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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青梅(三钱空青)


她回首一看,对上了在夜色下的裴扶墨俊美的脸庞。
他扬唇轻笑,“不怕,有我在。”
语落,裴扶墨便亲自上手给江絮清和李善推了起来。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分明推的比侍女们更用力也更高,但是江絮清就是觉得自己坐的极其稳妥。
她和李善这样荡了些来回。
忽地被夜空那抹浓烟吸引了注意,江絮清惊讶道:“裴小九,你看那是什么?”
裴扶墨显然也注意到那团浓雾了,面色霎时冷肃起来,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那浓烟的方向,正是关押着裴幽的地牢。
裴扶墨把江絮清从秋千上抱下来,说道:“娇娇,时辰不早了,让李善回去休息,你跟我出去一趟。”
李善莫名其妙被赶回了自己的流远斋。
江絮清跟着裴扶墨匆匆出了琼羽园,马车很快行驶到地牢外停下。
此处已遭团团黑雾覆盖,浓呛的气息让人眼眶发涩,诸多狱卒在来来回回地灭火,场面混乱得无从落脚。
裴扶墨下车后,大步朝那地牢前行去。
此时一个一脸灰土的狱卒急忙上前回禀:“裴大人,今晚牢中走水,此处已经烧了一个时辰了。”
裴扶墨眼神望向那已烧得不见寻常样子的地牢,嗓音冰冷:“里面的人如何了?”
狱卒回话道:“几乎……没人能幸免。”

烟雾飘散, 烈火被彻底浇灭后,这座地牢一眼望去犹如黑沉沉的废墟,触目惊心。
江絮清牢牢抱着裴扶墨的手臂, 望着这已被猛火吞噬的地牢, 浑身的冷意像是从头顶灌溉,四肢冰凉,就连指尖都是麻木的。
狱卒匆忙过来回禀:“裴大人, 您可以进去了。”
裴扶墨颔首, 转身道:“娇娇, 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这里方才经历过火灾,里面定然还极其危险。
江絮清慌乱无措地摇头, “不要, 你不要抛下我。”
她急切地紧紧攀着他的臂膀,不断地摇头, 似乎泪水都要夺眶而出。
她分明这般害怕,为何还是要进去?
她将他抱得更紧, 这样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还好好活着。
“求求你了, 裴小九,不要再丢下我了……”
裴扶墨呼吸微滞, 虽然不懂她为何情绪忽然变成这般,他转而牢牢牵住她的手,低声道:“你紧紧跟着我, 有危险躲在我身旁。”
江絮清用力地点头, 加深了牵手的力气。
裴扶墨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见她似乎在隐隐发颤,蹙了蹙眉。
地牢内乱得几乎难以有落脚之处, 刺鼻的气息同样环绕不去。
狱卒带着裴扶墨和江絮清来了关押裴幽的那间牢房,说道:“火灭了后,属下第一时间便来查看此犯人,但……”
江絮清目光落在这间牢房,忽地一些再也不愿想起的画面如泉水涌来。
她吓得缩在裴扶墨身后,紧紧抱着他右边的臂膀。
裴扶墨看她一眼,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牵着她进了牢房。
这间牢房几乎被毁的不见原样,四周皆是被烈火烧毁的残渣,裴扶墨的视线落在那具已然烧成了焦炭的尸身处。
这具尸身已然损伤到分辨不出生前的一分模样。
“确定事发时牢房的门没有人打开过?”裴扶墨问狱卒。
这狱卒是太子的人,自然是本分的办事,老实道:“裴大人叮嘱过此人要严加看管,属下都是安排的最信得过的人时时刻刻盯着此人,只是当时起火的太突然了,地牢内乱得一锅粥,人来人往的跑,不过这个期间也是无法将人转移出去的。”
江絮清悄悄从裴扶墨身后露出半张脸,她想看看裴幽死后的样子,也好让她能彻底安心。
她轻微的动作引起了裴扶墨的注意,在她先一步之前,裴扶墨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娇娇别看,很吓人的。”
江絮清将手心按在他那双手上,迟疑了会儿,还是道:“让我看看吧,我想确定他是真的死了。”
裴扶墨紧抿着唇,缓缓将手挪开。
没了他的遮挡,眼前那具被烧焦的尸身霎时间袒露在她的眼前。
那具尸身完全已看不出人样,被毁得一塌糊涂,显然此人死时,是极其的痛苦。
恍惚间,江絮清觉得自己好似身处在前世临死之所。
也是同样的地牢,同一间牢房,同样是她和裴扶墨、裴幽三人在此。
那熊熊烈火,好似又扑面袭来,一具已然看不清脸的焦炭尸身,就像是无面的厉鬼来向她索命。
江絮清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犹如凝固一般,寒意顺着头顶一路流淌到全身,她仓皇失措地站在原地。
裴扶墨牵着她的手,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好似就是刹那间变得极其冰凉,垂眸扫去,见她纤细的脖颈处已被冷汗沾湿。
“娇娇?”
