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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高源(唐甲甲)


高源才说:“哦,好啊。”
两人走开,到了地头。这个点也正是收工的时候,大家都陆续回来了,卫生员也正在收拾饮水桶。
老祁看着这场面,他说:“挺和谐的,不是吗?”
高源悄悄看一眼领导的脸色,随即附和道:“是啊。”
“高源。”老祁微微皱起眉,声音变得低沉下来:“其实我们家兄弟有三个人,我还有两个哥哥,他们比我更早入党,资历也更老。他们一直战斗在隐蔽战线上,后来被叛徒出卖,两个人很早就牺牲了。”
“他们牺牲的时候都没到三十岁,大哥结婚了,出事的时候刚生了一个儿子,然后全家就都没了。二哥在受刑的时候被叛徒活活打死。我父母受不了这个打击,母亲疯了,父亲一病不起,早早去世,没多久母亲也走了。”
高源看老祁,他没想到老祁居然有这样的人生经历。
老祁苦笑了一下,说:“虽然我走过了长征,看起来吃了很多苦,但其实我才是最幸运的那个。虽然敌人在追在拦在堵,但至少身边都是值得信赖的战友。”
“我的两个哥哥虽在龙潭虎穴之中,但若不是叛徒出卖,他们肯定还能支撑很久。所以,比起敌人,我更恨叛徒!我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叛徒都扒皮抽骨!”
老祁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高源后嵴背上立起了一层寒毛。
老祁扭头看向高源,盯住了高源的眼睛。
高源顿时感觉到了强大的压力。
老祁一字一句,认真地询问:“我看过你的材料,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所有的事情都证明你是个叛徒,你在为特务做事!高源,在所有情况都对你不利的情况下,你拿什么证明你的清白?”
老祁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砸在了高源的心上,直到把高源一颗心都砸成了稀巴烂。
高源确实在某一瞬间陷入了迷茫和慌张,而后他立刻便清醒了过来,随即,他便回望着老祁的眼睛。
老祁反倒微微一怔,因为他在高源眼中见到了无比坚定之意。
高源戳了戳自己的心脏位置,认真地回道:“用我的一颗红心!”
老祁没想到高源竟然会给出这样的答桉。
高源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膛,情绪顿时激昂起来,他大声道:“倘若这世上再无证据可以证明我的清白,那我就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人民,用我的所作所为洗刷我身上的冤屈。让历史的光阴和人民的传颂,来证明我高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祁问:“那你心中就没有怨恨?没有觉得不公吗?”
高源摇摇头:“从我16岁那年弃文从军开始,我就立志要为这个国家和人民奋斗一生,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祁转过身,正面对着高源,看着高源,他伸出手,认真地说:“高源同志。”
高源动容不已,而后也郑重地伸出手,握住了老祁的手。
老祁对着高源露出笑容,他说:“把你们的卫生运动经验写下来,我要在全省做推广,把你们这里做为爱国卫生运动的模范标兵!”
高源有些激动,很想再说些振奋人心的话,可最后落下来也只有一个字:“好!”
