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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笔札(青山问我)


“没胃口。”萧闻璟正想把碗递出去,却被突然跑过来的阮灵萱挡了一下,她伸头往火中央的瓦罐里瞧了瞧。
“我就知道你一个人喝不了这么大一罐汤!”阮灵萱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手里的空碗自然地递给谨言,美滋滋地道:“让我来帮你们分担一下吧!”
萧闻璟收回自己的碗,并没有出声,谨言就给阮灵萱勺了一碗汤。
阮灵萱呼呼喝了口热汤,满足地晃了晃脑袋。
头上的珠链花钗齐晃,叮铃铃响。
“你怎么不喝呀?这个菌子汤很好喝的!越熬越香……”阮灵萱注意到萧闻璟手里还拿着一只空碗,扭头就跟谨言道:“谨言还不帮你家公子再装一碗吗?待会可都要被我喝光了!”
见萧闻璟没有反对,谨言马上拿出大勺给他满满当当装了一碗,生怕他待会真的没得吃了。
萧闻璟看了眼眼睛眨巴的阮灵萱,才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最后阮灵萱不但喝了萧闻璟的汤,还分掉了他小半只烤兔子,吃饱喝足后仍赖着不走。
“这个时候爹爹和娘亲就恨不得没有生出我这个碍眼的。”阮灵萱可怜巴巴托着自己的脸,仿佛是被人抛弃的小狗。
“令尊令慈琴瑟和鸣,是件幸事。”萧闻璟低声道。
这种幸事宫中可少见。
“也对。”阮灵萱认可这句话,握紧小拳头,更坚定要保护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
夜风徐徐,虫鸟在林子里叫闹。
阮灵萱没话聊又怕被萧闻璟揪住拷问功课,就指着头顶上的星空问东问西。
萧闻璟也抬起头,视线循着阮灵萱肉乎乎的食指,到处看。
“斗柄指西,天下皆秋。”
“古有营室,东壁之称。营为四星,又称定星。”
无论阮灵萱问什么,萧闻璟居然都能答得上。
“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连星象的书也读啊?”阮灵萱是真的佩服,眼睛随着拔高的音调而发亮,就快和天上闪烁的星星一样耀眼了。
她的夸赞就和流水一样自然,滔滔不绝,并没有什么让人值得在意。
可是萧闻璟还是觉得心口有点异动,仿佛是心快了又或者是慢了一拍。
萧闻璟勒令自己收回视线,揪住几根草绕至指尖,让自己心神平静。
“为了应付你源源不断的问题。”
弦外之音阮灵萱听出来了,轻哼道:
“你嫌我话多,我不说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阮灵萱果真安静下来,萧闻璟也松了口气,复抬起眼,看天上群星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阮灵萱枕着自己手臂睡着了。
萧闻璟轻蹙起眉,环顾四周,竟没看见她的女使云片。
“公子,阮小姐就这样睡了,会着凉的。”
不用谨言提醒,萧闻璟也知道现在夜风寒凉。
他起身把自己披着的大氅解下,轻轻盖在她身上。
“你去找她的女使过来扶她,我先回车上休息了。”
萧闻璟裹着单薄的衣,缓步离开。
一直栖身树上的少年跃了下来,指着阮灵萱说道:“你之前说那个频频让公子情绪起伏的小丫头就是她吧?”
少年叫慎行,是一名杀手,听从沈侯爷遗命一直保护着萧闻璟,也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他把手按在自己的佩刀上,狠厉道:“可见不是个省心的,不如我现在就把她杀掉!”
谨言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不说她是官家小姐,而且你也看见了,公子对她又是共食又是披衣,非比寻常,她可是公子的朋友……不能胡来!”
“你怎知非比寻常?”慎行哧了一声,不以为然。
“是我的直觉!”谨言用力点头道:“不信你且等着瞧吧!公子对她就是不同!”

“姑娘,可不能在外边睡,会生病的呀!”
阮灵萱揉着眼睛醒来,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件厚重的大氅,不由嘀咕了一声,“难怪……”
“难怪什么?”云片帮阮灵萱把大氅提起,好让她能够起身。
阮灵萱揉了揉脖子手腕,刚张开口,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才刚过六岁,若是贸然说起自己做梦梦见大婚,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岂不是怪异。
“没什么,这是……”
她扫了一眼大氅的样式,“是沈玠给我的?”
