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大半夜来家里的只有宋季寒和队里同事。
等徐澄穿好衣服, 周南荀才去开门, 顺便拾起被撕开的睡衣扔进垃圾筐。
门打开,老陈和赵虎一脸兴奋。
赵虎先回报:“商相那边我蹲了好几天, 他白天在惠丰超市门口做保安,晚上回家不出来,平日只和沈书阳奶奶、妹妹有接触,家里没陌生女性去,也没和亲戚朋友有过往来。”
老陈说:“老大,我查到李福两儿子的情况了。”
周南荀第一次没回应他们回报的工作,拧着眉不耐地道:“现在几点了?”
老陈和赵虎互看一眼,异口同声说:“10点。”
“不知道这是睡觉时间?”
以前周南荀经常半夜打视频开电话会议,布置隔天内容,查起案不要命的人,突然在意起睡眠,陈默这母胎单身一头雾水,猜不明白直接笑了,“10点鬼才信你会睡觉,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摸摸在家做案情分析呢?”
还是有感情经历的赵虎比较明白,他往房间里面看眼,“耽误你和嫂子......睡觉了?”
周南荀:“......”
有个工作狂领导,大家早习惯办案不分昼夜,老陈查到李福儿子信息后,什么都没想,立刻拉着赵虎就来汇报,赵虎这一提,陈默才明白,一手关门,一手往里推周南荀,扯着嗓门说:“老大我错了,当我们没来过。”
周南荀换上鞋,走出房间,关上门说老陈,“我媳妇在睡觉,你喊什么?吵醒了老子和你没完。”
老陈:“......”
赵虎在一旁小声笑。
周南荀看他,没好腔调说:“你又笑什么?”
赵虎和前女友交往时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当时打断他美梦的人正是周南荀,命运轮回,周南荀也受到这样的惩罚,他怎么想都高兴,带着难掩的笑意说:“这么大火气,不会是.......一半停了吧?”
有火无处发的周南荀:“......”
赵虎幸灾乐祸,“报应。”
周南荀:“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陈笑嘻嘻说:“要不老大你回去吧?”
周南荀踢他一脚,“滚。”
走到楼下,他给徐澄发消息:【有事要回趟队里】
橙子:【注意安全】
Znx:【等我回来吗?】
这话太暧昧,徐澄没正面回答,只说:【不知道】
Znx:【过十二点没回,就别回等了】
橙子:【要去执行任务?】
Znx:【老陈发现新线索,回去开会,计划接下来的工作】
刑侦队漆黑的办公楼亮起灯,老陈向大家分享查到的信息,“李福大儿子名叫,李庆丰,36岁,在市里做牙医。
二儿子李庆来,31岁,在市里开化妆品店。
两人都已婚已育,对李福那房子的情况,兄弟俩口径基本一致,都说李福去世后那房子就空了,没人在住好几年了。
我又根据法医推断的李思言被害日期,分别问了那天他们在做什么。
李庆丰说在口腔诊所上班,李庆来说在店里,犹豫时间过了比较久,口腔诊所和化妆品店的监控影响都没用了,只能向他们同事求证,但时间太久,大家都记不准确。
又问了嫂子被迷倒那天,他们在做什么。
哥哥李庆丰还是说在上班,弟弟李庆来说那天老同学过生日,他回风絮县参加生日宴会了。
通过空腔诊所的监控,可以证实李庆丰确实一整天在诊所。
李庆来的同学也证实了,他们那天一起吃饭喝酒。
目前情况就这么多。”
周南荀手指搬弄着打火机的盖子,一开一合,老陈讲完话,他把金属打火机的盖子一合说:“商相家我们进去搜查过是没有监控的,连针孔摄像头也没有。
如果李福家的房子一直是空的,那凶手是从哪监视到沈家一举一动的?”
乔语:“需要申请搜查证吗?”
周南荀颔首,“拿到证后不要马上通知李家兄弟家,我们到了以后再通知他们过来,以防他们先到会动手脚。”他看向老陈,“李庆来那天是几点到的风絮,几点去参加的生日宴。”
“中午过来的,他中间有去墓地祭拜父母,晚上才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
周南荀:“山里没监控,但是来县城和出县的路口都有监控,明天去交警对那边查李庆来的车,看他说的是否属实,还有他们的手部照片,你拍没?”
