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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墙小闲妃(小蛮仙)


郁灵厌烦至极,“那陛下的意思说,真准备将珠链给我么?是么?”
“朕没有戏弄你,朕今夜真的、”
郁灵再度愤怒转身,“你胡说!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将珠链给我!那次你大赏后宫,唯独没有给我,你丝毫都不在意我,如此稀有的珠链,又怎么可能给我呢?”
“我知道是我异想天开,你想笑就笑吧!”
真的是够了!她再也不想见他一面!
“陛下请留步!”郁灵伸手狠狠将萧铎推开。
萧铎被她这一句句堵得什么话都说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纤柔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她如此放肆,萧铎可以怒斥她,可以罚她,可以以她家人的性命威胁她。
可是这个瞬间,那样的话,萧铎说不出口,一句都说不出口。
娴妃似乎......哭了。
这与他想象中的情形背道而驰,他想的是来宴上,因为在御书房等得不耐烦,他想等宴散之后,与她一起回御书房。
刘歇寻了过来,“陛下,方才那是娴妃娘娘?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陛下动粗,陛下可恼奴才传御前侍卫、”
“朕问你,朕放在御案上的锦盒,你动了?”萧铎气息沉重,眉宇间尽是勃然的怒意。
“奴才将锦盒给贵妃了啊......”刘歇不明所以。
萧铎忍无可忍,“为何每次都自作主张?!”
这一声怒斥吓得刘歇跪到地上,“奴才、奴才弄错了?难道那不是给贵妃的生辰礼么?”
当然不是!
萧铎不开口,刘歇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大错?想想也是,如此珍贵的宝物,陛下怎么会随意赏赐给贵妃呢?
先帝那么宠爱他的皇贵妃,也舍不得赏给她呢。
“奴才去问贵妃讨要过来?”刘歇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心狠,贵妃得了翡翠珠链那样欢喜啊。
萧铎解下腰间的玉牌,“你去宫外,传慕容循进宫见朕!”
他不再看刘歇一眼,只是转过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此事今晚必须解决!
深夜,慕容循策马进宫,一刻都不敢耽搁,心想着是不是定南王不安分?南疆出了什么问题?
待见了萧铎,萧铎却只是说叫他寻一串翡翠珠链。
“翡翠珠链?这十万火急的事竟然是一串翡翠珠链?”慕容循跑得满头是汗,“宫里多的是珠链,陛下要寻哪样的珠链?”
萧铎说了宴会上的事。
“所以陛下是要臣寻一串一模一样的珠链给娴妃娘娘?”
“慕容家行商天下,寻一串珠链很难么?”
“不难么?”慕容循觉得荒谬至极,“那串珠链旷世稀有,大小成色完美,毫无瑕疵,臣去何处找相似的?”
“再难也寻来。”
“陛下知不知道自己在取悦一个女人?”
“取悦?不过是赏赐珠宝给后妃罢了。”萧铎语气不屑。
“陛下在生辰宴上给贵妃珠宝,这叫赏赐。娴妃不悦,陛下命臣去寻一条一模一样的给娴妃,这叫取悦!两者天壤之别,陛下何时这么喜欢娴妃了?她想要什么,陛下就给什么?”
萧铎并不承认。
“寻找那等相似的珠链不容易,陛下何不赏赐娴妃其他珠宝?”
“休要多言。命你的手下去寻一条相似的珠链,无论花多少银子,从朕私库里支取。”为她寻找珠链只是因为他身为君王,一言九鼎,不可失信罢了。
“陛下,如此就卑微了,倘若男人开了这个头,往后就任由那个女人予取予求,这不是个好兆头!”
萧铎讨好女人可真的下血本,虽然闹了个乌龙送给了顾贵妃,但他原本竟真准备将珠链赐给娴妃哪。
慕容循这一记当头棒喝,萧铎清醒了,他何必去在意娴妃那些细腻的心思?
“朕不喜欢娴妃,更不屑于取悦于她。”
“陛下这么想就对了,如今朝堂上乌烟瘴气,江南圈地一事解决起来更是破费工夫,陛下不要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娴妃娘娘对陛下情深,甚至愿意为陛下挨刀,断不会因为一条珠链而变心。方才对陛下使小性子,也不过是因为嫉妒贵妃罢了,这也正说明了她对陛下的心。陛下大可以不管此事,等过几日就好了。横竖娴妃的娘家远在苏州府,她这一生所能倚靠之人,唯独有陛下一人!”
