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用他们采买,负责采购的老师早就买好了。不过都放在库里,他们就是负责过去清点。
按照班级人数,清点出标有[马到成功]中性笔和笔芯,以及橡皮擦,方便到时候分发。
说白了,就是免费劳力。
本来还有萧安的,不过王主任临时有事,他被抓去干别的活儿了。
仓库虽然时常有人打扫,但还是多少积了些灰,陈言细心,刚刚经过小卖铺的时候进去买了口罩。
等到了仓库,就直接递给了白语。
白语接过,戴上,而后道了谢,“谢谢。”
眼睛弯弯的,陈言看了满心欢喜。
他这几天闲着没事,已经开始计划着等高考结束,他们几个要去哪儿玩了。
太远的地方,路费什么的肯定贵,陈言考虑到白语,直接排除。
左挑挑又选选,最后划定了大连。
从榕城坐船去大连,路费不贵就是时间长点,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他们这几个人从小到大住在海边,都坐过船,没有一个晕船的。到时候商量商量,一起来个毕业旅游。
他都能想到白语那高兴开心的样子。
想到这儿,陈言高兴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而另一旁干活儿的白语却满脸心事。
那天在宾馆她就听见了妈妈要找关系才能做手术的这些话。
可回来都快半个月了,她还时常能隔着门偷听到爸妈在为这件事发愁。
很显然,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
父母都没有法子的事,白语就更没有办法了。
“唉。”
这么想着,白语就把心里的哀愁叹了出来。
陈言听见了,停下嘴里的小曲儿,回头看着垫着脚尖努力勾着架子上笔盒的白语,轻笑了一下。
“你个小矮子,就别勾了,放着我来。”
陈言几步走上去,就把东西轻轻松松的拿下来,给白语放到了白语身前的桌子上。
还不忘数落白语,“你哑巴啊?够不着不会叫人啊?”
白语心不在焉的,也没怼回去。
陈言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你怎么了?”
白语回过神来,看着陈言,脸上突然多出了些神采。
对啊,不是有陈言么?
陈爸爸早些年在北京工作了好几年,平日里为人和煦又风趣,说不定,说不定陈爸爸有法子。
不过……
“我这不是什么大病,家里人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不吉利。”
白母的话又在白语的耳畔响起。
刚要吐出去的话,又被白语给生生吞了进去。
陈言锲而不舍,“有事你就说啊,我又不是什么外人。”
陈言跟着白语这么多年,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有事要说却又不好意思。
白语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陈言又努力道:“就我们俩的交情,你还跟我藏着掖着?”
“没有藏着掖着。”白语下意识说道。
“那你有事说事。”陈言也有一句跟一句。
是啊,陈言说的对,他不算外人,而且这事关妈妈的身体健康,说出来不算不吉利,不算不吉利,妈妈的身体要紧。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可白语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跟你说,你可不准说出去。”
“好,不说。”陈言语气铿锵的承诺着。
“周鸣、宋子棋,林悠悠都不能说。”
“除了你我知道,我不会再说给第三个人听。”陈言认真的承诺道。
白语知道陈言是个重诺且守诺的人。
她彻底放下心来,才松口试探着开口:“陈言,你……你。”
陈言也不催,就耐心的等着白语把话说完。
白语扣着衣角,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作祟,白语虽然不爱面子,但也确实不常求人。
此刻开口,脸都憋的通红。可一想到妈妈那夜有些着急的声音让父亲去找人,她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嘴巴立刻就顺溜了。
她抬起头看着陈言,盯着她,紧张道:“陈言,你……你爸爸有没有认识的人,在J市附院工作啊?”
陈言没想到白语会问这个,他没想别的,只是有些意外。但是看着白语脸上的窘迫,生怕她再有哪里不自在,脸上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流露。
也不问白语到底为什么这么问。
只一口答应,满脸轻松道:“害,我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你等着,我等会儿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小事。”
“就这事,值得你‘咿咿呀呀’‘支支吾吾’的?”说完,陈言欠揍的学着白语刚刚的样子,扭捏的拿手搅着校服衣边。
白语本来还有些窘迫,被陈言这么贱嗖嗖的一搅和,便什么尴尬都顾不得了,提起袖子就追着陈言满仓库的打。
“你是不是找揍!陈言,给你两口好气,就要上天了是吧?”
陈言一边坏笑,一边躲,桃花眼里盛着的笑意,明晃晃的。
一番打闹过后,两个人就收了心开始干正事。
中间,陈言假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溜出仓库,拿出口袋里的电话打给陈爸爸。
“喂?陈言,什么事啊?”电话那边传来陈爸爸温的声音。
“喂,爸,跟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陈爸爸来了兴趣,自从陈言上了高中,就没听过他跟自己打听什么。
“你有在J市附院工作的朋友么?”
“附院?”
“对,J市附院。”
可能因为提到了医院,任谁都会紧张一些,陈爸爸不放心道:“你有什么事,谁生病了么?”
