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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女配就要为所欲为(林绵绵)


钟姐感慨不已。
或许这就是池霜谈恋爱时不管怎么作天作地,那群贱皮子还甘之如饴的原因吧。
“钟姐,你难得过来。”池霜又雀跃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有家铜锅涮肉真的绝了,我带你去尝尝。”
“行啊。”
池霜又兴致勃勃地上楼了。
这就是她最近的状态,时而特别高兴,时而特别悲伤。
她上楼没多久,门铃响了起来,钟姐起身来到玄关处,显示屏里是挺鼻薄唇、眉清目朗的清俊男人,她愣了一下,这堪称极品的男人声音更是如玉石之声般悦耳,“是我,你想吃的锅贴、牛腩面还有奶茶都买好了。”
钟姐实在是对池霜彻底服气了。
楷模,必须是楷模,这才多久,又有优质大帅哥上门来当舔狗了。

钟姐果断开了门,想直面本人的俊脸。
六月份的京市已经进入了黑夜,斑驳的光影落在孟怀谦的身上,他看向钟姐的眼神顿了一顿,似在疑惑开门的人怎么不是池霜。
钟姐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忙解释道:“先生,你是来找池霜的吧?她在楼上,马上就下来。”
“对了——”她脸上挂着职业笑容,“我姓钟,是池霜的经纪人。”
她的雷达启动。
眼前这个帅哥外形条件太过出色,更具疏离气场,这样的人如果能进圈、哪怕跟池霜一样当个花瓶,反响想必也很不错。
孟怀谦颔首,“你好,我姓孟。”
两人初次见面,池霜没有在场的情况下,都很谨慎地没有互报姓名,一切点到即止。
“来来来,进来。”钟姐连忙侧过身,热情招呼孟怀谦进来屋里。
孟怀谦却迟疑了几秒。
这个人不是池霜,池霜也没有邀请他进来。
钟姐看出了他的犹豫,内心惊奇不已:这么守规矩?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被池霜虐久了……
“没事。”钟姐干脆直接伸手拉他,“你这还提着东西呢,快进来。”
孟怀谦猝不及防地被她拉进了屋里。
钟姐目光如扫描机一般打量着孟怀谦,越看越羡慕,要怎样!是不是国内所有的优质男都跟被池霜给拿下了?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位孟先生估计是跟圈里绝缘了,他身上这套西装看不出是什么品牌,但质地剪裁以及扣子都足以证明这可能是私人订制。
西装笔挺,手上的腕表才是重头戏。
她对这一块研究并不透彻,只看出来是什么品牌,具体什么型号价值几许,她估摸不出。
但这品牌的手表即便是入门级也得几十万。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为任景锋说好话了。任景锋现在俨然是法律界新贵,假以时日身家不菲,霜霜要是愿意跟他复合,那他肯定是要认她的人情,以后她需要打官司或者发展人脉,任景锋肯定二话不说帮她。
可霜霜确实也不是吃回头草的性子。
思及此,钟姐又笑着打探消息:“孟先生今年贵庚?”
“二十八岁。”
钟姐:……第一回合,孟帅哥胜。
就在钟姐再接再厉、势必要将孟怀谦的年收入、几处房产、父母是否健在、家中是否有遗传病基因通通打听到时,台阶处,一道女声传来打断了钟姐的发挥——
“你怎么来了?”
