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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嫁给煤老板(果汁清酒)


就非常不耐烦,于是嫌弃地说了她两句。
丛琦当时还抄起玻璃杯砸了他,还骂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跑她面前显摆。
两人感情早已过了七年之痒,那会儿他的确态度不好,有道是钱和名利壮人胆,又在不久前跟别的女人……
其实第一次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他是心虚的。
也是因心虚,所以下意识贬低丛琦,企图合理化出轨这件事。
如果丛琦跟从前一样温柔,或许两人感情能渐渐回到最初的时候。
然而丛琦态度并没好到哪儿去,回骂起来比自己说的话难听多了。
他只是说她不思进取,说她只能看到家长里短,除了打扮游玩,连儿子功课都辅导不了。
丛琦却骂他有钱就犯贱,是不是被陈世美附体,想踹开她直接说她绝对不挽留,没必要找茬贬低她……
反正就针尖对麦芒。
后来,两人感情几乎是在频繁的争吵中渐渐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但真正闹第一波,其实就是因为这场对话。
她像以前一样分享消息,当时她不知道自己真切出轨了还想为两人的关系努力。
而他不耐烦的连敷衍都没做到。
难道,她当时说的就是曲苗苗的舅舅?
可什么问题能严重到死刑立即执行呢?

回去时顺道还跟王奉松喝了两杯。
张爱华十天前回海市过年了,过完年大概还要带孩子回老家广省探亲。她身体在榕城养得不错,明年还要不要回来不好说。
王奉松本打算把浣花溪的房子退掉。
而后不知怎么想的,脑袋突然被门夹了一样,反倒跟房东谈了价买了这间房子。
不过住这边也好,时不时跟北哥喝点小酒。
“北哥,我三婶说你跟丛幺妹儿要结婚了啊?”两人手中各拿了瓶啤酒。
暨和北仰头,闷了一口大的:“对。”
“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单身多好啊无拘无束的,回家想躺着就躺着,想瘫着就瘫着,不做饭没关系,垃圾不倒也没关系……你看看我,黄金单身汉,寂寞了就出去找人玩一玩,只要不弄出孩子干什么不好啊?”
暨和北睨了他一眼。
没去分辨这番话里真假各占了多少。
只是淡笑着摇头:“我和你想要的不一样。”
王奉松也回头看他。
就见暨和北眸色温柔:“我太久没家人了。我想有一个家,家里有严厉又不失慈爱的长辈,有我爱的女人,未来或许还会有孩子……”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瓶。
这次笑声更明显了:“很平常是不是?但这就是我的毕生追求。”
王奉松愣了愣。
到底是北哥要求太低太寻常,还是自己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真的一点没错吗?
王奉松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特别看不上我游戏花丛?”
暨和北还是摇头:“那是你的生活,无所谓看不看得上。”
“但我觉得,任何一件事不能因为当下没有显出影响你就觉得它是正确的合理的无所谓的。问问你自己,当你有一天遇到真心喜欢的,敢不敢坦然告诉她你复杂的感情经历,敢不敢让他知道你这个浪子到底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人生的每一步对未来其实都有或大或小的影响。
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一个小举动,都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形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暨和北最近感触良多。
他幸运在遇到了丛琦,幸运在丛家爸妈的通情达理。
如此,那些复杂晦暗的过去才不能阻碍他未来获得幸福。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幸运。
今日算他心情好,才会给王奉松说这番肺腑之言。
否则便是嗤一声,笑笑就喝酒了,管他当不当感情上的人渣呢。
王奉松没想到他这么正经,下意识要嬉皮笑脸的回应。
可话即将出口的瞬间,他眼前浮现出丛琦俏皮美丽的模样,话就卡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顿时,他陷入怔忪。
其实过了几个月冷静期,他已经渐渐弄明白自己的心态了。
那些试探,那些迟疑,午夜梦回时会有一丢丢懊悔,还有那一丝丝好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惜当时他不明白自己心动了。
还以为跟往常一样只是看到靓女想随意勾搭勾搭呢。
等想追时,人家已经成他嫂子了。
他只能忘记心动过,还要不断告诉自己,其实他还是从前的他。
还是那个能跟任何一拍即合的女人喝酒上床的他。
但现在,暨和北这句话又勾出了这段回忆。
其实他潜意识里一直遗憾晚了两步,没来得及在北哥之前告白。
然而听了北哥的话,王奉松不得不承认就算他跟北哥同时追求对方,丛幺妹儿也会百分百选北哥。
将心比心,换他他也选北哥。
北哥长得好,比自己有钱,专情还比自己有责任心。
而自己呢。
方方面面都要差一点,还滥情没责任心
谁会不选北哥选自己呢?
