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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子换心之后(鹿溪山)


不知道现在湛尘在做什么,潮州情况如何,既然伏冷霖已经离开风陵渡,风陵渡应该会好转起来。
伏冷霖就跟个瘟神一样,走到哪里哪里遭殃。
整个地牢空荡荡,将所有声音挡在外面,寂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左右无事可做,她闭目专心背诵起佛经来。
梦蓬莱一日,风陵渡已过三天。
潮州疫病已除,又有周谷礼从梧镇运来的粮食做支撑,大家不至于饿死,还有干劲下地种粮。
也不知是不是否极泰来,新种下的庄稼都长得特别快,且长势极好,绿油油的一片让人见之生喜。
同仁堂和吕凌春的名头彻底打响,在隔离区撤掉之后,吕凌春回到原先潮州城内的同仁堂中,医馆日日爆满,全是前来感谢的百姓。
吕凌春站在医馆门口,把人驱逐出去,“研制出药物的人不是我,我没什么功劳,你们就别在这凑热闹。”
“那研制出药物的大夫呢?”有人问。
吕凌春双手环胸,看向天空,“他们啊,他们是神仙,现在回天上去了。”
这本是麦青等人不想暴露身份,随口编出来糊弄的借口,谁知谣言越传越离谱,潮州人都知道老天开眼,降下神仙来救命。
百姓们堵医馆、堵官府,要问出神仙的模样,打造一个香火供奉的娘娘庙。
周谷礼抵不过百姓的热情,特意去找麦青询问他的意愿,麦青毫不迟疑地给出花燃画像。
给菩萨配个庙,受香火供奉,很合理的嘛!
来到风陵渡治病救人一开始也是花燃的主意,如果不是她,他们也不会关注风陵渡的情况,更不要说药物来源最初的想法是花燃给的聚月珠粉。
这种药不仅治好潮州的疫病,对于其他地方的瘟疫同样有效,可以说救了数万人的性命——而且花燃说过,购买药材所花的灵石可以找她报账。
一个免费练手治病的机会,对药谷的人来说简直稳赚不赔。
外界一片喜气洋洋的时候,周府里气氛沉重。
沉重的源头主要是周谷礼和夏瑾柠,他们既担心花燃的安危,还得想想客栈里的烫手山芋要如何处理。
国舅爷关在客栈里都快小半个月,人不能杀也不能放,着实棘手。
夏瑾柠提议道:“在把人放出去之前,你先写个奏折表明潮州的近况,如今潮州欣欣向荣,圣上一定会高兴,你再趁机告状参他一本!”
周谷礼:“我怕送奏折的时间来不及,这两天国舅爷就闹着要回京,已经开始绝食。”
事情还没有确切定论,国舅爷不能现在出事。
路过的麦青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一耳朵,了解过前因后果后,拍着胸口道:“饿不死还不简单,事情交给我。”
当夜,潮州最好的客栈出现刺客,听闻国舅爷受到惊吓,但什么事都没有。
当温饱得到解决,百姓便有精力来八卦。
国舅爷私吞救命粮的事早就传遍整个潮州,要不是神仙娘娘出手相救,潮州的人还要饿死一半。
脸路上的五岁稚儿听到“国舅爷”三个字,都会呸一声骂一句“坏人”。
一颗辟谷丹将国舅爷撑得半死,半个月的软禁生活让他白胖的身材瘪下来,一双阴森三白吊角眼更加明显。
在国舅爷的痛骂和百姓的吹捧中,柳白一行人在周府接待了一批客人。
来者有老有少,都是先前洛水寺事件后梦蓬莱派驻风陵渡的人。
药谷已将伏冷霖插手风陵渡掀起灾难致使无数人死亡的事情传开,派驻的人主动找上门来讨论关于后续事宜的解决办法。
柳白没什么好脸色,“风陵渡苦于疫病已久,在我们来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出手?”
对方的领头者是个年轻男子,比起日夜研究药物蓬头垢面的柳白等人,他面如冠玉,衣衫整洁,白衣不染纤尘,很符合风陵渡人对神仙的想象。
白衣男子开口道:“一开始我们以为只是自然天灾,梦蓬莱不得随意插手风陵渡的运行规则,我们就没有太过在意。”
鱼冬:“可是后来死了那么人,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吗?”
