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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耳疾(叶紫)


就在这时,有一人跃入水中,拎着碧玉的衣领将她往岸边拖去。
“小师叔,你说你不会水,逞什么强呢?”沈岸站在一块岩石上,毫不客气将碧玉头朝下翻转过来,她往外咕咕的吐水,嘴巴一鼓一鼓,又穿着绿衣服,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只大型的青蛙。
见碧玉终于吐干净肚子里的水,沈岸才把她放下。
“累死我了,小师叔你以后少吃点吧。”
碧玉恢复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去救熙宁!”迟了她恐熙宁会遭遇不测。
沈岸像看傻瓜似的看着她,“宁姑娘已安全回到乾清宫,还让我来太液池守着,看谁会自投罗网,没想到逮住你这个倒霉鬼。”
在碧玉被翠儿拖住的这段时间里,果然出了事,不知哪里跑来两个面生的小太监,推搡着将熙宁挤入太液池中。
熙宁生怕上岸还会遭到迫害,扯了帕子丢在湖面上,自己则洑在水底,硬生生憋到人离开她才敢冒头。
当她湿漉漉地回到乾清宫时,着实把邵卿洺吓了一跳。
熙宁表示自己没事,让沈岸去池边守着,说不定害她之人会再次回到案发现场。
倒是正好救下了没有半点水性的碧玉。
碧玉听后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道,“熙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说你是不是傻,不会水还往下跳?”沈岸嫌弃道,害得他一身全湿了,实在有损他英俊潇洒的形象。
“当时情况紧急,我一时忘了自己不会水。”碧玉看到浮在水面上的帕子时,人都傻了,只想着熙宁出了事,行动比脑子快多了。
“看来抓不到人了,你同我一起去向圣上复命吧。”

今日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和水过不去。
李安拿来几块布巾,让他们先把头上衣服上的水擦一擦。
熙宁换了衣服出来,碧玉见她安然无恙,彻底放下心,想要拥抱她,又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生生顿住了脚步。
熙宁急忙问道,“你怎么也掉进河里了?”难道那二人去而复返,又对碧玉下了手?
等到沈岸把事情的经过一说,熙宁感动的眼睛都红了,主动抱住了碧玉。
邵卿洺感怀于碧玉的忠心,当即赏赐了许多金叶子。
只是在邵卿洺问及那两名推熙宁入水的小太监的长相时,熙宁犯了难,事情发生的突然,她只知道那两个是生面孔,没有其他特征,就算要找,她也没有把握能认出来。
宫里太监有上千人,挨个寻找是一件很大的工程,而且很有可能在查找的过程中又会被人灭口。
碧玉忽而想起在御花园遇到的宫女翠儿,若不是她的阻挠,自己不会离开熙宁太久,对方可能也就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很难肯定翠儿是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很可疑。
邵卿洺道,“她不会认的,倒不如找人盯着,看她日常同谁走得近一些。”
沈岸抱拳,“交给属下吧。”
邵卿洺点头应允,挥手让沈岸和碧玉回去换下湿衣。
碧玉提着一袋金叶子心里乐滋滋的,沈岸嬉皮笑脸地道,“小师叔,见者有份啊,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这是圣上给我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统领得了赏赐可都是分给兄弟们的,再说了,我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呢。”
碧玉眯着眼睛道,“我让你救我了吗?你可以见死不救的。既然顾统领大方,你去找顾统领要啊。”
“哎,你怎么还耍无赖呢。”
“想要金叶子,不如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不了不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沈岸嘴上无可奈何,心里骂骂咧咧。
碧玉可不管他,有这些金叶子,她能给熙宁买多少好吃的啊。
待李安也退出去后,南书房中只剩下熙宁和邵卿洺。
二人心照不宣,熙宁先道,“圣上,这次推我下河之人,恐怕也是之前放毒蛇之人。”