哦~~~~大概也不是完全没有。
那种喜欢“拯救”别人,希望当救世主的姑娘没准会选自己,就跟文人爱救风尘差不多的心态。
但这种拯救,是自己想要的吗?
此时此刻,王奉松终于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的。
“可是哥,我都游戏了好多年了,改了难道就能有用?”
让他不勾搭女人,王奉松觉得能行。
除了心上人成大嫂那一个月他为了证明那是错觉,照旧跟不同女伴混夜场。
后面几个月其实还挺清心寡欲的。
就是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暨和北把空掉的啤酒瓶放桌上,又开了一瓶,淡声道:“有得改总比没得改强。”
王奉松咂摸了两遍,确实是这个道理。
况且,玩久了对肾不好,是该养生了。
“哥,我敬你!”
王奉松举起啤酒,跟暨和北碰了碰,一口闷了。
几天后,浣花溪平安二街48号。
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门前。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缓缓下车。
女人长着一双凤眸,鹅蛋脸,尽管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迹,依然风姿绰约,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妈,是这里吗?好像没人在家。”
身旁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
她下车后,副驾又走出一名比他小几岁的少年。
对方不耐烦地踢着路旁梧桐树,怨气冲天的样子:“他回来了不主动找我们还让我们大老远来找他,面子真大!”
美妇人蹙眉,瞥了少年一眼,眼神淡淡语气柔柔。
“兴文,那是你哥哥。”
褚兴文白眼一翻,冷嗤一声:“妈,你记得他他可不记得你。舅舅说他搬回外公外婆房子已经大半年了,他想起联络咱们了吗?”
褚兴文对同母异父的哥哥没什么印象。
每次他被家里训时,妈就要提这个哥哥多么懂事,多么聪明。
这让他对暨和北充满了反感。
呵,褚才捷、褚才清在他心里都不是哥姐,他会承认那个叫暨和北的人是他大哥??!
暨娴再开口时语气还是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少年略收敛了脾气。
“兴文,你的教养呢?”
旁边的褚诗文忙站出来充当母亲和弟弟的缓和剂:“妈,兴文就是闹别扭。咱们先别管他了,找个老邻居问问大哥一般什么时候回家吧,总不能站在这儿干等。”
暨娴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环顾一圈,发现平安二街没变,但又好像有哪里变了。
从前喜欢在梧桐下唠嗑的叔叔嬢嬢都不见了,从前家家户户大门敞开着,小孩跑进跑出,现在则是大门紧锁。
她竟不知当年的老邻居们还在不在,还记不记得她?
