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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宿舍(东边月亮圆)


许淑宁欲言又止,最后道:“没事。”
一场闹剧就这么解决,留下知青们彼此对望。
许淑宁顾不上顺自己的头发,捏着梁孟津的下巴说:“幸好不在脸上,不然该破相了。”
梁孟津对这些不在意,只觉得她的举动过于轻佻,连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两颤。
他不自在道:“不疼。”
就是一道雷劈在他的脑门上,估计都要嘴硬两句,许淑宁无奈道:“你啊。”
又扭过头想关心舍友两句。
但还没说出口,陈传文已经嚷道:“受伤最重的是我!”
他觉得是大婶的暗中报复,心想两个女生有人护着,自己明明也挺柔弱的,这么就这么落了单。
许淑宁这才看他,尴尬道:“好像,是这样。”
陈传文手臂上都被掐出印子来,面有菜色说:“下次我就推你出去应付。”
许淑宁知道他是说笑的,毕竟表现出来的才是真实。
她难得特别温和道:“你今天最出色,像个大英雄。”
好家伙,陈传文鸡皮疙瘩都掉一地,搓着手臂道:“你还是好好讲话。”
许淑宁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背拍一下说:“你才是,不会讲就闭嘴。”
陈传文嘿嘿笑两声,不忘争取道:“我待会要吃鸡腿。”
鸡?许淑宁歇了帮他看伤口的心思,收回手说:“我去炖汤。”
正好战后休整,喝起来应该会变得更加美味。

入夜, 陈传文心心念念的鸡腿没有吃上,因为炖好几个小时的汤早就做到骨肉分离。
对此他本人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有掌厨的许淑宁有些过意不去道:“下回肯定先给你留着。”
说句实诚话, 陈传文在家吃的不知道有多少,哪里会计较这些。
他这人就是爱耍滑而已, 别的毛病却不大有, 但还是说:“行, 我记账。”
齐晴雨分明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忍不住伸手, 在他伤口处戳一下说:“还是多吃点鸡脖子吧。”
陈传文伤得最重的就是脖子, 一道道全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风一吹他都觉得怪疼的,没好气回头一拍道:“没在你身上不知道疼是吧?”
齐晴雨有哥哥和郭永年的保护, 一根头发都没有掉,心里其实挺不好受的。
她自觉大家应该同仇敌忾, 有另外的心思,展示自己的手背道:“看, 我也负伤了。”
孩子脾气, 齐阳明扯扯她的脸颊道:“要不我给你两爪子?”
齐晴雨说话漏风, 冲哥哥扮鬼脸, 偏过头甜甜笑。
郭永年心跳都漏一拍,几乎被定在原地, 找不到控制手脚的那根神经。
吃饭居然不积极,许淑宁催他说:“你还愣着干嘛?”
郭永年一连地”哦哦哦“应着, 拉开椅子坐下来, 看着自己那碗汤说:”这么多?“
一只鸡本来就没几斤重,按平均分配的原则, 他算是占大便宜了。
但这也算是宿舍里的约定俗成,许淑宁吹着汤开玩笑说:“我手上拿的是勺子,又不是秤。”
郭永年知道是照顾,就好像他对每个人都愿意伸出援手一样。
他也习惯了,照例端起碗一仰头,被烫得五官扭曲。
傻不傻,齐晴雨双手挥舞着给他送风说:“怎么没烫死你啊。“
郭永年大口地倒吸着气,接过一杯凉水含在嘴里。
许淑宁看他两颊鼓鼓,很想伸手戳一下。
她不过是念头而已,陈传文却是付诸行动。
郭永年想忍住,却只被呛得咳嗽。
他感觉水都从自己的鼻腔灌进去,扶着墙一副喘不来气的样子。
陈传文本来是闹着玩,见状赶快过去给他拍背,满脸的过意不去。
郭永年向来脾气好,虽然说不出什么谅解的话,还能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可真是鸡飞狗跳的,许淑宁咬着筷子看,过会才说:“汤都凉了。”
上面已经飘着一点凝结的油花。
郭永年好容易平息下来,捂着胸口再度坐下来。
他这次不敢大吃大喝,秀气地端着碗饮汤。
另一边,已经吃完饭的人张罗着玩。
齐晴雨跟陈传文在猜拳,赢的人能打输的人一下,力道估计都不重,就是听上去怪响亮的。
典型的自讨苦吃,许淑宁无法理解,往灯火下一坐,捏着绣花针道:“谁要缝补吗?”