陈言不耐,“哎呀,你不要问那么多,就跟我说有没有。”
见陈言不肯吐露事情,陈爸爸也不逼着,只说:“有是有,就你李叔叔。就是每年给你寄题册讲义的那个,在J市附院的神经外科。”
“我去,是他啊。”
陈言一提到这个人就头痛,谁家好人每年给小孩子送礼,不送吃的喝的玩的,送题库的啊?上了高中以后更是每年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他一直以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叔叔是个奇葩,他潜意识认为这个人要么是个古板的秃头老师,要么是个不务正业的,纯粹想整人玩儿。
没成想,竟然是个医生。
陈言扶了扶额,头开始隐隐作痛。
陈爸爸那边似乎是能看见陈言头痛的模样一般,憋着笑斥责着陈言:“怎么说话呢?”
陈言也不想跟陈爸爸再纠缠,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挂了哈。”
也不理他爸在另一边唧唧歪歪又说了些什么。
陈言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裤兜,一路小跑着回仓库给白语报信。
白语知道了消息,一时感激陈言,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闷着头,想把陈言的那份活儿也干完。
陈言却无奈地摇头失笑,握住了白语数着中性笔的手,安抚道:“你别给我搞这些,见外了,还是不是朋友了。”
白语看着陈言的脸,心里千恩万谢,却不知该如何报答。
只能在心里默默承诺道。
陈言,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一定会。
你将来找我做什么,我都义不容辞!
真的谢天谢地,谢谢陈言。
晚上,白语家。
陈父一回家就破口大骂。
“你姐怎么回事?”
“噢,她老公不能请假得上班,不然就得扣工资。她怎么不说她当年生病的时候,你去北京没日没夜的照顾她,过年都没回家,你请假你不扣工资?”
“合着她家的钱是钱,咱家的钱就不是钱了?”
白父很少这么生气,就连跟白母吵架都没见他这么大动静。
白父把钥匙往茶几上一甩,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就继续数落道,“噢,他们一个村,能你姐夫认识她不认识?”
“就算退一万步,她真的不认识。那他们毕竟是一个村的,她跟着我们一起去,也能说上个话。我们俩人生地不熟的,也真好意思就让我们去,她自己在外面等着。”
白父气的胸膛起起伏伏。
怒道,“这要换了别的事,我也不说她什么。毕竟我只是个妹夫,不好说她,可你看看这是什么事?”
白父一只手拍到了桌子上,气愤道,“这是救命的大事,她什么态度?”
换了平时,白父要说一句白母家里人的不好,白母早就跟白父掐起来了。
血脉亲情是刻在白母骨血里的。
可今天,她也只是听着,一脸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满心失望。
白母也不知道是经过这一遭心凉了,还是怎么的,竟格外的冷静。
她对着白父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冷静道:“你少说两句吧。”
“你也别说我姐了,你要是有点用,咱们至于去求人么?”
“现在的世道,谁有用谁腰杆子硬,谁让你没用呢?”
白母从前都顾虑着白父的自尊心,除了他喝酒骂他,其余时间极少拿他工资和工作戳他脊梁骨。
如今这么说,不知道是在说白父还是在自嘲。
客厅一度归于寂静。
这时候,白语回来了。
她打开门,看着开着灯的客厅,还没等见到人,就在玄关兴高采烈道,“爸,妈,我跟你们说个好消息!”
等白语换好鞋,走到了客厅,才看到面色不善的父母。
“怎么了?”白语收起了笑脸,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白母换了个脸色,笑着回了白语的话。
可能因为刚刚脸色实在太差,这一下子没转换得好,倒显得神色有些僵硬。
白语又去看父亲,白父压根连脸色都没换。
白语有些紧张。
白母安慰道,“没事,是你爸爸工作上的事,你不用管。”
白语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想着把白天得到的消息告诉白父白母,兴许能让他们开心开心,不过,又担心被骂,只能提前给他们说。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生气。”
白母自从J市回来,自我反思了很多,情绪也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激荡。
她看着尤似惊弓鸟一般眼珠子滴溜乱转的白语,宠溺笑道:“你说,不骂你。”
白语虽然得到了白母的承诺,可还是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后才开了口。
她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脸色稍霁的爸爸。
咬了咬嘴,眼睛却跟有星星一样闪亮璀璨。
“我之前听见你们说,要找人才能把妈妈的手术提前,我就……我就……”
白语眼一闭心一横,胡溜的就把话说了。
“我就私下问了问陈言,陈言又问了陈叔叔,说有认识的人在J市附院,就在神经外科。”
“妈,你放心我就只问了他爸爸有没有认识的人在医院,其余的我什么都没说,陈言也没问。”
白语说完,不敢睁眼,怕她妈拿眼神剜她。
也幸亏没睁眼,白母确实第一时间就要发作,只不过被白父按下。
白母才忍着,只对白语说:“我不骂你,你把眼睛睁开。”
白语慢慢睁开了眼,看见白母的模样,知道她在强忍着没生气,吞了吞口水,解释道:“妈,你别生气。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早做手术早放心。”
白父也在一边劝着,“孩子都大了,也不是不懂事,你有话好好说,讲道理别骂人。”
白母深呼吸了几口,冲着白语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想骂你。”
“只是你也这么大了,别总小孩子心性,没心眼,什么都往外说。”
白语不解,“可陈言也算你看着长大的,他也算外人么?”