萧铎他听劝,毕竟慕容循才是乱花丛中过之人。
郁灵回到寝宫,关起门来骂了萧铎整整一个时辰,并且发誓再理睬他她就是小狗。
但她没想到萧铎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
隔日她去紫宸殿与贵妃一道用了晚膳,夜里回寝宫时,门口的宫人禀告说陛下已经等了她半个时辰?
哈!这个大骗子怎么还有脸来?!此时郁灵心中对萧铎的怒意战胜了恐惧。
郁灵嘱咐了绮罗几句,转身进入寝宫,“臣妾参见陛下。”
萧铎静静瞧她一眼,娴妃变得如往常一般乖顺,他确实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在这个女人身上。
“过来伺候朕沐浴。”
沐你个头!!郁灵在心里狠狠咒骂一句。但他是君王,他可以肆意戏弄她,她却无可奈何。
“臣妾遵旨。”
萧铎拽着她一道入浴池,俯身过来啄吻她,很温柔,可郁灵并不想同他亲近,她暂时还伪装不出来,本能地后退闪躲。
反复几次萧铎微恼,扣着她精巧下颌,命令她正视自己,“还因为那串珠链的事不悦?”
难道她会冰释前嫌么?
“怎么会呢?陛下。”郁灵浅浅一笑,“池水太凉了,臣妾昨夜就着凉了,身体有些不适。”
着凉了?
“你平日里用太多冰,朕明日就吩咐下去,命内务府减少清宁殿的冰。”
郁灵顿时冒火,有他这么苛刻的人么?连冰都不许她用?!
萧铎到底没在浴殿里对她做什么,粗略沐浴过后去了内室。这个男人完全激起了郁灵的逆反心理,她慢条斯理地擦洗穿上寝衣,磨蹭许久才跟过去。
萧铎并没有不耐烦,坐在榻沿等着他,眸光沉静如冰泉,“过来,爱妃。”
他示意她坐到他怀里,如前日在御书房那样,那晚很妙,萧铎自开、荤以来最妙的时候。郁灵很听话脱了鞋爬上榻,在萧铎的目光下坐到面前。
郁灵身着粉霞色寝衣,水珠点点落在她白皙颈间,她眸光清纯,瓷白脸颊显得她格外乖顺,叫人完全不能窥探她叛逆的心。
萧铎自己都不能否认,他很喜欢娴妃的模样。
收收眼神吧,郁灵心里腹诽一句,萧铎你个老色胚!
他俯身,薄唇轻轻贴到她晃动的耳坠,温泉水浸过的肌肤泛着丝丝凉意,那串珠链戴在她脖间一定美轮美奂,萧铎温柔吻她。
郁灵无动于衷,今夜他再温柔她都能把持住,心里愤懑不已,哪里有心思!除非他去寻一串一模一样的珠链,否则她往后只能消极怠工!!
从耳坠到颈侧,萧铎的唇落在她漂亮的锁骨,停顿下来,终于感觉到了她的异样。
“娴妃,你为何不吻一吻朕呢?”
狗男人竟然还会开口提要求了!
郁灵听从吩咐,压低了腰肢凑过去吻在他唇角,很轻的啄吻。
而后又微微拉开两人距离,一脸无辜地看着萧铎。
女人的爱就那么肤浅么?一串珠链而已。
“娴妃你能为朕挡刀,却因为一串珠链就不爱朕了?”萧铎冷声质问道。
“臣妾何时为你挡刀?”郁灵脱口而出。
顿时内室安静到窒息。郁灵想起来了,那天是从司徒府回皇宫的路上,她想逃跑却挨了一刀,被误会是舍命救驾......
“娴妃,那天你是真心为朕挡刀的,对么?”萧铎眸光泛起一丝狐疑。
当然不是真的啊,你在想什么?
“自然是真心的,臣妾今夜有些不适罢了。”郁灵眼神真挚,他脑子是不是少根筋啊?不用脑子思考都知道是因为珠链的事情啊,这需要问么?!
萧铎伸手,掌心去探她额间的温度,“没有发烧,自然是能侍寝的。”
郁灵被他抱着转了个身,后背磕到了榻上。
心理再怎么抗拒,很多事情还是本能的反应。
他熟稔地吻她,用最轻柔的方式。
她不给他反应,他便一直吻,直到她的眼神朦胧。
......
“娘娘,贵妃的药煎好了?娘娘可要亲自送过去?”绮罗一直在小厨房煎药,并不知道皇帝今夜过来。
这一声叫郁灵清醒过来,她的好绮罗!
