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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中娇(猪猪丁)


她无力地垂下头,前额抵在榻边,萧翊却把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拨过碎发,方柔连反.,抗的力气也没了。
萧翊提起孩子的事,他说她不该放弃那孩子……他果真没察觉出来么?当初她逃走后,萧翊所调查出的真相又是什么?
方柔不认为他会轻信那层表象,如那女郎中所言,她打伤秦五通的徒弟,抢夺钱银私逃。
可照现在看来,萧翊却并不知晓更多内情,他那样笃信这个孩子的存在,想来皇后的计谋尚未暴露,他或许只是没有查到关键一环,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她,所以连这个孩子不过子虚乌有都不清楚。
那萧翊又作何打算?
他打算继续追究么?方柔无从打听,更不敢轻易露了端倪。而今局势不明,她不敢徒生事端,只得由他继续误会下去。
她被迫枕在他腿.,上,他拿过宽袍给她盖着,那阵淡香猛然往方柔鼻子里钻,令她更加神思沉沦。
萧翊的手似抚非抚地在她背后触过,最后两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胳膊。
他揪着他的长发,低声说:“阿柔,我们要个孩子。”
方柔抬了抬眼,嘴巴微微一动,实在没力气再说话。
她望着不远处即将燃尽的灯芯,只觉自己何其可怜。她无力地闭上眼,任神思飘远,逐渐入梦。
萧翊披着单薄的里衣,见方柔不知不觉间已沉沉睡去。
他抬手,轻轻拂过她微皱起的秀眉,她在梦中仍不安稳,无意识地攥紧他的衣角。方柔向来睡相好,入睡快且动静小,二人以前同.床入眠,她从未有过现在的不安。
萧翊没来由地冷静下来,细细回想,她说的不公平,说不愿与人分享夫君,说她从来没有争。
他始终不解,这些言辞超出他惯有的认识。
他对情,.爱一事开窍晚,连皇帝也曾调侃过,说他已能带兵上沙场歼敌立功,可在男女爱慕之事上却仍是个半大小子。
萧翊对此最初的认知,是在早些年的花程节。
他照章办事,只当完成任务依例出席宴会,那年的添彩活动是姑娘选公子,一同比试掷镖射箭,都是需要亲密接触的小把戏。
萧翊本打算敷衍了事,过了午宴提前溜去城外骑马游湖,最好还能在那边的农家吃点新鲜,不料京郊某位里长的女儿红着脸,走上前将手帕递给了萧翊。
众人哗然,暗道这姑娘好大的胆,本以为会被他冷漠拒绝,谁知萧翊只是愣了半晌,回过神来便接下了那手帕,直教在场之人目瞪口呆。
他彼时哪存有什么男女心思,只当是场非赢不可的比试,他天性好胜,带着那姑娘每轮拔头筹,志得意满地拿了赏赐,他兴致好,将那对白玉钗顺手送给了里长的女儿,说是她应得的。
一场花程节锋芒尽显,直教那姑娘春心荡漾,散宴之际,她想与萧翊交换定情信物,结果他倒好,只说句多谢姑娘。
随后擦过脸上的汗,又把帕子给人还了回去,那姑娘的脸都白了。
李明铮和傅亭扬当即将热茶都喷了出来,暗道这位小王爷实在不开窍,俘获了姑娘的芳心却翻脸不认人,这不存心给人添堵。
萧翊不解其意,那姑娘却当即红了眼,骂他没有心,哭着离开了朝晖园。
过后,李明铮和傅亭扬给他好一番解释,萧翊才逐渐领悟,原来那姑娘对他有意,他当初不该接下那帕子。
萧翊之后便很谨慎,不过这也只是他多虑。因京都世家的姑娘并没有那女子外放主动,她们拘谨克制,不得对方暗示,绝不会主动朝前踏步。
之后,他又成了花程节的看客,等到皇帝与沈将军暗定婚约后更是如此。
直到他在宿丘山遇到方柔。
他终于知晓,原来两情相悦会克制不住地主动表达,会大方磊落地倾诉爱意,会忍不住要对她好,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姑娘会主动伸手索取拥抱,更会在他毫无防备之际,偷偷亲上他的脸颊。
大胆而热情,张扬率直的爱慕之情令他心醉神迷,他以为方柔在意的是与他感情笃定,旁的一切都能不计较,现在看来,是他误会太深。
她在感情上计较许多事情,而且她要的是对等的地位,更要一心一意相待。
他所知所见,自父皇起,后宫嫔妃多得他认不过来。再到太子登基,他虽知苏承茹悍妒心狠,可六宫粉黛一双手也数不完。
除了醉心权势的苏太傅,朝中哪位大臣家里不是妻妾同院,他对此事的认知既定。
他虽不近女色,也不认为宅院女眷众多是人间极乐之事,可,于他看来,倒真从来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此事。
于宫中礼教,女子如此实为悍妒,是要被嬷嬷管教训话的。
如今他见方柔这样激烈的抗争着,似乎总是说不通那般,萧翊心底冒起一丝古怪的想法,若他试着去理解她,如何?