老陈:“我问了,两人都不同意我拍。”
周南荀讥笑,“不想拍改天就带过来,我亲自看。”
老陈:“好。”
周南荀说:“明天小乔先申请搜查证,拿到手后带上技术人员,去李福家查,普通摄像头太显眼,主要在贴近沈家这边的房沿、墙边找针孔,这个明天我和小乔去。
商相还不能百分百排除嫌疑,虎子带人继续盯。
老陈明天去查李家兄弟俩名下的车来往风絮的频率,看他们来往风絮的频率,是否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重点查李庆来。”
分配好明天的工作,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老陈闲聊说:“我感觉李庆来嫌疑很大。”
乔语:“上次你还说商相嫌疑很大,我看你是被这案子折磨疯了,看谁都像凶手。”
老陈其实不老,和乔语都是刚工作没多久,只不过长相偏成熟与年龄极度不符,大家才喊他老陈。
周南荀看陈默和乔语像弟弟妹妹,他在陈默头上敲了敲,“查案靠的是证据,不是感觉,等你找到李庆来的可疑证据,再下结论。”
散会到家,十一点半。
周南荀进门,徐澄换了套睡衣,坐地毯上抱着小黄狗,倚靠着沙发看电影。
他在她身边坐下,笑道:“等我呢?”
“才没有。”徐澄眼盯电视屏幕,不理他。
周南荀没再逗她,安安静静陪着看电影。
片尾曲唱起,徐澄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准备起身进去睡,客厅的灯突然关了,黑暗袭来的一霎,周南荀俯下身吻她。
他托住徐澄后脑缓缓躺下,相拥在柔软的地毯上接.吻。
周南荀回去开会的一个多小时,两人都冷静了。
他不再粗暴,温柔的吻密集落下,拨乱徐澄呼吸,衣服再次扔到地毯上,迷.乱中去扯他裤子抽绳。
周南荀按住徐澄手腕,“家里什么都没有,刚才着急回家忘了,等我下去买。”
又进行到一半,徐澄不愿停下,勾着他脖子说:“明早吃药吧。”
周南荀不舍得,低头在她脸颊亲口,“我很快回来。”
他捡起地毯衣服套上,“害怕就开灯。”说着手落到开关上要按。
徐澄反应强烈,大声喊“别开。”边说边扯过沙发上的薄毯盖上,裹得严严实实,
周南荀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在她脸颊亲口,“去床上等我,乖。”
人走了,徐澄裹着薄毯进到主卧,躲进被子里查资料,网上说疼感因人而异,有轻微可以忍受的,也有非常严重甚至休克的,不知自己是哪一种,越查越心慌,索性关掉手机不想了,但大脑不听话,刚刚的一幕总浮现眼前,导致听见门响就开始紧张。
周南荀脱了满是凉气的外套,穿着薄T进来,推门小姑娘背对他,不知睡没睡,身上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小脑瓜,他在床边坐会儿,等身上凉气散尽,才掀开被子躺下,“睡了?”
这事一气呵成最好,一半停下再继续,中间空白的时间十分尴尬,老熟人还好,像他们这种生手,徐澄完全不知要怎么面对,瓮声瓮气地说:“没。”
周南荀坐起身,重新扯下T恤扔掉,吊儿郎当的,“大小姐,怂了?”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徐澄不理。
周南荀弯下腰,贴着她耳边,似笑非笑说:“刺激我的劲呢?”
徐澄:“......”
“每次刺激完我就跑,”薄唇贴着耳廓,轻轻摩挲,滚烫的气息落下,带着蛊惑向耳下蔓延,“可不是每次都能跑得掉的,不乖的小兔子要被惩罚。”
微凉的唇,带着滚烫的气息,不断蔓延。
徐澄脑中轰然炸开烟花,四肢百骸都酥麻掉了,讲不出话,抓着他头发,小声央求,“别乱......亲。”
周南荀手肘撑在她两侧,气息平稳着,眉眼带笑,神色松散,“哪是乱亲?”
