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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女配就要为所欲为(林绵绵)


她怀疑是她大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也许,他的受伤就是她大哥造成的,所以他埋怨她痛恨她,她都接受也理解,但她真的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佳佳,我想好了。”许舒宁说,“我也没来过大城市,就趁这次机会来看看。你放心,我不会在京市呆很久,我只给自己半年的时间,不管有没有找到他,等时间到了我就会回来,然后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以前怎么过,之后还是怎么过,但如果我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心里一直惦记,做什么都不得劲。”
冯佳懊恼地骂道:“这种没良心的贱男人死了算了!他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许舒宁反过来安慰她,“没事啊,听说京市工资都高,我找个包吃或者包住的工作,半年下来说不定还能存不少钱呢,到时候我给你带礼物回家。”
“你人好好的我就谢天谢地了!”
冯佳叹息,却也说不出更多反对的话来。
她知道舒宁的性子,看似柔软,实则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找到工作了吗?京市那边机会多,但工作也不好找,要不你呆几天就回来算了。”
许舒宁抿唇一笑,“我投了简历,有人通知我过去面试,我现在就在公交车上呢。”

第44章
池霜跟经理来了机场,离登机时间还早,经理以努力要薅羊毛为目标,来了休息室后开始炫饭,本来池霜都没什么胃口,见经理吃得实在太香,也被勾起了馋虫,起身往另一边走去,晃了一圈,正要弯腰去拿餐盘时,一只戴着腕表的手闯入到了她的视线中,接着便是熟悉的气息——孟怀谦在某些事上循规蹈矩,她都摸出了他的规律来,他会定时更换香水,入夏后,便是淡雅的木质香味,沉稳干练。
她抬眼,果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微微弯腰,帮她取了餐盘,很自觉地在她身侧扮演专属服务员这个角色,“没吃早餐吗?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算了,我就要一杯巧克力牛奶好了。”
“好。”他应道。
池霜跟经理说了一声,又去了没人的另一桌。
没一会儿,孟怀谦端着一杯巧克力牛奶过来,放在了她的手边,这才在她对面坐下。
她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瞥他一眼,“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来出差,然后恰好咱俩就在这里碰上了。拍电视剧都没有这样巧的。”
“不是出差。”孟怀谦眼里含笑,“是旅游。”
“旅游?”
信他才有鬼。旅游、度假这些词出现在孟怀谦身上就格外的违和,他就应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得007,没有一天休息才对。
“我也有年假。”他无奈地说。
池霜倾身,“那我有点好奇了,你一年多少天年假。”
“我入职奥朗时间并不长,所以暂时只有七天的年假,不过,前几年我都没休完,累积下来大概有二十天。”他一板一眼地回答。
“……”池霜无语,“行。”
“上周听你说要去苏市出差,我最近手上的事情也不太多,所以……”他停顿几秒,“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取消这次的行程。”
“少跟我来这一套,虚伪!”
以前觉得这人还挺正经的,现在看来是不打算再伪装了。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常年不休假的可怜人,这次总算清闲了一点想要去苏市旅游,他人都到了,就等着要登机了,她难道能开口把他赶走?机场也不是她家开的呀?
他是个什么人,还好她早就火眼金睛一眼看穿了。
用视线一扫描,心肝肺全都黑得不能再黑。
被她拆穿,孟怀谦失笑,他的人生中,从未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让他体会到迫在眉睫是什么感受。他又能运筹帷幄什么,他又能确定什么,一台早已经失控的机器,已经不受所谓“临危不乱”的程序命令。
“抱歉。”他说。
池霜一手托腮,“但凡我这个人无聊一点,哪怕一点点,我都要开始计数你都跟我说了多少次对不起。这要是每个人说对不起都限制次数,你早就用完了知不知道?”
