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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宿敌错认后(赵中语)


戚少麟脸色少有不自在片晌。
赵朔见此笑意更甚:“我还想究竟是哪等美人才入得了堂堂戚世子的眼,原来是这样的。子稀清俊绝尘,当真是便宜秦家女了。”
时光流转到了十二年前,才六岁的秦玥举着一只风筝在府里四处跑动,连身后的嬷嬷也追不上她。
听说爹爹跟着皇上狩猎回来了,她便小跑着到了院里爹娘的寝屋。然而屋门紧闭,隔着门缝,她只能听到爹娘在屋里的低低交谈。
小手在门上“咚咚”敲了几声,母亲开门见是她,笑着道:“阿玥怎么来了,你听到爹爹回来了?”
她还没开口,一道高大颀伟的身影便从母亲身后冒出。父亲虽是满脸胡茬,可脸上却是精神烁烁,蹲下身像往常一样将她抱到肩上,“几日不见,我们阿玥好似又重了些。”
逗乐了她几下,母亲才从父亲手上接过她,“阿玥乖,爹爹累了要歇息,你先出去玩。”
“不,我要爹爹。”小秦玥赖着不走,爬到房里的榻上玩风筝。
秦常锋宠爱女儿,便由着她去了。玩着玩着,小秦玥就困顿地垂下眼皮,靠在软垫上眯起了眼。半睡之间,她还能听到父母的叙话。
吴漪从床上拿过一张薄毯,走到榻边,温柔地盖在女儿身上,而后对秦常锋道:“怎么才回来?我听说圣上遇刺了?”
秦常锋面色凝重,边脱下身上几日未换的衣裳道:“嗯,我在宫里守了几日。”
吴漪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衫,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了一圈:“你没受伤吧?”
秦常锋在夫人面前才露出倦容,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倒情愿受伤的是我。”
吴漪向来是不多过问朝廷中的事,见他心事重重,娥眉紧蹙道:“是圣上受了重伤?”
“嗯。”秦常锋顿了顿,低声道:“重伤不治,约莫就这两日了。”
吴漪大骇,怔怔地不知说些什么。
秦常锋不再多言,继续脱下身上的内衫,忽的一张锦帛从中掉落在地。吴漪看到上面带有血迹,紧张地低下身捡起,“这是什么?你的血?”
白帛摊开后,她才发现上面血迹有形,竟是以血书写的字迹。
秦常锋神色肃穆地盯着这张白帛,继而道:“是圣上的遗诏。在围场遇刺时,一箭正巧射在了他心口,圣上当即撑着一口气写了这封遗诏交给我,说他若是死在围场,便让我宣告天下。”
然而圣上最后只是昏迷了过去,回京后他又尽心护在左右,这才暂时忘了这样东西。
吴漪知道夫君向来受圣上重用,这等要紧的东西交由他也是常理。圣上正当壮年,还未立太子,这封遗诏想来也是宣告下一任君主之事。
她收起白帛时,偶然看清了上面的几个字,那分明是二皇子的名字。二皇子与大皇子同为皇后所生,但帝王自古便是立长为多,居然是立二皇子为太子。
“怎么会是二皇子?”吴漪说完又连忙噤声,不想多做议论。
秦常锋快手脱下身上剩下的衣裳,对她道:“我先换洗一身,晚点还得进宫一趟,将遗诏交出去。”
吴漪不再多言,匆匆收好东西后,为他沐浴梳洗。
迷迷糊糊地小秦玥这时才算真的睡去。
当天夜里,圣上驾崩,留下遗诏,由大皇子继位。
梦境猛然消失,秦玥在黑夜中兀地睁大了眼。梦里带出的模糊回忆在她脑中萦绕,她拼命回想,最后记起了两个字:“遗诏”。
至此,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昭王一直苦苦追寻的,是一个名正言顺。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擦过,她偏过头,仿佛看到了睡梦中的戚少麟也睁开了眼,正一错不错地看向自己。
作者有话说:
是的,戚少麟又在作死,快了,火葬场快了

在围场中又待了几日,众人才动身回京。
回去途中经过万佛寺,赵朔因要为皇上祈福,所以让其余人先行,只留戚少麟与他同路。两人均做寻常打扮,外人看去只以为是城中谁家的公子,掩人耳目了许多。
秦玥与一众下人跟在他们身后,缓缓向半山寺庙走去。同行六七人皆是男子,又个个身怀武艺,秦玥走在其中难免吃力,到了寺前已经双腿酸软。
