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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侯爷又不是自家子侄了,林深父子可不敢受他的礼,此时见他揖
手,忙不迭站起来躲开这一礼。林深道:“侯爷严重了,说到底您也并未做错什么,不过也是遭小人暗算罢了。虽说以我林家如今的门第,万不敢攀您这门亲,只是事已至此,为了玉儿,我们也只得厚颜一回了。至于照顾,这本就是我们的本分,万担不起您一个请字。只是您看……”林深指了指刚刚黄大魁出去的方向:“怕是不大好办啊。”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扔他出去便是了,他并不是玉儿兄长。”
“啊!”林家父子惊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是该先惋惜林如海没了后人,还是该庆幸林家没出这么个败类。
文湙道:“这事儿苏州知府早有上报,我也叫人去查了,不过是打听些消息,到比御史们一个个问口供来得快些。那黄大魁甚至都不是他母亲亲生的,与林大人又有何关系?”
之前挑人选的时候,文湙便做了一番思量,首要条件便要无父无母的,好操作。在这个缺乏教育的年头儿,没有父母教养还能成为国之栋梁的,是少之又少,就连文湙也是个嫩壳儿装老心的。
不然人家好好儿的,也不好意思莫名其妙折腾人家一番,但对于黄大魁这样为祸乡里,连官府都管不服的无赖,叫他知道天上掉不了馅儿饼,文湙是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的。
正好黄大魁的养母还姓季,与李只差这一笔,只要找了林如海惯用的墨来,稍微一模仿,再用炭火慢慢地烘烤,使笔迹变旧。几十上百个字中的一笔,别说是朝廷来鉴定了,就是林如海再生,也休想看出哪里不对来。
文湙来得急,就是怕黛玉得知不实的消息,心下担心,才过来与林家说清楚的。不然他这一阵儿还真是挺忙的,今年茜香送来的朝贡都不如往年的十分之一,福州那里听说也偶有不明船只出没,怕是茜香卷土重来,就在这一二年了。
还好直隶那里的水军一直没有懈怠训练,计划以内的战船也开始下水了,这一切进行得紧锣密鼓又悄无声息,只待大战来临,以护我朝万千百姓。
所以黛玉这边只能由王氏转达消息了,王氏道:“如今事情已经明朗,你也不必忧心,那无赖与咱们林家并无关系。”
之前黛玉使人揍黄大魁的那一顿,王氏还担心呢,长兄如父,黛玉又还没说亲,怕她往后日子不好过
。如今看来,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天数?黛玉可不这么想,她一得知今日结果,便开始在心里细细思量此事的来龙去脉。以那人一向运筹帷幄的行事作风,黛玉绝不相信文湙事前对此事一无所知。最可恨的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行动间却不见与她疏远半分。
她那会儿没觉着哪里不对,只以为是自个儿心下存了龌龊念头,才将好好儿的兄友妹恭的事情想歪了。那一阵子,她真是恨不得立时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而这会儿,她只想将那个居心不良的混蛋拉过来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黛玉不知道文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起码不会晚于黄大魁进京。一想到自己叫他愚弄了这些日子,黛玉气得脸都红了,恨恨道:“那这会儿他人呢?”
这表情,这口气,王氏完全想不到她问的是文湙,还以为问的是黄大魁呢。遂答道:“他叫侯爷吓晕了,刚醒过来便嚷着要老爷替他说情,把林家家产的一半儿送给侯爷,以求宽恕。”
黛玉先是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伯娘说得是那无赖,噗嗤一笑:“吓晕了?这怎么吓的?”