孟怀谦嗯了一声,语调低沉,“我没对其他人感到抱歉过,所以应该还有额度。”
这是他难得的情绪外露。
自然也是两层意思,一是这辈子只对她说了这么多次对不起,二是除了她他没对不起任何人。
其中当然也包括他那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好友。
关于梁潜,这并不是不能触碰的禁忌话题,毕竟在他回来之前,他们也曾经为此发生过数次争执。
现在她是懒得提,那么孟怀谦呢,此刻他算是透露了他的态度。
非常好。
池霜在心里感慨。
瞧瞧人家这心理素质,瞧瞧人家这坦荡荡的态度。
以前是谁一脸愧疚地说阿潜是我的至交啦,是我多年好友啦,我欠他的我还不了我要痛苦死了啦。
结果现在面不改色地说除了她我没对不起任何人……
池霜都想把他说这话的表情录制下来,以后反复观看。她已经算是相当自我的人了,以前跟人吵架,也不是没被人骂过不要脸,但现在跟孟怀谦一对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
她很佩服这种人,不带贬义的佩服,所以她也就鼓了下掌,“不错不错!孟总,我觉得奥朗一定能在你手上再上巅峰,直达珠穆朗玛峰。”
孟怀谦也听出了她的讥讽,颇为无奈地说:“借你吉言。”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他又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得到她的赦免后,他才拿起手机往外走去,只到门口便停下,一边接通电话一边不忘看她,那头的人汇报了消息后,他沉默几秒,视线还是在她身上。
她正小口喝着牛奶,偶尔低头看一下手机,神情惬意又轻松,似乎没有任何烦恼。
他曾见她为梁潜笑过很多次,哭过那么多次。
如她所说,一切都有限额。
也该到此为止了。
“我知道了。”他垂下眼眸,沉声道。
才下飞机,池霜接到了程越打来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还有些纳闷,程越怎么会突然给她来电?
她狐疑着接通,才喂了一声,听到那头居然传来的是梁潜的声音时,她下意识地就想挂了电话。
“霜霜……”
梁潜痛得嘶了一声,声音似是濒临垂危般虚弱,“你别挂,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这马上就要血流而死、交代后事的语气,令池霜迟疑。
“霜霜,你在哪,我现在想去找你。”
她还没说话,那头居然传来了程越的声音,“你这样子还能去哪,老老实实呆在医院!也不够你折腾的,开车居然能撞上石墩!”
“别说这个。”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像是有人被赶了出去——沉默的时间不算太长,如果没有程越说的那句话,池霜早就挂了电话,现在她有点儿好奇了,听起来……梁潜好像又出了点小事故?
啧,男主角果然命运多舛。
“霜霜。”梁潜又再次开口,听得出来他在努力让自己的气息更平稳一些,“我的手机出了点意外,所以才跟阿越借的。你现在在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
池霜清了清嗓子,淡声道:“哦,我在外地出差呢。”
那边沉默了片刻,他才低声说:“我想过了,你说得对,在这个世界上谁我都可以欺骗,唯独对你不能有半点隐瞒。等你回来,到时候我会将过去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给你听。之后,我也尊重你的一切决定跟选择。”
这就有点像她记忆中的梁潜了,池霜这样想。当然,同时她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被逼到了一定的份上,如果不是她态度强硬冷淡,他还是会隐瞒她。
他现在心里的人是谁,他对她是否还有爱意,其实这件事她一点儿都不关心也不在意。
当她希望一个人永远只爱她一个人,恰恰是她也爱他的时候,否则对无关紧要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情感诉求呢。
所有的一切也是时候在她这里画下句号,在梁潜那里却是才刚刚开始。
她微微一笑,难得的没再冷声冷语,语气轻快地说:“那好吧,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另外,也希望你能早点康复。”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孟怀谦自然也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她开心的时候,脚步轻快,语调上扬,说话都像是沁着蜜。
他其实也猜得到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连对方是什么目的,什么路数,他通通都一清二楚,毕竟这二十多年的相处是确实存在的。
他也不关心对方有什么计划,只是,听到她仿佛放下了一切隔阂的愉悦模样,他只能沉静而克制地跟在她身后。
“行了行了,我还有事,不说了。”
他开的什么车她还不清楚么?