方柔的不满是因沈清清与他的婚约,从最开始他没有深思熟虑的一句妾妃,到后来觉得不妥去争取的侧妃,其实说容易,也并没有那样动动手指就能摆平。
他自以为事情做得圆满,可方柔还是不愿意,所以,他理所当然认为她要越过沈清清,想要当他的正妃。
可方柔说无论正妃侧妃,她都不稀罕,她只想回家。
他当即就起了恼怒,好好的话好好说了便是,为何稍有不如意便吵着要走……萧翊回想着,不免又记起她那晚与他说的话。
她说,他从来没有认真听她把话说完。
萧翊心底一沉,忽而疑思四起。
他垂眸,方柔已睡熟了,眼梢还挂着丝丝泪痕,在灯下泛着水光,但见犹怜。
萧翊默默搂着她,站起身步入内室,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上床,盖好被子。
他披衣独自步出外间,何沉仍在殿外候命。
“把原先在丘城办事的人叫来。”萧翊独自坐在桌边,翻起杯子倒了热茶,又补充,“还有那几个跟在将军府的,也一并过来。”
何沉怔了怔,不敢多问,急急派了人传命。
不多时,景宁宫的书阁内已站了两组暗卫,萧翊坐在禅椅中闭着眼,抬指轻轻撑在额前,眉头稍皱起。
这些人手都是被安插在方柔身边的探子,听力和记性俱佳,哪怕是时隔多日,只要萧翊问起,他们亦能将彼时的所见所闻还原九成。
萧翊听了头疼,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其实方柔早已在许多人面前坦白。
他心中忽而起了一阵空茫,或许,方柔说得没错,他之前是否总是忽略了她的真心话,轻易被那些他不愿意、不乐于听到的话语惹怒,之后什么也顾不上了。
原来到最后,不是因为正妃侧妃,而是她很介意沈清清,又或者说,她只是不愿府上有另一个女子。
等萧翊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他仍然猝不及防被这大胆而罕有的想法冲撞了神思。
他原以为无论王府日后有再多人也好,他心中只有方柔一人,方柔自然心满意足。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他也认为他们可以共白头。
他与京都那些世家不同,许多人纳妾填房是因朝秦暮楚,留恋女色,而他自认不过是与皇帝一早达成默契,拿皇权当交易,挂了买卖,自然有大鱼上钩,一切自愿。
在此之中,他并没有察觉原来方柔是想不通也接受不了这点的。
书阁内久久无人说话,暗卫依令办事,自然也不敢多问。子夜过后,萧翊总算叫退了属下,他步出书阁,何沉跟在身侧半步。
夜凉如水,大雪不止。
院里已覆上了一层厚重的白,萧翊站在廊下望天,没来由想到方柔,她以前也时常在西辞院静默远眺。
萧翊忽然很想知道她当时心中所想。
“何沉,你家中可有兄弟?”他负手望雪,没来由问了一句。
何沉一怔:“禀殿下,属下是独子,家中有两位妹妹。”
萧翊颔首,“都是一母所出?”
“是。”何沉照答,随后又道,“属下家境微寒,与高门不能比拟,寻常人家三妻四妾也属常事。”
萧翊瞥了他一眼,暗道他自作聪明。
“若你妹妹日后嫁人,你可愿……”萧翊的话说到一半,却问不下去。
他怎会拿旁人与方柔作对比?旁人如何想,与方柔也无关系。她的姿态明确,清楚心中所求,若非如此,她不会这样抵触,也不会这样快就变了心,去裴昭那寻找安慰。
何沉分外谨慎,没有擅作主张接话茬,只是埋头站在一旁,当这话已过去。
萧翊在廊下站了许久,又提步,何沉这才主动问:“殿下,还让秦居士继续追查么?”
