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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山有木兮木有枝(阡陌不交通)


“如今更是纵容装疯卖傻的孙子和阴险恶毒的儿媳妇来欺负她,史老太君,午夜梦回,您就真的不怕你的女儿来问你要说法吗?”!

“妹妹,你可会怪我?”
今天在荣国府闹了这么一出,说不伤心是假的。黛玉素来知道外祖母疼宝玉,也晓得二舅母不喜自己,可往日里外祖母也还算明事理,二太太大面上也是个慈善太太的模样。却没成想她们竟还有这样一幅嘴脸,得理时咄咄逼人,眼看要吃亏了便东扯西拉,浑如大街上叉腰卖嗓不讲理的泼辣妇人。
黛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此时正坐车上发呆呢。却听得旁边问了这么一句话——原来是文湙怕她心里不畅快,也跟着上车来陪她了。
黛玉侧头一笑,道:“怪哥哥什么,难道怪哥哥没叫我受欺负么。”
荣国府对黛玉来说是血脉相连又有着六年养育之恩的外祖家,而在文湙这里却是一无血亲,二无情分,自是不必处处忍让他们。况且以哥哥高傲的性子,往日已是因着自己的颜面对荣国府有所忍让了,要不然他怎么耐烦去与宝玉这样的惫懒货说话呢。
今日又是生怕自己受了委屈才态度强硬了些,黛玉哪舍得说哥哥半个不字儿。
完全没有考虑到她哥哥是当着人贾宝玉爹妈的面将他打成了猪头,这已经完全不是态度强硬些能概括得了的。
文湙也笑:“我还怕你心软,看不得贾老太太生气呢。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也是因为我,那几个丫头要不是得了我的吩咐时常拦着你不叫你理那贾宝玉,他也不会出此昏招了。”
“哥哥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是个傻的,表兄妹的连个忌讳都不知道。就是没有哥哥的吩咐我也该与他远着些儿的,毕竟也不比孩童时候了。”黛玉嗔道,她又不是个不知好歹的。
提起贾宝玉黛玉还是有些生气,皱着眉头道:“以往只看哥哥好似不大喜欢宝玉,还当是性情不合。谁知这人越看越不成个样子了,幼时看他倒也还好。如今大了,平日里要么出去寻欢作乐,要么便厮混于内宅,就是二舅舅也时常为此大发雷霆。外祖母又护着不叫狠管,纵得他越发没个体统,难怪叫哥哥你看不上眼。”
文湙摇头道:“同样的事,不同年龄做出来自然性质不一样。两三岁的孩子拿了人家东西,人家顶多笑说一句,这孩子长大了存财。要是十二三岁了还见着人家好东西就拿走,人家还能有好声气?你幼
时看着还好的事,如今再来看就不大合适了。”
黛玉闻言点头道:“这话说得是,年龄到了,不管你是不是还一副小孩子脾气,别人也不会再拿你当个不晓事的孩子看了。”
话题几人已经扯到贾宝玉身上了,文湙便打算永绝后患。他想了想,道:“玉儿,有些话本该长辈们来告诉你,但咱家如今只剩你我两个相依为命,做哥哥的就厚着脸皮说一说了。”
黛玉见他说得认真,便也端正了神色来听。
文湙道:“之前贾老太太也曾向我透露过她的意思,但从紫鹃雪雁两个的描述来看,贾宝玉并非良人。此人胆小怯懦又庸碌不堪,担不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不说,反正有我在也不愁护不住你们。可他平日里虽说待女孩儿们温柔体贴,动辄’死了也值’,但他也就一条命,他能为几个人去死呢,简直空话连篇。他家里姐妹四个,除去在宫里的贤德妃不说,他平日里待房里的丫鬟都比待自家妹妹要体贴,这是亲疏不分。这样的人,越和他走得近,越是要伤心。所以玉儿,我并不打算同意这门婚事。”
黛玉毕竟是打小遵着士大夫的规矩礼数长大的,此时竟听哥哥一本正经的与她谈论自己的婚事,羞得脸都红了,文湙却不由得她不听。
