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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高源(唐甲甲)


高源说:“行,那你们先忙着,我出去跟记者聊一聊。”
老渣男沈丛云又站起来了,他道:“高大夫,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高源皱眉。
严宽冷漠地说:“你去吧,我们没有你,一样过得很好,你又何必回来?谁又想看见你?”
“我……”沈丛云一时手足无措。
高源无奈地看着沈丛云,他能帮沈丛云做的也就这些了,要是他自己始终处理不好,那高源也没有办法。
“走啊!”严宽突然抬高声音。
严家其他人也都冷漠地看着沈丛云,别看严桥为了拉拢高源暂时原谅了沈丛云,但他们恨这个老王八蛋很多年了。
沈丛云看看严枝,又看看门口的郝记者。
“还不滚!”严宽怒视着沈丛云。
沈丛云把身子都缩到一起去了,他愁着整张脸,说:“我离开之前答应过你们妈妈的,等我混出息了,就堂堂正正把你们接出来的。我费尽心思,是想复兴沉家,可也想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站在你们面前。”
严宽突然沉默下来,他盯着沈丛云久久不言。
“唉……”高源叹了一声,人家的家事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拍了拍沈丛云的肩膀,而后转身出去了。
这一次,沈丛云没有跟上来。
只是高源在出门的时候,还是听见了严宽说:“我们不需要你。”
高源在门口再度沉默了。
郝美玲问高源:“高大夫忙好了?”
高源点点头。
郝美玲往病房里面指了指,问:“那个病人怎么样了?”
高源道:“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郝美玲朝着高源竖了竖大拇指。
高源问:“你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郝美玲道:“也算稳定。”
高源露出微笑。
郝美玲问:“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高源却道:“不好意思了,可能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郝美玲问:“是你刚才说的过不了审?我能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高源点点头,往旁边引了引郝美玲。
郝美玲也跟着过来,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高源就把之前事情简明扼要地跟郝美玲说了。
郝美玲这才明白过来,她原先就觉得奇怪,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会到这农村乡下。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又看向了高源,问:“高大夫含冤这么久,难得遇上我这么个记者,不想对我多说点什么?”
高源却道:“做什么,远比说什么更重要。”
郝美玲深深地看着高源,她道:“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高源微微摇头:“只是辛苦你白跑了,或许你也可以采访采访其他大夫。”
郝美玲却道:“我反倒更想采访你了。”
“嗯?”高源露出明显意外的神色:“能报道?”
郝美玲摇摇头:“大概率不能,但先采访了总归没错,稿子发不出来也可以先留着。等以后时机成熟了,说不定这个陈年旧稿也能引起不小的轰动呢。”
“时机成熟……”高源喃喃几声,一瞬,他想到了很多。
“好。”高源对着郝美玲点了点头。
郝美玲拿出本子和笔,她问:“我们从哪里开始?”
高源道:“记者同志说了算。”
郝美玲道:“我们这一次的采访主题是腺病毒肺炎的防治,高大夫对这类传染病是怎么看的?”
高源想了想说:“大部分的传染病,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预防。中医讲究消灭疾病于萌芽,上医治未病,要把预防工作放在第一位。功夫在平时,要应对各类传染病,平时就先要卫生预防工作做好。”
郝美玲往本子上写字,她说:“我跑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地方的卫生情况。实话说,各地卫生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小县城就挺差的了,乡下农村就更是脏乱差污了。所以,不知道高大夫说的重中之重的卫生预防工作做的如何?”
高源问:“郝记者这是准备检查工作了吗?”
郝美玲反问:“高大夫害怕我突然袭击吗?”
高源说道:“欢迎视察。”
郝美玲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站起来就说:“行,那就走吧,去你们这里最偏僻的村子看看。”
高源一怔,而后道:“现在吗?”
郝美玲问:“有问题?”
高源说:“赶到就要到傍晚了。”
郝美玲笑道:“高大夫是解决不了住宿问题吗?”