萧翊的身子稍稍一顿,步子不停往殿门走去。
直到二人在门外停下,萧翊才一叹:“算了,孤不想再追究此事。”
何沉静听着,在那瞬察觉眼前的主子分外陌生,不知是否他的错觉,自从方姑娘重新回到京都,萧翊有许许多多时候令他心生不解。
“有或没有已是过去,此事也没得后悔。孤就当真有过吧,只可惜那孩子还未成型,也不知道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更不知……”
他再次收了话端。
五指藏在袖内,微微收拢。他本想说更不知那孩子会像谁多些,可没来由又想起方柔与他虚与委蛇之际也曾说过,她说,希望这孩子像他。
萧翊心中闷出一丝冷嘲,只怕她从未这样想过。
何沉领命,趁机将最后一件事问了出来:“殿下,裴昭流放一事已定,三日后随苏钦尧谋逆案其余同党前往西南。”
萧翊沉默了片刻,冷声:“太慢。”
何沉一怔,忙答:“明日先遣发一批重犯离京。”
萧翊轻轻点头,姿态终于松了些。
何沉看在眼里,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忽然俯身问:“殿下,恕属下愚钝,为何您不将裴昭一同正法?如此一了百了,免去诸多后患。”
他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放肆,也偏是瞧出萧翊当下情绪尚佳,这才问出了心底话。
萧翊忽而冷笑,语意中竟带着些自嘲:“我若将他杀了,阿柔会记他一辈子。何沉,有时候死人比活人还重要。”
何沉怔然地望着萧翊的袍角消失在殿内,久久才领悟过来这句话的深意。

京城出了太阳,今日温暖和煦,极适合外出踏雪赏景。
从她重回王府那晚算来,连着几日都没有真真正正休息好, 眼下她披着衣服坐在窗边, 木然地望着院里一片白茫茫。
春桃和阿妩仔细地替她梳洗, 春桃说萧翊一早去了处理朝务。
书阁始终不够宽敞,又怕在景宁宫议事扰了方柔休息, 萧翊眼下正在乾康宫,也好叫朝臣们见一面皇帝, 安下心来, 莫生出别的不轨企图。
方柔无心细听, 回想起昨夜无端又起了争吵,还是因她提起裴昭的事情。
瞧萧翊的态度,收回成命的可能不太大了,圣旨已下,流放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只怨自己还是太心急,一时没忍住又惹了萧翊发怒, 话到嘴边没留意就和盘托出, 若她能再忍耐多些, 或许此事还有斡旋的余地。
也许,萧翊心情缓和下来, 还能让她见裴昭一面。
她梳洗好,人瞧着没那样憔悴,只是耳畔的红玛瑙坠子看得她心慌, 可她知晓, 若对萧翊有所求, 她今日最好还是戴着别取下。
阿妩在殿外吩咐宫女扫雪,她吃过些米粥和糕点,总算恢复些精力。
她叫来春桃问话:“殿下何时走的?”