“世人本就对女子过于苛刻。天宽地广,却只吝啬地给女子划出一片四方天来自在活动,她们入眼所及不过方寸,却还要求她们心胸宽广包容体谅。世人要求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又要她们教导出允文允武的子孙来。妻子上要孝顺父母,下要抚育子女,中间还要操持家务。本就已经辛苦至极,却还要因丈夫的小妾们伤心落泪,这何其不公。玉儿,女子在这世道本就受尽委屈,我改变不了世俗,却想为你在这不公的世俗中寻一片自在。”
黛玉只知道哥哥一直只用小厮婆子伺候,以为他只是人品方正,不喜欢妖妖娆娆的丫鬟们生出事端来。却不料,从这么早起,他就已经将对未来妻子的爱重,放进了心底。
唉!也不晓得将来谁家姑娘这么有福,做得她的嫂子。
文湙不看重名声,却会斟酌得失。
时下人们多以孝道衡量一个人的德行,他倒是不怕皇帝陛下因为他对贾家人无礼便不喜他。只是黛玉不同,她本就是丧母长女,在五不娶之
列。他适才扇巴掌是扇痛快了,却决不能让黛玉为此受过。
有些话若是一时没说便可能永远都没了说出口的机会,他用贾家前程和黛玉的母亲拖住了贾母,当然不是为了将这样事关黛玉名声的事赌在荣国府众人的脑子和愧疚上。
丢下荣国府的一地鸡毛,他回府便派人送信去了承恩侯府。而顾夫人得了文湙的请求后,第二日便带着太医院院判到了荣国府。
贾母毕竟年纪大了,昨日既气又惊,晚上身上就闹不好。可听闻顾家夫人来访,岂敢延误半分,忙打点起精神出来相迎。
顾夫人以晚辈自居,坐在贾母下首,道:“子遥这孩子,自幼便六亲缘浅,也不大会与长辈打交道,但却是个再忠厚不过的孩子了。往日去我们府上,比我家那几个小子还要贴人皮肉,您这是与他处的不久,还不晓得他的好处。那孩子昨儿从你们这儿回去便使人去与我说了,他们兄妹两个昨儿在府上惹怒了长辈们,今儿叫我来说说情,您可千万莫要与两个孩子计较才是。”
这番话说得贾母及王夫人都是一怔,看那小子昨日的猖狂样子,也不像是会托人说情的样子啊。只是此时却显得自家待外甥还不如别人家宽厚,这可不是贾母愿意让皇后娘家人知道的。
贾母笑道:“哪里,那孩子也忒是多心,不过孩子间的口角罢了,哪说得上生气。毕竟多年不曾相认,竟是与我们生分了。”
将事情推到孩子们的口角上了,这便与两家关系无关了。
顾夫人也笑道:“那孩子是极敬重长辈的,自然多想一点。不过听他说贾家二公子似是伤着了,我这里请了张院判过来,不妨让他看一看?”
王夫人倒是意动,毕竟以她家的地位是请不来院判的。贾母却道:“他小孩子家家的,没什么事儿,何以劳烦院判大人。想必他公务繁忙,还是不麻烦了。”
就贾宝玉顶着的那俩巴掌印儿,人家肯定不会先关心林家小子如何冲撞长辈的事儿,而是先好奇,贾宝玉为何叫人打成这副模样。那林文湙又是个口无遮拦的,好容易将那癫狂之症按下去了,决不能再叫人牵出来。
何况眼前的人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嫂子。
顾夫人如何劝说贾母都不松口,没得法子,只好先回去了。
没过几日顾夫人进宫见皇后娘娘,恰好贾元春在旁侍奉,皇后娘娘便问道:“听说嫂嫂前些日子去了贤德妃娘家,我还不知道嫂嫂与她家也有走动呢。”
顾夫人笑道:“倒也不是什么交情,不过是子遥说他惹了他外祖母、二舅母生气,托我说和说和罢了。”
皇后笑道:“那小子有时候脾气是有些冲,不过待人到都是极好的,往前就是太子也喜欢和他玩儿。要不是他守着孝,陛下怕是要宣他进宫为太子讲书了。”
贾元春在旁边听了心里微微发惊,早便知道这林家表弟极得圣宠,不知道他与皇后娘娘还有厚。早便嘱咐过祖母与母亲切不可怠慢他们,可如今怎么倒要外人去与他们说和。
嘴上却还是笑道:“林表弟怕是有什么误会,祖母与母亲万不是会与晚辈计较的人。”
“那倒是,昨儿我去的时候,太夫人与二太太倒像是没有什么不高兴,只说是孩子们起了口角。”
皇后娘娘闻言却笑道:“我还当是子遥将外祖母气病了呢,果真如此陛下可不能饶他。不过,既然只是说和,嫂嫂带着张院判去作甚?”
