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苏：“……”
我忍你个大王八！
孩子还在屋里睡着，他们不敢在浴室混迹太久，季司衍把她抱回床上后习惯性去看了两眼婴儿床上睡得安详的的两个小崽子，发现季北月又无意识地抓了季南风的衣服，不免发出一声笑。
“笑什么？”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暖光灯，沈流苏从被窝里爬起来跪在在床的边缘，探头想看。
季实验伸手扶住她的肩头，抬了抬下巴：“这小子以后有他大哥罩着，会很幸福。”
“估计也会经常闯祸。”沈流苏嘴角抽了抽。
“嗯，到时候他大哥就是他的护身符。”季实验一开口语气凉凉。
沈流苏仰头，半眯着眼睛笑：“那我呢？”
“你是我的，什么都只能是我的。”季司衍将她重新抱回被窝里，躺进去之后缠着她亲了几口，嗓子发哑，“我生日又要到了，苏苏。”
“啊，然后呢？”沈流苏明知故问。
“真好，你还在我身边。”
不仅在他身边，还多了两个可爱的小家伙。
沈流苏微微一笑，抱紧了他的腰，仰头亲他一口：“以后都在你身边。”
一辈子在你身边。
一生一世，恩爱白头。
第189章 唯一的宝贝美人花
四季更迭，一季又一年，去年的四月，沈流苏和季司衍开启了痛并快乐着的带娃生涯，今年四月，孩子满一岁，摇摇晃晃地学会了独立行走，会咿咿呀呀喊爸爸妈妈，虽然还包着纸尿裤，但一个比一个人精。
季家今年特别忙，二月过完春节，三月便张罗着办季南风和季北月的周岁宴，周岁宴忙完不久，又立即着手补办季司衍和沈流苏的婚礼。
这是一个姗姗来迟的婚礼。
是司衍筹备了将近两年时间的盛大婚礼。
婚礼之上，两个手牵手为爸妈送戒指的萌娃成为全场焦点，季南风小小年纪就操碎了心，一边要稳稳当当地拿着戒指，一边还要紧紧牵着路都走偏了的季北月。
“阿麻麻麻麻——”季北月在台下观众的的鼓舞与掌声中逐渐迷失自我，即使被季南风牵着也还是忍不住手舞足蹈地蹦跶了两下。
两个小崽子都刚学会走路不久，摇摇晃晃走到一半，又在中途停下，好在季南风跟自家爸爸心意相通，在与季司衍对视十秒钟之后，果断地拉着弟弟继续迈开了步子。
季司衍在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爸的未来全靠大儿子。
沈流苏眼睛眯眯，在心里已经笑翻了天，要不是现在不能悄咪咪跟季司衍聊天，她高低要整几句牛逼。
季北月像个添乱的。
但季南风天生就是助攻的。
季司衍在拿到戒指的那一刻立马把季南风抱起：“好儿子！”
季南风像是知道自己被夸了一样，乐得在季司衍怀里扑腾起来，咧嘴哈哈直笑。
倒是季北风竟然瘪了嘴，张大眼睛痴痴地看着季司衍，“阿粑粑——粑粑——”
抱我！不抱我我就闹了！
沈流苏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正想弯腰抱季北月时，被季司衍抢先：“哎呀，你也是好儿子。”
听到了一样的话，季北月比刚才的季南风反应还要大，笑得摇头摆腿，乐不可支。
季司衍一手抱一个，看向沈流苏时溢出满眼爱意，沈流苏捂着嘴笑，张开双臂将他们全部抱在怀里，鼻尖一阵酸涩之意上来，是幸福与感动的象征。
这是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婚礼。
婚礼落幕，但他们的爱情，永不落幕。
婚礼办完自然是要蜜月旅行的，季司衍制定了为期十五天的自驾游。出发前一天，一家四口首次开了重大会议，季司衍也不管这两个小家伙听不听得懂，不断持续输出，告诉他们——
“你爸爸我，要跟你妈妈，去过二人世界。”
至于你们俩，爱咋滴咋滴。
季南风张大了嘴，嗯嗯啊啊了一声，小小年纪就会皱眉，像是在努力理解爸爸说的是什么意思。
季北月手里拿着一个毛绒鸭子，完全不听自家爸爸讲话，抠抠挖挖地把鸭子眼睛都给挖了出来，然后眼巴巴看着自家爸爸，一动不敢动。似乎在观察爸爸的眼色，又像在等着挨训。
沈流苏挨个将两个小崽子捞起来放在自己跟季司衍中间坐着，然后柔声道：“小南风，未来十五天，弟弟就交给你了！”
“还有你，季北月，半个月见不到爸爸妈妈也不许哭鼻子，男子汉大丈夫，你要向哥哥学习，听懂没？”沈流苏才说完心里就已经不舍了。