高源道:“那倒不是,那我让人去跟王汉章局长汇报一下。”
郝美玲指了指自己的本子,说:“我想看到真实情况,你少找领导来打马虎眼。”
高源也笑了笑,说:“那走吧,现在应该还有去乡下的高脚牲口车。”
“走。”郝美玲也热情地招了招手。

高源带着郝美玲回自己村。
虽然霍乡是最偏远的乡,但没牲口车进霍乡,总不能两人走到明天早上吧?他们复村也够偏远了,再说他也有段时间没回过家了。
两人坐着牲口车走了大半程,剩下就走路进去了。
郝美玲显然也是走过很多山路的,腿脚一点不慢。
两人还没傍晚就到村子了。
刚到村口就看见黄泥土砌的亭子上刷着大大的标语:“水烧开,不生病。”
郝美玲看了看标语,又扭头对高源说:“你们村挺有特色啊。”
高源道:“为了节省能源,农村一直都是喝生水的,而且都是喝河水,所以每年夏秋都很容易得痢疾,平时也很容易生病。把水烧开,是简单最有效的灭菌办法。虽然标语上写的夸张了些,但这也没有办法。”
郝美玲点点头,又看了看标语,她道:“就是没申请到照相机,不然拍下来肯定很有意思。高大夫,写标语的主意也是你想的?”
高源道:“也不能这么说,早在很多年前,抗战宣传的时候就到处都是标语了,我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郝美玲朝着高源竖了竖大拇指,而后往本子上简单地记上两笔。他们继续往里面走,村里大大小小的标语写了一大堆,多是顺口熘,其中也不乏一些粗语。
列如:“不准随地拉屎,谁拉谁处理!”
“畜生才随地大小便。”
“不准在河边拉屎撒尿。”
郝美玲看的都笑了。
高源解释道:“其实卫生预防工作,说白了就是三个方面,一个是水,一个是粪,还有一个就是害虫。水粪管理最为关键,我们已经建议每个生产队选出专门的水粪管理员。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治病,还不知道我们村的管理员是谁。”
高源往前看了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扛着铲子过来了:“哎,李婶。”
李婶回头一看高源,道:“你回来了啊?”
高源点点头,问:“回来了,你这是干嘛去啊?”
李婶正在看郝美玲呢,他们这么偏僻的村子可没来过这么漂亮洋气的女人,听见高源问她,她才道:“你还说呢,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说要把河边上的茅厕还有牲口圈都拆了,不能污染水源。”
高源道:“对,是遇上什么问题了吗?”
李婶道:“哪有那么容易啊,前面正在闹呢,河边上都快打起来了,我一看拆不了,就扛着家伙回来了呗。”
“啊?”高源也才知道还有这个情况,他看向了郝美玲。
郝美玲则露出了看戏的神色。
高源顿时庆幸还好没告诉王汉章,不然老王同志这会儿血压都得飙升了。在记者面前弄出这样的矛盾,这不是作死吗?
高源捏了捏发疼的脑袋,问:“谁在闹啊?”
李婶道:“还能有谁,魏老三家呗,魏家人都在那儿了,说谁敢上前一步,他们就敢玩命。”
高源叹了一声,说:“好,我过去看看。”
说完,高源带着郝美玲朝着河边上走过去。
“你真去啊?”李婶在后面喊了一声,见高源真去了,她也立刻来了精神,也跟着过去看热闹了。
河边上,魏家四兄弟排成一行,拦在了众人面前,魏家的女卷们发挥高超的吵架本领,跟村里人吵得你来我往,丝毫不落下风。
杨爸蹲在地上闷头抽着烟,一脸愁色。
杨德贵拎着一个大锤子,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打转,他问:“爸,我这是拆是不拆啊?”
魏老三犯了浑,把自己脑袋顶出来:“来,拆,你朝我脑袋招呼,想拆我的茅厕,你就先把我的脑袋给拆了!”
