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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风流/灼灼风流(随宇而安)


慕灼华抿了抿嘴,扯出一丝笑容,嗓音微微发涩,道:“下官自然是希望王爷早日成婚,美满团圆。”
如此,她就可以让自己的心收得更坚决一点了。
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如一把冰锥在刘衍心上挖了一个洞,冷风灌了进去,又酸又胀,又痛又麻。
刘衍冷笑了一声,刚想说出一句狠话,却见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湿意,他一怔,上前半步,将她抵在了树上,微微俯下身去凑到她面前,那点泪光便无处遁形了。
刘衍温热的指腹抚上她湿润的眼角,刚刚冻僵的心又缓缓融化了。
“你啊……”男人低沉的声音轻轻一叹,却有了一丝淡淡的喜悦,“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在骗人,偏偏越是假话,说得越是真诚,让人明知是假的,也忍不住想要信你。”
“可这一句假话,说得却太拙劣了。”他的指腹轻揉着她眼角的湿意,缓缓落在她微抿的唇角,“让本王高兴得很。”
他低笑一声,望向慕灼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和喜悦。
慕灼华的脸上又烫又红,眼中染着醉意和湿意,覆在身上的气息本该是让人安心的,此刻却又让她悸动不安起来,一颗心狂跳着,她不自觉地想要逃避,但背后是树,两侧是他结实有力的臂膀,她无处可逃,脑子混沌着想砌词辩解,可酒劲让她迟钝了许多,混乱中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嘴唇微启,便被同样温热柔软的薄唇覆住了。
他的吻是克制而缠绵的,许是怕吓到了她,圈着她的双臂不敢太过用力,他轻轻碾着她柔软的唇瓣,舌尖扫过她的唇角,缓慢而坚定地侵入口中,尝到了似曾相识的甜味,竟和梦中如此相似。刘衍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一暗,气息陡然炽热了起来,圈着她的双臂也骤然收紧,似乎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体内,合二为一。
慕灼华被他忽然炽热的深吻吻得全身发烫,酥软无力,只能任由刘衍的双臂箍着自己纤细的腰身,双手无力地攀在他肩上,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红肿的樱唇,附在她耳边,低沉暗哑的声音含着笑意道:“那一夜,在帐篷里的那个吻,原来不是梦……”
“你那时气恼我忘了,才与我疏远,是吗?”
慕灼华迷失的意识被刘衍的话骤然拉了回来,瞪大了濡湿的杏眼望着刘衍,脸上的潮红退了一半。
她为什么疏远他,是因为那个无意识的吻,还是因为从他身上闻到了小秦宫的脂粉香?
慕灼华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了刘衍。
“王爷说什么,下官没听懂。”她后退了半步,与刘衍拉开了距离,“您是不是和别的女子缠绵,认错了人了?”
刘衍拉住慕灼华的手腕,紧紧盯着慕灼华面上的表情,想弄清楚她每句话背后的真实心意。
“你为何不肯说实话?你分明心里……”
“王爷!”慕灼华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今日你我都是酒醉失态,还请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刘衍不敢置信地看着慕灼华的面孔,她的话会骗人,身体却不会,他能感受到她的情动和意动,但此刻说出来的话,却如此伤人。
慕灼华深吸了口气,坚定地向后退开,与刘衍拉开了足够安全的距离,这才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
“还请王爷原谅,是下官失了礼数,这就回去醒酒。”
慕灼华说着便倒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慕灼华。”身后传来刘衍冰冷而苦涩的声音。
慕灼华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在怕什么?你并非不喜欢我,难道是不相信我?”刘衍看着慕灼华的背影,一字字说道,“你怕我负了你?”
慕灼华闭上眼,咬破了舌尖,口中的铁锈味和刺痛让自己彻底清醒了过来。
“王爷想多了,下官对王爷一片忠心,再无其他。”
言罢,大步离去。
慕灼华怕刘衍负了她吗?