邵卿洺颔首,“兴许也是每一次害死你的人。”
熙宁倒是没有想到这点,如此一想,还真有可能。
对方杀人手法不会一成不变,或许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有成功,他改变了方式和时间,从夜晚的迷烟击杀,改成白日的制造意外。
他不知晓的是,其实他每一次都成功了,只是不知怎么回事,自己陷入循环,总会回到被杀当日的清晨。
熙宁眨眨眼,“圣上,既然我能重启被杀这一日,我们就可以设计引出凶手。”
“不行!”邵卿洺一口拒绝。
“圣上,你明知道我说的是最好的办法。”熙宁据理力争。
邵卿洺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可他不接受。
首先,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熙宁在他面前死去,哪怕第二日她会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其次,之前不晓得也就罢了,现下既然知道了熙宁的每一次循环都是因为死亡,自己就要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
最后,倘若有一日这种循环的能力消失了怎么办?这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事。来时没让你知道,消失的时候也可能会很突然
邵卿洺绝对不能允许此类意外的发生。
他无法承受失去熙宁的痛。
“宁儿,你知道的,如果你无法醒来,朕会随你一起去。”邵卿洺的眼神专注而炽烈。
熙宁想起前世和今生,邵卿洺都因为她的离世而吐血身亡,她心中内疚,不再坚持。
邵卿洺欣慰地揉了揉她的脸,可想一想还是有些后怕。
若是熙宁不懂水性,今日就要被对方得逞了。
熙宁为何会学洑水,是因为邵卿洺。
当初他被人所害,大冬天的跌入太液池,熙宁哭得惊天动地,却没有半点办法。后来还是荣亲王在岸上用力甩出去一根长杆,让他抓住,再拼命地将他拉上了岸。
自那以后,邵卿洺就觉得自己的弱点越少,存活下来的几率就越大,因此自学憋气和洑水。熙宁不想成他的拖累,也希望能在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而不是只能边哭边找人帮忙。后来在荣亲王的指点下,水性越来越好。
邵卿洺的记忆同熙宁是不一样的,拉他上岸的是熙宁,和荣亲王没什么关系,因为在他的那段人生里,推他下水的就是荣亲王本人。
但不管怎么样,无论荣亲王是搭救之人也好,是设套之人也罢,总之,熙宁能在今日逃过一劫,荣亲王功不可没。
邵卿洺心中对他由衷感激。
夕晖院,嘉陵皇太后正同素珠闲聊。
素珠说起熙宁房里进了毒蛇以及被人推入太液池中,险些丢了性命的事。
嘉陵心情复杂,一来是觉得容德终于出手,她的计谋就要得逞,心生欢喜。
二来,她内心深处极不希望熙宁有危险,且不说熙宁同邵卿洺的关系,她还是宁将军之女。嘉陵对宁将军有着深深的愧疚,却不得不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利用熙宁。
嘉陵之前无意中听到邵卿洺和熙宁的对话,知道他们在寻找谋杀熙宁的凶手,虽不知前因,但她心中有了一条借刀杀人的计策。
正好冬雪因荣亲王之死而彷徨,嘉陵找到她,给了她许多财宝,让她万一被容德抓到后,就说东西是熙宁给她的。还允诺,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家人。
那串赤金凤尾玛瑙流苏,自然是嘉陵故意放在里面的,就是为了让容德将熙宁同先皇后联系在一起。
嘉陵先透露出熙宁的真实身份,向容德假意示好,再收买冬雪,让容德寝食难安,容德最担心的就是她杀害先皇后的事被邵卿洺知晓,如此一来,她一定会对熙宁下手。
熙宁是邵卿洺最看重的人,敢动熙宁,邵卿洺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嘉陵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了,再敲打下邵卿洺,把最终的矛头指向容德。
只盼老天有眼,让她能在保全熙宁的前提下,狠狠惩治了容德。
就在这时,门外小太监唱和道,“圣上驾到。”
着实把嘉陵惊了一跳,难道东窗事发,邵卿洺找自己算账来了?
可又见邵卿洺恭敬请安,和从前并无不同。
“皇儿今晨不是来请过安了吗?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邵卿洺笑道,“母后还嫌弃儿臣来得太勤快了吗?”