撞个石墩而已,真的受伤严重还能一副要跟她煲电话粥的架势?
今天什么好日子,真是热闹得很,一个演机场偶遇,一个更是斥巨资上苦肉计。
只能说梁潜和孟怀谦不愧是多年的朋友,戏都一样多。
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这通电话总共也就几分钟,她不知道,对于孟怀谦来说有多么漫长。
他烦躁地捏了捏鼻梁,却始终记得她说过的“事不过三”,他在就要绷不住失态的前一秒,提前跟她说了一声后便匆忙暂时离开。
池霜眼波流转,忍俊不禁:早上起来肯定喝多了水吧?
洗手间里。
孟怀谦在洗净双手后,又慢条斯理地扣上了衬衫的袖扣。
袖扣内侧是无法清晰看见的一朵霜花,藏在领带夹,藏在袖扣,就如同他现在还无法宣之于口的种种情绪。
他微微抬头。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
慢慢地,直到冷硬的目光重新恢复平和后,他才从容不迫地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
回到她的身边,继续做她眼中的孟怀谦。

梁潜将手机还给了程越。
程越一改之前的平和,神情也带了几分焦躁,“都不懂你们到底怎么了。先说说,你跟池霜怎么回事?”
梁潜在病床上躺了下来,他受的伤也是实打实的,这会儿的确感觉眼前有些虚晃。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他沉思了许久,在他没有将一切都坦白时,他的种种行为在霜霜看来都是死缠烂打,没有半点作用。而他也必须得承认,他缺席的这一年里,有人替代了他的位置,获取了她的信任甚至依赖。
他现在不打算争了,不是不争,而是要以退为进。
所以,他让司机改道下了高架桥,在司机错愕的目光中,撞上了石墩。
等霜霜回来后,他会让她知道,他是在去找她的路上出了轻微的事故,之后,他会将他知道的、记得的一切事情全都说给她听。
“跟她没关系。”梁潜脸色苍白地说,“刚回来的时候,她问了我一些事情,是我心虚,怕麻烦不去解释。总之,都是我的错。”
程越拉过椅子坐下,叹了一口气,“所以呢,你们现在是分开了吗?”
“暂时。”
梁潜抬眼,“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能谨慎一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你的事我们能帮的都帮了。”程越扶额,“你跟池霜的事,我们几个也是无能为力,毕竟还是外人,管得太多问得太多也招人烦,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有一说一,池霜不错,人也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实在过不下去就好聚好散。这结婚还能离婚呢是吧?看开点,心别那样窄。”
梁潜听不得这些话,一阵气血翻涌。
他闭了闭眼睛,平复眼前的晕眩,“你去忙你的吧,这些事我有分寸。”
程越也是一脸欲言又止,容坤暗示过他,他也回味过来,怀谦对池霜似乎也有点心思,但这事也说不好,他也不方便去问。
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也破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程越呆了一会儿,等医生检查后确定没事,他这才离开。没过多久,梁潜的助手送来营养午餐,闻到还算熟悉的味道,他脸色微变,冷声道:“倒掉。”
助手愣住。
“把这些鸡汤全都倒掉。”
他原本以为回来以后一切都不会变,在渔洲的那一年不过是一场偶尔回味的梦境。
可当他回到现实,被人用绳索束缚手脚,眼睁睁地看着爱情分崩离析,他反复地回忆,也反复地后悔。他不愿意去深思,如果当初不是有人心怀鬼胎阻拦,在事发后一个星期都不到他就会被朋友找到,哪怕他失去记忆了,只要他能陪在霜霜身边,又怎么会面对今时今日的束手无策?
