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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拢春腰(松松挽就)


院里站满了地方厢军。
厢军统领看见凝珑,主动出来解释情况:“小娘子,新桥镇是巫教据点,好在他们安插在这镇上的人马少,我们已将他们全部击退。巫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也是被掳来的吧?你家在哪里,我派马车送你一程。”
凝珑提防道:“不必。”
她指了指院里那辆马车,“这是我的车,车夫也在跟前。不麻烦统领了。”
统领说好,“快些回去吧,是非之地不必多做停留。”
出了院,又被一队厢军护送着出了巷,凝珑把云秀先送上马车。
她吩咐道:“你先在车内等我,我方才来的时候见路边有个膏药铺,我去给你寻一寻活血化瘀的药。”
云秀蹙眉不愿:“我没事,姑娘也赶紧上车吧,万一再有什么好歹。”
凝珑安慰一笑:“没事,你看现在大街小巷上站满了地方厢军,巫教派的人想是早就全部撤离。这镇是座名副其实的空镇,哪还有什么危险?”
云秀拗不过她,只叫她快去快回。
说也是凑巧。凝珑刚走远,程延便骑着高头大马寻来。
他也穿了身甲胄,英气逼人。
统领赶来,禀报道:“已解救人质,巫教教徒走暗道全部撤离,我们并未抓到教首。”
程延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急,来日方长。”
话落,程延将目光落在停在长道角落处的一辆马车。
听到熟悉的称呼与声音,云秀害怕地往车厢里缩了缩。
恰逢乱风一过,把车帘吹起。
程延眼尖地窥见了云秀。
他驱马走近,“她呢?”
云秀颤着身:“姑娘去药铺买膏药了。”
程延冷声问:“哪个方向?”
云秀伸出手指,诚实地指出方向。
心里响,姑娘,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程延没多给云秀半个眼神,勒紧缰绳调头,甩鞭飞快奔出长道。
尽管铺里空无一人,可凝珑还是把一块金锭子搁在了药桌前。
她拿了三盒药膏,想着一块金锭应该足够付拿药钱了吧。
在铺里寻药时,她听见一道马蹄声飞快接近这里。
不过心里也并未在意。想是厢军骑马在镇上各处巡逻,确保镇里完全安全。
她把药铺揣在衣襟里,确保药膏不会掉落才抬脚走出铺。
可在看清那骑马者的面貌后,她震惊得瞪大双眼。
当时当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一定要逃,不顾一切地逃。
说时迟那时快,凝珑提着衣裙,朝前头狂奔离去。
程延也惊了,就连他骑来的骏马也感到震惊。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他分明是来救她的,又不是来抓她去坐牢的!
程延没辙,只得把鞭甩得更快。马蹄刨地,快得只能瞥见一道道残影。
偏凝珑先前吸了不少醚液,待在屋里不动还好,今下一旦跑起来,胳膊与腿都像是快散架一般,把她的力气与神智抽离出去。
越跑眼越花,最后脚腕再一崴,直生生地跌倒在地。
她哪有骏马跑得快,加上体力本就不支,很快就被程延赶上。
骏马飞驰而过,最终停在她面前。
程延居高临下,把眼眸垂下,轻声问道:“你跑什么?”
天地良心,他当真是真切地关心她的安危。他心里憋着一股怒气,但丝毫不敢发泄出来,生怕吓到她。
可这话在她听来,是威胁逼迫,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凝珑把头扭过去,不回他的话。
第一次出逃没经验,往后她定会做得更好。
程延利落下马,伸出手,想捞她起身:“你脚是不是崴了,疼不疼,还能站起来吗?”