她偶尔会觉得自己是整个宿舍的人的妈,穿针引线的时候尤为明显。
最需要“慈母”的人就是郭永年,他的衣服都是好些年前的,手脚各短一茬,补丁密密麻麻到无处下针。
他腾不出手来,只道:“阳明,我包里绿色那件拿给淑宁一下。”
齐阳明正在用眼神威胁陈传文,谨防他玩过头把自家妹妹收拾一顿,听见声连目光向前脚步向后的挪动着。
巴掌大的地方,很快他就踢到把凳子,抱着腿嗷嗷叫。
梁孟津一言难尽看着他,嘴角抽抽把手上的书放下说:“我拿吧。”
他熟门熟路打开郭永年的行李,找到衣服递出去的时候使个眼色。
许淑宁接过来,立刻就知道他的意思,心想这玩意压根不是眼下这季节的东西,别说是度过冬天,连秋天都嫌弃薄如蝉翼。
她默默地叹口气,把袖口处的缺口补好后,背过人偷偷跟梁孟津商量说:“你知道郭哥的生日吗?”
生日?梁孟津迟疑道:“问这个做什么?”
就这么在屋外站几秒,许淑宁的手上已经有薄薄的鸡皮疙瘩。
她不由自主抖抖说:“我想着咱们送他一件新棉衣,“
咱们啊。
现在是最简单的言语,都很容易触动梁孟津的心,他守着自己的小秘密,面色如常道:“行,我打听一下。”
许淑宁知道他做事只是靠谱的,嘱咐道:“铺垫几句,千万别让他不好意思。”
是人总要面子,男人好像更甚,要不是郭永年哪方面都心宽,宿舍的气氛早就变得尴尬起来。
这种事,梁孟津还是有分寸的。
他点点头应下来,往右跨一步帮她挡住更多的风。
许淑宁的视线也被遮掉更多,一时间她眼里只剩下个人。
即将十六岁的梁孟津,少年情态意气风发,他的下巴都开始长短短的胡茬。
人家说女大十八变,男生也不例外。
许淑宁多少感慨道:“怎么感觉你今年长大了特别多。”
这不逢年过节的时候长辈会说的话吗?梁孟津小声反驳道:”我不是小孩。“
他的逆鳞,就是摸不得老虎尾巴。
许淑宁顺毛道:“好好好,你不是。“
梁孟津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育红班的一位阿姨。
那阵子父母很忙,他不到周岁就去全托,因为年纪太小,一段时间内总是觉得这位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阿姨才是亲妈。
现在,他恍惚觉得许淑宁才是。
这个想法,让他被吓得往后退好几步,忘记背后还有道水沟,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下意识地撑着。
许淑宁也惊住,没能第一时间去扶他,两只眼睛眨啊眨,瞠目结舌道:“你,不是你……”
愣是没你出个究竟来。
梁孟津倒是三魂回归,七魄入体,自己站起来拍拍裤子说:“我没事。”
表情看着挺有事的,许淑宁狐疑地挠挠脸,上下打量他说:“你确定?”
梁孟津沉重点点头,两只手掌揉搓着。
火烧火燎的感觉,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许淑宁看不出端倪,但有的心事是不必追问的。
她道:“那早点睡吧,晚安。”
梁孟津看着她回房间的背影,听到落锁的声音,这才转身。
他抹黑进屋,钻进被窝里躺好,还没调整好睡姿,就听到陈传文道:“你跟许淑宁聊什么呢?”
光听语气就能想象他的神色有多飞扬,梁孟津沉默两秒道:“随便聊聊。”
陈传文平常都恨不得趴人家墙角听新闻了,眼前的更加不容错过。
可兄弟之间得相互尊重,他再抓心挠肝,也只能重重叹口气说:“唉,我不问,我不问。”
梁孟津忍不住笑出声说:“至于吗你?”
陈传文是愈发的愁苦起来说:“我就这么一点小爱好。”
齐阳明觉得他对自己的评价太客气,开腔道:“你对小有什么误解吗?”