不过就算记得,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离婚,她坚决要嫁给褚正雄时,爸妈把她赶出家门的动静很大,老街坊们怕是也觉得她不孝吧。
想了想,暨娴走向隔壁47号。
她记得,47号住的桉叔和牛嬢嬢。
结果,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小媳妇儿,怀里抱着个一岁的奶娃娃。
对方说他们家两个月前才搬来这边,前房主不叫桉叔,而是叫陈广富。
暨娴愣了愣,表情怔忪。
果然是物是人非啊。
她不确定再敲别家门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便指了指隔壁。
直接问:“妹儿,你能告诉我这家屋主平时都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是他……我们特地来走亲戚的。”
年轻媳妇听着地道的榕城口音,没错过她不自然的停顿。
但看对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也不像心怀叵测的坏人。
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你说隔壁啊,他跟他女朋友出门买菜去了吧,应该快回来了。”
师佳搬过来两个多月,跟隔壁的男主人只打个几次照面。
除了搬来次日她跟丈夫到隔壁送见面礼,就是这两天了。
平时那位暨先生神龙见尾不见首,这两日倒是经常看见他和他女朋友。
他看着脸怪冷的,有些生人勿近。
不过他女朋友爱笑,人很热情,每次见到自己都会挥手打招呼,尤为喜欢捏儿子的嘟嘟脸。
今天她抱着儿子在门外溜跶时正好遇到两人出门,顺嘴问了一句,对方很自然的回了。
暨娴挑眉:“女朋友?”
“对,长得好漂亮的,还是我们本地的明星呢。”
一听“明星”两字,暨娴温柔似水的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厌恶。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师佳邀请他们进屋坐会儿,暨娴婉拒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儿子的明星女朋友,让她想到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因此脸上表情有点难看。
别看褚兴文平时折腾得厉害,暨娴一旦真的生气,他也就老实了。
褚诗文更不必提,她向来最明白如何在家里生存。
何况——
她还欠大哥一句对不起。
母子三人沉默着,等在48号门口。
丛琦和暨和北拎着菜回来时,就见到家门口杵着车,还杵着几个人。
“找你的?”
好面生啊。
丛琦打量一行人时,暨娴也在打量她。
从脸到腰到腿,暨娴越看越火大,妖妖娆娆哪里像安分的人?
小北就这眼光?
她嫌弃得那般明显,丛琦又不瞎,当然看到了。
立马跟男朋友吐槽道:“这人谁啊,怎么还瞪上我了?你快看,她瞪我!像看垃圾一样。”
她没把暨娴往暨和北的妈这方面想。
主要是暨和北今年二十七了,眼前的女人保养得挺好,看着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穿戴又很体面富贵,还开着军用吉普车。
大概是部队哪个高级军官的家属。
这种家庭就算再如何不待见前头的孩子,也不至于让十五岁的暨和北自生自灭吧。
传出去不好听啊。
这得多畜生才干得出来啊?
结果,对方一开口,就震得丛琦瞠目结舌。
哇哦,还真是畜生来的!
“小北,跟妈这么多年没见,现在都不愿意打招呼吗?”
暨和北冷嗤一声,十分不客气:“你算哪门子妈?”
暨娴对大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岁那年倔强含泪的看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她实在不明白大儿子怎么突然那么多的怨。
“小北,你确定要这样跟妈妈讲话吗?我跟你爸都离婚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要耿耿于怀多久?”
丛琦看看暨和北,又看向紧紧抓着珍珠包的美妇人。
具体的内幕她不清楚,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力拉着暨和北默默给他支持。
暨和北没有暨娴想象中的生气。
对于过去,其实他早就不介怀了。
没有爱,也没有恨,他并不把他们当回事。
所以,面对暨娴的痛苦质问,他神色依然很平静。
没怨没恨,只是带着淡淡的讥嘲。
“这不是事实?”
“当我几岁小孩,还缺母爱???大可不必觉得我耿耿于怀。”
“咱们彼此不接触,相安无事过了十多年,继续这样过下去不是挺好吗?”
“你说,你为什么要上门找不自在呢?”
“可别说是慈母心突然回来了,当年把我丢给外公外婆时你没有,一时兴起把我接到褚家又把我扔回来时你没有,难道现在就有了?说出去要笑掉人大牙的。”
暨娴瞪大眼,身体颤抖。
凤眸含泪,欲落不落。
很像迎风落泪的小白花,若是年轻十多岁,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暨和北,大概威力更加惊人。
“你就是这么想妈妈的?”