“天还未亮殿下便起身了,特地嘱咐我们别吵着姑娘。那时还下着雪,殿下撑着伞就去了乾康宫,何侍卫跟着。”
方柔点点头,心道他还得要一段时间才得空,此事急不来,越急反而容易又生意外。
她用过早饭,靠在软榻继续看书,耳畔不时听见阿妩的声音飘传而来,口齿伶俐,有条不紊,将事情一样样交代好,似乎先前就有在宫内当差的经历,这边才领了命,干起活来丝毫不露怯。
方柔不由蹙眉,这个阿妩看来并不简单,可她也无从打听,只能想办法找机会套套话。
她在景宁宫静待萧翊,一上午过去,眼见要到午间传膳,人影没见着,自然也没人来通报。
方柔一时恍惚,竟又有了不真实的错觉,她如今跟当初守在西辞院虚度光阴有何分别?一样是被动地等待着,从来没法主要去索要些什么。
末了,方柔又品察出来,终归是有了分别,而且是本质的不同,她已不爱萧翊,所以,这样的等待不漫长,没有哀愁,不抱着轻易被撩动的期待。
她如今想见他,在等他,全因心中有所求。
方柔静心读书,春桃忽然走上前,“姑娘,苏二姑娘求见。”
她一怔,手里的书页按下,见春桃的脸色有些古怪,刚想发问,就听春桃压低了嗓快声:“她刚从皇后宫中离开。”
方柔讶然地望着春桃,她虽不清楚苏太傅谋逆究竟牵连了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像裴昭一样被冤枉的无辜臣子。
可苏玉茹和苏承茹皆是苏府血脉,无论她们是否知情,定都逃不了干系。她那日还听春桃感慨,说是苏太傅无限风光,最后也只落得抄家赐死的下场。
可眼下,苏玉茹竟能自由出入皇宫,而听春桃的语气,她并没遭受责罚。
哪怕方柔再不谙朝事,也不至于迟钝至此,她深觉来者不善,又或者,苏玉茹从来也不是善类。
方柔放下书,与春桃一同走到外间。
苏玉茹正站在殿外望着院里的积雪出神,听得动静,这便转过身来,不待春桃说话,她已信步踏入殿中。
方柔神色淡然地请她入座,春桃看茶。
苏玉茹打量着方柔,似笑非笑:“你瞧,最后还是没飞出金丝笼。”
方柔听着眉心直跳。
苏玉茹神姿惬意,面上甚至带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丝毫也不意外方柔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
方柔见她安然无虞地坐在面前,算不得春风得意,但样貌打扮都与往日无差,半点也不像刚被抄家彻查的落魄小姐。
她不由心间一沉,某个疑思像忽然有了答案,真相呼之欲出……
方柔定下神,招呼苏玉茹尝尝点心。
不料她端起茶杯,垂眸看了眼那几碟吃食,语气很淡:“不必客气,我以前在皇后宫里吃过不少,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新奇东西。”
方柔沉着气,尽量不让自己的好奇心展露太多。
可苏玉茹倒没打算瞒着她,“哦,是我失言,这宫里哪还有什么皇后?”
她望着方柔一笑,“人人都以为兵变流血,改天换日得死许多人。其实捉对了棋子,看透了棋局,成王败寇,流血的就只有输家。”
“你相中的这位摄政王爷果真好手段,人人都以为他恣意,只是个纨绔,其实他比萧括更有手腕。你瞧瞧,这才过去几日,京都变了天,可朝上风平浪静。你说他背地里蛰伏了多久,布局了多深,才能令得大逆不道也变成顺应天命?”
苏玉茹终于断了话头,慢慢饮了口茶。
方柔沉默了许久,忽然问:“皇后娘娘还好么?”
苏玉茹手里一顿,颇为讶异地望向方柔,显然没料到她居然会关心苏承茹的境况。
她打量着方柔,半晌才道:“金犯轩辕,功亏一篑。皇后勾结罪臣苏钦尧戕害圣上,意图谋反,即日幽禁坤元殿,听候发落。”
方柔微微皱眉,看来她只因苏太傅一案受了牵连,并非萧翊发现了旁的端倪。
她心中更加不安,苏承茹现下已入险境,她当初受其协助密逃一事便更不能再让萧翊知晓。
无论如何,苏承茹于她有恩惠,哪怕方柔知晓她并非真心相帮,可那时她的确成功摆脱了这牢笼,这其中若无苏承茹,她不得成事。
“那之后呢?”方柔忽然又问。
苏玉茹一怔,神色复杂地望着方柔,只道:“恐怕你得问殿下,毕竟,苏承茹心底的秘密可不少,万一哪日没忍住,与宗室府问话的内官吐露些不该说的……”
她这话语意不明,说得方柔心惊肉跳,生怕她口不择言被阿妩听出些不对劲。
忙垂眸端起了茶杯,掩盖那丝不自然,“我只是随口问问。”
苏玉茹试探得逞,不由轻笑:“方姑娘,事情已成定局,你也别再折磨自己。”
方柔抬眸望着她,又听她说:“别想着你欠了谁,事到如今都是自愿的,不是么?”
方柔冷声:“大概我与苏姑娘不是一路人。”
苏玉茹忽而笑起来:“自然不是,我若是你,根本不会逃。侧妃正妃又如何?有宁王这份偏爱,要什么得不到?你大概真不清楚,事事看人脸色,乞怜恩泽有多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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