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埃法扭头,看见赫奇帕奇学院的斯图尔特·布朗正站在背后不远处,直愣愣的望着她,男孩的脸涨得通红。
她忽然有点恼怒起来,转回头瞪着斯内普。“不行,我要和你跳舞!”她再次伸手,去夺斯内普手里握着的酒杯。
斯内普闪身躲过,干脆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箭步跨出大厅。黑袍在门口翻飞,转瞬便不见了。
塔·埃法愣在原地,忽然觉得心往下坠,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藏了泪水,此刻不受自己的控制,簌簌地往下扑落。她赶紧一吸鼻子,拼命忍住。
她心里难受极了,好像一瞬之间,大厅里所有的热闹都不再和她相干。她厚着脸皮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晚礼服和首饰,满怀期待让娜塔莎和艾莉帮她化的妆,只是希望能让走出去的那个人看一眼。可他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一点也不在意!
塔·埃法察觉到了痛苦的滋味,这种痛苦和她被继母虐打的痛不一样,和她夜晚偷偷想妈妈的痛也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痛?
她想到了舍友借给她的那叠书,那上面的字句原本她一点也弄不懂,此刻却都突然如潮水般袭来。
聪明的拉文克劳,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一点什么,她站在灯火辉煌的人群中间,打了一个激灵。
第33章 (番外十)求救
圣诞晚会结束后,学生离校。
斯内普依旧留下,待在霍格沃茨冷寂的城堡里。或许是习惯了斯内普的行为,这几年连看门人费尔奇都要在平安夜前后先出去几天,再回学校。
今年塔·埃法没有和斯内普打招呼,随着拉文克劳离校的学生一起走了。那天晚上实在是糟糕得无法再去想起,斯内普在心里自我厌恶,对于自己的仓促逃跑,还有拒绝女孩心意的粗鲁举止。
他想,塔·埃法和自己跳舞,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和同情,而自己断然拒绝,实在是狼狈得不成样子。
他不想再去深究自己的心理,好在塔·埃法一走,他不需要再纠结在这件事上了。
他收到了魔法部寄来的关于狼□□剂实验的通知,告知他实验开始进行,圣诞后就会有初步的结果。
他每天在地窖里待着,既不看书也不摆弄他的那套坩埚,只是愣愣的望着壁炉的火,消磨时光。
直到平安夜后的一天,他忽然听见地窖门口有人用力在一下一下拍门的声音。那不会是费尔奇,费尔奇哪怕回了霍格沃茨,也不会没事跑到地窖来,更何况他本就有地窖的备用钥匙。他的脑海里闪过不太好的预感,不过他毕竟曾经经历过许多事,总不至于被这样凌乱的拍门声惊吓住,于是他起身,举着魔杖,轻轻踱步到了门口。
门开了,斯内普攥紧手里的魔杖指向门外。
是塔·埃法!
女孩穿着一身麻瓜常穿着的灰褐色毛绒大衣配黑色的长绒裤,不太贴身,样式也很老气,看样子是年纪更大的成人衣服。
斯内普愣神,塔·埃法却已经往前一倾,双手环抱着斯内普的腰身,朝他沉沉地靠过去。斯内普还来不及扶住她,她已经闭上了眼。手也松了劲,贴着斯内普便头朝下往地上滑,失去了知觉。斯内普赶紧抓住她的手臂,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冲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冰雪裹挟的味道,她浑身湿漉漉的,带着极度的冰凉,头发上也全是雪花和融化的冰水,她的手发紫,脸色苍白,一动也不再动。
斯内普心跳几乎停止,直到确定了她还有呼吸,才赶紧把女孩塞进自己的被子里,仔细掖好被角,挥手让壁炉里的火焰燃得更健旺一些。他起身,差点被自己的黑袍绊倒,扶着床边撑起,颤抖着身子冲到隔壁的贵重药品储藏室找魔药。
他找来几种暖身药和营养剂,拿出仅存的一点理智分析了用药剂量,就抬起塔·埃法的后脑勺,一点一点喂进她的嘴里。不想塔·埃法蹙着眉头,同时还紧紧咬着牙,一丝缝隙也没有。魔药灌不进她的喉咙,全侧着嘴角流到了枕头上。斯内普想撬开她的嘴,用手扳了扳却不敢太用力,想用魔咒,却心急之下想不起咒语。
塔·埃法忽然开始呜咽,好像在昏沉的梦里经历了可怕的事,她轻声的动着喉咙:“妈妈……妈妈……”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很快消逝了。
塔·埃法的脸颊上开始泛出光亮来,借着火光斯内普看清了,是她的眼泪!