江絮清害怕地闭了闭眼,连忙转过身紧紧抱着裴扶墨的臂膀,喜悦道:“裴小九,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裴幽跟前世一样,死在了这间牢房里。
她面色煞白,额间的汗不知何时沾湿了她的鬓发,神色有些迷乱无措。
她毫无血色的唇不断地溢出一些让人听不清的话,似喜悦,也似恐惧。
她现在显然极其不正常。
裴扶墨心里一紧,右臂一捞便将她揽入怀中,转头吩咐狱卒道:“去找个验尸的仵作来,本官要确认这具尸身是他。”
狱卒拱手领命。
转眼,裴扶墨便揽着江絮清离开了这座地牢。
夜色下的皇宫神秘且辉煌,琉璃瓦顶折射出润色的光。
皇宫养心殿。
昨日夜里地牢发生大火,几乎烧死了牢中所有的罪犯,太子已亲自去处理了后续的事宜,得知裴幽已经烧死在牢中后,太子夜里便来了一趟养心殿回禀此事。
“父皇,瑞王之子也是死在了地牢之中,只是那地牢如今已然不能再关押犯人了。”
晋安帝在袁总管的服侍下用完了一碗药,他擦了擦唇角,说道:“既是如此,安排工部的人再重铸一次。”
“是。”
李谦拱手领命,眼神从袁总管扫过。
袁总管低垂着眼,在一旁乖顺地伺候晋安帝。
夜深了后,晋安帝身体因实在吃不消,便很早歇息了。
李谦站在廊下等了片刻,袁总管方躬身出了养心殿。
“回禀殿下,陛下近来身子骨愈发的虚弱,看了太医都是说陛下龙体受损严重,需得好好休养一阵时日了。”
李谦皱眉道:“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袁总管回话道:“自从那瑞王之子出现后,陛下每个夜里都没睡好,本身陛下已经许久没有梦见梅贵妃了,但这几个晚上时常说梦话念起了梅贵妃。”
想必是因为此事,让陛下想起了难以忘怀的旧人。
梅贵妃之死在陛下心中一直是难以触及的伤痛,这么多年了,陛下每日白天看似与常人无异,但每个夜里,每每想起梅贵妃,心疾便会发作,紧接整夜难以入眠。
李谦冷笑一声,低声道:“好好照看陛下,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来回禀孤。”
袁总管低眉顺目地应是。
李谦转身下了玉阶,朝东宫的方向行去。
兴武九年,瑞王谋反失败的当晚,被彼时的晋安帝斩杀于金銮大殿。
当夜,晋安帝不顾裴皇后的阻拦,执意去瑞王的别院看望那时的梅夫人,也是在梅夫人生产那日,才一岁的太子生了重病,都未曾等来晋安帝看他一眼。
兴武十三年,裴皇后薨逝那日,晋安帝同样在宫外别院看望梅夫人。
兴武十五年,裴皇后薨逝两年后,梅夫人被纳进后宫,册封梅贵妃,自此圣宠不断。
而她年仅六岁的女儿,同样破例被册封为佳月公主,虽未上玉牒,但同样享有公主的一切殊荣。
李谦每走一步,面上凄凉的笑容愈发地深。
父皇定是怎么都想不到,梅贵妃死在那小小妃嫔手中的那日,他便亲眼目睹了一切。
他可以救梅贵妃,却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一代宠妃这般香消玉损。
琼羽园的晨曦阁。
自从昨日夜里从地牢回来后,江絮清便浑身发寒,迷迷糊糊说着胡话,神志不清地昏迷了。
传来了太医过来诊脉,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经过了一夜,她不仅仍没有苏醒,身上的温度且越来越冰凉,像是接近死人一般。
裴扶墨的心揪成一团,在这秋日还算凉爽的季节里,下令在屋子里点了地龙,才将将使她的体温拉回来了一些。
周严这时脚步匆匆回来,在门外回禀道:“世子,宋大夫来了。”
室内雕花窗微敞,清风缓缓吹拂。
宋大夫闭着眼把脉了许久。
裴扶墨垂眸望着江絮清这张苍白到毫无生气的小脸,陷入无尽的挣扎。
许久,宋大夫转身取过医药箱,说道:“世子夫人这病的有些严重了,待我先为她施针缓解一番。”
裴扶墨喉结滚动,沉默不语。
施针过后,宋大夫这才严厉说道:“裴世子,有句话我还是想同你好好说清楚。”
裴扶墨眼神仍看着江絮清,低声道:“你说。”
