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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欲(槿郗)


第二天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就餐时,他就没让靳梁调查了。
好像又不重要了。
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彻夜难眠。
也是前些日子,偶尔听皮特先生提了一嘴说她女儿正在找摄影师,要拍16岁的写真。
他就提了南焉。
见他又不说话,南焉干脆顺着道,“的确,我现在的日子过得是挺惬意的,所以……还麻烦晏总不要来惹嫌。”
她这话说得很直白了。
宴景禹的眸子再次沉了沉。
周身弥漫开冷意,让这秋夜又凉了几分。
“我说过,那破律师不适合你。”他嗓音沉沉。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才算。”南焉恼,“你有什么资格摆架子在我这里指指点点?我们俩早就没有瓜葛了。”
“下去!”
音落,她手臂被攥住,下瞬,身体被一股强势的力气狠狠一拽,撞进他的胸膛上,软嫩的耳垂被咬住。
南焉浑身一凛,瞳孔微缩,伸手去推他。
“宴景禹,你放手!我已经结婚了,你还想当小三不成?”
气氛一凝,摁着她背部的手加重了力道,那道透着沙哑的低醇嗓音在车内响起,“……小三,也行。”

宴景禹到底是被赶下车了。
夜晚凉爽的风萧瑟不已,刮在身上,稍稍有些刺骨,也吹散了不少酒意。
望着那辆黑色车子融于夜色中,最后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收回视线。
靠在路灯杆上,掏出烟盒,点燃,咬在唇间,缓缓吐出烟圈。
陈墨到的时候,他脚边已经有五六个烟头了。
乍一看,颓废的有点狼狈了。
这样的宴景禹,这四年里,他见过很多次,已经不足为奇了。
就是吧,被人丢在半道上,还是有点子丢人在身上的。
他挠了挠眉心,环视了下略显空荡寂静的街上,深吐一口气,举步过去颔首,“总裁。”
宴景禹轻掀眼皮,神色淡淡地将烟蒂丢在地上,将其堙灭,什么话都没说,沉着脸上了车。
南焉回到家,正好听见十一在哭,保姆在哄。
她将包包和车钥匙放在鞋柜之上,换了鞋快步走进去,柔声问,“怎么了?十一。”
“妈咪。”一看到她,小团子哭得更凶了。
白净又圆乎的脸蛋上沾满了泪水,闹着要从儿童座椅上下来。
南焉最看不得他哭,一看见他哭,就忍不住心软。
她将他抱起来,用手抹去他小脸上的泪水和眼泪。
保姆是罗马尼亚本地人,打招呼道,“Elaine小姐,您回来了。”
“我想让小少爷吃点青菜,还特意用剪子把它剪碎了,肉也减量了,但是……”
南焉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小家伙很懂事,很听话,就连打针都很勇敢,不会哭闹,也很好哄。
可唯独在吃青菜上面,就让人很头痛。
碗里有点任何青菜叶子,他都会挑出来,要非逼着他吃的话,他就会哭闹。
南焉对保姆轻轻一笑,“今天辛苦你了,你先下班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保姆笑着应下,脱下围裙就和十一告别。
十一还没哭过劲来,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和保姆挥手,奶声奶气地说着‘再见’。
南焉将他重新放回椅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把他脸擦了擦,打着商量的口吻道,“十一,妈咪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吃一块肉肉,就得吃一片青菜,男子汉,这是要说话不算话了吗?”
她故意板着脸,“要是这样的话,妈咪可就要生气了。”
因为是早产,出生时,十一在保温箱里待了二十多天,后面因为退黄疸也治疗了将近一个月,身子要比寻常小孩子都要弱一些。
所以,三岁以来,南焉从来都没凶过十一。
也好在十一听话,讲道理能讲通,讲不通的,南焉也会耐心哄,耐心教。
他是她怀胎八个半月生下来的,且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
是寄托,也是希望。
才不惜倾注所有的温柔给他,让他过最好的生活,过最快乐的童年。
但并不代表,她会以为地溺爱他,不分好赖的惯着他。
十一委屈的瘪嘴,小胖手指着碟子里的青菜叶子,“它难吃。”
南焉:“……”
她幽叹一声,妥协道,“可是不吃青菜一直吃肉对身体不好知道吗?十一要是生病打针针了,妈咪会心疼的。”
“这样,我们吃两块肉,一片青菜好不好?”
