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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文湙想起这事也是摇头,道:“当时确实是有些冲动,看着昨日还与自己谈笑风生,说仗打完了就回去给儿子做周岁的兄弟们一个个变成尸首躺在自己面前,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站在城楼上看着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就像看见当年的父亲。顾舒庭也叹气:“所以你便换了他们的衣服,拌成普通士兵混在出城迎战的队伍里面,装模作样混到拓拔烈面前,趁其不备一刀要了他的命?”鞑靼人以武为尊,即使是主将也会冲杀在前头,他又不把一个普通士兵放在眼里。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一路“险死还生”冲到他
面前的这个人,手段足以与他匹敌。
“嗯,还好命大,能活着回来。”文湙笑道:“你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听我的英雄事迹的?”顾舒庭也暂时收起伤感,笑说:“当然不是,西宁王恨不得把你不听军令的事放大八倍来说,早听厌了。今日来是因为又有人参你了,说你在苏州横行无忌,居然当街打人,陛下叫你写个自辩折子我替你送上去。”说完接过岑武端来的茶喝了一口。文湙笑道:“之前他仗着是我长辈,夺我家产,辱我父母。现下我又不姓岑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啊?不过那岑文泰也还算有些脑子,知道春闱完了才来纠缠此事。”顾舒庭笑道:“他怕春闱前参你,你会打断他的手啊。不过你要打人就打人,何必这么张扬,自辩多麻烦,于你名声也不好啊。”
文湙奇怪得看着他,说:“于我名声不好?你莫非脑子不好?”一旁的岑武’噗嗤’一笑,实在忍不住。顾舒庭气的脸都涨红了,撸起袖子就要与他干架:“你说谁脑子不好”。文湙赶忙拉着他的手臂摁下来,笑道:“不与你闹了,我解释与你听。岑文泰敢去林家散播谣言,说我乃林海之子,不过是仗着有忠顺王撑腰罢了。结果我前脚改姓,后脚就当街打了他老子一顿,不过是要告诉他,惹了我谁都护你不住。再一个,就算忠顺王借此参我,但我堂堂一侯爵,因着往日仇怨打个把平民,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不起我闭门思过呗。但是在别人看来,替忠顺王这个主子办事,脑袋得别□□里。”顾舒庭也是忘了刚才人家说他脑子不好的事了,问道“既然明知无用,他干什么要白费这力气?”文湙无奈看他,道:“没有用是一回事,但他若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更让人寒心。”
顾舒庭被他这眼光看得,仿佛自己真是一头猪,遂不自在的转移话题:“那你找到能证明你身世的大夫了吗?既然东西已经交给陛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复职啊?”文湙无所谓道:“那大夫早过世了,要是这么好证明,人忠顺王还玩这么一招,那不瞎子点灯白费蜡嘛。我等守完孝再复职。”
顾舒庭闻言急得要跳起来:“什么,你没证据证明自己身世?这孝也是好守的,你这说好听点叫改名换姓,说严重点就是欺师灭祖了。这不行,绝对不行。”急得在地上直转圈。忽然眼睛一亮,一拳捶在掌心道:“我想起家里还
有一本洗冤录,里面好像记载了以尸骨认亲的法子,我回去给你找找。”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连自己来干什么的都不记得。
文湙连忙叫住他,“急什么,话还没说完。我虽没有证据,但是林大人有啊。”
顾舒庭立刻刹住脚,问:“他有?他怎么证明?”
“放妾书”,文湙答到:“他临终之前给了我一张放妾书,落款时间在我娘怀我之前,就连衙门的公证他都办好了。”这份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顾舒庭这才松了一口气,回来坐下,问道:“所以你才要以孝子身份为他服完斩衰?”文湙道:“此乃其一”,见顾舒庭面露不解,继续道:“我如今不过年十八,却已是超品侯爵,升的太快于我并非好事。其二,林大人身下还有一女,她外祖家乃荣国府贾家,那可是个姑娘家能待得地方?少不得我要以兄长之名送她出嫁了,如此方不辜负林大人对我父母的大恩。”顾舒庭好没意思地挠挠脸,道:“谁知道你们读书人,一根肠子十八个弯儿的。”文湙无奈道:“你如今也在学着办差了,凡事也当多思多想,御史台也不是个能横冲直撞的地方。”
“知道了”,顾舒庭左顾右看,道:“听说你把我们家崇安楼的厨子抢了来,早想尝尝正宗江南风味儿了,今儿午膳在你家用了。”文湙低头拉长嗓子道:“谢小侯爷赏脸”,惹得顾舒庭一拳擂在他胸口上,他才笑着转头吩咐:“吩咐厨房今儿加菜,也去告诉姑娘,今日有客来,叫她自己用膳吧。”顾舒庭听他提起黛玉,才要开口问,就被文湙一眼瞪过来:“姑娘家的事儿也是你好打听的。”便只好咂咂嘴作罢,一直在这儿混到日落西山才带着文湙早就准备好的折子回去。!