适逢春日好景,来万佛寺烧香拜佛的人很多。赵朔与戚少麟进了禅房,留下其余人在院中等候。
秦玥闲来无事,便站在一株挂满福条的树下观望。各色福条写满众生百愿,这一颗古木便承载着厚厚的希望。
她看得出神时,耳边忽地响起一道中年女子之音:“这位公子,若是喜欢,你也求一个来挂上。万佛寺这颗福木可灵了。”
秦玥回首,见是树边的一位卖福条的大娘在对她说话。她觉得有意思,本来也想买一个,可自己身无分文,总不可能去问庄远要钱,便笑着推辞了。
大娘见她有动心之意,更是宣扬道:“我见你年纪尚小,想来还没成亲罢,这里最灵的便是姻缘签。你今年挂上,保管明年便能抱上孩子。”
秦玥听她说得有趣,抿唇笑道:“大娘,不是我不愿买,只是我身上实在没钱。看来这姻缘之事,是强求不得的。”
再没钱,总不至于几个铜板都没有吧。大娘还欲说话,就见远远走来一位身形挺立,容貌更为俊逸的公子走来。
戚少麟走到秦玥身前,稍对庄远使了一个眼色,庄远便连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福条架上。
大娘这一架东西还值不了这个钱,为难地看着他,“公子,这···”
“都拿去。”戚少麟尊口一开,将钱全部使了出去,而后对秦玥道:“想要便买,我戚家这点钱还是出得起。”
秦玥心中暗道一句败家,抬头对大娘道:“我要一个平安符。”
大娘闻言赶忙取下给她,追问道:“公子可还需要些别的?不如求个姻缘?”
贪多无得,况且她也的确没有别的多余想求的,“不必了,我就要一个就好。”
接过红带,秦玥走到树下,踮起脚仰头将绳子拴在了树枝上。末了,她珍惜地又看了一眼,才遂心满意地走开。
大娘收了银子,见另一位公子还在眼前,于是笑呵呵地问他:“可还有其他要的?”
戚少麟看着红绿相簇的大树,开口道:“你说什么最灵?”
大娘怔了一晌,然后道:“是姻缘。”
“那便来一个吧。”
左右钱都花出去了,多买一个也无妨。
手握红带,戚少麟走到秦玥方才所站的位置,她系上的那根带子还在轻摇摆动。他凝神看了一会儿,才将手里的系在它上方。
下山路比上山好走许多,到了山脚,几人分别上了马车。
秦玥依旧与戚少麟一驾,走了那么久,甫一坐下身,便觉得舒展惬意。端坐半晌,她目光悄然瞥向了一旁静默的戚少麟。
自那夜与他说过那番话后,两人便没再此事上多做交谈,戚少麟亦是没再强迫过她,仿佛是真的打算同她交易。秦玥微微讶异,可又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顺利,戚少麟心思太深,对自己又绝不会全然信任。与这样的人为伍,她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从他拧眉沉思专注的神情中,秦玥恍然间窥见一丝熟悉之感,于记忆中的人两相重叠,她一时竟分不出差别。
自戚少麟恢复后,她就有意回避那段过往。对戚少麟来说,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可于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她利用着那个傻子,最后自己也陷了进去,不可不谓报应。
她有时也庆幸戚少麟及时恢复了过来,否则自己会不会当真像那夜戚少麟说的那样,对他动了心。
她慌乱地想要摒却这个念头,脑中却是再也挥之不去阿野的身影,撒娇时的他,委屈时的他,还有一次次说着喜欢的他。她觉得自己似乎像是被困在了一座樊笼里,挣脱不得。
不。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让自己从荒谬的过往中抽出。从前那人是阿野,眼前的是戚少麟,他们不是同一人。
像是为了确定这一点,她不自觉地叫出了声:“戚少麟。”
戚少麟抬起眸子,缓缓看向她。
秦玥微抿红唇,收整思绪道:“我家···秦宅还在吗?我想去进去看看,看能否想起些什么。”
她虽然大致知道了昭王想要找的是什么,可那件东西当时只在父亲手上,后来流落到何处她是半点头绪也无。
戚少麟敛目凝眉,须臾后道:“已经荒废了十年,该找的都被人找去了,你若是想寻些旧物,就免了这一趟。”