云片点头。
这样厚实精致的皮毛大氅,在这里除了沈家的小公子外,还有谁能有?
阮灵萱摸了摸大氅柔软的毛皮,自言自语了句:“他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嘛。”
云片刚想点头,可回想了一下沈小公子那双看谁都漠然又黑沉的眼睛。
他近人情么?
云片打了一个抖,连忙摇头。
翌日清晨,车队再次上路,不过今日阮家夫妇另有打算,要离开车队一段时间。
车队有护卫,路线也是早已经定好的,所以交代了几句要阮灵萱安分乖巧,不要惹事,夫妇俩就安心地带着六名护卫骑马离开,去往不远的县城拜访旧友。
阮灵萱目送着父母离去,拿起手边的九连环,解了起来。
马车摇晃,阮灵萱的精神总不能集中,摆弄了一柱香的功夫,没有成功,就不耐烦地把九连环扔到了一边,趴在车窗朝后面的马车喊道:“沈玠,你在做什么?”
萧闻璟坐在马车里,闻声又翻过一页书,却是不搭理。
谨言看了眼萧闻璟,正要出声,却又被他的一个眼神制止,只好闭口不答,旁边骑着马的慎行似有些得意,朝谨言轻哼了声。
阮灵萱得不到回应,气恼地收回脑袋。
八成又是装聋听不见,萧闻璟真讨厌!
云片看她不高兴,开口道:“姑娘,二爷和郡主要我们到前面的驿站休整,等他们汇合,奴婢估摸着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距离就要到了,到时候您是想吃红烧鱼还是辣子鸡?奴婢找人给您做?”
“唔,还是吃辣子鸡.吧,鱼刺太多,不喜欢吃!”阮灵萱想了想,又点了几个爹娘喜欢的菜,吩咐云片到时候一起准备。
就这会功夫,她已经忘记了萧闻璟不理她的事,又拉着云片看风看树,数树上的鸟儿。
一路叽叽喳喳过去。
临近冬日,官道上的行人车队不多,所以车队被拦下后,领队的护卫过来告诉阮灵萱是有人遇了劫,要向他们求助。
阮灵萱颇感意外。
“爹爹娘亲都不在,可否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自行离去?”
阮灵萱觉得,世上最大的难事莫过于出门在外没有钱,只要有钱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阮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可也不缺几个钱,所以她就这样天真道。
“小姐,她们说不要钱,还说是家中男丁都给劫匪杀死了,想要卖身为奴,好找个落脚之地,我们怎么相劝,她们也不肯走,实在没有办法了。”
阮二爷心善,二房上下的家丁护卫也随着他,干不出心狠手辣之事,自然也不能对两个弱女子强行驱赶。
阮灵萱带着云片上前去看。
远远就听见两道婉转动听的嗓音。
“大人,就请行行好吧,我与妹妹实在走投无路了才这般,若是老爷肯收留我们,就是做个院内粗使丫头,给碗饭吃就行了……”
“若是大人不肯收留,岂不是要我们姐妹俩去死,这年关将近,大人若是身负无辜性命,也是不好的。”
待走近一看,只见两位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吊着两捋头发在脸颊旁,衣服上还滚着灰尘,唯有两张脸还清秀可看。
阮家的护卫道:“这是我家小姐,大人和夫人不在此处,你们也知晓,我家小姐心善,说给你们些银两,自去安身。”
两女一看,这车队里当事的居然是一名五六岁大的丫头,不由互相对望了眼,随后膝盖往下一跪,就哭求道:
“小姐,我和妹妹已无亲无友,才想着自卖为奴,好有安身立命之所,小姐既心慈,不若就收下我们吧!”
“我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若非家破人亡,也不至于要如此,还请小姐行行好!”
两人又泪眼婆娑地诉说她们这一路的艰难和困苦,听得阮灵萱于心不忍,心有动容,连声让她们二人起来。
云片都抬袖擦了擦眼泪,为两人的遭遇感怀。
旁边的护卫蹙了眉,有意要劝:“小姐,属下觉得不若等老爷夫人……”
那边的妹妹立刻眼泪滚滚而落,激动地揪着心口,好似随时要被气晕过,“大人难道还在怀疑我们两个弱女子是坏人吗?”