凝珑把脚往裙摆里缩了缩,脖子一仰,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纵是被抓个现行,她仍是不服气,倨傲轻“哼”一声。
看她这反应,程延就知道她又想茬了。他尚压抑着脾气,她倒好,已经不讲理地生起了气。
“跟我回去。”他道。
她把头撇得更狠,“哼。”
程延被气笑。她呀,总是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实际上早已把爪牙藏了起来,这点脾气不过是在调情,不会伤到任何人。
就像现在,他将她拦腰抱起摁在马背上,又上马环着她的腰,她也仅仅是象征性地挣扎几下,之后就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还嫌他的甲胄把她的背扎得不舒服。
程延心里暗喜,面上却冷着脸,在她耳边说道:“受着,这是惩罚。”
凝珑回瞪他:“我要坐马车,才不要骑马颠簸数十公里。”
程延怕路上再出变故,便不愿再让她跑出视线。
“受着,这也是惩罚。”
凝珑郁闷地捶了下他的手背,反把她自己的手震得够疼。
走了许久,程延还是按捺不住惊慌心情,“你倒是怪会挑地方。巫教派在附近只有两处据点,一处是焦山县清风镇,另一处便是封山县新桥镇。你倒好,闯完这个闯那个。”
凝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见识过那教首有多可怕。但凡厢军晚来一瞬,她估计就吸够了足量的醚液当场晕倒,后果不堪设想。
凝珑问:“是你领着厢军来的吗?”
程延说是,“这事牵扯广,我先奏了陛下,才能领兵来解救你。”
凝珑脸红羞愧,她确实因一时任性办了桩错事。
“抱歉。”
程延嘴角不受控地扬起来,“什么?没听清。”
凝珑:“没听清我也不说了。”
程延拿她没办法,“下次不要再走了,至少先跟我说一说。”
又问:“你为什么要来这清风镇,还偷偷摸摸连夜出走?”
凝珑:“回去问你父亲。”
程延懂装不懂:“父亲让你出去游玩?”
凝珑:“哼。”
程延不动声色地圈紧她,把脑袋搁在她瘦削的肩上。
“不要以身涉险,我会心慌。”
凝珑又扬起高傲的脑袋。
看在他救她一命的份上,她就勉强跟他再凑合过几天吧!

程延带凝珑走另一条路回去。
路上人迹稀少, 风景却相当美丽。路道不算窄,两旁都栽种着火红的楸树。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楸叶,被凉风卷起旋飘至半空。
程延似乎是故意要磨她,勒紧缰绳把马骑慢。
他想凝珑不习惯路上的颠簸, 骑慢点还能让她舒服些。
凝珑却以为他是想什么点子去惩罚她。
她微微扭了扭上半身, “能不能骑快些?”
程延:“看不出来嘛, 你倒是挺想回去。”
凝珑瞪他一眼:“我不想回去,难道还想再被巫教派的人掳走一次啊?”
程延笑笑, “难得出来一趟,不管是正经游玩还是偷摸出逃,好歹得把路途风景欣赏欣赏。你这一趟是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游玩的乐趣怕是半点都没享受到。这条小道风景好, 你就暂且欣赏一下吧。”
凝珑又瞪他一眼, 继而把头转过去,赌气般地不跟他说话。
他知道, 这位傲气凌人的姑娘觉得自己面子受挫,又在生他的气了。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现在她再瞪他,眼里不再有浓烈的仇恨意味, 反而能品出几分嗔怨。
似在怨他怎么不早来救她。
凝珑当他是成心逗她,想着很快就能走出风景地。哪知马蹄刨得越来越慢, 始终走不到头。
凝珑有些慌, 怕他真在这无人地惩罚她。
她埋怨道:“我腿被磨得疼,不想再骑马了。”
程延:“那就下马歇一歇。”
说罢, 驾马拐至湖边。
这方小湖边有数丛芦苇荡, 再远些是一片繁密旺盛的小树林, 更远的是漫山半人高的田野。
这样寂静空旷的地方,景虽美,但若一人贸然前来不免会害怕,只不过眼下是她与他两个人。
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往湖边走,生怕衣裳会沾上污垢。程延就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不催不赶。
凝珑偷偷转眸望他一眼。
他这张脸长得本就不像好人,邪气满满,嘴唇一勾像能把她吞吃入腹一般。如今又穿了身盔甲,把这分邪气镀得很是威风凛凛,仿佛会强迫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凝珑在湖边蹲下身,从袖里掏出一把小木梳,乖乖地把略显凌乱的头发打理通顺。
俩人体型有差,她站在他身旁尚显娇小,何况眼下是蹲着蜷缩一团,更像一只兀自舔毛的爱美花猫。
程延只觉心都要化了。原本想板起脸让她把经书抄几遍,勉强算作惩罚。现在却只想趴在她身边黏糊,什么惩罚,那都是浮云!