“陛下?”萧铎埋在她心口。
“陛下!”
郁灵用力将他推开,“臣妾要去伺候贵妃喝药。”
“贵妃宫里没有宫人伺候么?还需要你去?”萧铎正在兴头上,神色不悦咕哝了一声。
“可是臣妾不知陛下夜里回过来,已经说好要伺候贵妃了,而且晚膳的时候,臣妾听贵妃咳嗽了好几声。”
心间火灼似的,萧铎眼底邪念横流,后仰靠到床栏上,衣襟微敞,胸膛轮廓分明,“你去吧,快些回来。”
郁灵心想这男人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不过她今夜完全不想与他亲近!
随意扯了件外袍披上,萧铎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她,“臣妾立马就回来。”郁灵还乖巧地凑过去亲亲男人的唇角。
到了廊下,郁灵亲手合上殿门,“命人不要打扰陛下休息。”
“陛下今夜过来了?”绮罗心头一颤,她岂不是打扰了皇帝与娴妃的雅兴?
“不必管他,若陛下问起来就说紫宸殿贵妃将我留下了。”
郁灵送药过去,亲自侍候贵妃吃了药,贵妃夜里咳嗽,宣了御医,郁灵也不着急回去,就这么耗着,最后在贵妃的寝宫与她一道歇息了,安枕无忧,一夜无梦。
叫萧铎也尝尝被戏弄的滋味!
隔日贵妃留郁灵在紫宸殿吃过早膳,她才懒懒地经由紫宸殿的后门回到清宁殿,一迈入寝宫她就很恣无忌惮地脱了鞋袜。
“娘娘回来了?”绮罗脸色尴尬。
“皇帝走了没有?”郁灵问,这个时辰萧铎应该已经在朝堂上了。
“回娘娘,陛下、陛下昨夜等了娘娘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绮罗道。
“半个时辰,比我想的有耐心。热死了,内务府今日没送冰来?”郁灵褪了外袍往美人榻上一躺,裙摆翻到腰间,可以说是原形毕露,完全颠覆了人前那端庄高贵的模样。
“内务府送了,奴婢将人打发回去了,娘娘不是病了么?”
“我何时病了?”郁灵躺在冰冰凉凉的榻上,“一会儿中午之前去趟内务府,叫他们多送些冰。我没病,我身子好着呢?你何时见过我生病呐?幼年时我从不发烧,父亲听人说不发烧的孩子是傻子,他还一度担心我是个傻子呢。”
绮罗脸色更尴尬了,“贵妃昨夜咳嗽得厉害?”
“就咳嗽几声,喝了药就安寝了。”
“那娘娘怎么不回来?”
“贵妃宫里头凉快,我就睡下了,有什么问题么?”
“可是陛下一直等着娘娘......”
“难道我还傻乎乎回来伺候那个出尔反尔的骗子?我疯了不成?绮罗你今日好奇怪,你从前可是会帮我一道骂他的!”
绮罗还没等她说完,便万分惊恐地跪下了。
郁灵正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躺在美人榻上,翘着一双纤柔白皙的玉腿,手里捏着从盘子摸的一块糕点,啃了半块。
“你跪下做什么?”
郁灵坐起身瞧着绮罗,下个瞬间,她眼睁睁地看着有人从内室撩开幕帘步了出来。

萧铎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那般, 瞬间带走了殿内的燥热。
郁灵傻乎乎地捏着半块糕点,正抱膝坐在美人榻上,裙摆甚至翻再膝盖上方, 下个瞬间她连滚带爬地下来,惶恐地摔到地上。
若她没记错的话, 今日有朝会呐。
“爱妃, 你在骂朕么?”萧铎眸光倨傲,面如寒霜。
第二声直接夺走了郁灵的呼吸, 简直要她的命,绮罗怎么诓骗她?!必定是遭了萧铎威胁了。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萧铎这不温不火的态度叫周遭的气氛变得阴森恐怖。
郁灵直皱眉, 跪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裙摆被压在膝盖上,露出一节雪白的小腿,看着乖顺听话。
“爱妃告诉朕, 谁是出尔反尔的骗子?”
郁灵欲哭无泪, 这人心急深沉, 设了陷阱等着她,她竟然浑然不知, 现在可怎么办呐?!
“是臣妾!臣妾在骂自己!陛下......”
“陛下,文武百官已经在大殿侯着了。”刘歇在殿外提醒道。
很好, 刘歇来得正好!