“山个。”
小家伙惯会顺杆爬,嘴上说着三,手里却不听话地竖起个四出来。
南焉坐在旁边,双手抱胸,很有原则,“两个,不然……妈咪就把东西收了,十一就只能饿肚子了,明天早上才有东西吃。”
十一抬起小脸看她。
团子虽小,但很会察言观色。
知道南焉是认真的,之前也有被饿过肚子的教训,所以很识趣。
瘪着小嘴,拿起小勺勺吃了两块肉,又塞了一片青菜到嘴里。
南焉失笑,撑着脑袋静静看他吃饭。
莫名的。
眼眸里映着的小团子逐渐和脑海里那张她不愿想起的脸重合。
她皱眉。
又不自觉浮现出那听着像自嘲又有点堕落的话。
——小三,也行。
她抿唇,侧眸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或许,四年后的宴景禹,比四年前的宴景禹,病更重了。
尤其是脑子。
————
翌日,下午。
十一每天下午睡完午觉都会闹着出去玩会。
天气好的话,南焉就会带他到处转转,去的最多的就是附近几个商场的游乐场,要是碰上下雨,就在粗略的在小区里头转转就回去。
来游乐场的次数多了,南焉在这里头也认识了几个带有孩子的罗马尼亚本地妇人。
她是典型的东方骨像,长相浓艳,气质清冷高雅。
因为肤色不同,起初那些妇人还不是很喜她。
后面纯粹是孩子在一起,总会在一起玩闹,一回生二回熟了,那些妇人们都以为明廷是她丈夫,都说些羡慕什么的。
却被南焉否认了。
有好奇者就问,“那你男人呢?”
“死了。”南焉风轻云淡道,“死了两年了。”
妇人们皆知带孩子的不易,尤其还是死了丈夫的,其中有两个妇人也是死了丈夫的,和她感同身受。
对她的戒备心也彻底放下来了。
南焉抱着孩子付了钱,刚走进游乐场,就有妇人朝她招了招手,“Elaine小姐,快来。”
她笑了笑,将十一放下,让他自己去玩,径直走到家长休息区。
那位消瘦点的妇人还特意给她点了杯茶。
“谢谢。”南焉没有拒绝,接下后,就点了几分点心回敬。
从来都不让她们吃亏。
几位妇人也很喜欢她的阔绰。
毕竟每次她点的点心,都特别贵。
“我听说这个商场即将要拆了重建,最迟明年春天就会动工。”攀谈下,有位妇人说。
“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像不止这个商场,另外两个商场也要重建,说是被一个外国人收购了。”
“哎哎哎,快看,那边,那外国人好帅,跟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商场现在的老板吧。”
那副讨好谄媚的模样,着实猥琐。
南焉没有搭话,优雅淡淡的品着茶,眼睛也时刻注意着十一的动向。
倒是听她们这样说,难得好奇的回头瞥了眼。
只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她们口中的那个外国帅哥,不就是宴景禹那疯狗吗?