次日一早,兄妹二人才用完早膳,就听小满进来回话,说是荣国府的人来了。
来的是赖大家的,行礼之后,不等黛玉吩咐上茶,便急说道:“我们老太太想林姑娘想得紧,念叨好几天了,又怕您家里事忙一直没叫人来接。这不终于熬不住了,昨儿晚上就没睡好,一早起就叫奴才们过来了,您这就随老奴走吧,宝二爷和姑娘们也是天天念叨着呢。”话音刚落就听“啪”得一声,文湙将茶碗往她脚边一摔,茶叶沫子溅了一身。连带黛玉也吓一跳,不解地看向哥哥。
文湙却不耐烦与这等不识礼数的奴才说话,戴嬷嬷上前道:“这位嬷嬷好生不懂规矩,怎么说话的。就算我们家与府上交好,你也不可无端坏我们姑娘名声。”黛玉到底也是读过女四书的,又跟着戴嬷嬷学了这些时日,听了这话脸都涨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到底是贾母身边的掌事嬷嬷,略微想想就知道这林家大爷为何动怒,却也只笑道:“看奴婢这张嘴,惯会喷粪。皆因林姑娘打小在我们家长大,竟把她和自家姑娘一样待了,还请林大爷、林姑娘饶恕这一回。”
文湙懒怠看她,回头温言对妹妹说:“我们确实有段时日没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左右先生得下午才到,早点回来就是了。”
黛玉见哥哥神色温和,并无责怪自己不晓事的意思,适才那点子羞窘已是退了下去,只提醒自己往后注意些,再不能叫人拿住说嘴。于是也道:“也好,玉儿也很是想念外祖母,我先去换身衣裳,哥哥稍候。”说着便带着紫鹃往内室去了。
外头文湙对戴嬷嬷说到:“今日便有劳嬷嬷陪妹妹出门吧”又看看雪雁道:“雪雁就不要跟着了,立春陪着吧。”众人屈身应诺。
福寿街到荣国府不过半个时辰,林家兄妹到了贾母正堂之后,果然见众人都在。兄妹二人上前行过礼后,文湙被让在左上首喝茶,黛玉则叫贾母搂在怀里,众姐妹也拥簇上去。只一个贾宝玉,刚要上前便被戴嬷嬷不动声色得隔开了。
文湙原本闲闲地喝着茶,准备过会儿就找个借口拉贾宝玉出去逛,谁知忽然听到这么一句:“颦儿你近日在家里忙什么呢,这么些时日才知道回来看看,要不是老祖宗派人去接,你怕是还想不起我们这些姐妹。”语气亲昵,温柔和善
,却让文湙发了今日第二次怒。
他“啪”地将茶碗往桌上一放,见众人回头,便道:“薛姑娘,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颦儿’的,想是你叫错了。”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薛宝钗被他这一下吓得脸稍发白,只贾宝玉自喜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贾母拉都拉不住,说:“林表哥有所不知,’颦儿’乃是林妹妹的小字。《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文湙道:“我读书少,什么《古今人物通考》我是没听过,但听宝玉所言,这字是你取的?”转头看向贾母,满眼的责怪与不赞同。
贾宝玉虽然看出这林表哥不高兴,却也只当他是为了自己随意杜撰而心有鄙夷,仍道:“除了《四书》之外,多有杜撰,怎么偏我不行。”文湙再次看向这跟棒槌,道:“谁耐烦管你杜撰不杜撰的,但谁允许你擅自替我妹妹取小字的?你家长辈没教你规矩吗,你怎么不替你家姑娘一人取一个。再说,你替我妹妹取个’颦’字,是嫌弃她整日啼哭惹你烦,还是诅咒她一生孤苦不得欢颜啊?”