魏老三是个浑人,靠着铁头功直撞杨德贵,杨德贵被他撞得连连后退,他虽然也挺浑的,但比不过这样的老混不吝啊。
“哎呀。”杨爸看的一阵阵无语,沉沉叹息一声。
旁边村民都在看热闹,还有鼓掌叫好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魏叔魏叔,你别动手啊。”杨秀英又赶紧上去拦。
杨德贵还嫌不够热闹,火上浇油道:“魏叔,你可别逼我,我手上的东西可不长眼睛。”
因为杨秀英来劝,魏老三本来还有点消停了,但一听杨德贵这混蛋话,他也来劲了:“来,你动手啊,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锤子硬,还是我的脑袋硬。”
“你别逼我!”杨德贵这小混蛋有点色厉内荏。
“干什么!”正当这边热闹的时候,高源一声爆喝响起来了。
郝美玲就站在高源身边,被他吓了一跳。
高源也顾不上她,直接拨开人群往前面走。
众人都是一愣。
魏老三还犯浑呢,还在用脑袋顶着杨德贵的肚子叫嚷道:“告诉你们,今天就算干部来了也不好使,爷们跟这小王八蛋干上了,你让他砸我脑袋,让他砸!”
“我……”杨德贵也被顶的一噎。
高源直接上前,他力气很大,一把抓住魏老三,一手抓住杨德贵,左右用力一掰,一下就把两人给甩开了。但因为用力太大,杨德贵一下子没站稳,被他掀了个跟头。
而魏老三因为是弓着身子的,重心比较低,所以只是连续退了好几步,倒是没摔倒。可他也顿时恼羞成怒,骂道:“那个多管闲事的王八……哎呀,高源呐,你回来了?”
郝美玲也挤进人群里面了,她还以为这边要打起来了,结果这个犯浑的中年人一见高源突然就老实多了。她也不由惊讶地看了看高源,又听见了旁边人窃窃私语。看样子,高源在村子里的威望很高啊。
杨德贵被摔了一个屁蹲,捂着屁股骂道:“高源,你故意的吧,疼死我了!”
杨秀英赶紧去扶弟弟。
高源看看这两边人,皱眉道:“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吗?在这里打来闹去,不嫌丢人啊!”
魏老三嚷嚷道:“到底谁丢人,谁不讲道理了,他们要拆我茅厕,还不许我拦着吗?”
魏家人也一下涌上来,七嘴八舌在那里吵。
郝美玲吃惊于魏家人嘴上战斗力,她走到高源身边,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她揶揄道:“看来高大夫的卫生预防工作开展的也不是很顺利嘛。”
高源被说的有些尴尬。
村民很好奇高源怎么带来了一个漂亮姑娘?
杨德贵被姐姐扶起来,他揉着屁股,都囔道:“高源身边怎么老有漂亮女孩跟着啊?”
一听这话,杨秀英顿时来气了,都扶到一半了,他又把杨德贵往下一拽,又给他摔了一个屁蹲。
“哎哟。”杨德贵顿时惨叫起来,这倒霉浪催的。
高源感觉有点尴尬,就道:“能不能小点声,好好说,记者同志在这儿呢,丢人不丢!”
郝美玲愕然看着高源,怎么还扯上她了?
魏婶问:“啥是记者?”
高源道:“在报纸上写文章的。”
魏家人你看我,我看你,没太懂这是什么概念。
村民们也都露出了茫然之色,在这么偏僻的村庄里,记者是他们接触不到的名词,啥叫写文章啊。
高源补充道:“主席都能看到!”
“嚯!”魏家人立刻立正笔挺了。
连蹲着抽烟的杨爸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全场陷入了安静之中。
郝美玲无语地看着高源,她前面还在想高源要怎么控制场面呢,是有什么秘籍还是有什么绝招,合着她就是那个绝招。
“你……”杨爸呆呆地看着郝美玲,还没反应过来,见人家看向了自己,杨爸慌忙把旱烟枪放在地上,想跟郝美玲握手,却又怕自己手上脏,只能赶紧在自己衣服蹭着。
杨爸干笑着说:“同志你好,我叫杨平,是大队支书。”
郝美玲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郝美玲,是记者。”
杨爸赶紧用力在衣服上搓了几下,见还是有点脏,他尴尬地说:“有……有点脏……”
郝美玲道:“没事,干革命工作,不怕脏不怕累。”
杨爸小心地伸出手跟郝美玲握了握。
一听说这个女人写的文章连主席都能看见,村民们顿时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甚至可以说有些慌张。
杨德贵坐在地上都起不来了,他看看高源,又看看郝美玲,他小声念着:“他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杨秀英悄悄咬上了嘴唇,脸上隐着不悦。
魏家人也不敢再闹,全老实下来了。魏老三也不敢再甩大嗓子,但也没改主意,就小声道:“那不管谁来,总不能不讲道理呀。我们家的房子,造起来的时候多辛苦啊,哪能说拆就拆啊。”
见人家态度很坚决,郝美玲对高源打趣道:“看来高大夫抬出我的名头也不是很管用嘛,高大夫还有什么法子吗?这段故事,我要不要写到报道里面呀?”