但这些悸动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程延没出声音,静静站在她身后。
湖面突然倒映出一个身姿高大的男人,凝珑没提防浑身一抖。
她恰好梳好了头发,便把小木梳往他身上一摔:“你要吓死我!”
程延原本盯着她的背影出神,待她转过身,又目不转睛地盯紧她的唇瓣。
有些干,需要润一润。
他问:“你要喝水吗?”
凝珑喉咙有些发干,却还是狡辩道:“不喝,不渴。”
程延坐到她身旁,解下装水的葫芦瓶扔给她。
凝珑把葫芦瓶又回扔给他:“脏死了,我才不要你喝过的。”
程延气笑:“我专门拿了个干净的葫芦瓶,没用过。”
他给凝珑,凝珑又抛出去,顺便挪挪身,离他这身扎肉铠甲远一些。
“那我也不用。我喝过后,你不用喝吗?我才不要和你用一个。”
程延:“你就这么嫌弃我?”
凝珑闻言,上下扫视他一眼。
倒称不上嫌弃,就是故意这么说话,想在言语上腌臜他一顿!
打也打不过,难道还不兴口头置气?
凝珑低低地“嗯”了声。
程延来了劲:“这有什么可羞的?你忘啦,咱们俩不仅喝过同一盏水,还喝过彼此嘴巴里的……”
凝珑赶紧捂住他的嘴:“嘘嘘,别说了!”
她这一捂,自然离他近了些。甚至因捂得急切,整个人就快要栽倒在他的怀里。
程延顺势把她搂紧,狼犬拱主人一般,直往她脖颈间拱来拱去。
他嗅着她的气息,明明只一夜未见,可他总觉如隔三秋,心里无时无刻地想她,想得紧了,身也就火热起来。
即便隔着一层盔甲,凝珑也能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他缠得越来越紧,那点火热快要把她都融化了。
凝珑侧身推着他的胸膛,“好不要脸,这可是在野外,你竟还能精.\\虫上脑!”
程延只把她搂得更紧:“野外怎么了?又不是没搞过。再说这里又没人……就算被人发现,我先用衣裳捂住你的脸和身,别人又认不出你。”
凝珑脸红得像个熟柿子,“那你呢?好啊,你就是想让别人看你吧!哼,那就任由别人看你去喽,到时人家传世子爷野外举止不雅,我看你还有没有脸面回京?”
程延没脸没皮地说道:“我可不像你那么要强爱面子。要看就看去喽,反正就那二两肉,又不是什么神仙肉,有什么稀奇的?”
凝珑越说越气,最后干脆把他狠狠一推:“好啊,你要是被人看去,我可就不稀罕要你了!”
她又小声嘟囔:“到时人家传我的人哪里不好,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程延眸色一亮,“你的人?你的什么人?”
凝珑见被他抓住了话柄,干脆不再回他,赌气地撇过脸。
程延耐心地哄起她。
这时俩人都袒露出原本的真性情。她不再做戏,不恭维也不漠视他,有什么说什么。他也不再摆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让她猜,坏心眼地逗弄她。
有那么一瞬,凝珑觉得从前只属于她的那个冠怀生回来了。
云秀说冠怀生简直乖得不像话,他比狗聪明,有狼狗般的忠诚与守护,也有作为人的独一份魅力——尽情取悦她。
但凝珑却清楚知道,用“沉默”、“听话”、“忠诚”等词来概括冠怀生实在片面。
这个哑奴也有可爱的小心思。会恃宠而骄,反过来“欺压”她,啄着她的唇瓣不放。会举一反三,花费心思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也会用手语跟她斗嘴,会用幽怨的眼神埋怨她做得太过分。
凝珑曾以为这些感觉已是幻影,可现在跟程延斗一番嘴,再望一眼他的脸,心里某处突然就软了下去。
她自动忽视了程延哄她的好听话,甚至一句都没听进去。
只是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的脸,含情脉脉道:“你不要让他们看你。”
她没察觉到,这道声音软得能把人甜出病。
程延满眼惊愕,脑里还没反应出怎么回事,手却已经伸出,覆上她的手背。
凝珑惊呼一声,飞快地抽回手。
老天爷,她刚才都瞎说了什么!