白母摸了摸白语的脑袋,一想到自己女儿还这么小,这么单纯,还需要自己护着,可自己就病了,心中不禁又开始难过了起来。
声音也因此柔和了几分:“你不懂,除了血脉至亲,其他人都是外人。”
“你要真有什么事,帮你的永远会是亲人,而不是朋友。而你跟陈言再怎么好,也只是朋友,不是亲人,明白么?”
白父却对此嗤之以鼻,“不见得吧?”
白母回头冷眼看着白父,“你闭嘴。”
白父这才不说话了。
白母又回过头,摸着白语的手,“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妈好,我不生气。你这段时间虽然不用学习,但也多看看书,你这年纪多读书总是没错的。”
白语听话,乖巧的点点头。
白母拍了拍白语的手,“行了,这事我跟你爸看着办,你先去收拾收拾睡吧。”
白语看了眼白父,白父冲白语摇了摇头。她没办法,只能抿了抿嘴,挤出一丝笑,低着头回房了。
深夜,卧室。
白父躺在床上,也不理解白母刚刚的做法。
悄声说:“你说咱们跑了一下午也没个着落的事,被你闺女给解决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呢?”
白母睁着眼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不懂,我这病最好谁也别知道。”
“白语是个女孩儿,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我怕因为我这病拖累了她,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我得了这个毛病,对她指指点点,又或者因为这个影响她的婚姻,到时候怎么办?”
“更何况是陈言他们家。我瞧得出陈言是有点喜欢小语的,虽然小语不开窍,可我也存着希望。陈言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人品,性格,能力都是知根知底的,要是他俩将来万一能成,我也是放心的。”
“可这孩子这么一说,难免遭人嫌弃……”
白父却愣了神,坐起身来,似乎是很惊讶,“你说什么?陈言喜欢小语!”
屋子里关了灯,黑漆漆的。白父的眼神却亮晶晶的,想必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定是个惊恐的面庞。
白母跟看大傻子一样看着白父,忍不住吐槽:“小语这情商就是随了你,跟个不开窍的木头梆子一样。”
“这么长时间,你一点都看不出来?”
白父惊讶以后就开始郁闷了,“我哪知道啊!我看小语不跟她那一圈小孩儿玩的都挺好的?陈言跟那群小孩有什么区别?”
白母就这么盯着白父,默不作声,跟看戏一样。
白父挠了挠头,整个人罕见的有些焦躁,“是,我承认。他好像是跟小语亲近了些,给她辅导功课,上下学骑自行车载她,平时也会带着小语出去玩。可他们不都还是孩子,小孩子丫丫的懂什么情啊爱啊的?”
白母看着这样的白父,突然觉得他这呆瓜一样的个性,竟然也呆的有趣。
白父继续自说自话,“他们俩不是从小就那样?好的跟亲兄弟一样?”
可说着说着,白父就越说越郁闷,最后直接一拳锤到了床边,咬着牙说:“好啊,这个小兔崽子,我说他平时怎么老围着我家小语转,竟然是存了这个心思。”
“这个天杀的小兔崽子,心眼子是真多。”
“我以后可得让小语离他远点,咱可不跟心眼子多的人玩。”
白母“噗嗤”一笑,总算开心了些,她看着白父这一副气的跳脚的模样,调侃道:“我觉得陈言挺好的,怎么?你还不满意?”
白父刚准备扬声,又怕惊动了隔壁睡觉的白语,又压低了声音说:“不满意,他心眼子太多了。小语将来可不能找心眼子多的,被骗了还帮人家数钱,不行不行。”
白母憋着笑,故意逗白父,“你说了可不算,得看你闺女的意思。”
白父想到这儿就气结,话也不说了,直接躺下背对着白母,一个人缩到床边,双臂一抱开始生着闷气。
另一头,正在睡梦之中的陈言,似有所感般的皱了皱眉,瞧着像是做了个噩梦。
除却怕影响白语之外,白母下意识也觉得亲戚会比朋友会更靠谱些。
可事实证明,几次下来,姨妈对白母的事并不上心。白父一次次劝白母, 可白母一次次不死心。
终于, 一天晚上, 白父在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说:“你就别在你姐身上耗时间了,就算能找到人,人也不能马上给你安排手术,中间里外里又是个时间差。咱们这是救命的事,你可别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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