擦浪嘿呦,”她继续说,“我爱你。”
饭桌上安静了一会儿,宋维蒲抬头看她一眼,说:“哦。”
后半顿吃得就很正经了。
原来他刚才打电话是找了个在同校学法律的同学问情况,包括她房东这种事警察会怎么处理,以及如果报警后续需要提供哪些东西。木子君在他的叙述里慢慢镇定下来,石锅拌饭吃到见底,宋维蒲终于换走了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俩明天陪你一起去,”他说,“你要是不想见他,就先在车里等我,我们和警察交涉好你再出来。”
“恩,”她踏实下来,点了点头,“我就是觉得他其实还没对我做什么,我担心我站出来没有说服力……”
“对你做什么就来不及了,”宋维蒲说,“你晚上问一下你那个搬走的舍友,如果她也愿意站出来,会有很大帮助。”
晚上……
饭刚香了几口,她又有点没滋味了。就算她预定下今天第四间看的房子,也不可能今晚就搬进去吧。短信看完之后,一想到今天晚上还能回那个房子,那个卧室,房东手里肯定有她房间的备用钥匙,她实在有点……
“那我今天晚上我,那个房子今天也没法搬……”
她还在组织措辞,宋维蒲那边吃饭的筷子忽然停了。
他把筷子放到碗旁边,韩餐都用铁筷子,和玻璃桌板相触,“当啷”一声。木子君抬头望向他,发现宋维蒲的表情似乎是已经想到了什么,但还在斟酌要不要说出口。
她用神色示意自己的不解。
“其实我知道一个地方,”对方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朝阳,房租不高,装修得你应该也比较喜欢,而且今晚就可以搬。”
“那你不早和我说,”木子君又惊喜又意外,“哪啊?”
宋维蒲往后座靠了一下,好整以暇道:“我家。”
【📢作者有话说】
d1k:我是被我老婆捡回家的
路焱:我也是被老婆捡回家的
宋老师:可笑,男人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

“咕咚”一声, 酱汤里的豆腐直接被整个吞下去,木子君被烫得泪流满面。
“和你合租吗?”她泪流满面地说。
他品了一下她的话,纠正道:“是租我的房子。”
木子君置若罔闻:“我和你合租会不会……我们两个……我之前舍友都是女生……”
宋维蒲:“你看上的第四间公寓舍友也是男生啊。”
木子君:……
“随便一个男的都行, ”宋维蒲表情略有不悦,“我不行?”
木子君:……………………………………
“我其实去找由嘉也……”
“由嘉家是Studio, ”宋维蒲语气不大好的同时话说得不无道理, “你能睡几天地板?”
“我可以看一下Airbnb……”
“交通方便的Airbnb一晚上最少80刀。”
木子君:……她闭嘴。
僵持了不过三五秒,宋维蒲也调整好了语气, 回归到他循循善诱的风格。
“而且你也可以继续找合适的房子,”他说, “你当成在我家过渡一下。”
过渡一下。
木子君陷入思考状态。
过渡一下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住我家你去书店上班也很近……”
……合适得有点过头了。
“你以后和我商量事也方便……”
……有点太缜密了吧!
“宋维蒲啊。”
木子君把筷子横放在酱汤碗上, 冷静开口。
“其实我下午看的那几间房子,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对吧?”
宋维蒲瞬间停止洗脑, 轻咳一声, 道:“那几间也确实……”
他顿了顿, 再开口时, 语气变得果断起来。
“性价比不如我家。”
木子君:……
她刚来墨尔本三个月, 随身的行李一个箱子就能装满。房东恰好不在家,她把一些拿不走的东西在柜子里上锁, 出门的时候, 宋维蒲已经叫了车在外面等她。
木子君迟疑片刻, 问他:“我还有一个缅甸来的舍友,她怎么办啊?”
按宋维蒲的性格, 她几乎预料到对方会觉得她又多管闲事。没想到他想了一下, 手指点了下手机侧边。
“你晚上和她说一声, 让她尽快找房子, ”他说,“明天我带警察和我朋友过来,他近期应该不敢了。还有……”
他顿了顿,补充:“你记得问那个搬走的室友,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过来帮我们作证。”
他打开后备箱,把木子君的行李放进去,然后两个人上了车。世事奇妙,先前是他把她送来了这里,如今也是他把她接走。木子君降下车窗,望着那栋房子消失在视线里,想着早晨室友歇斯底里的样子,不禁心有余悸。
房东张狂至此,显然是打定主意她不会报警。对他们这些不满二十岁的留学生而言,精力和阅历都是刚刚足够支撑学业和生活,会本能的回避这些复杂的社会程序。
于是只能吃哑巴亏,于是谁都能来坑一把。维持基本生活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还有一件那么艰难的事要做。
其实想一想,如果她不是一来墨尔本就遇到了宋维蒲,她找金红玫的过程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
她内心一时情绪千万,把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向宋维蒲,想和他感慨一番。
木子君:……
宋维蒲又睡着了。
从她家到宋维蒲家并不远,只是有行李才打车。车开进唐人街,木子君把宋维蒲推醒,他俩拖着箱子走过了最后那段车开不进的小路。
她之前来过宋维蒲家里两次,只去过客厅和金红玫的房间,没想到还有第三间客房。里面还算干净,只是空气有些沉闷,宋维蒲便打开门窗透气。
客房的朝向和面积比不上宋维蒲和金红玫的房间,但和她之前住的比起来还是强了不少。木子君把自己的床单被罩换上,箱子推到墙角,回过头,又是一个家徒四壁的开局。
她莫名共情了金红玫初到唐人街的心情。按唐鸣鹤的说法,她刚来的时候是住在长安旅社里。那她后来怎么有的这间房子?怎么有了楼下的铺面,甚至赌场上的书店?