这番话说的贾宝玉面色通红,一时不知是该先向林妹妹解释自己并不是嫌她烦,还是先与林表哥解释没有诅咒他妹妹。只结结巴巴:“我,我没有,我只是…”
贾母忙把手足无措的孙子拉进怀里,一手安抚他一边道:“林哥儿不必责怪宝玉,当时他年纪小不知事,老婆子也只当他们年幼闹着玩儿而已,如今你既然不喜,便不叫他们再作如此称呼就是了。”话里话外皆是文湙小题大做。
虽然险被气笑,但人家年高又是长辈,况且黛玉还在,不便当着她的面给她外祖母没脸,只是道:“老太君心慈,不忍太过拘束晚辈们也是有的,只是孩子们也大了,该忌讳的也要忌讳起来才是。”话音一转,“不过我看即使老太君慈和,府上的姑娘们规矩都学得极好,知道哥哥胡闹,也没跟着一起瞎起哄。”没规矩胡闹瞎起哄的那个不是你家的。
薛姨妈气得要说些什么,却被女儿牢牢拉住,场面一时有些冷凝。
然而,不同于别人气闷,黛玉心里的暖流却满得要溢出来。原先自己年幼,虽心下觉得不妥,但见长辈没有出言阻止,便也没大当回事。等长大了,姐妹们也没有拿这个字认真,只这个宝姐姐每每提起这个,未免又被人说小性儿,便
也忍着没说。如今见哥哥为自己一而再地计较这个,岂有不高兴的?
但也不能叫哥哥一直与一群妇人纠缠,黛玉便先笑道:“哥哥你还不去外院给舅舅们请安,坐这儿听我们闺房话儿也不害臊。”文湙也笑道:“我可没听你们说什么,只是外祖母家的茶好,舅舅们又都是再孝顺不过的,好的肯定都送这儿来了,我把这杯茶喝完再走。”语气和善得,仿佛和刚才不是同一个人。
贾母也笑着说道:“上次你走后你舅舅就一直念叨,好容易你来了,岂有不用好茶招待你的。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包了带走就是了。”文湙起身谢道:“那子遥就却之不恭了。”又对宝玉说道:“我虽有字,但这是我及第之时座师大人崔太傅给的,妹妹将来的小字也得年高德勋的长辈来取,并不是小辈们可以随意闹着玩儿的,可明白?”不管众人脸色他便行礼告退了,本想带着贾宝玉一起走的,但看他那怂样儿,算了吧,真把他吓病了就不好了,没看王夫人现在就想生吃了自己的样子吗?
文湙走后,待遇便向姑娘们说起五禽戏来:“开始很难做,也很累,但是咬牙做完后便觉通体舒畅。再沐浴更衣之后,整个人走路都觉轻了些。”又道:“家里有专门为我修的场馆,哪怕寒冬腊月也不怕吹着,我从游廊一路过去,脚底泥都不粘一粒。”三春平日里都是被踩着去夸薛宝钗的,今儿反过来一回,岂有不高兴的。只一个薛宝钗,本来是想叫得亲密一点好惹文湙注意,没想到惹来一通指桑骂槐,气的她饭都没吃就和薛姨妈回去了。
贾母没留她,王夫人没空留她——都忙着和戴嬷嬷“叙旧”呢!