白衣男子还是那句话,“随意干涉风陵渡的事情,纠缠太多因果不是好事。”
“这个说法是谁说的?”麦青问。
白衣男子一愣,“这不是自古如此吗?”
麦青:“向来如此,便对吗?”
他曾经也是拥有这样想法的一员,但是来到风陵渡后,他便不再这样想。
梦蓬莱的范围比风陵渡大数倍,人数却不到风陵渡的三分之一,享受无数资源、拥有强大能力,难道不该多做点什么吗?
无数人染病死去,他们什么都没做过,风陵渡反抗天灾的能力几乎为零,不提这一次伏冷霖的故意为之,就算没有千杀楼的手笔,凡人就该在修士俯视下挣扎生存吗?
白衣男子哑然,苦笑道:“我们从小接受的规则就是如此,倒是道友的一番话别具一格。”
后续的事情琐碎繁杂,当朝天子已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何解释和补偿就交给派驻的人去头疼。
幸好百姓不知灾难来源是他们想象中神仙居住的“蓬莱”,不然风陵渡的人对梦蓬莱产生怨恨,后果不堪设想。
两界之间的事是大事,风陵渡内部的事也不是小事。
被关了将近一个月的国舅爷终于重见光明,第一件事就是备马回京,他要狠狠掺周谷礼一本!
他脸上蒙着白布,生怕染上遍地疫病,贱民死就死了,他的命却宝贵着。
早知当初就不该来潮州,遍地流民和死人就罢了,周谷礼还是个不知死活的。
马车还没走出潮州,便被闻讯赶来的百姓堵住道路。
他们舍不得扔粮食,握着一坨坨发臭的黄泥砸向国舅爷华丽的马车,数量密集地仿佛一场瓢泼大雨,砸得车厢咚咚响。
国舅爷从车厢里探出头,一个泥团从他脸上擦过,他一摸头发,手掌满是黄泥。
他气急败坏地躲回车厢中,推出另一个官员。
这一次的泥团更准一些,正正击中官员张开的嘴里,他立即弯腰趴在马车边缘吐起来。
吐到只剩苦水,还要强撑着站起来左右躲避泥团,努力安抚百姓的情绪。
嘴里的腥味还在,他却顾不得太多,高声道:“大家冷静一些,有什么话好好说,有什么委屈我都会为大家做主的!”
“呸!你一张大嘴除了会吃民脂民膏还会什么?”
“吞了我们的粮食,还想离开我们潮州?!”
“两个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想逼死我们啊!”
“我儿就是饿死的,要是有一口饭他都不至于饿死,都是你们害的!”
群情激奋,难以平息。
官员头冒冷汗,强撑着说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们朝廷上下一向爱民如子,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解释无比苍白,百姓们根本听不见话,或许也不想再听,如果不是神仙娘娘指点周大人拉来粮食,又赐下救命仙丹,潮州早就亡了。
谁好谁坏,百姓心中自有分辨。
“好话谁不会说,说不定这次天灾就是看不下去你们这些人上人的所作所为,才故意降下灾难惩罚!”
这话里所包含的意思可就有些严重,官员脸上的冷汗滚落,要是被圣上听见这番言论,定然大发雷霆。
潮州人数如此之多,法不责众,最后背锅的还是不是他们这些下属,乌纱帽能不能保住已经不要紧,重要的是先把命留住。
他高喊道:“新的一批粮食就是我们千里迢迢从京城运过来,京城先前也自顾不暇,但还是硬挤出粮食分给大家,这一点大家都有目共睹!”
“呸!你怎么不说把粮私藏的事!粮食都进了你的肚子,指缝里漏的那点我们连一顿都吃不饱!”
车厢里的国舅爷暗骂不已,朝廷里送粮的人谁不是这么做的,在这场天灾之前,他也给不少地方用这种方式送过粮,哪一次不是顺风顺水?
谁知道这一次竟然在潮州阴沟里翻船,他得赶紧回京城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对策!