她下意识收回视线,弯下了腰。
脑门上都能刻一个‘衰’字了。

那道忽而向下的残影最终还是被宴景禹精准捕捉到了。
他薄凉的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睨着那头方向的目光逐渐下沉。
最后还是被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分去了心神。
提步往前走。
加上靳梁,他身后足足跟了六七人,都是罗马尼亚的本地面孔。
听到脚步声从旁边过去,渐行渐远,南焉才缓缓抬头,瞥了眼人群中连后脑勺都比别人帅气几分的宴景禹。
强行压下心口的情绪。
“Elaine小姐,你怎么了?”那几个妇人连帅哥都不看了,懵圈的看着她。
南焉觉得有些尴尬。
躲死了四年忽然诈尸的‘前夫’。
这话到最后终是拐了个弯,在桌上抽了张纸巾,慢慢弯下腰,秉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浅浅一笑。
“鞋子脏了,擦擦。”
尴尬的氛围持续了半分钟左右。
和宴景禹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她都觉得窒息不已。
主要是十一也在,虽然宴景禹以为那是她和明廷的孩子。
但要是碰上了,她心里总是不安的。
思及此,她笑着起身,准备道别,带十一离开。
“哇哇哇,血,好多血!妈咪!”
“他流血了,他流血了,妈咪,妈咪,快来!”
南焉还未出声,游乐场内一阵骚动,传来好几个小孩子的惊呼声。
妇人们听言,立即就冲了过去。
南焉见他们都围在十一玩的地方,也跑了过去。
可一走进,她瞳孔颤抖,心脏处好似被什么利器狠狠钝伤了般。
疼,生疼。
看着十一那小小的身子晃了晃,鼻孔里鲜血直流。
嘴巴,下颌,衣服,地上的海洋球和玩具,全部都是。
他无措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哽咽的喊了声,“妈咪。”
随后,眼睛沉沉闭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南焉飞快搂住十一,将他紧紧拥在怀里,用外套的袖子不停擦拭着他鼻子里不断往外冒的血。
声线颤抖哽咽,“十一……十一,你,你别吓妈咪,你怎么了?救护车……帮我叫救护车。”
她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撕裂崩盘了,就连撕心裂肺喊出来的话,都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是汉语,而非罗马尼亚语。
那些妇人压根听不懂,却也能看见她的慌乱和害怕。
不一会的功夫,南焉身上也沾满了血迹,十一那具小小的躯体毫无意识的躺在她的怀里。
任凭她怎么喊,十一都没有半点反应。
蓦地,一道黑影忽然覆上,双手伸过去抱她怀里的十一。
南焉下意识一紧,抬起那双水雾蒙蒙的眸,对上了男人深沉的眼。
“傻愣着干什么?去医院!”男人的声音婚后低哑,不由分说就把孩子抱了过来,快速往外跑。
南焉反应也很快,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所以过来,都是推着十一的儿童车步行过来的。
她一路跑着,跟上宴景禹的步伐。
“上车。”
车子后座的门一开,南焉就坐了进去,宴景禹把孩子塞给她,快速上了驾驶室,驱车前往医院。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宴景禹十分还差个十数秒就到了。
他连车钥匙都来不及拔,从已经下车的南焉手里抱过十一,“你跟上,别摔着。”
医院不大,设施也显得破旧。
十一被抱进了抢救室,南焉红着眼守在门口处,时不时探头往里张望,又背过身,对着墙壁虔诚的许愿。
——求我的宝贝十一平安无事。
宴景禹沉着脸立在不远处,眸子淡淡凝着她,没有说话。
等待的过程,总是坐立难安的。
南焉那张漂亮斐然的脸色早已被吓得惨白,加上身上的血,倒像个受伤的人。
到底是看她不安的来回走,有些不忍,他抬手压了压眉心,走过去,嗓音依旧冰冰凉凉,话倒是能听出几分人味来了。
“你别着急,会没事的。”
南焉看了他一眼,唇瓣嗫喏,“刚刚,谢谢你。”
声语虽轻,但依旧透着冷漠和疏离。
宴景禹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时,南焉手机响了。
是明廷打来的电话。
她犹豫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的明廷听出了她的不对劲,心都提起来了。
那天他就不该走的,即便那场官司推不了。
宴景禹都还在罗马尼亚,他就应该留下来陪南焉和十一的。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在家吗?我现在在奥托佩尼机场,马上过来找你。”明廷的语气很急。
“我在医院,十一,出事了。”
半个多小时后,明廷拉着行李箱就来医院了,看到南焉那一身血,他呼吸猛滞。
