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臣子自萧铎还是誉王时便追随左右,至尊之位落入萧铎囊中,他们也跟着飞黄腾达,权势富贵应有尽有。旁人献上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名妓花魁、美人尤物皆是尝遍。
君王登基方满两年,贴身的女人从未在臣子面前露过脸。他们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室内昏暗,她身着一袭浅色华裳,肤白若瓷,乌黑发丝如丝绸墨缎,一双润眸惊恐,清清纯纯,好似跌入秘境的仙女。
年轻臣子各个非善茬,眸光皆汇聚在郁灵身上。
这是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
郁灵来不及看清室内的情形,视线被男人宽阔的胸膛阻挡。萧铎手中沾血的皮鞭被丢在身后,他走出来后合上了房门。
郁灵仰头对上一双凌厉寒眸。
那血腥的一幕已被彻底遮掩去,御书房里静谧昏暗。
一阵哀嚎声却划破了这份静谧,提醒她这一切并非幻想。
郁灵被男人带到内室。
郁灵这才反应过来,那扇门口后是这位新帝的私狱,而方才哀嚎之人身穿官服,她想起来,朝堂上有一位御史失踪了,难道......
男人身上有血腥味。
郁灵垂眸看向自己被他捏着手腕,他掌心的血沾染上了她。
“何事?”萧铎质问。
“臣妾来是想、想、”
她是来做什么的呀?郁灵都快吓哭了......其实那对手镯、她也不一定非得要啊......她也不是那么贪财的人......
“谁放你进来的?”低沉声音入耳。
萧铎心生怒意,门口的侍卫办事不牢,竟叫娴妃误闯进来,还看到了那样血腥一幕。
郁灵眼看着男人将沾血的手悄悄挪至身后,他方才亲手挥鞭......
郁灵知道事情不妙,恶人们正聚众谋事,她看了不该看的!
“臣妾、臣妾是来问陛下今夜、今夜、”郁灵吓得口齿不清,湿漉漉的眼眸看着皇帝。
萧铎眸底幽深如墨,不怒自威的气场叫郁灵脊背冰凉。
暗室里那些臣子还等着他,“你在这等着。”他丢下这句,转身走了。
暗室里,一条血鞭落在地上,在座的人各个并非善茬,皆是贪恋权势之辈,早在萧铎还是誉王时便随左右,并且助他御极之后,这些人也迅速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
户部侍郎慕容循仰靠座椅,坐姿放荡不羁,他方才瞧见了误闯入暗室的郁灵,眼看着皇帝出去之后,他就询问在座其他人,“方才那美人是......”
慕容循生得一副俊美好皮囊,迷倒过不少皇城贵妇。
“娴妃娘娘。”司徒珏回道。他是众人之中权势最盛之人,深得萧铎宠信,当年常住誉王府,比旁人更了解君王后宅之事。
如此一说,在座的人知道了。这位娴妃是经过精挑细选,娇养在誉王府的,是真正能近君王身的女人。
萧铎极其难取悦,唯有这等容姿的女人才入得了他的眼。
“我们这位圣上到底自小生在帝王家,比我会玩女人。”慕容摸着下巴道,“自小养在身边,啧啧,一看就叫人垂涎三尺,那声音听得我骨头都酥了。”
司徒珏给他一记警告的眼神,“觊觎君王的女人,不要命了?”
慕容循道,“再上等的尤物,君王总有吃腻的一天,等他吃腻了不就轮到你我了么?”
房门推开,萧铎回来了。
慕容川:“圣上,方才是何状况?”
这等聚会,闯入者格杀勿论。
萧铎拾起鞭子,语气淡淡道,“姬妾争宠罢了,她年纪小,不懂事。”
“哦~年纪小不懂事啊。”慕容川起哄,毕竟追随多年,彼此间少了几分君臣之礼,“啧啧,所以再厉害的男人,对自己贴身的女人总是心软几分。”
慕容循想试探试探这位娴妃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圣上下不了手,不如交给臣去办?”
萧铎虽然厌恶娴妃的父亲,但娴妃还算乖顺,萧铎已习惯了在她面前展露男人真实的欲念,暂时没有换人的打算。
慕容循将君王的沉默当做犹豫,“怎么?圣上不舍得?不过这位娘娘生得确实是玉骨冰肌,臣后院那些女人与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萧铎身着玄色锦袍身姿修长,自带生人勿近的凛冽气质,他给了慕容循一个警告的眼神,“朕若舍不得杀她,你要替朕效劳么?”