徐澄被他逗得恼羞成怒,“正经点警察舅舅。”
“现在不是警察,”周南荀捧住她脸颊,轻磨唇角,要吻不吻的,“是你老公。”
话落,他收回散漫,狠狠吻下。
折腾半晌,周南荀撕开戴上。
一瞬徐澄就反悔了,她比较惨,正是网上说的疼痛敏感的那一类,用力往外推他。
周南荀停住,“疼?”
“嗯,和她们说的不一样。”
他低笑一声,“当然不一样,我还没开始。”
徐澄:“.....”
她后悔了,软下声喊他名字,“周南荀下次吧。”
“想要的是你,想停的还是你,就会一次次折磨我。”周南荀停在那,重新吻她,低醇的嗓音带着沙哑,“为我勇敢一次,好不好?”
徐澄被疼痛击退的渴望,重新返回来。
她做好忍痛准备, 周南荀迟迟没动,“怎么了?”
“掉了。” 周南荀半跪着起身,扯下扔掉那个, 重新俯下身吻她, “宝贝给个痛快吧。”
谁会折腾到凌晨,还没做成?
徐澄忍不住笑了声。
正专心亲吻的周南荀停住。
动情时刻,谁会笑?
心情被搅乱,周南荀直起腰, 半跪着睨她,扯起唇角, “大小姐,你到底是想睡我?还是想玩我?”
徐澄抬眸和他对视,笑意更浓,“是你自己不行,不然怎么会掉下来?”
“你哭哭啼啼的, 老子还哪有心思想那个?没想法自然就掉下来。”周南荀重新俯下来,捏着她下巴,“你把哭声换成叫声试试?”
徐澄被他强大的压迫感压得说不出话, 双手勾住他脖子吻过去。
熄灭的火苗重新燃起,这次没再被任何事情打断......
冲完澡重新躺下已是凌晨三点, 徐澄侧身躺着, 闷闷的不讲话。
周南荀从背后抱住徐澄, 疼惜地吻她头发, “还在疼?”
徐澄:“嗯。”
“除了疼, 没其他感觉?”周南荀抱着人问。
徐澄转回身, 面对面依偎在他怀里,指腹摩挲他侧颈的月牙疤, “没有,网上都是骗人。”
周南荀低头亲她唇,“下次就好了。”
“舒服吗?”徐澄像小学生交流作业似的事后探讨。
她一直喊疼,周南荀草草了事,感觉也不大,“还好。”
徐澄忽地又笑,感叹说:“想和周队可真难。”
周南荀:“......”
“你们这的人都像你这样?”徐澄搭抱着他。
“不是。”
“老古董。”徐澄无情嘲笑。
“也不算,”周南荀手臂搂紧她,“从我们在家亲吻那次开始就在想了。”
事后睡不着,彼此情绪也都平静,聊起这个问题,徐澄答了他之前的话,“我去过许多城市旅行,但从来没见过像风絮这么纯粹自然的山川河流,也没在野河里游过泳,更没人因我随口一句话就去建造农家庄园,带我骑摩托,赶一夜火车去坐摩天轮,在陌生街头接.吻......我不仅过去的遗憾被填满,还得到许多不曾体验过的生活。
我们承诺给彼此一段能铭记的感情,你做到了。
至于未来,我们生长在不同的环境,要做的事要走的路自然不同,我不会逼你为我放下你要做的事,也不会为你停住我的脚步,所以未来不怪你,我也没理由恨你怨你。”
徐澄搭在周南荀腰上的手,上移落到他脸颊,“别活那么累,我会心疼。”
平静寡淡多年的周南荀,被这番话搅得血液沸腾。
他一直知道,小姑娘从来不是只有骄纵,徐澄有惹怒他的本事,也有融化他的能力。
周南荀情不自禁地吻下去。
徐澄回应着,穿戴整齐的衣服,再次被胡乱地扯下扔掉。
满床、满地都是他们的痕迹。
周南荀这次是整个,徐澄还是有些疼,但体会到了除疼以外的感觉。
起起伏伏,一起沉沦。
忘情放纵的后果是徐澄在床上躺一天没出门,姑姥都没去看成,只能和护工视频沟通。
昼夜颠倒,她睡一整天,傍晚被周南荀喊她起来吃饭的电话吵醒。
吃过饭倒下又要睡,钟晴发来视频,徐澄闭眼接听。
钟晴没说话,安静片刻,骤然嚎叫一嗓子。
吓得徐澄猛然睁开眼,人还困着,带着睡音说:“你干嘛?”