顾夫人也笑:“倒不是去看太夫人的,只是听子遥说是林家的小姑娘将贾家的二公子气的病倒了,太医是去看他的。”
是的,顾夫人并不说贾宝玉叫文湙给打了,而是叫黛玉气病了。
在场还有其余几位诰命,有一人闻言便奇怪道:“据我所知贾二公子年岁不大吧,这么点儿的孩子怎么就能叫人’气’病了。”
这个问题大家都好奇,却不好说。
皇后闻言望向贾元春,元春艰难开口道:“舍弟,翻过年十四。”
“林家小姑娘十三还不到吧,我上次见着她的时候是她与子遥去安国寺替亡父亡母做法事,是个懂礼的好孩子,我家嘉儿也很是喜欢她。”顾夫人不等皇后娘娘问便开口道。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叫个温柔懂礼的小姑娘几句话给气得病倒了,这事儿就不止是叫人难以理解了,简直匪夷所思。
他又不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顾夫人接着道:“这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子遥那日去见鞑靼人去了,他到荣国府接妹妹的时候,那孩子都要吓哭了,荣国府二太太也很是生气,想必贾二公子病得蛮重吧。只是家太夫人并不让张院判去探他,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说罢还重重叹了口气,好似很是担心的样子。
贾元春此时却恨不得缩到地底下去。
贾家有颗含玉而生的凤凰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若说他病了贾家不叫太医看,那简直比天上出了红日头还叫人稀奇。所以说,那便只一个解释——装病。
那么这件事在别人耳朵里便是这样了:贾家二公子乘着人家哥哥有事儿去了,欺负了林家姑娘。为怕安定候回来追究,就抢先装病,恶人先告状,说是叫小姑娘气着了。贾家长辈们不说秉公处理,还摆长辈的架子要挟安定候。林侯虽说有本事,可对着蛮不讲理的长辈怕也是无计可施,两个孤弱无依的孩子叫外祖家欺负了也不敢声张,只好托相熟的顾家夫人去说和。
好一出恃势欺孤的大戏,众人看向贾元春的眼神都变了。!

荣、宁二府在京城着实是个异数。
他们一姓住着两座敕造的国公府,家里却到底没个国公爷。若是别人,不说住着违制的宅子,起码门头上的匾得换下来吧。他们不,既扒着祖上的荣光不肯放手,指着上头念着先人的功勋多看顾他家。却又不懂得约束子弟上进,以报圣恩,光记着把外面的排场越拉越大。
他们这排场倒是起来了,便也越发的不肯与一般官员家里来往,这点从贾政与文湙共事一年却还不认得人,便可见一斑了。哪怕人家年纪轻轻官位却比他高,他依然认为此等寒门不配与之往来。
贾雨村不一样,人家肯奉承他。
人性本就趋利,你发达的时候我心甘情愿地奉承你,那是你的本事。可等你降到与我一般甚至还不如我时,我凭什么还要如往日一般捧着你。狠点儿的,恨不得踩你到脚底下。
高门望族不屑与这样空有架子的人家来往,官高位显的也不喜这样眼高手低的子弟。虽旧时四王八公与贾家还有些走动,但贵族夫人们的聚会却很少有人给贾家发帖子。
所以,哪怕贾元春在宫里急得嘴角冒泡,荣国府的人对自家为长不慈的名声已经传遍京城一事仍旧毫无所觉。
好容易等到二六之期,贾母及王夫人进宫觐见,才有机会将话问出口。
贾元春问祖母:“林表妹与宝玉是怎么回事儿,不说他二人自小要好,可成姻亲之好吗。如今怎么闹得两家置上气了?”
贾母听得一惊,这样的事儿宫里怎么会知道,忙问元春:“这不过是小孩子口角,我们并没有往外说,娘娘如何知道?”
“现下何止是我知道了,满京城还有谁不知道。为幼的谎言装病嫁祸表妹,为长的不分是非恃强凌弱。我不是早嘱咐过家里,安定侯简在帝心,要好好拉拢吗?”