“臣鞠躬尽瘁。”慕容循太知道萧铎骨子里的冷血,一个妃嫔而已,他不会怜惜的。若能得了这美人,他在弄死之前必定先尝些时日。萧铎这种高贵出身的男人,必定尝过无数美人,嘴刁得很,能叫他尝了这许久不腻的,这位娴妃的滋味必定美妙。
慕容循回过神来,萧铎的眼神叫他心头突然一颤。
“朝堂上出了这样的事,你不想法子补救,还敢肖想朕的女人?”萧铎神色不悦了。
慕容身子一僵,暂时不敢开口问皇帝讨要女人了,他起身,“臣的意思是,替圣上审问,哪里敢肖想圣上的女人。”
啊,萧铎这意思是还没尝够。
这番对话,引得在场众人纷纷低声嗤笑,慕容的胆子真大,真当萧铎没脾气的么?
御书房内室,郁灵在榻沿坐立不安。
她很肯定那道紧闭的门后面是那位御史,血淋淋的,她瞧见萧铎手中的鞭子了。他以为藏到身后丢到地上她就看不到了?
他掌心也沾着血,如今她的手腕上也......
恶人们正结党营私呢,动用私刑,她方才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人,司徒珏,司徒珏是萧铎的近身宠臣,奸名在外。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郁灵静待许久,那扇铁门后才有了动静,侍卫们将那浑身是血的官吏从侧门带走了。随后一众年轻臣子说笑着依次步出,锦衣官靴,意气风发。
远远的,大奸臣司徒珏笑着朝郁灵瞧了一眼,神情玩世不恭,带着些许嘲讽。
郁灵气得别开眼,司徒珏与她同是祖籍苏州府,两人算是同乡,从前在誉王府时数次交锋,他经常戏弄她,烦人。他并非正统科举出身,甚至连个举人都不算,不过因为办事得力,得萧铎赏识才有如今的高官厚禄罢了。
萧铎从密室出来,径直步入内室,来到铜盆前仔细洗去手上血迹。
郁灵递他布巾。
萧铎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看见什么了没有?”
“没、没有,臣妾什么都没瞧见。”郁灵飞快摇头,连步摇都跟着轻晃起来。
郁灵小心靠近,一双柔荑颤颤悠悠地扣住缠绕男人劲腰的玉带,“今日是臣妾的生辰,陛下来臣妾宫中,好不好?”
男人浑身戾气未散,微微蹙眉对上女人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娴妃太在意他了。
萧铎喜欢郁灵的乖顺,也从她这饱尝欲念滋味,他愿意将予她荣华富贵娇养她。但她若索要情爱,那便越界了,他没有工夫与她儿女情长,也不会开恩将她的父亲调回皇城。
有必要给她警醒。
粗粝手掌揪开腰间手臂,“出去,往后再不要来御书房。”
啊,无情的男人,昨夜是谁抱着她不放的?
郁灵轻咬唇角,轻轻纯纯的脸上垂泪欲泣,“臣妾告退。”
一离开御书房她便擦去眼角泪水。
大功告成。
萧铎满身血腥气,她躲都来不及呢?
往常她一个月侍寝四五回顶天了,再多她就要寻各种借口推拒,比如癸水,萧铎对她并不上心,所以她每每说谎都能过关。
今夜来这一趟,至少贵妃那可以交差了。贵妃娘娘您瞧,臣妾尽力了,是皇帝非要去赵淑妃宫里,她一点法子也没有,摊手。
郁灵行在廊下,脚步声也轻快些许。
“娴妃娘娘。”
转角处有人叫住她,郁灵一抬眸就见到了一脸笑意的司徒珏。
“司徒大人站在这处吓人做什么?”郁灵极其厌恶司徒珏。这人长得就不像好人,一双上扬的狐狸眼,好似深山野林里山魈鬼魅。
“臣竟然不知娴妃娘娘今日生辰,特意留下要给娘娘请安祝寿呀。”
啊,他竟然偷听她与皇帝说话,那她撒娇的语气,也尽数入耳了?郁灵一阵羞愤。
“只不过臣怎么记得前几个月刚吃过娘娘的生辰宴,臣还献上了价值不菲的寿礼。”
郁灵简直想跺脚,啊,司徒珏怎么这么讨厌!
少女瓷白脸颊气鼓鼓的,“司徒珏,你专门等在这嘲讽挖苦本宫?”