大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南焉眼神空洞,摇头,“是……十一的血,他……”
话还未说完,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不太好,疑似急性骨髓白血病,但具体还要等抽血化验过后才能知道。”
南焉站在那,恍若一道雷劈在了她身上。
急性骨髓白血病。
她忽然觉得心口疼,头也疼,身形晃动,还站不太稳。
蓦地,她两边的胳膊被两只有力的手抓住,相继拉扯。
南焉觉得头更疼了。
气氛逐渐凝固,能感觉到两个大男人间硝烟弥漫的气味了。
可她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满心满眼装的都是她的十一。
挣脱开他们的手,就冲进了抢救室,看着床上躺着的小人儿,她脚步顿,眼眶微涩,一颗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视线逐渐模糊,每迈过去的步子都尽显沉重。
从心底蔓延开的疼意,好似要将她抽丝剥茧,五马分尸。
疼到窒息。
她伸手抚上十一的脸蛋,哽咽道,“宝贝,你别吓妈咪好不好?妈咪不想连你也留不住。”
麻绳专挑细处断。
从小到大,生活就给了她无数个巴掌。
可仍旧不肯放过她。
以至于,连她才三岁的儿子都要狠心蹉跎一番。
她恨不得这些病难全都归在她一人身上,只求她的十一能够平安健康又快乐的长大。
她只剩这么点希望和期盼了。

确认是急性骨髓白血病。
南焉只觉晴天霹雳,连带着,她心底仅剩的那点侥幸和期盼也彻底粉碎了。
明廷站在身侧,扶住了她的手臂,桃花眼里布满忧虑和凝重,问医生这个病康复率高不高,怎么个治疗法。
“这个病,只要配到了合适的骨髓就能痊愈,最好是直系亲属里头配,成功率会高一点,如果都配不上,就只能保守治疗,但……”
医生后面的话好似说了,又好似没说。
可南焉和明廷却都听懂了。
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等医生离开后,明廷望着她,唇瓣嗫喏,“罗马尼亚这边的医疗技术有限,按医生说的,等他病情稳定下来了就能转院了。你……有什么打算?”
南焉脑子很乱,情绪深陷在十一病情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反应稍微有些慢。
甚至刚刚医生说的‘直系亲属’都徘徊在她理智的边缘处。
渐渐撕扯出宴景禹那张冷得不近人情的脸。
见她不说话,明廷安慰,“星城那边的医疗水平比这边要高出不少,但比罗马尼亚医疗水平高的地方也不止星城,M国和D国那边都不错。”
“我也有认识的人,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去M国,还是去D国,医院那边你别太担心,我和我朋友打个招呼就能安排好,十一……会没事的,日后就算骨髓配型,也会成功的。”
可说到底,十一的直系亲属只有两人。
南焉、宴景禹。
如果南焉的没有配上,势必就要找上宴景禹。
那她这四年多的隐瞒,将会功亏一篑。
且再想和宴景禹再无瓜葛,更是难上加难了。
宴景禹会不会答应,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都是未知数。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将她压得喘不上气。
“嗯。”
她只轻轻的应了声,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回到病房时,十一已经醒了,换了衣服后,小胖脸白白净净的,没有什么血色,手背上扎着点滴针。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装满了无措和委屈。
小嘴瘪了瘪,却又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南焉的理智迅速回归,紧着心脏快步过去,“十一。”
“妈咪,爹地。”
十一看到前后脚进来的两人,那颗不安的心瞬间平复了下来,换来的是无尽也藏不了的委屈。
南焉心尖一软,泛起丝丝疼意。
摸他头的手忽然顿住。
视线落在他头顶的墨发上,眸光微微暗下。
她垄断思绪,柔声问,“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宝贝儿?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十一摇摇头,垂头,睨着手背上的针,“妈咪,十一是生病了吗?”
南焉闻言,眼眶微热。
“医生叔叔说,都是小问题,只要十一乖乖配合打针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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