“如果我真的一点不疼你,不想你,怎么会费尽千辛万苦把你接到褚家?可小北你是怎么做的,你在家里做不了乖孩子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跟大院里其他小孩打架呢?你那么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妈怎么留下你?”
“你褚叔叔怎么敢留你?”
暨娴当真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她不是没想过把孩子接到褚家过日子。
可他自个儿坏毛病一身,天天惹祸。跟外头的人打架就算了,还跟老褚亲儿子打架。
他们本就是二婚家庭,稍微处事不正就要被人说闲话。
这让褚家人如何接纳他?
还搞得自己这个亲妈也两面不是人。
那段日子,暨娴在公婆,丈夫面前都直不起腰。
暨和北本不想扯这些老黄历,但听到暨娴振振有词的话,还是被恶心得够呛。
他也不怕什么家丑外不外扬,左右自家门口还能由得别人污蔑。
当即也不给暨娴留面子,薄唇一掀。
话更刻薄了:“你很好笑,我跟人打架难道不是因为褚正雄大儿子骂你狐狸精,骂你恶毒后妈吗?怎么,你是选择性失忆了?”
暨娴表情有些不自然。
暨和北继续说:“至于跟大院里那群杂碎打架,要不你问问你那好女儿,她当时三四岁了,应该记得我为什么跟人打架吧?”
褚诗文身体一僵。
小脸白了白,嘴唇紧抿着,目露乞求:“大哥……那时我小,是我不懂事,我哥叫我不能说,对不起……”
暨和北冷哼一声。
倒也没揪着她不放。
三四岁的小姑娘被十岁出头的小孩猥亵,她当时肯定什么也不懂,但他十多岁了,他懂。
大概这些年褚诗文也反应过来了。
说到底,打架是他自己打的,赖到一小屁孩身上也没道理。
但可恨之处是什么?
暨娴是知道真相的!
暨和北不确定她怎么猜出来的,但很明确的一点是,她清楚那场架祸因不在自己。
可当那些人的家长找上门,自己被褚家人和其他孩子的家人一起指责。
说他没爹妈就是缺乏教养,火头都扯到外公外婆没把他教好了,暨娴这个女儿不给父母正名,反倒默认了。
这才是暨和北彻底不想认她的原因。
因为从这件事里他看出了暨娴的本性。
她不爱外公外婆,不爱自己,甚至不爱她那所谓的“爱情结晶”,她最爱的是自己。
当想明白这点,暨和北甚至觉得褚诗文比自己还可怜。
至少,自己还有外公外婆疼。
在亲妈身边长大又能怎么样,还不一定被教成什么样呢。
四人里丛琦和褚兴文听得云里雾里。
褚兴文想替母亲和姐姐出头,可看她们要哭不哭的表情,自己又憋得慌。
只能气得吼了一句:“暨和北,你说话客气点。”
然后狠狠踹了一脚树桩。
暨和北看都懒得看他。
而暨娴无疑是听明白了的。
为了家庭表面的和谐,牺牲儿子的清白,藏起女儿懵懂的委屈,是她最不想面对的污点。
顿时温柔没了,金贵也没了,表情管理更是直接失控。
恼羞成怒道:“你再不想承认,我也是你妈,你还冠着我的姓,小北,你要让街坊们都知道你六亲不认吗?”
暨和北讥诮地瞥她一眼,正想笑她,道德绑架这招对自己无用。
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结果胳膊被猛地一拽。
失神之间,丛琦已经从身侧站在他前面了。
“你是他妈怎么了?谁说他冠你的姓了?他冠的不是你的暨,是外公那个暨。”
“六亲不认那也得是亲。”
“你离婚另嫁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你给过我家北北一毛生活费吗?你想过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外公外婆去世,你想过回榕城找他吗?”
“你没有对不对?天底下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妈吗?”
“没有养育之恩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他妈,然后跑来叨叨叨教训他,法律都不会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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