“哪里的话,素珠,快上茶。”
邵卿洺端着茶盅,组织措辞,要怎么把话往自己想要的话题上引。
他今日到来自然是为了先帝私生子一事,他想过了,倘若去问容德,她十有八九不会说,即便说了,自己也不会轻信,不如来夕晖院问嘉陵皇太后。
嘉陵向来把他当亲生子看待,自己晓以利害,她应该不会隐瞒。
无论怎么引导,总归显得刻意,邵卿洺索性直接挑明,“母后,儿臣想问您一件事。”
嘉陵心中咯噔一下,可该来的总会来。
“你问。”
“母后可听父皇说起过,他在民间留有子嗣?”
“什么?”嘉陵愣住了。
邵卿洺郑重道,“母后,事关重大,还请对儿臣不要有任何隐瞒。”
嘉陵本来还以为他要问熙宁的事,已经做好坦白的准备,谁知邵卿洺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着实令她感到意外。她皱眉,“没有的事,本宫从未听闻,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自荣亲王死后,有一人接收了他全部的势力,并且还拥有不小的兵权,据儿臣调查得知,此人握有皇室玉佩,乃邵氏血脉。”
“就不会是贬黜京城的那些皇子吗?”
“不会,儿臣派人查了,他们都在自己该在的地方,没有任何异样,”顾晓春被邵卿洺派出去调查,每日飞鸽传书汇报,已排除嘉陵所怀疑之事。
嘉陵惊异,“握有玉佩的皇子,名字都是要上玉碟的,绝不会是私生子。即便曾经遗落民间,也应该已经迎回皇宫,得到了宗正司的承认。”
嘉陵说得没错,玉佩是身份的象征,此人至少是得到过宗正司认可的,可为何无人知道此事?
难道这事终究还得着落到容德皇太后的身上?
嘉陵看出了邵卿洺的心思,“皇儿,你有请教过姐姐吗?没有的话,本宫愿陪你一同去。”
“那多谢母后了,”邵卿洺内心深处是极不情愿同容德打交道的,每次去慈宁宫,总是不欢而散。现下嘉陵愿意陪同,那再好不过。否则很有可能说不了几句,不是容德摔了杯盏,就是邵卿洺拂袖离开。
容德见邵卿洺和嘉陵一同前来,心虚地以为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脸色发白,还狠狠瞪了张依依一眼,总是给自己惹麻烦,不行的话,就只能让她做替罪羔羊了。
嘉陵知道邵卿洺为难,替他开口询问。
“私生子?”一听这话,荣德先把心放回肚子里。她似笑非笑,“原来今日皇帝是有求于本宫,才会踏进这慈宁宫。”
“那母后是说还是不说呢?”邵卿洺并不想惯着她,她愿意说那是最好,自己会给她记上一功。如若不愿,也无妨,不过是多走一些弯路和浪费一点时间,总能查到。
容德心念转动,有自己的打算。既然邵卿洺已知道此人的存在,那查到他是迟早的事。荣亲王死后,再没有人挡在他身前,他要行事,总得露面,身份总归隐瞒不了。他筹谋了那么久,起事就在眼前。运气好的话,一击即中,除掉邵卿洺,自己坐上皇位。假使运气不站在他那边,最后的胜利者就还是邵卿洺。容德是一根彻头彻尾的墙头草,凡事都想给自己留后路。她斟酌须臾,拿定了主意,“关于此事,本宫知道的不多。本宫只能告诉你们,确有此事,而且此人还同妹妹你关系匪浅。”
在这种时候,她都不忘拉踩嘉陵,不愧是心机深沉的容德皇太后。
“胡说!”嘉陵起身,用力一拍桌子,显然气急,茶盏都被她拍到了地上。
邵卿洺淡淡道,“母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本宫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他的,就得妹妹自己去查实了。”
“皇儿,本宫……”嘉陵握住邵卿洺的手臂,神色仓皇,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容德会反咬她一口,她越国公主的身份本就敏感,如果邵卿洺不信她……
邵卿洺顺势将嘉陵扶着坐下,看着容德说道,“母后此言差矣,如果确有其事,那他同我们每个人的关系都不浅。”
他偏帮嘉陵的意思很明显,容德气得咬牙启齿,却也无可奈何。
容德一摊手,“该说的本宫都说了,皇帝若查明真相,还请通知本宫一声,本宫也很是好奇呢。”
她这是在下逐客令了,邵卿洺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好,儿臣记下了,儿臣先行告退。”
嘉陵再次将邵卿洺请回夕晖院,拉着他的手不放,“皇儿,你要相信本宫,本宫同那人绝无往来……”
“母后,”邵卿洺轻声安慰她,“朕若不信你,还能信谁?”他让素珠沏来新茶,亲自递给嘉陵,“母后,你和宁儿,是朕最信任的人。”
嘉陵心中五味杂陈,他还是从前的邵卿洺,可自己包藏了祸心,再不是从前的嘉陵了。
她后悔没能早点坦白一切,后悔对熙宁做出这样的事,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不得不吞下这恶果。

第150章 错怪
张依依虽知道黑衣人的确拥有邵氏血脉,但也是第一次听说他还同嘉陵皇太后有关系,一时分辨不出真伪,小心翼翼地问容德,“姑母,您刚才所说是真是假?”