她那年住进来的时候,房间一定比她现在更空旷。她遇到了宋维蒲,宋维蒲帮了她很多。那金红玫曾经遇到过什么人吗?
陈元罡,唐鸣鹤,他们都受了她的恩惠,那有什么人帮过她吗?宋维蒲帮她是因为她长得像金红玫,那金红玫……
木子君把被子铺好了,回过头,宋维蒲往房间里推了个桌子。桌边抵上墙面,一切就绪,闲置许久的客房终于能住人。宋维蒲又和她说了一会儿厨房和卫生间的注意事项,天色就黑透了。
找了一下午房子又搬家,木子君能感觉到自己饿得血糖下降。她催着宋维蒲下楼吃饭,他点了下头,又让她等一下,从厨房里找了个盘子出来。
“你以后记得别用这个盘子。”他说,然后剥了根香蕉放进去,掰成三截,从窗户把盘子递到一处平台上。
“什么啊?”木子君跟着往窗外看,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你家养动物了?”
“不是我养的,”宋维蒲说,从窗户上下来,“负鼠,晚上会来,吃不到会叫。”
由嘉之前和她提过,负鼠,澳大利亚最常见的城市动物,到了晚上就在树上和房顶乱跳,叫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这东西很怕人,不知道宋维蒲怎么像喂野猫似的喂起来。还没到负鼠光临的时刻,木子君跟着宋维蒲去唐人街吃饭又回来,各自回到各自的卧室。
忽然住进异性家里,她以为自己会很有很多不习惯,可当真躺下的时候,又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应当。
总之也是过渡的,她还要找新房子,短暂的住一下应当也没什么。
宋维蒲睡在她隔壁,房间里没什么声音,一切都静悄悄的。木子君又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忍不住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跑去了客厅。
她拉开一点窗帘,看到窗外的平台上蹲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专心致志地吃香蕉。她扶着窗户看得出神,客厅里的灯光泄到屋外,那只负鼠忽然抬起头,用黑而明亮的眼睛和她对视。
她不太善良地想,长得属实是不大好看啊。
一人一鼠四目相对,它受惊似地往后跳了一下,嘴里叼着香蕉,连蹦带跳地离开了隔壁的屋顶平台。
它连吃带拿,中途离开也不算吃亏。木子君看着它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忽然明白过来。
金红玫去世以后,宋维蒲应该……
一个人,度过了一段很难挨的日子。
来墨尔本后第一天换房间睡觉,木子君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第二天是个周六,她一觉睡到九点,听见客厅里有两道男声在说话。
说的是英文,一个是宋维蒲,另一个声音她不认识。木子君从床上坐起身子,想到去洗漱得路过客厅,顿时有些犹豫。
不过她穿衣服的时候出了些动静,客厅里宋维蒲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很快,她就听到宋维蒲让对方先下楼。
脚步声伴随着关门声,她屏息凝神,卧室门打开缝隙,冒了个脑袋出去。宋维蒲端着咖啡靠在桌边喝,两人目光对视,她小声问:“谁啊?”
宋维蒲似乎很是思考了一下怎么和他解释来人。
“其实你认识。”他说。
“我认识?”木子君歪了下头。
“甚至和我讨论过,”宋维蒲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警察十点到你房东那,你收拾下,我开车带你俩过去。”
他昨天说是法学院的朋友……有点耳熟,但乍一听也想不起来,所以木子君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后给新加坡室友发短信。昨天她俩联系过,对方表示随叫随到,果然回复她能去。木子君在卫生间洗好脸,想到自己是不是在警察面前越憔悴越好,最好显得一夜没睡,干脆也不化妆了,抓了件套头的绿色卫衣就和宋维蒲下楼。
反正她前两次出现在他面前也是这样,此后就再也没有维持形象的必要。
“木子君。”宋维蒲忽然在后面叫她,她回头,他给她扔了片面包,然后拎起桌上的车钥匙去开车。
木子君咬着面包跟他下到商铺外面,又绕去后面的车库。车库里除了他那辆皮卡还有辆黑色摩托,车身中央的一处零件是抹鲜亮到极致的明绿。摩托旁边站了个男生,个子和宋维蒲差不多高,衬衣西装,整个人的精英气质几乎把“LAW”三个字母印上前额,且因为精英气质过于明显,很有当渣男的潜质。
等一下。
估计是已经和他介绍过自己,宋维蒲没再和对方多言,只是挥手示意木子君过去,指了一下法学院,简单说:“Steve.”
Steve.
Steve.
木子君“啊”了一声,唐葵痛陈队友遇人不淑的画面立刻出现眼前。她看了看Steve又看了看宋维蒲,后者给了个眼神,示意她:“他来帮你和房东交涉的。”
木子君:……
她单方面替唐葵和Steve尽释前嫌了。
对方很官方和她握了握手,也是流利中文:“River和我提过,就叫你Kiri?我小时候和他在唐人街做过很久邻居,现在在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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