宋大夫瞧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心里现下不好受,方叹气一声,道:“世子夫人这心中郁结不知有多久了?她本身心里便藏着事憋了许久,郁结一直在压抑着她的心脉,导致她整日情绪很难得以释放,昨晚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或许是让她想起一些她极其痛苦的经历,这才大受刺激地昏迷。她这次迟迟醒不过来,想必还是那件压在她心里很久的事引起。”
裴扶墨顿时觉得嗓子眼被堵住了似的,苦涩无比。
宋大夫继续道:“她还这么年轻,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事,能让她愁苦成这般?世子,你是她的夫君,是否该深思熟虑地为她好好考虑一下了?”
裴扶墨动了动唇,右手握住江絮清的右手。
宋大夫望着他这般举动,心里不由叹息。
自从得知他是白苏的弟弟后,宋大夫心中的愧疚便愈发的深。
见他此状,宋大夫心里同样不好受。
“世子,有些事你该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了,对于世子夫人,你究竟想要什么?”
说完这句话,宋大夫便提着医药箱出门了。
房门外,他将写下的药方递给了周严,便走了。
周严望着手中那纸药方,犹豫了半晌,还是推开门进去。
他行到里间,正要回禀,便见到世子侧坐在床榻边,眼尾泛着湿润的红,他将世子夫人的手牢牢的握在他的手心。
裴扶墨指腹轻轻摩挲江絮清昏睡时紧紧拧起来的细眉,无助地喃喃:“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周严面色紧绷,望着世子在任何人面前都未曾袒露过的脆弱模样,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随着关门声。
一滴微涩的泪水落在了江絮清的眉尾,她微不可察地动了动眼睫。
秋叶凋零,风声徐徐。
繁华的长安城每日有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佳月那日拜托了吴祁,次日便与他的那位学生同行出了角古镇,因抄了近路的缘故,不过六日便抵达了长安城附近。
等真正入了城后,佳月便以其他的借口与那些学生的父母告别。
佳月望着这三年未曾踏足的地方,心情犹如悬着巨石,沉重不已。
当初她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此处,就连那狠心地抛下自己骨肉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也不过是为了寻得一个自由,寻得一个让她活得轻松快意且自在的广阔天地。
母亲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思念,是她一直放在心里极其在意的事。
如今得知了母亲的儿子尚存活于世,她怎么说,也该替母亲了了遗憾才好,才算尽了这些年的孝道。
佳月整理了下帷帽,确认自己的长相不会露出来后,便先去找了个小客栈落脚了。
——————
夜幕降临,三皇子府邸。
李煜大步回了屋内,愤怒地将桌面上的物件用力挥掉。
余公公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低眉顺目道:“殿下息怒。”
李煜冷哼:“息怒?我怕是要不了多久是要息气了!”
这种话,余公公可不敢接,只能好声好气安抚三皇子,说道:“殿下,还有沈贵妃在帮衬着您,那太子猖狂不了多久的。”
沈玉秋沈玉秋,成天就是沈玉秋。
他李煜如今竟是要仰仗一个女人帮忙?恨恨道:“你知道什么?父皇的身子愈发的差了,太医都束手无策,如今他开始重用了太子,甚至在朝堂上多番夸赞太子,今日更是下旨让太子代理朝政。”
那他算什么,他一直拼死拼活的弄垮了老二,弄死了老四,到头来竟是为太子做了嫁衣?