他心里一紧,回想起他碰见她偷留在学校的那个圣诞节,她也是这样落泪。他又朝着床头靠紧了一点,用手臂环住她。
“教授……教授……”塔·埃法又开始呜咽,“教授……”
斯内普愣愣地盯着塔·埃法苍白的脸颊。
身下的塔·埃法浑身发抖,包裹在被子里的身体越抖越厉害,露出被窝外的脑袋也开始打摆起来。斯内普赶紧摁住她,举着暖身药,又往她的嘴里塞。
塔·埃法喝进去了一点,却又吐出来更多,她扭着头,抗拒着液体的倒灌。
斯内普用半个身子压住乱动的塔·埃法,用肘部制住她的手臂,伸手抚她的脸,仔细凝望着她的嘴唇,想找个地方给她继续灌药。
女孩桃色的唇此刻被冻得暗淡开裂,却依旧保持着青春的唇形。斯内普伸出大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间抚摸,冰冷的触感让他心里更慌了。
他犹豫不决,大脑里早就只剩一片空白。除了自己和她,还有小精灵和画像幽灵,这座城堡里压根没有什么人了。
塔·埃法猛地摇头,金发披散在枕头上,像是一朵被风吹乱的花。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扭头喝了一大口暖身药,含在嘴里,朝着塔·埃法的唇间送。
唇齿相触,斯内普借助手指轻轻拨动塔·埃法再度紧闭的双唇,让她露出一条缝隙,又赶紧吮吸女孩的唇角,不让魔药全都顺着齿间流出去。
塔·埃法的唇角柔柔软软,斯内普体内腾地燃起了一把火。他克制住自己的躁动不安,用舌尖小心翼翼地去顶她的牙齿。大概被他弄得有些痒,她嗫嚅着微微张开了嘴。
斯内普赶紧把舌头又往里送了一点,同时双唇用力吸着她的唇边,让魔药从他的口腔里准确无误地流进她的嘴里。
塔·埃法糊里糊涂地接受着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她的舌尖摆动,像是一条小蛇,左右游走。她本能地抬起自己的舌头,也化作一条小蛇,和那条小蛇互相缠绕,彼此拍打,索性嬉戏起来。
斯内普原本笨拙急躁的动作停滞了,他感觉到塔·埃法正在回应,惊慌得想要立即抽身逃走,却又被本能纠缠住。他觉得浑身都在燃烧,嘴里的魔药早就流尽,只感到喉咙里莫名升起了一股奇异的干涩,和古怪的渴望。
他缓缓闭上了眼……
塔·埃法沉睡了一天,在第二天的中午才缓缓转醒。这期间,斯内普找来一个女性小精灵替她换了一套衣服,又一直守在房间里,几乎寸步未移。以至于塔·埃法转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是斯内普黝黑的眼圈。
她头疼欲裂,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发呆地靠着枕头,打量着坐在床边椅子里的斯内普。斯内普侧着头,朝向床头的方向,似乎正在睡梦之中。
塔·埃法轻轻地撑起身子,床板咯吱了几声,斯内普随即睁眼。
“你醒了?”他沙哑着嗓子,低声说,“头还疼吗?你……还记得起之前发生的事吗?”
塔·埃法木木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脑门上一股筋抽动了一下,又惹得她咧了咧嘴,猛吸一口气。“我的头还是好疼,可是我记不起来怎么会在这里了。我只知道我一直在往霍格沃茨走,进了城堡,又进了地窖……”
斯内普扭头不再看她,而是望着床边的墙壁。“你是不是徒步走回霍格沃茨来的?一路下大雪,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是从霍格莫德下的车再走的。”塔·埃法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正躺在床上——是谁的床?她环顾四周,吓了一跳。
这里,是斯内普教授的卧室?
“你为什么突然回霍格沃茨来?是你父亲,还是你后母,他们……”斯内普声调低沉下去,让小精灵给塔·埃法换衣服的时候,他听到了小精灵一声惊叫,然后是狂乱的诉说,说塔·埃法的胸前和后背,都有带着血迹的鞭痕。
塔·埃法沉默了,随即轻声道:“是平安夜吃饭的时候,我顶撞了她几句。我本来什么也不该说的,因为她不值得我费口舌,可是——”她把后面半句咽了下去:可是——那个女人却说她在霍格沃茨只是被一群猪教着□□而已。她能够忍受对自己的任何侮辱,却不想听见那个女人骂霍格沃茨,骂他。于是她站起来,对着那个女人,抓起了身下的凳子,扔了过去。
她回去过圣诞这几年,不是没有被后母打过,可她还是忍耐着,直到回校那天,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不想让他再继续知道自己过得不好,小女孩逐渐长大,不仅仅是懂事了,更多了几分自尊。
可今天,她一切的伪装似乎都失败了。
“没关系,既然提前回来,就待在这里吧。”
塔·埃法抬头,看着仍旧望向一旁的斯内普,带着几分慌乱。“不,教授,我爸爸知道我肯定要跑回这里,他一定会想办法进来的。他说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我,我不想跟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