一屋子男生,说话有时候就是百无禁忌的。
陈传文大大咧咧道:“绝对比你大。”
齐阳明也没有平常的成熟稳重,坐起来扯他的被子说:“来比比看。”
两个人的床铺中间隔着个梁孟津,把他压得惨叫一声。
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郭永年猛地睁开眼,四处看说:“怎么了怎么了?”
他平常睡觉的时候是雷打不动,要不是最近农闲肯定连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打闹的三人很过意不去,齐阳明率先道:“给你吵醒了,不好意思啊。”
又捶一下陈传文道:“快道歉。”
郭永年起得太猛,那颗心都没回落,更别提分辨别人在说什么。
他打个哈欠道:“你们大半夜在玩什么?”
哪有什么好玩的,齐阳明躺回床上说:“瞎聊聊,不吵你了,睡吧。”
郭永年这阵子精力颇多,剩下的力气都够把自留地翻十遍,他微微摇头说:“也很奇怪,最近一直不困。”
往常他都是一沾枕头就睡,快得让人疑心他是没了气。
有几次呼吸声小,齐阳明还伸过手探过。
他这会理理被子说:“那更要好好休息,你是年轻,不是铁打的。”
可年轻力壮的人,就是想不到以后会有什么隐患。
哪怕有也无法顾及,郭永年难得沉重道:“也没办法。”
这个话题多少有些沉重,大家涉及的时候会自动避开。
陈传文聪明地转移话题道:“不讲这个,讲讲孟津刚刚跟许淑宁聊什么。”
怎么又绕回来,梁孟津踹他一脚说:“怎么不讲你跟齐晴雨。”
陈传文立刻喊道:“阳明别听他瞎说,这是污蔑。”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心想这要是有人信还得了,自己的头指不定被齐阳明拧下来。
梁孟津也是脱口而出,赶紧替他解释说:“阳明不好意思,我不该拿你妹开玩笑。”
说真的,有几回齐阳明也这么揣测过,毕竟小学时候的男生就爱逗喜欢的女孩子玩。
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左看右看都没察觉出爱意来,所有的担心很快化为乌有。
他道:“没事,我也这么猜过。”
苍天哦,陈传文声音越发高起来说:“绝对不可能,娶她我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那屋里必定是凳倒桌翻,没有一天安生的。
这话齐阳明可不愿意听,抽起枕头砸过去说:“你想得美,我这关就别想过。”
两个人隔着梁孟津又掐起来,让他脸上白白挨好几下。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好脾气的梁孟津奋起反抗道:“谁砸我!”
三个人加上被迫加入战局的郭永年,男生宿舍很快变得闹哄哄,连鸡窝里都能听到点动静,更何况一墙之隔。
许淑宁还没能睡着,瞪大眼看着天花板,为自己的睡眠叹口气,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估摸着是年轻精力旺盛,第二天照常起床。
就是人醒着,三魂七魄都不在, 有个人打哈欠的话和大合唱差不多,此起彼伏的。
要只有男的也就罢, 偏偏许淑宁也跟着, 齐晴雨不免心里嘀咕。
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 目光转来转去说:“你们昨天晚上不会背着我出去玩了吧?”
齐阳明都想撬开妹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一言难尽道:“外头乌漆嘛黑的, 玩什么, 捉鬼吗?”
这要在西平, 有心之人就能抓一个封建迷信的把柄。
真是得亏大队的风气好,齐晴雨难得占上风, 瞪哥哥道:“好好讲话。”
居然叫她训斥一次,还是有理有据的。
齐阳明尬笑两声, 又打一个哈欠后说:“我们昨天睡不着瞎聊天,鸡叫才闭眼。“
什么, 居然抛下自己聊天。
齐晴雨瞪大眼睛道:“你怎么不叫我。”
真是只小鸡仔, 天天的得跟在老母鸡的屁股后面跑, 齐阳明无可奈何道:“男女有别你知道不?”
齐晴雨当然知道, 只是有些委屈说:“淑宁都能参加,凭什么我不可以。”
她想到自己被排挤, 眼眶都红起来。
齐阳明没好气拍她一下道:“你都不叫,我们还能叫她?”