唉,慕灼华在心里哂笑了一声。
她不怕,这世上,本就没什么矢志不渝的感情,便是骨肉血亲,也不见得能真情实意,始终如一,她怎么还会在旁人身上要求不变和不负。
她不怕别人负她,只怕自己负了自己。她不怕失去刘衍,她怕的是失去自我。
女人一旦陷进爱情里,就会变笨了,那样一来,离死也不远了。

第四十九章
那一日慕灼华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家,院子里,郭巨力摆了一桌的酒菜,和执墨吃得正欢。郭巨力对执墨的印象很好,就是这个小哥哥经常买一品阁的糕点给她们,她客套地请执墨一同吃饭,没想到执墨居然不客套地答应了?
执墨本是想回去找刘衍复命,但想到刘衍对慕灼华的用心良苦,他又改变了主意,不想去碍事了,索性就留在郭巨力这边,帮王爷打探点消息。
没想到郭巨力看着鲁直,却是守口如瓶,他话又不多,便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怔怔看着郭巨力横扫了一桌的美食。他狐疑地看着对方瘦小的身材,扁扁的肚子,趁着对方不注意瞄了一下桌底——她是怎么变戏法把食物藏起来的?
执墨心头默默飘过了四个——浪费粮食。
便是在这时,慕灼华走了进来。
执墨没看到刘衍,心中有些奇怪,但面上没有流露出不妥,立刻站起来告辞。走出院子不远,便在拐角处看到了刘衍有些落寞的身影,仿佛阳光在他身上都暗淡了下来。
执墨心中一惊,走到他身前去,有些忐忑地喊道:“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衍苦笑一声,转过身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不过是被人嫌弃罢了。”
和刘衍近乎决裂的表态,让慕灼华心里难受了许久,但所幸户部公务繁忙,再加上工部要在一年之内完成宫殿的翻修,她被调派去协助,白日里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有闲暇去想起刘衍这个人。
只是到了晚上难眠一些罢了。
身为医者,对付失眠的办法也有很多,她调制了些安眠香,睡前泡泡脚,让郭巨力帮她捏捏酸疼的肩颈,这一晚便也熬过去了——若能不做梦就更好了。
她如今身居五品,每日早朝都要站在大殿之上,与刘衍隔了不短的距离。刘衍佩剑上殿,身为一人之下的议政王,众人都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慕灼华也不例外。以前在理蕃寺,她是他的下属,每日里见面的机会多,如今她在户部,而刘衍身为议政王,只在风华殿与六部高官议事,因此两人除了早朝的时候能看到一眼,平日里是没什么机会见面的。
慕灼华告诉自己,并非存心躲着他,不过是没有缘分罢了。
刘琛在早朝上宣布了镇国大长公主返京之事,着令礼部安排迎接之事,又令工部加紧工期把皇家别苑整修一番。
镇国大长公主乃是崇光女帝与裴凤君的掌上明珠,是元徵帝的孪生妹妹,如今更是陈国皇室最贵重的姑奶奶,刘衍见了她,也得弯下腰恭恭敬敬喊一声姑母。能被封为镇国的公主,无一不是实权在握之人。崇光帝仅生下一对孪生兄妹,皇子刘熙,从国姓,公主裴悦,从凤君姓。女帝和凤君对他们极尽爱护,把江山传给了儿子刘熙,又将女儿裴悦嫁给了当时的武林盟主,桃源山庄庄主傅青凤,让他们夫妻二人掌控整个武林,等同于掌控了半壁江山。之后裴凤君更令唐门铸造镇国神器诛邪剑,赐予镇国公主,凭此剑可号令天下,上斩昏君,下斩奸臣。
虽有此权柄,镇国公主却自知避讳,女帝和凤君过世后,镇国公主便离开定京,定居江南,若非大事绝不进京。先前昭明帝和周太后葬身火海,国丧传到江南,镇国公主便大病了一场,本打算进京便也搁置了,直到近日身体彻底好转,才由着亲人的陪同回到定京。
皇家别苑原就是镇国公主的居所,因为她离京数十年,便挪作他用,与民同乐,之前簪花诗会便是在此举办。如今镇国公主回京,自然是要将皇家别苑重新修整一番让她住得舒服。
此时正值外官进京考绩,定京人流也多了起来,沈惊鸿为此忙碌,慕灼华也要为修殿之事奔走,柔嘉公主见刘琛为迎接之事而焦虑,便主动将此事揽了过来。