恶是谁造成的他心知肚明,他不愿意去迁怒许舒宁,却再也不愿意想起那一年里所有的一切,尤其是她。
有孟怀谦在,的确很省心。
虽然一早池霜就让人安排了接机,可跟着他来了停车场,见了舒适又宽敞的商务车,她半点没犹豫,拉着仍然没回过神来的经理上了车,舒舒服服地坐着,喟叹一声。
孟怀谦提前考虑了她的顾虑,并没有安排私人宅院,而是跟着她一起入住了她预订的酒店。
今天才到,池霜不愿意折腾别人,更不愿意折腾自己,爽快地给经理放了半天假,让她去苏市附近溜达溜达,明天早上再开启工作模式也不迟。
能胜任餐厅经理这个职务的差不多也都是人精。
经理一早就听说这位孟总在追求池总,不然怎么会池总走哪他跟哪,半点离不开的样子,所以,在孟怀谦客气地邀请她一起吃晚餐时,她很有眼色地婉拒,谎称大学同学在这里要去聚会。
她也压根就不想去当电灯泡。
这位孟总果然对她的识趣满意得不得了,还给她安排了司机全程接送。
六月份,苏市也没有多凉爽,一直到太阳快落山时,孟怀谦也终于等到了她从房间出来,躺了快一个下午,池霜也恢复了精神跟体力,饶有兴致地跟着孟怀谦走在苏市的街道上,品味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安排好的餐厅他们也没去。
孟怀谦知道,跟池霜在一起就要接受随时随地都有新变化这件事,这对他而言也是新奇的体验。而对池霜来说,孟怀谦确实也是人才中的极品,忍者中的神鳌,他能屈能伸,能攻能守,他能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也能退居二线一切当小弟听她安排而没有半点怨言。
所以,她也得承认,跟孟怀谦在一起很轻松甚至开心。
饭后她一时兴起,来了家装修很有特色的清吧,这个点夜生活也没开始,店里没多少人,池霜点了一杯柠檬茶,孟怀谦出于某种谨慎的心理什么都没点,,只当自己是尽职尽责的保镖,他现在丝毫都不敢放纵,一滴酒都不敢沾。
“每次看别人弹吉他就会想到高三。”
池霜面露怀念的神情,在这朦胧的夜色中,语气都变得温柔,“我记得有个隔壁班的男生吧,对他印象还蛮深的,高考前两天不是就放假了嘛,那会儿基本上都住校,收拾寝室的时候,突然下面就闹哄哄的,我跟几个室友在阳台上,我以为是在凑别人的热闹,没想到是我自己的。”
“那个男生……长得也不帅,真的,不过他弹吉他给我听的时候,我就觉得他长得也还凑合了。”
孟怀谦听她说这些,一点儿吃醋的想法都没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相反,他很享受,很珍惜她主动跟他分享从前的回忆。
“那你们后来有在一起吗?”他笑着问。
“你猜。”她抛出了难题,眨了眨眼,“猜对了有奖励,猜错了要罚你。”
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
他比她想象的要了解她,就像此刻,她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快猜错快猜错”,他欣然配合,故作沉思,回道:“应该是在一起了。”
“错了!!”
池霜得意洋洋地说,“我不都说了嘛,他长得不帅啊,就算有吉他加持,那也都是还凑合。”
她这样的人,能找个平凡普通的男朋友吗?
就算她愿意,广大群众也看不下去吧?而且,本来人家只是个相貌普通的男生,跟她在一起了会接受多方审判跟质疑,还会被盖上“丑男”的印戳,心理素质没那么强的自然是自卑到无以复加,整天疑神疑鬼,阴暗爬行,她还是不要轻易害人害己了。
孟怀谦被她逗笑。
她总是这样,说着这样并不好听的话,也还是耀眼。
“这样才好。”她似是意有所指地说,“你看,现在至少我还记得他,想起他来时都觉得那个午后挺美好。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打光,他在我记忆里,还是个挺不错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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