钟姐跟孟怀谦齐齐看了过来。
池霜换了珍珠白的连衣裙,她本就是圈子里公认的白瓷美人,身段玲珑,雪肤乌发,令人眼前一亮,此刻双手抱胸眉眼冷淡地盯着孟怀谦,钟姐只觉得见怪不怪。她就没见过池霜对哪个追求者客气过,甭管对方是大学教授也好,科技新贵也罢,她通通都是这副“你烦不烦怎么又来找我”的表情。
“你想吃的锅贴、牛腩面还有奶茶我买来了。”孟怀谦淡声回。
池霜嗯了一声,款款下楼,很淡的馥郁清香如有实质般萦绕在她身上。
她一靠近,那人便能清晰地嗅到。
“你自己买的?”她问。
“锅贴是我买的,牛腩面跟奶茶让司机买的。”孟怀谦不疾不徐地解释,“这三个店不在一个区,如果我自己去买再送过来,可能要到晚上九点。你说你饿了。”
钟姐看了看池霜,好家伙,折腾人的功力不减当年。
又看了看孟怀谦,这小伙子还挺……上道体贴。
池霜一时之间也很为难。
确实是她让孟怀谦去买的锅贴。
钟姐立马懂了,忙不迭快步过去拿起自己的手包说道:“霜霜,咱们改天再约,我不知道你还有客人,正好我今天也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没等到池霜回应,她离开时又扬声道:“孟先生,再见。”
孟怀谦侧身,微微颔首,“钟小姐,再见。”
大门才关上,孟怀谦又对上了池霜那不悦的神情,他停顿几秒,“不是我想进来。”
“谁跟你说这个。”
池霜横他一眼,抬起手臂,孟怀谦明白她的意思,将买来的东西递给她。
钟姐出门时,扫视了一眼院落外面,果然除了她那车,还停着一辆黑色宾利。对此她一点儿都不意外,池霜的历任男友各个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毕竟像池霜这样哪怕在圈里都能排得上号的美人,没点资本的谁有胆量敢追?
只是不知道这位,能不能顺利转正呢?
屋里,池霜去洗手间洗了手,打开了外卖盒,喷香四溢。
她这会儿还真有点饿了,这半个多月以来,最开始一个星期她几乎没怎么吃东西,都快上营养液了,之后也是饥一顿饱一顿。饿了、想吃东西也是人在慢慢变好的信号,她来了胃口,打开装醋的分装小盒,夹起锅贴蘸了醋。
孟怀谦注意到她的动作。
她都没开辣椒油,顿时记在了心里,原来她吃锅贴不吃辣椒油,只吃醋的。
孟怀谦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一阵无言后,他主动开了口,却是道歉:“我回去以后仔细地想过了,茶叶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提前征得你同意后再送过去。”
池霜咬了一口锅贴,汁水鲜甜。
她想,晚了晚了!
道歉也是有时效的,过时不候!而且她强烈怀疑,如果不是她反其道而行要折磨他,他根本就意识不到他错在哪了。
一定要让她发脾气,他才说对不起吗?
是想气死谁啊?
“以后不会了。”孟怀谦又说,“守在外面的三个司机我也让他们走了,不过你现在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太放心,或许我们可以商量出一种你可以接受的方式,比如我在这附近租栋房子,司机跟阿姨住着,你有什么事,他们也可以最快赶过来。你觉得可行吗?”
池霜将嘴唇上的油擦干净后,才吸了一口奶茶,“不好。”
孟怀谦早就有所准备,他温和点头,“那么,我们可以这样……”
“不用了。”她慢悠悠地说,“我马上就要搬家。”
孟怀谦错愕两秒,“搬家?”
“对。这地方我不打算住了。”
再住下去她会有问题的。这里每一处都有梁潜的痕迹,也有着太多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她想走出来,她不会为已经死去的梁潜停下脚步,他也不配。
她会搬到没有他痕迹的屋子,会积极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或许在不那么遥远的未来,她会碰到下一个她喜欢的人,她会同这个人约会、恋爱,对方足够合她心意,兴许也会到谈婚论嫁那一步,谁说得准呢?
孟怀谦盯着她,见她面露落寞,心头发涩,“房子找到了吗?”