“我是皇姑祖亲自抚养长大的,皇姑祖的喜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柔嘉公主微笑着说道,“陛下放心吧,我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的。”
刘琛闻言大喜,笑道:“有皇姐在,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皇姑祖最疼你了,你这次回京太久,怕是皇姑祖也十分挂念你。”
柔嘉公主露出怀念的神色,轻声道:“我也十分挂念她老人家呢。”
两人说笑着便到了永安宫。永安宫是太后临时的住所,是后宫最为气派的一个宫殿了,但刘琛觉得自己的母亲住在这里还是有些委屈。
此时太后正和静安公主耶律真说话,面上露出笑意,似乎相谈甚欢。
刘琛和柔嘉公主向太后请安,耶律真也站起身来向两人行礼。
太后对刘琛笑道:“方才静安正和哀家说话呢,她如今陈国话说得极好,宫中的礼仪也学齐全了。”
耶律真雪肤玉姿,容貌绝美,如今学了陈国礼仪,更显得娴静优雅,只是比柔嘉公主少了几分雍容尊贵。
“都是柔嘉公主教导得好。”耶律真轻声说道。
柔嘉公主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也要你用心肯学。”
刘琛不耐烦听这些琐碎,对太后说道:“皇姐刚和朕说了,此次皇家别苑的翻修监管之事,还有迎接礼仪,便由她负责了。”
太后闻言,点头道:“她确实是最合适的,就是辛苦了。”
“为皇姑祖做事,为陛下分忧,谈何辛苦,这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柔嘉公主笑着说道,“只是如此一来,我便不得空闲教导静安功课了,刚才见她与太后相处甚好,我便有个不情之请,想让静安在宫里住几日,让太后教导她礼仪。”
刘琛皱了下眉头。
柔嘉公主又道:“太后的礼仪,自然是这宫里最好的,由太后教导,更是事半功倍。而且难得静安与太后投缘,也能陪太后说话解闷。”
柔嘉公主说得太后也有些意动。如今宫里只有她一人,选秀还要等到开春,能有个人陪她说话解闷,自然是不错的。她原对静安公主有些偏见,以为北凉人粗野无礼,不想柔嘉公主将她教得极好,举止不比定京的一些大家闺秀差,说话虽然带着些北凉的口音,却显得质朴可爱。
“既然柔嘉这么说,哀家自然不会推辞。”太后稍一思索,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几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刘琛才和柔嘉公主走出永安宫。
“皇姐,她是北凉人,你把她送进宫做什么?”刘琛不悦道。
柔嘉公主笑道:“有她陪着太后,太后便少去烦你了,有何不好?”
刘琛一听,无奈道:“皇姐言之有理,希望母后不要再逼我相看那些贵女了……”
柔嘉公主眼波流转,若有所思道:“听闻孙家小姐,就是那位心恋皇叔的孙纭纭,这回是同皇姑祖一起来的。”
刘琛颇感诧异:“他们孙家竟请动了皇姑祖做媒吗?”
然而柔嘉公主下一句话更让他惊恐。
“江左与桃源山庄相近,皇姑祖这回带来的可不只是一个贵女。”柔嘉公主同情又好笑地瞥了刘琛一眼,“一个是给皇叔的,十个是给你的。”
刘琛顿时晴天霹雳。
耶律真站在檐下,远远看着刘琛和柔嘉公主远去的背影,她微微歪着脑袋,一双偏蓝色的眸子若有所思。
侍女兰珠站在她身侧,操着北凉话,不无担忧地说:“公主,我们被困在宫里,就难对慕灼华下手了。”
耶律真轻笑一声:“原先是我想岔了,我不该对慕灼华下手的。”
兰珠惊讶地看着耶律真:“公主是什么意思?”
耶律真眸中颜色陡然深沉了几分,又有一丝懊恼,“那日也是我冲动了,见慕灼华孤身一人,便起了杀机,临时喊了三颗棋子,没想到她如此狡猾,竟然逃脱了,折损了三颗棋子不说,恐怕还会留下痕迹。”
“那个女人对三皇子出言不逊,又是定王的意中人,公主杀她,没有错。”兰珠眼神坚定地说。
耶律真失笑摇头:“不,我刚刚想到一件更有趣的事。记得哥哥离开时叮嘱我的,是要挑拨刘琛和刘衍的关系。”
“公主有办法了吗?”
耶律真笑吟吟地看着刘琛远去的背影:“刘琛不肯选妃……你说,他们叔侄俩若是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岂不是很有趣?”