贾母道:“往日只有进宫请安时才能在皇后娘娘身边见着你,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舍得放你出宫,还是去的我外甥家里,这可不是缘分,往后还得常来常往才是呢。”王夫人也道:“昔日贤德妃娘娘在宫里也是陈蒙你的照顾,如今又要你看顾她妹妹,真不知道叫人怎么感谢是好。”
戴嬷嬷一边感叹不知道这家人脸皮怎么长的,刚刚才叫大爷刺了一顿,转眼就能喜笑颜开,一边笑着答道:“是大爷求到宫里,说要老成点的嬷嬷伺候,娘娘看老奴还行,这才把老奴放出来的。照顾不敢当,不过是尽奴才的本分。”
王夫人道:“你先后侍奉了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谁还敢把你当奴才看!只是上月我身体不适没得进宫,不知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二太太说笑了,我现在是安定侯府的奴才,皇后娘娘怎会没事传召外臣家奴进宫。”戴嬷嬷一眼就看出这位打的什么算盘,未免日后麻烦,出言打破她的搭桥梦。
一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午膳时分,文湙照例用过饭便使人传话黛玉,说是时候回府了。不过这次黛玉没要哥哥过来解释,只自己就推了众人的挽留,道:“请的先生下午就要到了,不在府里不像话。”贾母今日也没心再多说,听此话便准了。
兄妹二人回到府上,文湙问陈叔派去接的人可有安排好,黛玉则是再次确认安排好的院子和伺候的人可都妥当,忙忙碌碌不多时便听人报顾先生进府。
顾先生名顾延梅,是顾家旁支的女儿。他的父亲是景和八年的榜眼,因性情高洁,不耐朝堂倾轧,遂带着妻女隐退山林。然这顾先生十分之命苦,先是父母先后过世,其后丈夫又暴病身亡,时年二十刚到。原本族里怜惜她贫弱,想接她回来改嫁,谁知她怕公婆年老无依,便执意留下来侍奉,这一拖便拖过了花样年华,待为公婆送终后才回族里。因其贞烈,顾氏族中引以为傲,她又有些才华,便要她教导族里的姑娘们,每月挣些束脩过活。只是不巧顾家现在年长的已经在议亲,年幼的尚在牙牙学语,她又不愿意闲着,这才由承恩候府介绍来林家做供奉。
黛玉初见顾先生,有些惊讶,她以为一个年过四十又多年丧偶的妇人应该是清冷而严肃才是。而眼前这个,眉眼温柔,面色和善,嘴角含笑令人观之可亲的先生完全是被岁月眷顾了,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看得出来,她一个人也把生活安排得很好。
文湙把人送到内院交于黛玉,只说声有劳先生便走了。黛玉上前行过礼后,顾先生道:“因先夫忌日,耽搁了这么些日子,劳你久等了。”黛玉笑道:“先生这是有正事儿去了,多费些时日原就是应该的。再说,学生不候着先生难不成还让先生等学生不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儿?”
想着顾先生舟车劳顿,黛玉便先把顾先生送到安排好的院子,吩咐丫鬟婆子好生伺候着便要告退,顾先生拦道:“且慢,听说你还在学着管家,你一般什么时候安排家事,什么时候上课呢?”黛玉回到:“现下都是上午就把事情吩咐下去的。”戴先生想想道:“那我们便下午上课,讲两天书,隔天学琴,如何?”黛玉屈身:“听凭先生安排。”说完便告退了。!

府里人少,日子便过得很是安逸。
黛玉照例早上起来和哥哥一起打五禽戏,差不多半个时辰用早膳。兄妹二人饭后也会随意聊些名人典故,用过茶后文湙便回了外书房。黛玉上午和戴嬷嬷一起管理家务,府里守孝期间也没什么大事要处理,不过一些针头线脑的。得空了就一边动动针线,一边听嬷嬷讲一讲京里各家的迎来送往。下午听顾先生讲书,或温习一下琴技。
文湙白日里则多半不回内院,把一张图纸画了改改了画,也不嫌厌烦。再加上近日替文管着西北商路的岑良回来了,他便又多了看账一事,还亲自整理了一本总账,使人送去给顾舒庭,托他送去户部转交给给他父亲户部侍郎顾延淸大人。
其间贾母也派人接过黛玉几次,但文湙回回都有空跟着去。
有次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贾宝玉又拿手去够黛玉,被文湙一粒松子打的手背青了好几天。
王夫人登时怒道:“林哥儿在外动辄打人就算了,你位高权重人家也拿你没法子。但这是荣国府,上有老太太看着,你这是耍威风耍到亲戚家来了不成。”
文湙把玩着手上的果子,笑道:“二舅母何必动怒,外甥不过是看宝玉’好动’,忍不住也跟着‘动手动脚’,兄弟之间的切磋罢了,何必如此认真。再说我手上准头好,要不然那松子儿就不是打手上,而是进了眼睛了。”
爪子没给他折了就算是给面子了。
往日念在这小子对玉儿尚算尽心,有些狂妄无礼也就罢了,谁知今日竟敢对宝玉动上手了。
贾母才要出言教训,就被黛玉抓住了手,道:“哥哥军旅待久了,不知道京城勋贵子弟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宝玉又是自小在女儿堆里养大的,原比别人娇嫩些。因此手下没掌握好分寸,请外祖母看在玉儿面上,宽容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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