老祁笑容更甚。
次日,几人回到了张庄。老祁去县里参观了之后,就回省城了。
很快,省城的中医外治医术培训班也建立起来了,调人公函也下来了,沈丛云就要去省里了。这一下,老沉顿时得瑟了。
连他两个儿子严宽和严仁看沈丛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见状,沈丛云头抬得更高了。
而高源也及时相劝:“沉大夫,你这次要去省里了。就像祁厅说的那样,你承担的是保障全省人民健康问题的重担。我希望你真的能考虑清楚,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机会。”
“这个世界不会辜负一片赤诚的人,但它不一定会原谅弄虚作假的人。未来在你自己手上,要怎么选,就看你自己了。我承诺你的,都做到了,我能帮你的,也只到这里了。以后,我不会再多说任何话了。”
一听高源不再管他的意思,沈丛云顿时有点慌了:“高……高……高大夫。”
高源却是微微摇头,他说:“只能到这里了。”
沈丛云有些不知所措,可他也明白,高源已经帮他太多了。若他愿意从此好好做事,认真为人民服务,那高源就不需要再为他做任何事。可他自己若还是抠抠索索,偷奸耍滑,那高源再帮他也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沈丛云便不再央求了,只是沉沉吐出一口气,他对高源道:“高大夫,谢谢你。”
高源对其微微颔首。
沈丛云又看自己两个儿子。
严宽和严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严宽脾气向来比较强硬,他倔强地扭过头去,而严仁软弱委婉一些,所以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丛云没有说什么废话,他把自己的包裹背起来,然后对儿子说:“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说罢,沈丛云出门坐上了老王的高脚牲口车,往县里赶去。从坐上车的那一刻,沈丛云就一直看着前面,始终不曾回过头。
严宽和严仁就在门口看着沈丛云离去的背影,看了很久。

第265章 一年
乡下行医的生活其实很枯燥,就是治病看书,看书治病。高源还要多一个上课教学,在高源的教授之下,当地卫生员的医学水平也慢慢进步着。
张庄卫生院里,李胜利也越来越有医生大夫的模样了,很多疾病都能上手治了,跟三年前瞎治的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甘静也逐渐上手了,除了护士护理之外,治病忙不过来,她也能顶上去。
这把跟她一起来的田园看的有些眼热,现在是药材短缺的时候,散比起中药,西药其实情况更加严重。中药毕竟是土里长的,再不济还可以去山上寻摸寻摸,也能想办法代替,西药都是要提取的,现在更紧张更缺少。
田园跟着黄文定这个大老,很多时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到中医那边在大搞外治教学,黄文定实在也闲不住,竟然也跑去去学了一点,好吧,他搞上中西医结合了。
老师都熘了,她这个学生也只能跟上了。
不过有一点好的是,黄文定现在不忙,就有更多时间给田园上课讲学。能被留洋博士这样手把手,一对一教学,这种机会可是极少极少的,田园也算因祸得福了。
至于赵焕章和刘三全,跟两个老黄牛似的,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工作。
胡仁华做事情极为认真,一天到晚跑来跑去要药材,搞的县里市里都怕了他了,哪有这么混不吝的王八蛋,这催债的功夫跟黄世仁都有的一拼了。
后来到处都要不到药材,胡仁华又开始琢磨起本地山林里面的药材了,他倒也真能走,一趟一趟往乡下走,不停走访当地老农民,去问问附近哪里有药材,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传说?
扫听完一边之后,胡仁华又开始动员起当地村民跟着他上山找药去了。这附近能找到的早就被挖完了,剩下的就真是深山老林里面大海捞针了。
大家陪着他走了两趟之后,就再没人肯跟他进山。累的跟孙子似的,啥都找不到,还不如在家里好好做农活呢。胡仁华眼瞧着没人跟着他,又实在动员不起来其他人。胡仁华也是个狠人,索性就自己进山了。
然后……张庄卫生院就进入了很长一段没有院长的时光。
有人打听胡仁华去向的时候,他们都是回答进山寻仙访药去了。
然后老胡就时不时带回来一些乱七八糟的植物,谁也没见过。人家老农民也只是跟胡仁华描述一下药材的长相,嘴巴上描述的,谁能讲得清楚啊?
胡仁华自己还一脸懵逼呢,鬼知道他带回来的是个啥!而他自己也足够倔强,高源跟他说没什么用,他还不信。非要以身试药,然后就时不时就上吐下泻啥的,为了治他,还浪费了好多正儿八经的药材。
但胡仁华还是孜孜不倦,坚持进山。
有些时候还真有点收获,最厉害的一次是被他打死一头野猪。他不是武松,当然不可能赤手空拳打野猪,他是带着手枪进山的,枪是在民兵团那边借的。
只不过等胡仁华把野猪费劲巴拉,走两天山路拖回来的时候,肉已经有点臭了,真特么见鬼!