镇国公主回京之日,定京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细雪如盐,落在掌心便消弭无形,但凉意骤然就添了一丝,又一丝。
刘琛率着百官在宫门迎接,身后便是刘衍。太后率着宫中女眷站在右侧,柔嘉公主身着鹅黄锦缎宫装,面上淡扫脂粉,更显得容光焕发了,看着缓缓而来的车马队伍,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和急切。
镇国公主回京,仪仗非比寻常,浩浩荡荡一队车马,前后足有两里,侍卫数百人,侍者数百人,此等仪仗足见了镇国公主的尊贵地位。
待车马到了宫门口,百官俯身恭迎,齐声唱道:“恭迎镇国大长公主回宫——”
声音飘出数里远,整个定京为之一震。
柔嘉公主行了礼,便走到了那辆最宽敞华美的马车前,笑盈盈地喊了一声:“皇姑祖,皎皎来接您了!”
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张被岁月偏爱的容颜含着几许慈祥的笑意看向了前来迎接的柔嘉公主。镇国公主缓缓伸出手去,搭在了柔嘉公主掌心里,颤声道:“皎皎……”
柔嘉公主眼眶不禁湿润了,含笑道:“皇姑祖,好多人看着呢。”
镇国公主收敛了情绪,就着柔嘉公主的手下了马车。她久居江湖,一切从简,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镇国仪仗了,但重归定京,她依然是那位手持诛邪剑,可与天子比肩的尊贵公主,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让人敬畏的气势。
就是太后在她面前,也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皇姑姑。
镇国公主如今已近六十岁的年纪,但长发依旧乌黑浓密,眉眼不减盛年时的艳丽,眼角的细纹更添了几许岁月的韵味,华贵至极的衣饰在她身上不显得累赘,却如绿叶一样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明珠般的光彩。她年轻时便是艳绝天下,如今亦不减当年。
刘琛、刘衍和太后上前向她请安。
刘琛对这位皇姑祖向来是敬畏又孺慕,他见过镇国公主的次数屈指可数,在他童年的记忆里,这位皇姑祖权力大得很,脾气也不小,便是周太后和昭明帝在她面前也要乖乖认骂。
“多年未见皇姑祖,皇姑祖光彩一如从前。”刘琛真心实意地恭维道。
听说桃源山庄最是养人,又有武林中最适合女子修炼的武功心法,因此镇国公主驻颜有术,靠的是内修而非奢养。如今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仿佛四十出头,站在太后跟前,都比太后看着要容光焕发。
镇国公主细细打量了刘琛几眼,才笑道:“陛下却是长大了,英姿勃发,器宇轩昂,确有帝王气度了。”说着目光也扫过了一旁含笑而立的青年,目光深沉了几分,“衍儿,我在江南听说了朝中的事,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
刘衍含笑道:“皇姑姑言重了,侄儿受皇兄所托,自当殚精竭力,不敢辜负。”
镇国公主轻轻点头。
刘琛笑着说道:“皇姑祖,外面下雪了,咱们赶快进宫吧。”
镇国公主含笑点头,众人朝内走去,刘衍稍稍落后了半步,目光扫过宫门外列队恭迎的百官。
慕灼华只是一个五品官,娇小的身形轻易地淹没在了人群中,但刘衍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她的所在。她双手交叠于身前,脊背微微弯着,低着头看着自己身前方寸之地,恭敬的姿态做得标准又好看,没有丝毫的不耐和晃动。
但刘衍心细,他知道她畏寒,细雪一层层地落,钻进了领口里,还是带来了寒意。众人都是穿着官袍,不敢多添衣物,这对她来说显然是不够的,因此指尖冻得微微发红,嘴唇也有些发白。
刘衍远远看了一眼,又从她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地走过,脑海中挥之不去是她冻红的指尖,他想将她冻红的手指握在掌心捂热,但此时此刻,她必然是会逃走的。
刘衍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心口缓缓地涌上一股钝痛。
慕灼华回到衙署,喝了一壶热乎乎的红枣茶,又烤了一会儿手,整个人才缓过神来。晚上宫里还有一场盛宴,不过以她的品级,是不能参加的,这倒是件好事,她现在只想回床上趴着,卷着被子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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