高源扭头看了看郝美玲,他想了一想,便对魏老三道:“魏叔,人家郝记者大老远跑到我们村里来,都到你们家门前了,你也不说给人家倒点水泡杯茶?”
“哦,是是是。”魏老三忙对魏婶道:“家里的,快去烧水,家里茶叶还有吗?”
魏婶尴尬地摇摇头。
郝美玲客气说:“喝点热水就行了。”
“哎。”魏婶忙答应着。
郝美玲看向高源,露出询问之色,这算什么招?
谁料高源瞥了一眼郝美玲,又来了一句:“魏叔,你们家喝的水,是哪里打的?”
魏老三想也没想,就往旁边小河里一指:“就这啊。”
“茅房旁边?”高源露出意外之色。
郝美玲看向这简陋的黄泥土茅房,不停飞进飞出的苍蝇蚊虫,还有四处飘散着的恶臭,她一下没忍住,干呕了一下:“呕!”
魏家人脸齐齐一绿。
魏婶也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烧水了。
魏老三急道:“不是这茅房底下,是还要上面一点,我们水干净着呢,没事的,生喝都没事。”
郝美玲抚着胸口,说:“算了,算了,其实我也不渴。”
说完,郝美玲瞪了高源一眼。
被人家大记者这么嫌弃,魏家人也尴尬极了。
杨爸却对着高源露出了佩服之色,还是大学生心眼多,一下就把场面控制住了。
高源说:“我知道你们造这个茅房不容易,而且离你家近,出来进去也方便,但你们也要考虑卫生问题啊。”
魏老三有些委屈地说:“我们又不把粪泼倒河里,这都是要给庄稼施肥的。”
高源说:“你这个粪坑只是往下挖了一下,又没用水泥,又没用什么,你自己看看那些脏污的水都渗到河里去了。这河是大家的饮用水源,你弄成这样多脏啊!”
魏老三道:“我们又不在这里打水。”
高源道:“那下游的人呢,人家吃完生病了,你就不管了?什么叫传染病,就是能把病传染起来的。你忘记你刚得过流感了?忘记这次小孩得的肺炎了?”
“你吃的消,你扛得住,你家没老人了?你家没小孩了?他们吃的消吗?他们扛得住吗?我们附近四个乡,就五个大夫,让你们培养卫生员你们又不肯,等传染病一爆发,谁顾得上治你们啊?”
魏家人被高源说的有些尴尬。
高源叹了一声:“拆了这个茅房呢,是帮助了其他人没错,可这也帮了你们呀。现在大家都困难,看病很难,花钱更难,谁愿意生病。”
魏老三被说的很不堪,可还是叫嚷道:“那凭什么单拆我们家,干嘛不去拆别人家?”
高源说:“那谁让你们的茅房在水边上呢,水边上的茅房,牲口棚,粪场子全都要拆了,绝对不允许污染水源,这是规定。”
魏老三往地上一蹲,双手一抱,满脸不情愿:“反正我不同意,我不拆!”
有高源站在这里,又有记者在这,魏家人算老实了一些,只是站在原地不说话,至少不闹腾了。
杨爸很是无奈,碰上这个软硬不通的家伙,他也没辙了,连高源说话都不好使,杨爸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他只能说:“再不行,只能去乡里找干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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