王氏也笑:“据说是那不知死活的,在公堂上骂了两句不好听的,叫侯爷给整治了。他这一回来,又叫侯爷撞到了,不过几句话便吓得不省人事。你说侯爷那人,瞧着再正派不过了,这胡说八道起来倒也毫不逊色啊。”
“他也就瞧着正派罢了,私底下再促狭不过了。”黛玉心下翻了个白眼儿,嘴上却道:“伯娘一会儿先别急着赶他走,这会儿大家都还蒙在鼓里,怕是叫人说咱们仗着侯府威势,将庶子赶出门去,这对名声不好。一旦有了传言,就是日后澄清了,也少不了口舌的。不如您这样……”
黛玉凑到王氏耳边说了几句话,王氏又是噗嗤一笑,点着黛玉额头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也是个促狭的。”
说得黛玉脸上爆红,心下却道:“就算我恨不得将人拉过来咬几口,也容不得别人放肆说他一句。”
所以黄大魁继爵位和他没关系之后,又接到一个消息。林青玉道:“妹妹说了,先叔父去时,已将家财悉数捐与国库,如今还有户部凭条为证。妹妹现在傍身的东西
,都是叔母留下的嫁妆。这些东西,与庶子是没什么关系的。”
林青玉说了这一句便走了,留下黄大魁一个人痴痴地想:“现在我又是一个穷光蛋了,不会像戏文里说得人财两失,家破人亡了吧。”
他还有个屁的财可失,再想一想外面等着和他一起飞黄腾达的兄弟,不用别人下手,他自个儿便很想去死了。
然而消息没有最坏的,只有更坏的。黄大魁原本正躲在林府想对策,看能不能从黛玉手里抠点儿东西出来。毕竟这做妹子的,也不能眼见着哥哥饿死不是!
还没想出来,二审开始了,这次文湙没有出席,只黄大魁在下面跪着。堂上主审道:“现已查明,你母季氏因被其夫君醉后殴打致流产,后再无身孕。尔乃他夫妻二人所收养的弃婴,有善堂管事为证,你生身父母不详,先林如海林大人,与你并非父子关系。”
好了,他没有妹子,只有外头那一群恨不得将他拆骨扒皮的“兄弟”。
而黛玉这里,文湙怕是也知道黛玉迟早能想通一些事儿,特意托晴雯送过来的一个荷包,说是赔罪的。黛玉在无人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玲珑剔透的骰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里头嵌进去一颗鲜亮可爱的相思豆。
这抹鲜红颜色,透过剔透的骰壁,染了黛玉满脸的红云。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黛玉心里微微啐了一口那人的厚脸皮,转头却又将手里的骰子握到发热。想将它放到梳妆匣里,嫌太乱,怕碍着立春给她梳头找首饰。摆在博古架上,又怕明儿早上小丫头除尘时不好处理。口是心非地将屋子里的地方挑剔了个遍,在外面通报顾家大奶奶和大姑娘来了的时候,才匆匆将东西放回原来的荷包,一把塞回枕头下。
待明日有空了,细细地打个梅花攒心的络子络起来才好呢。
顾舒嘉最近被关在家里绣嫁妆,消息也不大灵通,只是这几日安定侯府的事儿闹得太大了,这才叫她知道了,就连她嫂子都受了她的埋怨。可她嫂子早从她哥哥那儿得了消息,只等着事情尘埃落定再过来看黛玉,怎么会早早地带她来添麻烦呢。
顾舒嘉还气冲冲的,见黛玉迎了过来,一把握住黛玉的手,泪眼婆娑道:“林姐姐,你受委屈了。”
黛玉一愣,这事儿怎么着也说不上她受的委屈啊,黛玉笑道:“世事难料,人心叵测,谁也料不到事情至此。况且,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如今不过是回归我本来身份,万万谈不上委屈。”说完还不忘替文湙叫一声屈:“只是哥……不对,这会儿该叫安定侯了,他无缘无故被我家耽搁了三年,要委屈也该是他委屈才是。”
“他委屈个什么劲儿,守二十七个月,便能平白换回个这么好的媳妇儿,他明明是赚了好吧。”
此话一出,黛玉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方知蕴见她羞窘,扯了自家小姑子一下,还道:“这也是你二人的缘法了。”
顾舒嘉个没眼力见儿的:“狗屁的缘法,原本以林姐姐你的条件,满京城的名门公子不是随你挑,这会儿却是挑都没得挑。岑大哥哥虽说还不错,到底是一大把年纪了,林姐姐你这还不委屈呢!”