本个月啊，半个月见不到这两个大眼萌娃，怕是他们没哭她先要哭了！
“麻麻！”季北月蹦跶地站了起来，嘿嘿一笑。
“笑笑笑，你是不是偷着乐呢！”沈流苏掐了掐他脸上的软肉，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麻麻要——”季南风见势也扶着季司衍的大腿爬起来要挤进沈流苏的怀里，还没迈开步子就被季司衍捞进了怀里。
季司衍将他举起，揉了把他的小脸蛋：“乖点，麻麻抱不下两个人。”
沈流苏嗤笑了声：“谁说我不行？”
“太重，压着你。”季司衍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不也压着我。”沈流苏小声嘀咕。
季司衍听到被气笑出声：“那能一样？”
“哪不一样？你还更重！”沈流苏瞪他一眼。
“你说哪不一样？他们还想跟我比？”季司衍挪过去将中间的孔位填了，腾出一只手一把搂过她的腰，“今晚就把人送走吧，马上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
他盼这一天盼了很久很久，久到做梦都是这一天。
“小南风还好，就怕走的时候这小子会哭。”沈流苏见不得他们哭，哭得尤其可怜。
“有妈在呢，到时让岑柠跟谢朝也去哄哄，没准我们走两天了这俩小子才发现。”季实验趁机亲了一口沈流苏的脸颊，季北月有样学样，抓着沈流苏的脸就要把嘴凑过去，立马被季司衍给捞了过来。
“她是我的！以后不许亲！”季司衍摆出一副凶巴巴的眼神。
季北月眨着眼睛，阿噗阿噗地说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一连串的话，听得季司衍脸色发黑。
“你儿子骂我呢。”他个人总结道。
沈流苏往后一仰，乐得哈哈直笑。
俩兄弟不知道自家妈妈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但也扑哧着手龇牙一笑，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完家庭会议马上出发把孩子送去季家。
到达季家后，一切按计划中的进行，季志航跟余宛霖人手一个抱着玩儿，两个小家伙也黏着爷爷奶奶，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对父母已经去过二人世界。
两天后，身在宁城的沈流苏接到余宛霖打来视频通话，说是季北月没哭，倒是季南风因为想妈妈而半夜哭醒，沈流苏一听立即酸了鼻子，眼眶红红。
“小南风也不知道随了谁，小小年纪心思细腻着呢，你们走那一天晚上他应该就察觉了，憋到现在才哭。”余宛霖可心疼这个乖孙，哄了半天没哄好，才不得不打视频给沈流苏。
沈流苏看着视频里的季南风，自己也没忍住掉了眼泪，季司衍接过手机，喊了一声：“季南风。”
季南风一看见季司衍，似乎是愣了两秒，“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余宛霖：“……”
季司衍：“……”
沈流苏抹了抹眼泪，凑过去看向镜头：“小南风，想妈妈啦？”
“麻麻——”季南风打了个哭嗝，泪眼婆娑地满是水花挂在脸上，小小的手拿着手机，可见对妈妈的思念有多深。
“小南风乖，在家听爷爷奶奶的话，麻麻很快就回去啦，回去送小南风很多很多的礼物！”
沈流苏哄完，季司衍也跟着哄了几句，这小子智商不是一般的高，听懂了话屁颠屁颠地自己挂了视频。
那天之后，沈流苏每天在他们睡前都会打一个视频回去，一家四口隔通过互联网竟然也聊得不亦乐乎。
蜜月之旅的最后一站是梧桐小镇，那是沈流苏的故土，也是养育沈流苏长大的地方。
几年过去，这里还保持着原样，青砖绿瓦，山清水秀。生活在这里的人依旧很安逸祥和，只是当年照顾沈流苏啊阿公阿婆已经不在了，只有几个面生的叔叔婶婶。
庆幸的是，当年沈流苏住的房子还有所保留，现在是隔壁家陈阿婆的孙子在帮忙保管钥匙。
这里的夜晚祥和宁静，月亮和星星布满整片天空，推开窗还能听见雨后蛙声，深吸一口气，满是清新的味道，惬意，放松。
“之前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一起躺在这张床上，跟你做我梦寐以求的坏事。”季司衍侧身抱着沈流苏，回忆几年前这座小屋发生的点点滴滴，眸底情意已然隐藏不住。