“臣也是无意中听见嘛,臣挖苦娘娘做什么?娘娘这么得圣宠。”
啊啊啊啊!!郁灵捏紧拳头,更生气了。
“娘娘究竟哪一日生辰呀?臣想着巴结孝敬娘娘,也要挑对时日不是?”司徒珏瞧着郁灵气急败坏的样子,笑眯了眼,更像成了精的狐狸。
哼!郁灵扭头走了,她身为娴妃不能不端庄!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萧铎残害忠臣,司徒珏助纣为虐,她才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话说回来,虽然郁灵不喜欢萧铎,萧铎也因为郁灵的父亲隐隐对她有些厌恶,但后宫妃嫔的待遇实在是好,郁灵年少时在誉王府过的便是富贵至极,入宫为妃之后更是穷奢极欲,用每个月侍候萧铎几夜来换这样的日子,郁灵觉得这是金饭碗了!
今夜萧铎要去淑妃寝宫,满后宫的人都竖起耳朵打听消息呢。
直至晚膳过后,君王真踏入淑妃寝宫,众人才大失所望,看来娴妃败下阵来了。说到底她不过是贵妃身边的一条狗,不过是因为贵妃身子弱,娴妃才能有侍寝机会。
消息传到清宁殿,郁灵倒是松了一口气,院门一关,嘿嘿,这里就是她的天下了,如此酷暑,郁灵不装了,随意踢掉了绣鞋罗袜,往美人塌上一趟,“有冰镇的西瓜没有哇?”
她褪下外裳,只着轻薄的香云纱裙,翘着腿,一身凝脂雪白叫宫女们也移不开眼。
平心而论,若真叫她连着两夜侍候萧铎,她也受不住。
晚膳过后,郁灵吃撑了,再不能躺着,揉着肚子在殿里来回散步,啊,怎么就吃撑了啊,整个人精神蔫蔫的。
宫女绮罗最了解她,“娘娘,这叫乐极生悲。”
郁灵继续揉肚子,不得不说御膳房新做的那几道菜式实在是美味,她明天还吃。
未过多时蔡姑姑来送荔枝。瞧着娴妃的脸色不大好,叹了一声道,“奴婢听说了,陛下还是去了淑妃宫里,贵妃命奴婢过来瞧瞧娘娘。”
“娘娘也不必伤心,奴婢知道娘娘尽力了。男人都是这般喜新厌旧,更何况他是君王,往后不只有赵淑妃,待到入秋之后选秀,还有更多女人进后宫。”
“蔡姑姑我不伤心......”郁灵想说蔡姑姑多虑了,她正逍遥快活,高兴还来不及呢,萧铎不喜欢她,她也不会为他而刻意争宠。
“娘娘在奴婢面前,就不要故作坚强了......贵妃还命奴婢捎带了样东西过来,娘娘瞧了心情必定能好。”
竟然是那一对镶红宝游龙戏珠手镯!
蔡姑姑贴心替郁灵戴上,娴妃这清纯模样我见犹怜,她身为女人都忍不住心软几分。
原来贵妃怕她伤心,赠她这对价值连城的手镯,既然到了这地步,她还是顺势装下去吧。
“蔡姑姑,我、我只是不甘心,陛下明明最宠爱我的......”
少女晶莹润眸落下泪水,她双手捂住脸,嘿嘿,手镯到手啦!
娴妃双十年华,正是春心萌动之时,对皇帝情深痴迷,如今争宠失败......
蔡姑姑宽慰了她许久才离开。郁灵抚了抚镯子起身准备去沐浴。
子时已过,她忽得听见有人推门而来。
萧铎一身墨色锦袍,已在廊下站了许久,自然将少女那番婉转凄楚的哭诉听得清清楚楚。
郁灵顿时僵在原地,与君王四目相对,萧铎他怎么又来了?!
郁灵赤着雪白双足踩在凉丝丝地砖上,乌黑发丝披散肩身,瓷白小脸呆呆的,湿漉漉的眼眸眼角通红,鼻尖也红。
萧铎突然出现,郁灵第一个反应,她方才与蔡姑姑哭诉的时候,没骂萧铎吧?
有说他负心汉么?应该没有......
“陛下......”
带着哭腔的声音,若是旁的男人,这一声必定叫得骨头都酥了,必定会抱着宠妾轻哄。
但萧铎不是一般男人,他也不喜欢郁灵,不过在赵淑妃寝宫误饮了下过药的酒,深夜来找郁灵,不过是想她帮忙解酒罢了。
“爱妃,过来。”萧铎牵着郁灵往内室走去。
啊,狗男人。
郁灵还以为他会哄她几句,没想到这么直接,在赵淑妃那里没尽兴么?!