原来满京城丈母娘眼里的金龟婿,在顾舒嘉眼里,不过是个年纪一大把还没能娶得上媳妇儿的老光棍儿。
但人家其实不过二十出头,大黛玉五岁而已。
黛玉哭笑不得:“也只有嘉儿你看我好,才会如此想呢,现下这情形,怎么看也是我撞了大运,因这场意外才得了这门好亲。”无父无
母的孤女嫁了正当红的少年侯爷,怎么看都是前者占便宜。
“这就是我说的林姐姐第二条委屈了,”顾舒嘉义正言辞:“明明是你情我愿,佳偶天成之事,现在满京城都在说你高攀,这原也不是你自个儿愿意的。现在出门儿,说不得要受多少世俗眼光的指摘呢。”
黛玉听了一愣,心下道:“这还真是我自个儿愿意的。”只是还没说什么,方知蕴便打断了顾舒嘉的话:“嘉儿,你胡说些什么,我听你哥哥说了,这桩亲事定是要圣上亲旨赐婚的。一来告慰林大人在天之灵,二来,也是为安定侯的婚事加重分量。到时圣旨一下,看谁还敢嚼舌根子。”
“是吗?这就好,如此林姐姐便可高枕无忧了。”
“噗嗤!”顾舒嘉话音刚落,便听黛玉笑出声来,黛玉看看这姑嫂两个:“我还当你们今日来做什么的,原来是怕我听到外面不好的听的,给我唱双簧来了。”
顾舒嘉一愣:“这都能叫林姐姐看出来,不过圣旨赐婚是真的,都察院查到的证据一回来,岑大哥哥便向陛下请了旨意,陛下也已经答应了,只等过了六月便颁下旨意呢。”
方知蕴也笑:“实在是有几家得了消息的,嘴里说话很是不好听,里里外外地说你的不是。虽说陛下答应了赐婚,但到底还有这几个月呢,我们就怕你心下多想。”
“姐姐这实在是过虑了,”黛玉笑道:“日子是自己的,管别人怎么说呢。何况,”黛玉顿了顿:“能得这门婚事,也确实是苍天垂怜,我既得了好处,自当时时不忘感恩。多少名门姑娘想得的婚事叫我得了,我若还是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顾影自怜的模样,那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黛玉微微一仰脑袋:“我就是走了狗屎运,他们能耐我何!”
方知蕴抚掌而笑:“果然好气度,你若是能这样想,也不枉我们为你操的这一番心了。”
“方姐姐和嘉儿的一番好意我自是领会得的,身无长物,仅以此茶聊表谢意。”
三人心下高兴,学着男儿郎吃了一盏茶,便有心思开起玩笑了。
闺中好友过来了,黛玉自然是好茶好点心地招待,顾舒嘉这个嘴刁的,一口便喝出了不对:“林
姐姐,你这茶我怎么喝着像今年新上的明前龙井啊,林大人也不在御前当差,也能得了这好茶么?”
这才四月不到,这会儿除了宫里,别处是再不想能喝到这口的,顾舒嘉也是从父兄那里抢回来点儿,这才喝得出来。
黛玉强作镇定:“这茶我这儿年年都有,你也不单是今年才在我这儿喝到吧。”
晴雯一大早便给她将她往日吃用的茶,燕窝都送了过来,还转了文湙一句话:“自个儿媳妇儿,自然是要自个儿养的。”
这人的脸皮是有多厚,黛玉可算是见识到了。
“那岑大哥哥可真是有心了,”顾舒嘉接着打趣黛玉:“他人都回苏州府去了,这心吶,怕是还在京里呢。”
虽说还是不大习惯这两人关系的突然转变,但闺阁密友之间,随口拿开玩笑依然没多大问题。这一句话,又将黛玉闹了个大红脸。
话说岑文湙为了快刀斩乱麻,案子结束之后便坐船南下,连带着林深也一块儿南下了。毕竟当时为了取信于人,岑文湙的名字是当真上了林氏族谱的,这会儿自当要改回来。
但是从林氏将名字划掉容易,岑文湙想办的另一桩事却不大容易——分宗。
天上掉了个爵位在族里,哪怕是关系不好,但平时拿着扯扯大旗也能得不少好处,岑氏族人怎么会放他走呢。
岑文湙在祠堂找了和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问底下那一群人:“这么说,这宗,你们是不准备让我分咯。”
岑氏族长搓搓双手,笑着道:“这好好儿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多好啊,这先人为什么要合族聚居呢,就是为了有个照应。这动不动就要分出去,不利于族人团结啊。”
有人跟着起哄:“就是嘛,一个人出头了,就该拉扯一把族人,哪里有自己发达了就出宗过好日子,将长辈们都仍在后头的道理。”
“二牛,不许胡说。”族长呵斥他一句,转头道:“湙哥儿,你二牛叔不会说话,但理儿是这个理儿,你就别和他一般计较了。”
真一出好戏,文湙就笑着看他们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地闹腾,等他们说完了,才笑道:“族长你都说他说的有理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见怪呢?”