护卫一时语塞。
“你们怎么会是坏人呢?”阮灵萱左右安抚,想了一想,终下决定:“既是如此,那……”
“稍等。”萧闻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阮灵萱看着萧闻璟手握一卷书就走到自己身侧。
“我刚刚听人说,这两人要自卖己身为奴?”
“为奴肯定是没必要的,我只是想先把人收留下来,等到爹爹回来……”阮灵萱摇了摇手,又奇怪萧闻璟居然还会来管这闲事,“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凡事,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两姐妹看见又来了一个小孩子,也没有多往心上放,“这位小公子可有什么疑虑?我们当真不是坏人!”
“那好,你们姓什么,祖籍何地?何时何处遇险,对方几人,自家伤亡如何,如何脱险,昨夜宿在何处?”萧闻璟也不客气,一连串问题直接砸了过来。
少年虽然年纪小,可是那眼神却不好糊弄,莫名让人觉得后背发寒。
那名姐姐稍定了神,才开口道:
“妾身姓苗,祖籍……祖籍泰成,一天前于十里外的樟树林遇险,对方人数众多,不知几人,我家父兄家仆皆死,我与妹妹躲在树后逃过一劫……昨夜……”
旁边的妹妹随意指一个方向,接口道:“昨夜我们就歇在路边的林子里。”
萧闻璟微微抬起下巴,唇角稍牵,淡声道:“你们还是自行离开,不要再阻我们的路了。”
“小公子何出此言,那位小姐都要答应收留我们了!”姐姐大惊,不知道为何事情突变。
“你们欺她笨,一味胡搅蛮缠,可我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走,是想被扭去见官吗?”
两女还没有反应,阮灵萱差点要跳起来了,“你说谁笨!”
萧闻璟按住她的手,又看了眼两个仍心有不甘的女子,缓缓道:“祖籍为泰成的苗氏宗族,建武三十二年获罪,抄家流放北岭,凡苗姓子弟避之不及,怎还敢往上靠。再则樟树林,树粗根茂,马车难行,无论露营、埋伏都不会选在那种地方,你们不过是想着樟树林地势复杂,虬枝盘曲,不好验查才随口一说。”
“既是被追杀,耳戴铜丝坠,鬓插摇花簪,累赘又声响,岂不自相矛盾?”
两姑娘都捏住了自己还在摇晃的耳坠。
萧闻璟又一指潮湿地面,“何况昨夜下雨,两位姑娘无车无马,却衣鞋整洁,只有一层干灰,不像是逃命至此的模样。”
话音落下,两人彻底白了脸。
也不等被人再撵,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钻进了林子里,再不见踪迹。
阮灵萱目送两人逃走。
还真都让萧闻璟说中了?!
“你才刚刚来,怎么就注意到这么多了?”就连人家姑娘耳朵上戴了什么坠子,头发上插了什么簪子都知道。
阮灵萱实在不解。
上一世也没听见说他们遇到过两名女子拦路,所以萧闻璟是能夜观星象,还是未卜先知?
“年关将近,骗子尤多,你难道不觉得半路上忽然冒出两个人很可疑,应当先提防她们是不是有所图谋吗?”萧闻璟看向两眼纯懵的阮灵萱,差点想要叹气。
阮大人是如何把女儿教得如此单纯简单,竟好似不知防人为先,谁的话都先信三分。
“若你能先有警惕,就很容易发现她们的破绽。”萧闻璟认真教到。
阮灵萱却理解到了别处,惊讶道:
“所以你人还没到,就已经觉得她们是骗子了?”
萧闻璟转身,理所应当道:“自然,世上恶人多。”
“难怪那日遇到老婆婆好心给水给糕,你都不吃,你还怕人家下毒害你不成!”阮灵萱追了上去,想起旧事,又恍然大悟:“那是不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想给你糖,你理也不理我,是觉得我也不安好心?”
“……”萧闻璟默默加快了脚步。
“好啊!你还真是这样想的!我哪里像个坏人了!我那时候才五岁,你也不要太离谱了!”