他回忆着,自己名下有哪些空着的房子。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或者她喜欢哪里都可以。
“你要给我找房子?”池霜反问。
孟怀谦不假思索地点头。
“好啊。”
池霜没所谓地掰着手指给他罗列条件,“第一,要离我那家餐厅近一点,不要超过五公里,第二,小区的安全隐私要做得很好,物业也要足够负责,第三,我很挑邻居的,我希望最后找的房子上面十层下面五层家里都不要有小孩,以及楼上楼下尤其是隔壁都得是单身女性,第四,房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一百来平就差不多了。”
孟怀谦一条一条都记下来:“好。”
池霜今天胃口不错,孟怀谦带来的东西几乎都吃了一半。
她看向他,突然兴致缺缺。
将打包盒往里一推,理直气壮地吩咐他,“好了,我要休息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就走吧。”
孟怀谦扫了一眼她剩下的食物,略一计算,猜测她是真的吃饱了,这才放心。
连他都没有察觉到,他似乎很快地就进入了状态。从来没有人这样差使他跑腿,更别说吩咐他收拾残局,很奇怪,他没有抗拒或者不适的情绪,仿佛有一种这也是天经地义的感觉。
孟怀谦伸手,挽起袖子,动作并不麻利,却也不慌张地将她用过的一次性筷子、汤勺以及擦过嘴的纸巾都捡起来放进袋子里,打了个结,拎在手上,又以征求她意见的口吻礼貌地询问:“能借洗手间,我去洗个手吗?”
“去吧。”
孟怀谦却是在她的目光中拎着垃圾袋出了门,过了几分钟后,他折返回来,步履沉稳地进了洗手间,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传来的水声。
他洗了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过去了。
池霜明白过来,他有洁癖。
哈哈哈哈哈哈!!
好啊!!!
她一扫之前的沉闷,几乎都要叉着腰狂笑了,小子,还是被我折磨到了吧!
她笑意盈盈地坐在沙发上,时刻准备迎接从洗手间出来的孟怀谦。
孟怀谦终于洗好手,又抽了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这才戴上腕表,从容地从洗手间出来,一时间就对上了池霜那盛满了笑意的明亮双眸,她笑起来的模样实在生动,唇边还有着浅浅的梨涡。
他忽地一怔。

池霜从意识到他可能有洁癖就开始计时,估算他洗个手都洗了七八分钟。
这人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替她收拾残局、忍耐着恶心扔垃圾,又淡定如神地折返回来,这客气而克制的面具直到进了洗手间才匆忙取下。
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骂她一万遍。
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缓解不爽、痛苦等情绪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转移给别人。
“洗完啦?”池霜起身围着他走了半圈,得意地控诉,“孟总,把这都当自己家了吧,洗一次手要用掉我半瓶洗手液呢。”
孟怀谦见她眼里狡黠的笑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猜到了她此刻笑得开心的原因,只能无可奈何任由她取笑。
“不止,你洗一次手用的水,搞不好都够我泡次澡了。”
池霜越说越开心,总之,折磨到了他一分,她就会开心十分。
一边损他一边从上到下的打量他,以前她还没有注意过他,这人果然是一丝不苟到几乎刻板,难以想象他可能都工作一天了,西装裤跟衬衫依然平整。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头发以及手指上的时间会长一些。
孟怀谦也能感觉到她在审视他。
她没打算遮掩,眼神玩味,好似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
其实这样的目光对孟怀谦来说,是一种冒犯。但很奇怪,他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老虎,只能任由她这般放肆地打量。
“孟怀谦,”池霜又直视他的眼睛,“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只会多,不会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很多人都会低估“照顾”一个人的困难程度。
其实像她跟孟怀谦这样的关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若干年后想起自己曾经某一任差点订婚的男友因他而死、她单方面地痛骂他,这才是正常的走向。可惜他们男人有时候太过伪善,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却要从活着的人身上赎罪,付出满腔的愧疚。