太子多年来蛰伏,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将所有人都蒙混过去了。
现在皇子已不知何时斗得干净,太子就开始冒头了,还让年老且身子差的父皇知道了他的好?
此时一座紫檀山水屏风后,缓缓响起了一道嘶哑的低弱嗓音。
“殿下急什么,当初我给殿下的那药不是交给了沈玉秋?”
李煜皱眉道:“早就下了,但一直没见成效。”
男人阴森森地笑了几声:“那本就是慢性药,太医根本查不出什么,最后一剂还在我这。”
李煜面露迟疑,“你是想让我吩咐沈玉秋下最后一剂猛药?可即便下了又如何,父皇死了,那继位的也只是太子。”
男人冷言道:“殿下未免也太看不起我那药了,最后一剂下去,可不仅仅是断气……”
李煜听完他后面的话,兀地笑了几声:“不枉我费尽心思从那地牢里将你捞出来,没想到你果然藏了好东西。”
裴幽躺在那榻上,浑身的伤使他现在已无法动弹,但全身并无任何烧伤的痕迹。
此时他白皙且充满伤痕的面容,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夹杂着经历了沧桑的恨意。
他眼前不断掠过地牢那熊熊燃烧的烈火,那火愈发的猛烈,好似灌溉他全身。
他的掌心缓缓挪到自己的胸口处。
这处分明没有伤口,他却觉得此处疼得比其他地方还要疼上百倍。
好似曾被尖锐之物狠狠刺了进去。
“殿下的救命之恩,阿幽铭记在心。”
裴幽缓慢地道:“待殿下大业一成,我只要一样东西。”
李煜心情极好,说道:“你还是好好养好身子,你想要什么,我自是清楚,待我登基后,自会将你想要的东西,送到你的面前。”
裴幽呵呵笑了几声,笑声带着惊悚的凉意。
李煜眼神朝里面望去,总觉得自从在火烧的地牢中将他救回来后,他整个人变了许多。
江絮清昏睡了三日后才缓缓苏醒。
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一张白皙俊美的侧脸,她眨了眨眼,不由放轻了呼吸。
裴扶墨侧卧在床边,右手臂还轻轻地搭在她的腰间处,他睡着时,眉宇还拧着,显然睡得极其不安稳。
江絮清抬起指尖,轻缓的落在裴扶墨的浓眉上,替他抚平了紧皱的眉头,轻声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在她昏迷期间,她能感觉到裴扶墨一直在照顾她。
昏睡的时候,她多想睁开眼醒过来,告诉他不要担心了,可身体却如何都由不得她掌控。
她感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听不见任何声音,也寻不到出口得以出去。
她只能无助地在原地,一直等啊,等啊。
“醒了?”面前响起了这道极其低哑干涩的嗓音。
江絮清微微怔神,似乎诧异他的声音怎么有些变了。
裴扶墨缓缓坐起身,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嗯,温度正常了,应当如宋大夫所言没事了。”
江絮清问道:“你是怎么了?”
裴扶墨没回答她的问题,说道:“你昏睡了三天,想必现在饿着,我让安夏去为你准备点易消化的吃食,你先慢慢坐起来,缓一缓。”
说完,他便掀起帷帐下榻了。
门外响起了裴扶墨吩咐安夏的声音。
江絮清楞了许久,后迷茫地坐起身,她神色懵懂地望着这间屋子。
这里所有的摆设与她在琼羽园时住的房间一样,一切都是按照寒凌居的摆设来的,导致她方才醒过来,也没察觉出什么怪异。
是安夏被送到琼羽园了,还是她和裴扶墨回了镇北侯府?
裴扶墨又返了回来,坐在榻边说:“我们回到侯府了,从今日起,你想去哪儿想见谁都可以。等身子养好后,是回到江府看望岳父岳母的好,还是去成府看望成如筠,都随你。”
江絮清慌张地攥住他的衣袍,急着问:“你为什么会这么大的转变,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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