钟晴:“和老男人睡了?”
困累疼,徐澄只想睡觉,脑子还不清醒,“什么老男人?”
钟晴:“周南荀。”
徐澄明白过来,“他才二十八。”
“这么明目张胆地护着,肯定有情况。”钟晴对他们的隐私没兴趣,但好奇周南荀是不是她之前猜测的那样,“赶快坦白。”
钟晴爷爷奶奶健在,父母相爱,还有哥哥宠着,成长过程没徐澄这么拧巴,比徐澄想得开,徐澄对两性问题的了解,多来自她的传播。
徐澄没答,先问: “你在我家安装监控?还是长了火眼睛睛?”
钟晴大笑,“下次别让周南荀在那么突出的部位留吻痕,我就看不出来。”
徐澄低头一瞧,裙子睡乱了领口低低的,露出的一少部分红痕明显,她不好意思,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盖上。
钟晴见她四肢脖颈都洁白无痕,只在那有痕迹,说:“我早说过他二十八年没开过荤,你受不了的。”
徐澄默认,“我睡了一天。”
钟晴:“养精蓄锐,晚上继续。”
徐澄:“......”
和钟晴聊了半个多小时,挂断视频徐澄清醒不困了,起床洗漱,化妆出门。
周南荀和乔语拿到搜查证后,带人去李家老房子,到了之后才通知李家兄弟。
来的人是大哥李庆丰,他戴着眼镜,清瘦,对警务人员很有礼貌。
交谈期间,周南荀先观察他的手,左手戴婚戒,右手有道疤,和那天在山上见的不一样。
进到院里,技术人员在房间内外搜查一遍,没找到任何摄像头,白忙一场。
收队后周南荀站路边点燃一支烟,凶手一定对沈家附近安装了监控,不然不会那么准确地掌握到徐澄来往沈家的时间,但商相家没搜出监控设备,李福家也没有。
他将视线落在沈家,沈书阳去世后,沈家只有一老一小,想在她们眼皮底下做点什么轻而易举。
摁灭烟,周南荀马上吩咐乔语再去申请一张搜查证。
下午大家回到队里,会议室里播放着路面的监控视频,老陈指着屏幕说:“这条路口是出入沈书阳家那条街的必经之路,嫂子被迷晕那天,上午9点,李庆来开车驶进巷子,12点30分开车驶出,1点开出县城,驶向省道S350,晚上7点回到县里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
时间线吻合,众人沸腾。
赵虎:“祭祖不可能祭五六个小时。”
老陈:“对,但是从路面监控来看,李庆来车上来往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李家坟墓就在老大被困的山附近,他有足够多的狡辩理由。”
乔语:“他把嫂子藏在后备箱里,监控肯定拍不到。”
大家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最后目光齐齐落周南荀身上,等待他做决断。
周南荀揉了揉眉心说:“世上没那么巧合,把人叫来聊聊。”
老陈去找李庆来,赵虎和乔语拿着加急申请下来是搜查证,带着技术人员去沈书阳家。
弟弟和哥哥气质截然不同,李庆来更张扬一些,有些目中无人,问完常规问题,讲到重点,他说:“我爷爷奶奶的坟年头久了,我除草填土忙到三点多,加上我家有几亩田地在那附近,很多年没种,不知什么情况,祭完祖,我去田地那边看一圈,找不到具体位置耽误一些时间。”
李庆来所言,与他们在会议中讨论的一样。
周南荀没急着逼问,叫人带李庆来去采血后,放走了。
人走后,老陈急躁地说:“老大,李庆来嫌疑非常大,怎么能放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