秦玥摇头道:“那时我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许多事都记不牢,或许亲眼见过,能想起一些线索。”
戚少麟闻言思虑少顷,颔首应承。今日两人都是普通打扮,待会儿与太子一行人分开进城,想来更不会引人注目。
为此,戚少麟让驾车的庄远放慢了速度,直到夜幕降临才堪堪到城门外。两人没有直接乘车进去,而是在城门口下车徒步而行。
夜间的京城繁华不减,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人潮拥挤。越往秦府方向走,越是冷清。
秦府前门被封锁,戚少麟便带着秦玥走到后门,掏出一把匕首在锈烂的门锁处一撬,门应声打开。他将匕首递到秦玥眼前,“拿着防身。”
秦玥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院落,接过了那柄沉甸甸的匕首。
院内光线微弱,全凭戚少麟手中的火折子照亮。杂草丛生中,她已经辨不出儿时记忆中秦府的模样,只对大概的布局有所印象。
寒意萧萧,她走近戚少麟两步道:“往右走,那是我父亲的书房。”
残破的门被推开,霉臭的气味便钻入鼻间,桌椅板凳翻乱中,秦玥勉强能认出屋内的布置。秦常锋是武将,所以并不曾热衷诗词歌赋,仅有的一架书也多是兵书古籍。
照眼前的景象看来,这间屋早就不知被翻了多少道,所有物件也都不在原位。秦玥细细端量每一处,试图从中唤起一些记忆。
顷刻间,火舌摇曳,屋门口出现两道身影窜进。其中一人缠住戚少麟,另一人向秦玥袭来。
戚少麟大惊,急往秦玥方向靠去。那人似是知道他的意图,先手一步挡住他的去路,戚少麟手上的火源倒地熄灭,两人就此缠斗起来。
没了火光,屋内视线不佳,秦玥趁黑便要往别处躲,才跑出几步,便被人擒住手往屋外拽。那只手力道大得惊人,不给她丝毫反抗的余地。
但与同戚少麟狠厉交手那人大不相同,这人捉着她但却并不想要她性命,反而只是急切地想带走她。秦玥猜到他们多半是昭王的人,心里不由得生出慌乱。
惊惧之下,她未曾被注意到拿刀那只手往后狠狠一刺,便听得身后之人一身闷哼,抓住她的手松了力道。
仅仅是一个音节,她便听出了这人是谁。
秦玥拔出刀,挣脱他的桎梏,持着匕首道:“项池?”
她几乎想下意识地想要查看他的伤势,但想到两人如今的身份立场,又噤了声。
项池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悲戚地看着她唤了一声:“阿玥。”
秦玥语气不带一丝情绪:“我说过,再见面你我就是仇人。”
项池单手捂住伤口,迎着刀口往前,“你跟我走,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你不是想要找你父亲的下落么,我帮你找。”
秦玥后退两步,反问道:“你觉得我还敢信你吗?”
“那你又信戚少麟?”项池不甘心地说,“你以为他又会帮你?他不过也只是想利用你罢了,他不会真的帮你的。”
“我谁也不信!”秦玥清声道,她想了想,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是什么,你若是想知道在哪儿,大可先寻到我父亲的下落,到时再来与我交换不迟。”
项池怔怔道:“你知道是什么了?”
秦玥不再说话,只是与他对峙。
见项池许久未出声,秦玥转身慌忙往前跑。到杂草丛生的院中时,脚下踩到一块凸石,滚到草丛中,脚腕处传来一阵刺痛。
她忍痛掩身于杂草中,听到草外传来的仓促脚步声后,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死死盯着微动的草尖。
“秦玥!”
戚少麟拨开草身,见到她身形微颤地躺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你受伤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戚少麟的脸,只听到他仿若带有焦急的询问。
“阿野。”她无声唤了一句,而后清醒过来,放下手中的匕首道:“我没事。”
戚少麟听到她的回话,悬起的心骤然搁下,语气也恢复了平静:“项池呢?”