阮灵萱很生气。
萧闻璟简直太不可理喻!
赶路到驿站,阮灵萱休息了好一阵,终于等到阮氏夫妇回来。
得知路上发生的事,阮二爷边吃饭边点头。
“还好沈小公子机警,我也刚听你章伯伯说,最近有不少年轻女子专门侯在官道上,行那‘仙人跳’的勾当,现在正是上京叙职的时间,这路上多少官队,不少官吏怕影响自己的官声只能认栽,不敢大肆宣扬……”
阮灵萱还在想萧闻璟居然把自己当坏人一样防着,脸上闷闷不乐。
丹阳郡主夹了一筷子干笋到阮灵萱碟子里,“别听你爹说得严重,不过两个女子罢了,就是厚着脸皮留下,为娘难道还会怕她们不成?”
“夫人这说哪的话,何须夫人动手,就是为夫见了,也只会让她们哪来得滚回哪去,绝不会收留在身边!”
这句话阮灵萱可不信。
柳小娘就是上一世活生生的例子摆在她眼前,还等着她回去搅合。
在大堂用过晚膳,阮灵萱带着云片上楼休息。
好巧不巧就碰见准备下楼的萧闻璟和谨言。
“哼!”阮灵萱还没消气,故意不看萧闻璟,就想从他们身边穿过。
萧闻璟稍侧了身子,像是好让阮灵萱可以通过,可偏偏又出声留人:“那次,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阮灵萱转回脸,终于正眼瞧他一下。
一句话就想让她消气?
那不可能!
可是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半晌僵持半晌,再没有听见萧闻璟口里吐出半句。
阮灵萱气呼呼地从自己的荷包里摸出块糯米纸包住的雪花糖放在手心。
“那现在呢?我给你,你是吃还是不吃?”
阮灵萱还在介意这件事。
萧闻璟未看糖,只是凝视阮灵萱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喜欢吃糖。”
“不要算了!”阮灵萱又哼了声,刚准备把掌心合起,萧闻璟却突然又拿走了糖。
阮灵萱有点意外。
萧闻璟垂眼看糖,清俊的脸上并不显露喜怒。
他虽不喜欢,可还是让步了。
阮灵萱清了清嗓子又轻快道:“你不喜欢吃,我也不是非要勉强你,那你喜欢什么,我给你别的。”
萧闻璟的目光从雪花糖上挪起,长睫如扇,掩着一双沉凝如墨的眼,似是怔住了。
阮灵萱以为他在迟疑:“是不能告诉我?”
萧闻璟视线挪开,“鱼。”
鱼啊?她最不喜欢吃。
不过阮灵萱还是点点头,弯眼一笑:“好,我记住了。”
两人错身而过。
阮灵萱蹦蹦跳跳地跑了上去,木质的楼梯都给她踩得嘎吱乱响,好像心情很不错。
谨言回头看了好几眼,才开口问身前的人:“公子,阮小姐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她打算送鱼给公子吃么?”
萧闻璟慢慢收拢手,糯米纸受他体温已经有消融的迹象,绵软的糖丝被压塌,好像一团棉花能任人搓揉。
“……不知。”
“可公子今晨不是还说,往后要和阮小姐保持距离,不能再像临安县时一样了……现在又怕她误会,反而说这些解释的话,我看她分明是解开了心结,更把你当朋友了!”
萧闻璟脚步顿了下,侧过半身,险些让没有及时反应到的谨言撞到。
“公子怎么了?”
萧闻璟看着谨言不发一言,又低下头转回身,似也有了些怔忪。
“你说的对……”
他为什么就忽然跟她开口解释这些。
让她一直生气,不理他,不是更好吗?

虽还未下雪,可是盛京已经冷得彻骨。
在城门口还有许多等着入京的官员,和百姓们一起慢慢前行,接受皇城禁卫的检查。
然而在这权贵多如走狗的盛京城,并不是所有人都依着规矩乖乖排队入城。
一些纨绔子偏还在这种时候策马插队,抢着要入城。
这一抢,拥堵和混乱是不可避免,自然引起了后面人的不满。
阮灵萱扒着车窗也跟着抱怨了几句可恶。
忽然旁边有人“吁”得一声勒马停下,“臭丫头,说谁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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