他身上酒气很重,手上力道比以往更重,“不是求朕过来么娴妃,又躲什么呢?”
他清楚地听见了她与旁人哭诉,说害怕自己失宠。
萧铎实则醉了五六分,抵着她的额头,郁灵陷在软绵被褥里,睁着清纯空灵的双眸,“臣妾先伺候陛下沐浴吧。”
郁灵介意他碰过其他女人,又来碰她。
“朕没有碰赵凝玉啊。”沙哑的声音钻入耳朵,这一瞬间,萧铎那双幽深眼眸似看穿了她的想法。
不等她回应,指尖已经挑开她的缎带。
烈酒,外加上药的作用,他下手没轻重。
连着侍候两晚,郁灵真真受不了,但也不敢拒绝他,毕竟她身家性命全系于这个男人的喜怒,一双柔荑揪着男人衣袍哀求。
“那你别喘气。”
啊?这说的是人话么?别喘气?!
“可是臣妾不喘气怎么活?”
席榻之间两人向来是无声的,从来都是他索取,而她予取予求。
萧铎幽深眸光凝视着她,“至少别那样喘。”
郁灵大约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南方软语的特色,很助兴,萧铎受不了。
郁灵:“......”她抬起胳膊抵住了唇。
然而这酒实在烈,萧铎没有温柔,完全肆意妄为,没有怜惜她的必要,郁灵的存在就是供他疏解,后宫上下都知道的事。他厌恶她的父亲,本该将她也一道扔出皇城,她该庆幸自己有一副好身子。
他结结实实地戏弄她,郁灵是没喘,但她哭得声音都哑了。
天蒙蒙亮时,粗粝手掌离开少女纤细腰肢,萧铎起身穿衣,不容拒绝地叮嘱道,“今夜之事别告诉任何人,包括贵妃。”
郁灵抽抽搭搭地点头,装得乖巧至极。
啊,狗男人!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眼角又沁出泪水。有种自己辛苦一夜,上司却记她旷工的感觉。
起榻穿好衣袍,郁灵抹去眼角泪水,虽然她在蔡姑姑面前的泪水是假的,但此刻的泪水却是真的!
萧铎侧眸看她一眼,他酒意全消了,眸光落到少女细白纤柔的脚踝,犹记起昨夜她赤足站在地面上。
她的足踝精巧,纤秾有度,捏在掌心柔若无骨,足背肌肤吹弹可破,白胜牛乳。
男人略带薄茧的掌心轻轻摩挲足踝,忽得又起了兴致,抬眸又瞧见他的爱妃一副蔫蔫的模样。
郁灵察觉异样,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足踝、
在她呆愣愣的凝视之下,萧铎再度使坏。
他才不会怜惜她,素来为所欲为,坏透了的人。
弑父囚兄,戕害忠臣,残暴不仁,无恶不作。正因为不愿屈居任何人之下,他争权夺势,正因为他立于不败之地,像郁灵这样的美人才会心甘情愿侍奉他。
哭什么?不侍候他,难道她想被扔出皇城么?
郁灵受不了,她从前每月只侍奉四五晚,这个月严重超标了!!
翌日是后宫妃嫔每月向太后请安的日子,赵凝玉早早地去了福宁殿向太后诉苦,“陛下昨夜并未留宿臣妾宫中。”
赵太后,“你这么没本事?”
“姑母你有所不知,清宁殿那个江南瘦马变着法地勾引给陛下!”
赵太后一共生育两子,废太子与幼子萧铎。废太子是太后亲自抚养,感情深厚一些。幼子不是在她身边长大,并不听她的话,还做出谋权篡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今日庄王妃也进宫,庄王是皇帝叔父,这些年夫妇二人一直没有去封地,而是长居皇城。
庄王妃:“大约娴妃她在龙榻上花样多些,圣上自然喜欢,凝玉这等世家出身的贵女自然比不了。”
太后道:“她不过是代替贵妃侍寝罢了,你们二人未免太高看娴妃。说到底还是贵妃眼里容不下人!!”
即使萧铎如今贵为至尊,太后也不喜欢这儿子,依然希望被关在宗人府大牢的长子能夺回皇位,长子更听话,如此一来她的族人才可以在朝堂上大有作为!
庄王妃道,“顾贵妃这般强势,叫后宫其他妃嫔毫无圣宠,也亏得太后容得下她。”
太后也恨不得将顾贵妃拉下马,可又有什么法子,萧铎这个儿子素来不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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