秦玥手上沾染的血迹稍干,“他走了吧。”
她说完奋力地想要站起身,右脚一用力,刺骨之痛便钻出,疼得她浑身冒冷汗,唇齿间溢出低吟。
戚少麟伸手扶住她不稳的身形,“怎么了?”
“我···”秦玥靠在他手臂上道:“我脚崴了。”
而后她便觉得身子一轻,像以往许多次那样,投入了一个轻柔温和的怀抱。

秦玥身子虽是轻盈,可一路抱下来戚少麟双臂也难免发酸,俊秀的脸上泛起一层薄汗。
从侧下方看去,他棱角分明的颌骨映入眼帘。秦玥瞧着他抿紧的唇角,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肩,以此减轻他三分力。耳畔是戚少麟胸腔沉重有力地跳动,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马车停在两条街外,上车后,戚少麟从她微颤的手中夺过带血的匕首。
他觉得自己这才算真正摸清秦玥的脾性,外表看似温和包容,可骨子里却是倔犟冷硬。纵是之前与项家再多要好,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半分手软。他转念一想,她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失忆之时,对他百般迁就容忍;一朝恢复,不也毫不犹豫地想杀了自己。
这样的性情,倒是真的有几分武将风骨,若是身为男儿,保不齐能掀起一番风雨。只可惜她偏为女儿身,身无长物,只得攀附于人,任由自己拿捏。
回到侯府乘知院,他照样将人抱回了她的寝屋。
惜云等人见世子回府后,立即点了灯,恭候在旁等候吩咐。屋内灯火明亮,她们低着头,眼角余光中,看见世子将人安放在床上,随后蹲下身,拾起了玥姑娘的右脚。
周围还站着这么些人,秦玥略微赧颜,不自在地想抽回脚,但握在她腿腹的手收了几分力。
“别动。”
戚少麟一手握紧,伸出另一只手褪下她的鞋袜。
他动作肉眼可见地轻柔,可磨蹭间仍带起了阵阵痛意。秦玥紧咬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随后脚上一凉,玉足脱离束缚暴露在眼下。
戚少麟细细看了一眼伤势,脸色稍霁,开口对其余人道:“让大夫进来。”
候在门外的大夫进屋,眼瞧这是间女子的闺房,而床上坐着的人却是一位眉目清秀的公子。他不敢多想,尽职本分地为人诊病。
戚少麟拧眉看着年逾半百的大夫执起还留有自己余温的脚腕,心中蓦地生出一丝烦乱。当真是庸医,只不过是个扭伤,他都能看个大概,怎要费这么久的功夫。
在他即要发作之际,大夫总算轻放下脚,回道:“回世子,并未伤及筋骨,只消敷上几贴药,修养些时日即可。”
戚少麟松下一口气,淡淡道:“那你便把药开好,需要忌讳些什么一并交待。”
大夫走后,他又叫下人全都退了出去,拿着药重新屈膝俯身,动作自然流畅。
知道自己并未大碍,秦玥在他碰到自己之前率先收回脚,衣摆覆住,只余两个圆润的脚趾在外。她摊开掌心,“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伤的也不是什么看不见的地方,她自己就能上药。
戚少麟动作一顿,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只觉秦玥这人也是极没心肝的。上车下车不便,抱着她时,不见她抗拒自己的触碰。末了用完了,便过河拆桥。
他将药随意往床上一扔,兀自站起了身,恢复以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淡漠道:“秦宅也去了,可有想起什么?”
药膏在厚实的褥垫上砸出一圈凹陷,秦玥听他的腔调,便觉察出这人的不悦。她细细思索一番,并不觉方才有何言行惹恼了他。不过戚少麟一向性子恶劣,无故发气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摇了摇头道:“一切都大不一样,我想不起来。”
戚少麟不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她蜷缩不安的脚趾。
秦玥惴惴不安地又将脚缩了缩,直至全部隐没于衣摆后,才开口道:“戚少麟,当年我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我想你们要的东西在哪,除了我父亲,无人可知。”
“你不如先着手于我父亲的下落,找到了他,自然什么都能知晓了。”
她在秦府中对项池所说的话不假,她如今谁也不敢相信,哪怕是戚少麟亲口允诺,谁又知道他心底里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手中的筹码绝不能先亮出,无论如何,都得先教他查到一星半点父亲的消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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