马车夫艰难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 占满黄泥的马车狼狈离开。
百姓们并没有做得太过分,扔泥骂人和真正伤及朝廷命官是两回事,他们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就这样放他们走, 真是不解气!”
“周大人说会想办法把国舅爷送进牢里, 我们不能真伤人, 不然有理也变没理了。”
“我知道, 但就是气不过,圣上真的会处置他亲舅舅吗?万一包庇怎么办?”
“你说这种话不要命啦?圣上是你能质疑的?”
“若圣上不公,有什么不能质疑的?这次救我命的是神仙娘娘,不是什么京城里的大皇帝!”
与之对话的人沉默下来, 周边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的人也不像天灾之前那般惶恐, 经此一事,皇帝的威信在他们心中早就不如当初。
若判决不公,他们便反抗,这条被神仙娘娘救回来的命, 可不是用来给国舅爷这样的人剥削的!
京城,一张百家被摆在天子桌前。
正常的百家被是家中有婴孩的父母向多家多户讨要一块布, 放在一起缝制而成,意味着美好祝福。
然而天子面前的这张百家被,上面每一块布上都写了红色的一个“苦”字, 字迹各有不同, 角落还用黑色墨水写上名字。
密密麻麻的“苦”字和名姓触目惊心, 代表着祝愿的福物如今全是刻骨铭心的哀怨和憎恨。
百家被微微湿润, 摸起来带着凉意, 背面是一封信, 墨迹在布上晕染开。
信的内容简洁明了, 主要描述国舅爷私吞潮州救命粮的事件, 字字珠玑,字里行间都是百姓的苦,对于国舅爷的行为没有任何主观评价,十分克制地客观陈述事情经过。
百家被旁边是一张奏折和一封信,奏折是周谷礼呈上,总结潮州近段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包括从疫病出现到治好疫病的整个过程、潮州如今的情况,还有国舅爷把粮留在梧镇,他带人去搬到潮州等等。
公事公办,口吻十分客观。
信里的内容就更私人化,竟然周谷礼的请罪文,说自己不该私自将国舅爷软禁,国舅爷或许留粮另有用处,他不该自作主张去梧镇把粮食拉到潮州去。
三样东西同时呈上来,天子看过一遍,右手扶着头,只觉脑袋突突疼。
周谷礼这哪是请罪,明明就是绵里藏针地针对国舅爷,坐实吞粮一事。
目光落在“疫病”两字上,他又想起今日找来的梦蓬莱一行人,补偿没还有谈好,这也是件头疼的事,梦蓬莱的一点风吹草动,对他们凡人而言就是一场大灾难。
大门轻轻敲响,天子捏着鼻梁,“什么事?”
门外大太监喊道:“圣上,国舅爷求见。”
天子猛地拍一下桌子,“他竟然还有脸来见朕,让他进来!”
国舅爷一进门,还没看看清天子的表情,立即跪在地上哭喊。
“圣上,你要为我做主啊!潮州那些刁民,他们不仅软禁我不给我饭吃,还朝我扔泥,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朝廷的脸往哪搁?”
天子的头被嚎得更疼,他问道:“梧镇的粮是怎么回事?”
“下雨天路不好走,我这不是想着把粮食分成两批好赶路快一点,先送第一批过去救急吗?”国舅爷立即道。
“是不是周谷礼说了什么?他那是故意污蔑我,圣上,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不能任由别人泼我脏水!”
天子怒极反笑,“污蔑?那百姓说你的不对,也都是污蔑?”
国舅爷语速极快,不带一点停顿,“百姓大多愚昧,他们可能是被人蒙骗不知真相,潮州都快成周谷礼的天下了,他说什么百姓信什么,威信都快压过京城,这怎么能行呢?!”
国舅爷一张嘴舌灿莲花,咬死一切都是周谷礼的栽赃陷害,无论说什么他都有理由反驳。
天子看着面前这张与过世母亲六分相似的脸,就是因为这样脸,他纵容舅舅一次又一次。
他知道舅舅手不干净,平时做点小动作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对方竟然胆大如此,这般严重的天灾之下还敢藏粮食。
朝中梁家势力加重,或许就是看出他的纵容,他们胆子越来越大,现在都已经把他当成小儿来糊弄。
天子:“梁辉!”