“哎!这就
对了吗,大家都是一家人,长辈们说话也都是为你好。你要真是分了出去,往后可就真是孤苦伶仃的了。”
“今天的事儿我算了,但是你们既然苦苦留我下来,往日的帐是否也该了一了。”文湙逡巡了一圈儿,闲闲道:“不然我这心里头要是不舒坦了,恐怕会叫别人更不舒坦了。”
说着还若有所思看了岑大富一眼,当年那一顿打,怕是还没忘吧。
族长脸上僵了一僵:“一家子在一块儿,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这都这儿多年了……”
“我四岁那年,随手在二牛叔家的枣树下捡了棵枣儿,还没来得及放嘴里,就叫二牛婶儿扇了一巴掌,牙都给我打松了,这事儿,我没记错吧?”
岑二牛脸都红了,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你婶子那人心儿眼小,你和他个女人计较什么?”
“可二牛叔你也没拦着啊,”文湙道:“你不光没拦着,你还去跟我爹告状,说我偷你家东西。我爹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边打我手板儿心,一边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娘也只敢咬着嘴哭。那时候您可不是现下这表情,笑得开心吧。”
岑二牛脸噗地涨红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文湙接着道:“大伯就更不必说了,祖父一去世,你就将我爹赶出家门,半粒米都没分给他。若不是生计艰难,他也不至于为了利润高点儿,跑到福州进货。还有你们,当年我爹去世,我娘病重,我求你们发发慈悲,借我点儿钱治病,你们怎么说来着?”
“没钱,狗娘养的狗儿子,哪个有钱治你们。”
文湙一边说一边笑,眼里半点儿眼泪都没有,这些人,已经连叫他动怒的资格都没有了。至于父母,他们当年是做错了事,但上天给的惩罚早便够了。这些落井下石的人,就算不追究他们的冷血无情,但休想在叫他和他们共祭一个祠堂。他的妻子儿女,也不能再与这些人沾上关系。
“我话放在这儿了,要么,你们识趣点儿,从我爹开始将我们分出去,昨日种种我既往不咎。要么我就一点儿一点儿跟你们算总账,折腾到你们愿意为止。不过丑话说前头,这回可不止揍一顿这么简单了。”
文湙说完,也不管他们或涨红或铁青的脸,站起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相信这样厚颜无耻的家族能到现在还没散,总是有一两个聪明人的。

90夜探
一如岑文湙先前所料,这世上聪明人不少,总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儿不幸被分配到了岑家族里。所以不过是两天时间,岑氏族长就过来通知文湙,可以走章程了。
这分宗和分家还不同,分家不过是些田地财产,请官府或者宗亲见证便可。这分宗,要向官府报备,还要另建宗祠,文湙这里还要另择福地迁坟,置办祭田,虽说文湙不必和他们拉扯田地家产的事儿,林林总总也快用了一月余才将一应事宜落定。
饶是岑氏和官府都是高度配合,这各项细节都是要讲究个吉利的,合适的日子也不是说有便有的。好容易等这事儿落地,端阳节都过了。
岑文湙回京之时还在站在船头叹道:“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气了消了没。”虽说每两三天京里便有消息过来,可毕竟没看到眼里,这心里自然是空落落的。是以他一回京便差人往林家递了第二天拜访的帖子,但是他本人却是个等不住的,当天晚上便自个儿偷偷摸摸地翻墙,夜探香闺去了。
林家的院子自然不比安定侯府的戒备森严,他自家的巡夜嬷嬷他又熟悉,因此以岑文湙的身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便顺利翻过了黛玉院子的墙头,落在窗外的一棵枝叶茂盛的枣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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