不过年底的时候,胡仁华就老实待在医院里面了。
不是他想通了,而是没辙。
年底的时候,大雪封山。也不知道胡仁华从哪里听到的野传闻,说是当地土话有种叫地冬红的药材,有止咳治感冒的作用,下雪天的时候会顶出雪面,经常一找就是一大片,平时找它就很不容易,只有大雪天才最方便的。
季节交替的时候,正是感冒流感多发的时候,老胡同志非要冒雪进山,高源劝都劝不住。老胡觉得自己军人出身,身手极好,啥都不怕,然后他就把腿给摔断了,差点死在山里。
还好高源放心不下,去组织人去山上寻找他。也幸好当天没有再下雪,没盖住他的脚印。也幸好这大雪天,没别的傻逼进山,所以顺利找到他的脚印痕迹。要不然,胡仁华就交代在山里了。
回来养伤,胡仁华郁闷不已。
高源苦笑不得。
就这样,过年了。
今年是个穷年,往年过年好歹还能吃上一顿细粮,今年过年都没能吃饱。
高源知道,明年只会更难。
沈丛云去省城之后,好几个月都没回来。连过年都要坚持在省城教学,这让高源对这个老油子有些刮目相看,看来他是真的想要改变了。
严宽和严仁回了严家过年。
严家规矩森严,搞的还是封建大家庭的那一套。往年,严宽严仁是没有上桌资格的,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他们都是要跟家里的妇女去厨房吃的。
祭拜完祖宗之后,严宽和严仁习惯性地低着头往门外走。
严桥却叫住了他们:“今年在上桌吃吧,你们年轻人坐一桌。”
严宽和严仁都愣住了。
严旬却对着他们挤眉弄眼。
“是,爷爷。”严宽和严仁内心兴奋不已。
年后,还在闹饥荒。
胡仁华无法行走的这段时间,他又闲不住,就拄着拐一起学外治医术了。进山寻药的这条道路,已经证明是失败的,但他重新确立了一条新的方向,那就是他要把外治医术教授给每一个村民,人人学医,人人成医!
好了,他又能折腾了!
用胡仁华的话来说,他要通过人人学医的来把张庄的卫生工作推向世界一流。
得,高源服了。他都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能折腾。真是生命不止,折腾不休!
年后,温慧肚子很大了,只是营养还是欠缺,高源一直在想办法解决。王汉章也很关注,远在省城的老祁也时不时会托人稍一些东西过来,这让高源非常感动。
数月后,大丫头出生。
高源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又看到这个可爱的丫头了。
在高家大丫头出生不久后,离开小一年的沈丛云终于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省卫生工作先进的两个名额,一个是沈丛云的,一个是高源的。
欠了高源许久的省先进,终于给他了。
而蹉跎了半生的沈丛云,也终于带着满身荣耀回来了!

“高大夫,我回来了。”
当沈丛云再一次站在高源面前的时候,高源一时间竟然有些恍忽。因为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来说,此时的沈丛云已经上吊自杀了,死相极为凄惨,哪里来现在这般神采奕奕。
“哦。”高源恍忽地应了一声。
沈丛云又在朝着其他人打招呼。
严宽和严仁两个人始终躲在门外,压根没敢进来。
安琪忙完了,听说沈丛云回来了,也正要过来看看,却发现这两个小子缩在门外,她问:“你俩怎么了?干嘛不进去?”
安琪只是平澹的一句话,却把两人吓了一跳,就像是正在偷东西的贼被人现场抓包一样。
安琪自己也被这两人的反应弄得一愣一愣的:“干嘛?”
严仁低着头,躲到旁边去。
严宽有点结巴地说:“我们……我们刚路过这里。”
安琪疑惑地问:“你们不是躲在门口在偷偷往里面看吗?”