“什么是真是假?”容德也在想自己的心事,不耐烦道。
“就是他和嘉陵皇太后……当真有关系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容德看张依依一眼,“本宫所言,自然无一句废话。”
张依依似懂非懂,“姑母今日向圣上确认了他的身份,就不怕他着恼吗?”
容德神色松快,“着恼?若没有本宫,将来谁能证明他的身份?他纵有皇室玉佩,也还缺个人证呢。”
张依依更加明确了一点,可依附此人,该利用时利用,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就如同姑母一般,将底牌紧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明智之举。
容德忽而怒道,“熙宁的事还没办妥吗?”
张依依也是没想到熙宁的命这么大,一咬牙,“姑母请放心,她蹦跶不了几日了。”
“尽快,本宫不想再看到她。”
“是!”
夕晖院,素珠将嘉陵搀入小佛堂。
“你去吧。”
嘉陵已经许久没有流露出如此苍老颓废的情态,素珠不免担心。
“娘娘,奴婢陪着您吧。”
“不必了,本宫想一个人待一会。”
素珠依言退出去,但还是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外。
嘉陵走入小佛堂的最深处,供台上只有一个牌位,边上摆着两盏长明灯,摇曳的烛光中,嘉陵摸出一块帕子,仔细擦拭牌位,擦着擦着,不由泪流满面。
这里供的是她儿子的牌位,在她滑胎后不久,她的长子也因病早夭。短短时间里,她失去了两个孩子,这是做母亲的锥心之痛。
她在床上躺了足有三个月才渐渐恢复过来。
期间,先帝对她嘘寒问暖,告诉她孩子还会有的,她的身体最重要。当时她还十分感动,觉得自己愧对先帝,发誓以后会一心一意地对他。
原来是一场骗局。
先帝能给自己灌下滑胎药,不让自己产子,那么这第一个已经养到四岁的孩子,他的死亡,未必不是先帝的手笔。
他疑心自己不忠,产下的不是他的骨血,就要了他们的性命。
他真是好狠的心啊。
可他不知道,自始至终自己从未背叛过他,两个孩子都是他的亲生骨肉。
嘉陵越想越心痛,心上像是被一把钝刀子在一寸一寸的研磨,腥甜汁液弥散在口齿之间。
后来,她将所有的母爱倾注在了邵卿洺的身上,邵卿洺同她死去的儿子年龄相仿,看到邵卿洺,就仿佛看到了他。
倘若他现在还活着,也会如同邵卿洺一般仪表堂堂,无论学文还是学武,都将是翘楚。
自己一定教导好他,让他心无旁骛地辅佐邵卿洺,成为他最忠诚的左膀右臂。
只可惜这一切都无法实现了。
嘉陵咬破了嘴唇,气血翻涌,她呕出了一口鲜血,身体如落叶一般倒下。
嘉陵病倒了,容德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幸灾乐祸。那一日就是她故意刺激嘉陵,让她想到早夭的麟儿。
她也实在是没用,心理脆弱,这一点点打击就受不了了?
若是她站在自己的位置,恐怕多一日都活不下去吧。
容德自诩心理强大,连鬼神都不俱,这一晚,却是梦见了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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