“陛下, 快上朝去吧, 若因为臣妾耽误了朝会那可就不妙了......”
萧铎冷厉的眸光横过来, 郁灵闭嘴了, 蔫蔫地耷拉着脑袋跪在他面前。
萧铎瞧着瑟瑟发抖纤柔身影,“去御书房暗室里等着朕, 朕下了朝再发落,跪着等。”萧铎丢下这么一句话,上朝去了。
郁灵听见远去的脚步声,瞬间瘫软在地,脸色苍白,“我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
绮罗也是心惊不已,“娘娘还是想想怎么叫陛下息怒吧!奴婢给娘娘使了那么多眼色,你怎么就瞧不见呢?”
郁灵身子一歪靠到榻侧,颓丧地哭嚎,“我哪里想得到啊?从前他多好糊弄,随便想个借口就打发了!如今倒是反过来设计我了!!”
郁灵认命地去御书房等着萧铎回来发落,推开暗室的门,浓郁的血腥气叫郁灵顿时屏住呼吸,暗室中央的柱子上绑着一个人。
有了头一次的经验,她也并不震惊。在无数个萧铎不来清宁殿的夜晚,他恐怕都在这间暗室里用刑具严刑逼供。
那人没死还喘着气,郁灵缩在角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那人瞧。
那人赤着上身,脊背上布满伤痕。
不知多久,门外忽得有声音了,“人带回暗室了?”
“回陛下,已经在暗室了,用了几道刑法,没撬开他的嘴。”
“没用的东西,还得朕亲自动手。”
郁灵捂着嘴,眼看着暗室的门打开,萧铎褪了外袍,只着一件素净的常服,接过金永递上的鞭子。
“瓶子给朕。”萧铎熟稔地将一瓶药水浇到鞭子上,挥手就是一鞭。
“是谁收买你,竟敢在朝堂上如此攀诬朕?”
“你这个暴君!”那鲜血淋漓的人嗯狠狠地咒骂皇帝,“断子绝孙的暴君!”
萧铎面不改色,反手又是一鞭,狠狠打在那人嘴上,血人喉间一阵痛苦哀鸣。
郁灵瞧得真切,比初次更真切,萧铎的白袍上溅上了鲜血。
“不开口,自有法子对付你。”
萧铎下颚紧绷,眸光凌厉,这比她以往见过他愈加恐怖。她缩在角落,退无可退。
暗室里未点灯,郁灵不确定萧铎是否发现她在暗室里,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这样对自己?
“路尚书,你的妻女已经被全部抓获。”
路尚书......
郁灵捂着口,她知道那个血淋淋的人是谁了,他是她父亲的好友,礼部的路尚书,郁灵甚至还认识路尚书的妻女。
“是赵王么?与你私下勾结?”
路尚书死死咬着牙。
“若你再不说,朕就将你的妻女尽数丢入教坊,朕相信许多与你不对付的朝臣,会很想去一亲芳泽。”
“我说!”路尚书惊呼道,“我说!”
路尚书说了什么,郁灵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觉得自己恍若置身炼狱,萧铎是她的枕边人,但此时此刻,他堪比凶神恶鬼,她曾在无数个夜晚与他亲密无间,这样的人居然是她的......
“你若早说出来,何必受这样的罪。”萧铎道,他慢条斯理地取过边上的匕首。
郁灵不住地颤抖,她捂着嘴不让惊叫声冲破喉咙。
“将他抬出去。”萧铎吩咐道,“将他的妻女丢入教坊。”
侍卫们进来抬人。
萧铎慢条斯理地折叠起鞭子,“刘歇,朕要更衣,还有派人去一趟清宁殿请娴妃过来。”
“陛下,娴妃娘娘方才已经过来了。”
哐当--
郁灵一不留神撞倒了手边放满刑具的架子,人也狼狈地跌在地上,这一动静吸引了门口的黑甲侍卫,萧铎手持血鞭,背着光,眸光落在她身上。
她惊恐而无措,愣了那么一瞬去扶刑具架子,没能扶起来,反而将刀具弄得更乱了。
萧铎朝着她走来。
她不是有意要偷看的,她只是很听话地来了暗室。
他手里捏着几圈鞭子,冷厉的眼眸叫她不住地往后退,然而她退无可退。
“不要过来......”
他在她面前,遮蔽了门口的光。
“臣妾什么都没有看到......别......”
萧铎朝着她伸出手臂,捏住少女纤柔的肩膀。
她腿软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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