“流氓，你可知道那时候我多少岁？”沈流苏掐了把他的腰，硬邦邦的全是腹肌，还是摸着舒服，于是便随自己心意摸了一把。
其实她当年也肖想过他的腹肌。
长得好看的男人，谁都会多看几眼，要不是他当初睁眼就得罪她，没准她当年也会动心。
“十七八岁，刚好，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季司衍一点也不知羞，翻个身就覆在人身上，“不扯别的，帮我圆梦。”
沈流苏：“……”
窸窸窣窣一阵折腾，沈流苏抗议一声：“床太小了！”
“没关系，可以将就一下。”季司衍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他有分寸。
而他说的有分寸的结果就是，到了后半夜，这张小床怦然塌了。
床塌了！
惨不忍睹地塌了！
“狗东西。”沈流苏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把人骂了个遍。
两天后离开时，他们驾车路过另外一座小城，沈流苏看见了路标，示意季司衍把车停下，而后一路问路终于寻到了名为古树巷口的地方。
这个小城名为鹤山城，鹤山城内有一棵流苏古树，沈流苏要寻的便是者一棵流苏树。
“苏苏？”季司衍看见这棵树时就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我的名字，就取自这棵树。”沈流苏望着白雪一般的流苏花，伸手触碰时，心中一涩，“我的妈妈，就是在这里生下我。”
只是这么些年，她一直没有勇气来这里看一眼。
“流苏，国家二级保护树种。”季司衍从身后将她包裹进怀里，下巴磕在她脑袋上，笑道，“苏苏，你在伤感什么？”
沈流苏微怔，只听季司衍在她耳边温柔道：“你的妈妈在这么美丽的地方将你生下来，她一定很高兴，她以流苏之名冠以你流苏之名，足以证明，她期待你的到来，她庆幸你的到来，她爱你，所以你叫流苏，你是她的流苏花。”
也是我的流苏花。
流苏，国家二级保护树种。
而沈流苏，是季司衍唯一的宝贝美人花。
“苏苏，我爱你。”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爱你之人。”
风一吹，流苏花落，漫天似雪，落在他们身上，见证他们的幸福与恩爱。
“季司衍，我爱你。”
“嗯。”季司衍温柔一笑。
“我好爱你啊。”
“我也好爱你。”他吻着她的脸颊回应。
“季司衍。”
“嗯。”他两只手置于她的身前，牢牢将她牵住。
“阿衍。”
“在。”他轻声回应。
“老公。”沈流苏扭头看着他的眼睛。
季司衍心中微动，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季南风跟季北月应该想死我们了。”
“嗯，我们回家。”
回他们的家。
一个永远充满爱的家。
人间四月，枯枝生芽，流苏花开。
季司衍永远沉溺于沈流苏。
第190章 梧桐镇番外
阳春四月，枯枝生芽，清明节刚过，那天没下的雨全部攒到了这个无聊的周末。
下雨的梧桐镇青山袅袅，景色别有一番风味。
沈流苏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而今年也许是她留在梧桐镇的最后一年。
因为还有两个月，便迎来全国高考。
她不知道自己会去往何处，心里没有期待，没有愿望，也没有任何追求。这里的山水养人，尤其养心，养得人心波澜不惊，无欲无求。
沈流苏说不上很喜欢雨天，却也不讨厌雨天。
她喜欢下雨天出门，撑着一把油纸伞，踩着小破鞋，提着小碎花裙的裙摆，摘一朵雨中的玫瑰花，心情就可以好上一整天。
但今天，也许黄历上标注了不宜出行。
沈流苏在山脚下养牛的大草坪上捡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男人受了伤，身上缠着乱七八糟的降落伞装备，头发凌乱，脸颊多处被刮伤，这一身狼狈样称之为半死不活也不为过。
沈流苏鬼迷心窍地凑过去试探他是不是还活着，哪知道这人竟然猛地一动将她手腕缠住，再然后，就闭上眼睛一副歇菜样儿了。