国舅爷一个激灵,“唉哟,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这次就当我错了行不行?我下一次一定好好按照你说的做。”
天子移开目光,“来人,把梁辉打入天牢,待审!”
国舅爷惊呆,这才真正慌张起来,“好外甥,你不是来真的吧?关个禁闭就行了,怎么还去天牢?”
大门推开,走进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两人一左一右扣住国舅爷的手臂,将人直接拖走。
天子揉揉额头,站起去往梦蓬莱修士所居住的地方。
半个月之后,经过多方博弈,国舅爷和一众官员被判死刑,还特意从京城把人运到潮州去行刑。
行刑当日,万人空巷,上至八十老者,下至八岁稚童全部出门看恶人被砍头,行刑场的阶梯都快被人挤人的百姓踏平。
每一个人头落下,人群便会响起一阵欢呼,热闹地犹如过年一般。
柳白等人最开始遇到的小女孩橙儿命大,撑到最后活下来,柳白把她送回妇人身边,让她们母女团聚。
关于国舅爷的后续他们并不知晓,他们已经早早告别周谷礼和夏瑾柠,离开风陵渡,回到梦蓬莱。
湛尘醒在国舅爷回京的那天清晨,醒来的一句话就是问姚珂卉:“千杀楼在哪?”
一旁的柳白习惯性用丝线缠住他的手腕,想看看他的脉象如何,湛尘手指微动,业火将丝线烧尽。
柳白一愣,眉头紧皱,感觉湛尘好像有点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好像是面相有点变化,改变非常细微,但就是这微小的变动让他看上去比先前更锋利。
若说先前的湛尘是远离凡尘的淡漠,如今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从精神上的渡人变为生理上的“渡人”,一身杀戮气,双眼似被黑雾笼罩。
“你怎么……”柳白话问到一半,话题突然转向,“你的修为怎么变得这么高?
嗑药都没这么快,仿佛一个婴孩直接变成成年人。
湛尘看都没看柳白一眼,从始至终都盯着姚珂卉一人。
姚珂卉:“你要去救人?别冲动,伏冷霖没那么好对付。”
空气中的压力突然增大,厚重威压压在柳白和姚珂卉身上,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两道身影急匆匆从门外冲进来,麦青大声道:“好强大的威压,有敌袭……”
声调骤然下降,然后他以更大的嗓门吼道:“湛尘你脑子是被冻坏了还是进水了,大早上干什么呢?!”
业火无声燃起,然而麦青可不怕,他手里捏着湛尘的命脉。
“你敢动我试试,这里谁不是花燃的朋友,但凡我们在你手下受伤,你看花燃会不会和你翻脸?”
简单直白一席话,湛尘停下手,又问一遍,“我的耐心有限,千杀楼在哪?”
姚珂卉眼神复杂,运转灵力在半空绘制出梦蓬莱的简易地图,指尖点在地图的右上角一处。
“千杀楼外布有杀阵和重兵把守,阵法每日一变,我也不知道都有哪些阵型。”
闯过层层防护之后还要面对千杀楼的无数刺客,从千杀楼建成以来,也有零星几个不怕死的修士想硬闯千杀楼,结局是变成千杀楼厨子的盘中餐,无一例外。
得到答案的湛尘站起就走,如一阵风吹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麦青看着湛尘离开的方向,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他这是什么情况?吃火药了?”
“我也不知道。”柳白摇头,附在身上的寒意随着湛尘离开而消散。
他们之间原先怎么说也有那么一丢丢道友情谊,睡一觉起来,湛尘似乎变得格外冷漠,他怀疑若是他们死在湛尘面前,湛尘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如今风陵渡只剩下他们四个人,疫病的事情已经了结,阴雨也彻底停下,沟通的事情有派驻的人处理,他们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四人回到梦蓬莱,热衷于往药谷捡人的柳白问姚珂卉:“既然你也想学医,不如加入我们药谷吧?”
姚珂卉拒绝:“我不会加入任何门派。”
她说完便潇洒离开,毫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告别的话语。
药谷三人自然是回师门复命,至于花燃怎么办……他们现在还没有头绪,又不能像湛尘一样直接硬闯,三个医修过去就是给人送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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