程延忍不住转眼偷看她,扬起的嘴角难压:“好好,我不让他们看我。”
凝珑慌得眼神四处乱瞟:“我我……我瞎说的,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谁爱看谁看,我才不在意。”
倘若程延还是三个月前的程延,此刻听见凝珑这句无情话,脸色早已冷了下来。可如今他早已掌握了凝珑的语言体系,她说不在意,明显是很在意!
他凑过去:“你到底想不想?不想就骑马走了。”
凝珑不知从哪捡到一杆树枝,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划着圆圈。
她口齿不清地飞快说了句:“你的盔甲太扎了。”
程延想这还不好办。盔甲里面还套着几层贴身衣裳,这衣裳不扎肉,他炙热的胸膛也不扎肉。
凝珑的手虚虚放着,使不上力气。程延把腰一抬,感受她明显的紧张。
他贴心地把她的上身裹好,确信来人无论从哪里方向来看,都不会看见她。
然而他越是贴心,凝珑便越是紧张,浑身紧绷,咬紧牙关,半点声音都不肯放出。
生怕自己的名声会就此败坏。
程延握着她的腰:“真不会来人。”
凝珑憋得脸红:“不信,你骗人。”
程延:“就算来人,人家听到动静也都会走远。谁还会凑上前仔细瞧一瞧?”
凝珑无力瞪他一眼,“闭嘴,不许再说话。”
紧张劲一直到最后都没缓解,凝珑腰肢一软,完全瘫在他的怀里。
她趴在他耳边小声呢喃:“会不会被看见……”
程延笑她分外胆小,“放心,没人。这条路和路边风景都是程家买下的地产,我提前清过场。”
凝珑埋在他胸膛里,羞得要死,“你骗我。”
程延:“我可没骗你,我一直都说不会来人。反倒是你,自己能把自己吓个半死。”
这便是有钱有势的好处,纵是做再荒唐的事也无人敢置喙半句。
之后俩人没再路上多做停留,骑在马背上折回京城。
云秀先走到了地方,站在园门口等着凝珑。
她见凝珑面色红润,像是在路上吃美食滋补过一般。
“姑娘,听车夫说你跟世子是抄小道来的,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凝珑不着声色地嗔程延一眼,“没有。只不过小道难走,多耽误了些时间。”
云秀这才放下心,说那就好。
因这事一出,程延又搬回了宁园住,还与凝珑住一间屋。
搬回来时已是次日下晌,凝珑正蜷在拔步床里午睡。
睡得正香,背后突然缠上一具热身。
她睡得迷迷糊糊,以为今下还是哪天夜里,程延缠得她再来一次。
她自然不愿,嘟囔道:“不来了。”
程延轻笑:“你这是想到哪去了?”
凝珑猛地惊醒,翻过身,差点亲上他的脸。
她往后一缩,仍旧抗拒他的接近。
“你来做什么?”
程延说道:“再睡半刻吧,等你睡醒,跟我去嗣王府见一见父亲。”
凝珑心里警铃大作,以为他是要当面对峙,戳破她的谎言,“不去。”
程延:“不去也得去,顺便在那时给你说个‘惊喜’。”
凝珑又翻过身:“怕不是惊吓。”
她阖上眼,却再也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不断想着程延会怎么针对她。

若真关心她, 就不会带她来嗣王府见程拟。
程拟大眼一扫就已明白情况, 脸上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干站着说话实在尴尬, 程拟干脆引小两口移步膳堂,让下人端上几盘糕点和茶水。
程拟潇洒地拂了拂袖, “都坐下吧,咱们一家好好地吃个茶,说些话。”
这把高凳恍若有无数根针, 把凝珑扎得浑身僵硬, 脸色发白。
他们父子俩肯定会联手来对付她!她简直是羊入狼窝, 在劫难逃!
凝珑难堪地揪紧衣裙, 只觉这阵沉默仿佛是明晃晃地在扇她耳光。
她不后悔逃,只惭愧准备不周全, 做了一桩令人嗤笑的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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