明知道活着的人不想见到他,他还要以代替梁潜的名义来干扰她的生活,美其名曰“照顾”。
这种“照顾”要到哪一天才能结束呢。
到他的愧疚用完为止。
那时候他也走出了兄弟为他丧命的阴影,重新拥抱新生活啦。
孟怀谦没说话,依然平静地看着她。
“行吧。”池霜瞥他一眼,“你选择令你好受的方式,我也选择令我痛快的方式。挺好。”
孟怀谦才洗过的手,这会儿仍然带着凉意。
他一言不发,似乎是对她的话不太满意。
其实事发至今,真正痛苦到寝食难安,难过到呼吸都艰涩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目前只有孟怀谦能让池霜有强烈的情绪。
譬如愤怒,譬如幸灾乐祸。
同样地,也只有池霜能让孟怀谦不再麻木。
在失去梁潜以后,池霜的身上仍然有一种名为“生命力”的东西。
他比谁都害怕他会淡忘这份痛苦,他骨子里有多凉薄他心知肚明。愧疚这类的情绪本就缥缈,一个月时,他也许还会感到痛楚,那半年、一年甚至是两年呢。
替代痛楚的则变成了云淡风轻的怀念。
“好。”
孟怀谦依然温和地点头。
池霜收回视线,从他身边经过,上楼回房。
孟怀谦也就不便再继续呆下去,换了鞋出门,动作放轻地关上门,只是在临走前,他的视线又不经意地掠过了那几双高跟鞋。
池霜躺在主卧沙发上,半天没听到引擎发动的声响,以为他还没走。她起身来到窗边,低头往下瞧,不由得愣了几秒,身着衬衫西裤的男人倚着车,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他站姿不如之前那样板正,微微弓着背,指尖一点红光忽明忽灭,烟雾缭绕。
孟怀谦烟瘾不重,只有异常烦躁、需要冷静的时候才会抽上一两根。
从屋子里出来时瞥见不远处的枫林,好似出现了幻听。
梁潜曾说,等京市入了秋,他们几个可以边看风景边坐在露台小酌。
这辈子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刻了,他想。
黑夜如困兽就要将他一口吞噬之时,他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将他拉回了现实,拿起一看,竟然是池霜发来的短信。
【烦不烦!以后在我家方圆十里以内,禁止吸烟!!】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二楼亮灯的房间,正好看到她粗暴地拉上窗帘。
身体比意识更快,他已经掐灭了烟头,还抬手挥了挥空气中的烟草味,生怕这味道飘到了屋子里被她嗅到惹她生气。
池霜关了窗帘后,坐在床尾凳上。
太烦了!
这就跟已经甩了的前任半夜买醉跑到她家门口发疯、还附赠一堆呕吐物有什么区别!
要抽烟到别的地方抽去!
她手机振动。
很嫌弃地低头看了一眼,还是两条短信。
明明是很短很短的话,为什么要分两条发!
【好。】
【对不起。】
孟怀谦现在的口头禅是对不起了吗?
而楼下,孟怀谦又盯着她发来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奇怪的是,那些沉闷、晦涩、焦躁、阴冷的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
第二天,池霜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放空了好一会儿后才起来,接着开车前往餐厅,主厨、经理还有表姐都在,他们要开始确定餐单了,讨论了一上午也还没有进展,明天继续。
池霜拒绝了表姐的午餐邀约,又出发前往别处。她感谢江诗雨之前的陪伴,这几天心情好点了就准备请吃饭,她们不愧是多年的闺蜜,江诗雨半点没跟她客气,选了一家人均两千的日料店,这家店口碑生意都很好,幸好她跟老板有一点交情,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订得到位子。
江诗雨坐下来后便咔咔开始拍照,池霜要凑过去跟她合照,被她无情铁掌一把推开,“识相点。”
“江总,请你吃饭连入镜的资格都没有吗?”
“没有。”
江诗雨一边对着镜头找角度一边问,“有没有发现我有一些变化?”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池霜还是凑过去,仔细端量她的脸,“做了热玛吉还是超声炮?”
江诗雨:“……”
“……热玛吉。”她说,“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我的神采。最近完全不想辞职了,公司里上到领导下到同事,现在都以为我是微服私访的大小姐,一个个对我特别客气,我上司还拐弯抹角的问我跟孟总是不是亲戚,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池霜一听到她们的话题居然提到了孟怀谦,顿时索然无味,冷漠地说:“我不知道你怎么回答的,但根据我的经验,女主角会立马澄清这个误会,只有恶毒的女配会支支吾吾,故意误导别人继续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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