将人送到医院救治后，这人昏迷了两天不醒，沈流苏大好的周末就浪费在了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上学日她照常上学，放学了就顺带过来看一眼人醒没醒，救人不图回报都是假的，她这人实在，得盼着他醒来还钱。
住院要钱，诊费要钱，她得连本带利讨回来。
“你这人怎么还不醒？”沈流苏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围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转了一圈，仔细看着，这男人长得倒是挺帅，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关键还很白。
所以一定很有钱！
看着看着，沈流苏试图上手摸一把，结果手没碰着，反倒被一双突然睁大的眼睛吓得后退了一步。
那是防备与疏离的狠戾眼神，特别骇人。
“你……醒啦？”沈流苏呼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走回椅子把书包拿起来抱着坐下。
“这是哪？”他眼睛一点一点恢复焦距， 嗓子沙哑地开了口。
“医院，我救了你。”沈流苏言简意赅，掰着手指头跟他数，“住院费，医药费，诊疗费，杂七杂八加在一起一共花了我一千八，四舍五入，你得还我两千。”
男人皱了皱眉，视线微微聚拢，看清了面前这个小姑娘的样貌。
校服，书包，很正统的学生样儿。
“对了，你的腿骨折了，暂时走不了路，不过医生说没到打石膏的地步，你既然醒了，就打电话喊你家人过来接你回去，顺便把钱还了。”沈流苏课后作业有很多，虽然成绩一般般，但是作为学生就是逃不掉写作业的命。
男人跟她对视了几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流苏盯着他的表情咽了咽口水：“你该不是……失忆了？”
男人沉默数秒，开口：“不是。”
沈流苏松了一口气。
“我手机没了，不记得任何人的号码。”男人似乎有些懊恼。
沈流苏：“……”
所以您这是赖上我了呗？
人清醒了，身上的伤口只需要换药处理，至于瘸了的腿，休养个把月就能好，沈流苏再三斟酌下只好选择把人带回了家。
“我叫沈流苏，从你踏进我家门口开始按天收费，房租一天一百，伙食一天一百，医药费按小票上的数目计数。”秉着救人救到底原则，沈流苏终究还是让他进了自家门。
“季司衍。”季司衍坐在沙发上吃力地抬了抬受伤的左腿，一抬眼，瞅见沈流苏从书包里掏出几张纸摆在桌面示意他拿笔签字。
“我不是白收留你，你是要付钱的，在这里签字画押你以后就懒不掉了，这可是合同，有法律效益的。”沈流苏见他毫不犹豫签了字，心想这人的品格应该没问题。
于是就这样日复一日，沈流苏上学，季司衍养病，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偶尔碰面，季司衍很本分地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对沈流苏丝毫没有影响。
直到季司衍闲着闲着把沈流苏的书都看完，才拖着一条残腿往客厅里待，好心道：“小孩儿，你今年高考？”
“知道我高考还喊我小孩儿？”沈流苏咬着笔头扭头瞪他一眼，“我有名字，喊我名字就好。”
“啊，小流苏。”季司衍似笑非笑，扯过一张她的卷子拿过来看，看完一张又继续看下一张，气息越叹越长。
沈流苏：“……”
“你成绩看起来挺差。”季司衍摸着鼻子评价了一句。
“勉强能考上普通院校。”沈流苏盘腿坐在地上，累得扭了扭脖子，看见他皱眉的样子，忍不住问，“你看起来已经工作了，是什么学历？做什么工作？赚钱么？”
季司衍挑眉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嗯，本硕连读，随便做点生意。”
沈流苏哦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埋头奋笔疾书。
能开飞机在天上玩儿的人指定是个富二代，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自然听听就行了，沈流苏懒得搭理那么多，伤好了之后找着爹妈了还她钱就行。