大半夜的, 他跟妹妹有血缘关系还说得过去, 拉上另外的女生叫什么回事。
齐晴雨想想也是这么,转过头道:”淑宁你昨晚没睡好?”
许淑宁扯扯自己的脸道:“失眠。”
她是个体贴人, 不想叫男生们因此不安,毕竟放松的机会就那么几次,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倒头就睡。
但齐阳明还是品出端倪,歉然道:“我们很吵是不是?”
许淑宁开玩笑说:“放心,没听见你们讲我坏话。”
齐阳明配合地拍拍胸脯说:“那就好。”
许淑宁佯怒道:“真行啊你们,亏我这么善解人意。”
她对着空气挥两下拳头,辫子一甩到别处去。
剩下兄妹俩说悄悄话,齐阳明道:“你别舍不得新衣服,冷就穿。”
家里刚给他们寄的,齐晴雨是一心想等到过年穿,摸着毛衣的下摆道:“我这个也是去年的。”
缝缝补补又三年,在她看来也跟新的差不多。
齐阳明身上还是前几年的,已经褪色得不成样子。
不过他火气比较旺,稍微动一动就出汗,入冬到现在连棉衣都还没穿上。
他道:“行,你不冷就好。”
又说:“被窝暖不暖?”
红山大队在半山腰,夜里风大得惊人,仿佛想把瘦弱的身躯吹到千里之外。
齐晴雨早早翻出棉被,把自己裹得跟粽子差不多,点点头说:“暖的暖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齐阳明无声笑笑,心中自有主张。
他不再操心这些琐碎事,拿起放在一边的镰刀,背着箩筐上山去。
南方的冬天,漫山遍野仍旧带着一点翠绿,只是在阴天之下显得有些灰扑扑。
山间的风阴森森的,往人的骨头缝隙里钻。
齐阳明不由自主哆嗦一下,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
他沿着前人踩出的山路走,一个人的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恰好有一只鸟在叫。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听上去很诡异,汗毛都快竖起来,甩甩脑袋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树叶。
再抬头,他眼前多出个男人,眼角有一道疤,看上去杀气腾腾的样子。
齐阳明觉得自己要被人套麻袋,警惕地往后退几步,余光掂量着有什么东西适合作为武器。
不过来人的语气倒不是很有恶意,只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道:“你是知青?”
齐阳明还在心里琢磨着他究竟是哪家的人,谨慎道:“有事吗?”
男人摸摸口袋说:“我想,换毛衣。”
齐阳明心想队员们对城里人的误解实在太大,仿佛他们吃穿花用的东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第一百零八遍解释道:“我们的票有定量,没有多余的。”
什么都要供应,他们身上的尚且是从父母那儿省出来的,又哪来可以跟人交换的部分。
男人不免失落,却也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他像是刚学会讲话的人,一字一顿道:“谢谢,打扰了。”
听上去很客气,配上他的表情像是威胁。
齐阳明比较着两个人之间的体格说:“不客气。”
两个人就此擦肩而过,他却还有些不安挂在心头,想想拍拍手上的灰回宿舍。
才进院子,就听到许淑宁在骂人。
她双手叉腰道:“梁孟津你脑壳有洞是吗?”
话很凶,可她长得气势弱,乍一看就是只会撒娇的性子。
也就镇得住梁孟津,他尴尬挠挠头说:”我错了。“
认得很挺爽快。
齐阳明回忆起他昨晚犟嘴不肯承认心意的样子,跟看热闹的陈传文交换个眼神。
梁孟津却不知道舍友的调侃,老老实实地把手背在身后。
许淑宁想再骂一句都词穷,没好气说:“一边去。”
梁孟津欲言又止,还是小声喃喃道:“别生我气。”
他看上去这样可怜,许淑宁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恨铁不成钢地捶他一下说:“下次出门的时候给我带上心眼。”
梁孟津觉得自己还是有的,只是涉世未深很容易上当受骗。
但他不敢再辩解,长舒口气躲到角落里。
齐阳明这才饶有兴致过去问说:“犯啥事了?”
梁孟津做贼似的说:“刚刚在路上,有个老太太卖大米。”
这阵子是各大队分粮的时候,勤俭的人家都会把仅有的细粮拿出去换更多的粮食,他正好有需要,没多怀疑就掏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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