元春这些日子急得觉都睡不好,祖母和母亲却仍对此一无所知,一时又急又气,语气不觉重了些。
“前两日工部右侍郎的夫人四十整寿,母亲没有去看看吗?”
这位右侍郎夫人就是上次在皇后娘娘宫里提起贾宝玉序齿的诰命,因其夫是贾政的上司,所以对他家的事情略有耳闻。
王夫人却一脸不屑:“不过是个侍郎夫人,却一副
目下无尘的模样。也不想想不过是个秀才生的,也配我去奉承她。”
贾元春险些气笑,自己父亲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就敢瞧不上高出他五级的侍郎大人,人家可是能送女儿参加大选的。这样的眼色,怨不得人家背后说她却没人告诉她。
贾母却不关心这个,只捡了那日要紧的事与孙女儿一一说来。
元春皱眉道:“也就是说,传言虽略删减了些,却也与事实无二?我早便劝了祖母与母亲,务必好生督促宝玉上进,怎将他纵到如此田地?”
娘家满府里没一个能在官场上出息的,虽说舅舅官高,可他老人家毕竟年近六十,也不知还能再撑几年。好容易有个宝玉天资出众,本想叫他乘着舅舅还能提携他几年,加紧将功名考上来,如此舅舅退下去了这几家也还有个靠头。
如今不说宝玉叫溺爱得不像话,还去得罪亲戚,带累的自己在皇后娘娘跟前也没了脸。
王夫人见女儿着急,连忙道:“娘娘你不知道,那林家小子忒是不知好歹,多次为难宝玉不说,对着我都不恭不敬的。这样的白眼儿狼,养不熟的。还有那林家丫头,在我家吃了这么些年的饭,胳膊肘却是往外拐。那不过是个庶出的兄长,竟比外祖家表兄表妹看得还中,也是个不分里外的。”
听着这五不着六的话,贾元春一口郁气憋心里,母亲有这样的念头,人家也不是个傻得,还肯与她好才是奇事。
“再怎么是庶出的,人家也是和林表妹一个姓儿,如今又是长兄如父,林表妹不偏着他偏谁。”到底是亲娘,贾元春得试着看还有没有的教:“那林表弟年纪轻轻便是陛下亲封的安定侯,就是前些日子太上皇还赞过他年轻有为,宝玉能在他跟前儿受点为难未必不是好事儿。至于母亲您,人家一等侯爵,您从五品的诰命,见了面人家能低头称一声舅母就已经算是恭敬了。他到底不是姑母所出,他母亲当年为何出府都令人费解,没结仇就不错了,您还指望怎么着。”
当时蔡志友受忠顺王指使在朝上捏造文身世时,可没半点顾忌贾家姑太太的名声。
王夫人没想到女儿居然不站她那边,道:“这还没结仇,您不知道他将宝玉打成什么样子了,脸肿的好些天没敢见人,现在提到姓林的就怕的什么似的。
当着我和你父亲的面就敢打宝玉,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想到这儿她就气得不行,那日他们兄妹走后,贾政不说想法子为她母子撑腰,竟还要人传板子。可怜的宝玉已是吓得不得了了,要不是老太太身上突然不好,这顿打就跑不了了。
“不咽下去您要怎么办,去告他无故打人,还是告他不孝?别说他做表哥的教训表弟几下不是大事,这世上也没有有儿有女的舅家去告外甥家不孝的道理。况且他又先一步将理抓到自己手上了,您现在去坏他名声,别人会怎么想?”
还有一句,这件事儿有顾家掺在里面,高权重的皇后娘家和空有其表的嫔妃娘家,人家肯信谁的,简直不需细想。
贾元春见母亲回转不过来,只好问祖母:“不知宝玉与林表妹的事可还有转圜?”
现成的一门贵戚,她并不想白白错过。
贾母倒是欣赏孙女儿的才智,略一思量,道:“玉儿像她母亲,是个极心软的,她又自小与宝玉相得,虽说这次宝玉胡闹叫她呕了气,不过他们自小三天两头儿闹性子的,都是转眼就好了的。过两天我再寻个机会接她回来,好生安抚一下便是。”
前几天她寿辰林家兄妹借故没来,想必是还在气头上的。
又道:“林哥儿虽说不喜宝玉,但多半也是如你父亲一般恼他不上进,回头我盯着他念好了书,再去他表哥跟前儿说说话,说不得就有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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