严宽道:“哪里哪里有这种事情?我们没这么干过。”
安琪更疑惑了。
“是想父亲了吗?”门口传来高源的声音。
严宽和严仁两人顿时大为窘迫。
沈丛云也赶紧来到了门口,看着两个儿子,心潮澎湃起来,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严宽和严仁两人也扭捏着。
高源看看这两人,又看沈丛云,他有些好笑,就道:“沉大夫,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有个承诺的。”
“嗯?”沈丛云一怔,而后马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高源道:“我觉得现在就是你实现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沈丛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稍有些茫然,更有些忐忑,但他还是看着两个儿子,用力点了点头。
严宽和严仁也对视一眼,严宽的冷硬的脸庞都柔和了很多。
高源微笑着说:“那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去严家吧。”
沈丛云却突然拒绝:“不!”
严宽刚有些柔和的脸庞立刻又冷了下来。
高源也有些意外。
沈丛云坚定的说:“我现在就要去,我已经等了十几年了,我现在一刻都等不了了。”
高源轻轻叹了一声,而后也点了点头。
沈丛云赶紧跑到门外去,找到赶牲口车的老王,非让他再跑一趟县城。谈妥了车子的事情,沈丛云再跑回来问两个儿子:“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吗?”
“嗯!”两个儿子也用力点头。
“那我也一起去吧。”高源怕他们在严家遇到麻烦,有他自己在场,严桥多多少少都会顾忌一些的。
其实其他人也想一起去看热闹,只是牲口车上坐不下这么多人了,虽说人家是牲口,但是也别拿牲口太当牲口用啊。
傍晚,县城严家。
再一次站在严家门口,沈丛云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看着紧闭着的严家大门,一直在咽着口水,可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严宽和严仁也站在沈丛云后面看着他。
高源走上前说:“沉大夫,等了这么多年,做你自己想做的吧。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当年光着屁股被赶出来的丧家之犬了。”
沈丛云眸中闪过回忆之色,曾经的一幕一幕都涌现在眼前,他的内心情绪也剧烈起伏着,内心的酸楚难以向人言说,他大声喊道:“严家,我沈丛云回来了!小枝,我来接你了!”
喊完之后,沈丛云眼泪滚滚而出,声音也一度哽咽,竟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来……我来兑现承诺了,我做到了,我真的……真的做到了!”
高源也看的有些心酸。
严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哭了起来。
向来脾气很硬的严宽的眼睛也红了。
很快,大门打开了。
严桥站在了门前,看着门外的几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说:“哭什么哭?大白天的,在我家门口哭什么丧?晦气!”
沈丛云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他对严桥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严宽和严仁就更别说了,他们是在严桥的威亚下长大的,怕严桥是怕到了骨子里面的,两人都缩了回去。
高源本来还想着看一场扬眉吐气的热闹的,可是再一看这三父子的表现,他蛋都疼了,这三个没出息的家伙!见这三人不顶用,高源只能对严桥道:“严老啊,沉大夫这次过来是兑现他的承诺来的。”
“高大夫也在啊,快进门喝杯茶先。”严桥装作这时候才看见高源。
高源却笑着摆摆手:“不着急,沉大夫刚从省城回来,就给我带来个喜讯啊。”
严桥不语。
高源见人家不上道,他又铺了一句:“严老,您猜猜是什么喜讯?”
人家都把话递到这里了,严桥也只能应了一声:“不知道。”
高源道:“咱们县里评上了两个省先进卫生工作者,这在咱们县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殊荣,这可是咱们县里医学界的大事情啊,您猜猜是哪两个人帮咱们县里争取到了这样的荣誉?”
严桥脸都黑了,捏着鼻子问:“谁啊?”
高源说:“一个是我,当然,我是侥幸得到,有些惭愧。”
严桥道:“高大夫抗击过那么多次传染病,解决了乙脑,又解决了白喉,还解决过痢疾,这个省先进早应该给你了,现在是实至名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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